第34章 青春只有學習5
鐘起淵笑說:“我怎麽會不懂?我好歹是個人, 從呱呱墜地開始,直至生命的終結,被找來當宿主, 學習以及校園生活在我的生命中是必經的。你說我不懂?再說了,你一個審核員, 想要假裝你在努力學習還不簡單?”
從宛:“……”
行叭,她承認宿主說得有道理。
她有很多種辦法能避過所有人的耳目摸魚, 甚至能閉着眼睛都考出滿分來,只是她此前似乎并未想過這麽做。
“還是說, 你其實根本就是自願像一個人類一樣生活的。你想像真正的學生那樣伏案寫作業, 體驗普通、單調但是又其樂無窮的校園生活。”
從宛說:“我為什麽要像人類一樣生活?人類的情感容易影響審核員的判斷, 導致評估結果的偏差。我是一個專業的審核員, 從業四千年,從不會被這樣的因素所左右。”
鐘起淵松開她的衣領, 臉上依舊挂着笑容,可笑容卻不達眼底:“為什麽要像人類一樣生活?專業的審核員?呵。”
從宛覺得她的态度變得有些奇怪, 但考慮到氣運之子與女配還在邊上看着,便沒有繼續與之糾纏下去。她說:“鐘老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去做作業了。”
“你走呗。”
鐘起淵剛說完,從宛便感覺到周圍的花草樹木簌簌地抖動起來, 旋即烏雲聚攏, 隐約有雷聲。
洛癸蹙眉,問何琴溪:“你聽到了雷聲嗎?”
何琴溪翻了個白眼:“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天晴, 哪兒來的雷聲。”
洛癸看了眼天空:“可是有烏雲哎。”
何琴溪剛要擡頭看天空,便聽見那“學生”突然兇“師霸”鐘老師:“你想幹什麽?”
何琴溪內心興奮地尖叫:好勇的學生,哪個班的,竟然敢兇鐘師霸?!
鐘起淵一臉不高興:“我過膩了校園生活, 我想把疼痛青春狗血文學換成大天災末日求生劇情,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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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宛一噎,她想起來了,鐘起淵這人就不能讓她不痛快,她若不痛快,那是真的要毀滅世界的。
而且如果她的感知沒錯,鐘起淵是打算用神力讓這兒的植物迅速生長,若不阻止她,這兒興許會成為一個連草都比人高的天災世界,所以天道生出了警示。
但那又怎麽樣呢?天道壓根就沒法對付鐘起淵——鐘起淵擁有神力之前都能把小世界搞到崩塌,更別說她擁有神力之後了。
從宛倒是有權限讓鐘起淵離開這個小世界,可不到最後,她也不想這麽做。
既然沒辦法用強硬的手段阻止鐘起淵,那就只能給她順毛了。
從宛嘆氣,上個世界她就知道鐘起淵是這種任性的性子,這個世界怎麽就忘了呢,難道真的是學習學傻了?
她說:“不怎麽樣,我很喜歡這個環境。”
鐘起淵冷哼:“你喜歡是你的事情,我不喜歡是我的事情。”
從宛抓着鐘起淵的手,說:“可是你想想,如果你真的把小世界弄成末日那樣了,你的田怎麽辦,你不找作物帶回荒蕪之地了嗎?”
系統也一個勁地附和:“對啊宿主,你難道不愛你的土豆,不愛生物園裏的西紅柿了嗎?它們多可憐!”
鐘起淵:“……”
她感受到從宛手心的溫度,但想到系統說的公序良俗,便掙開了。
她離開時依舊擺着一副不高興的神情,但從宛卻沒再感覺到她使用神力,便知道鐘起淵的情緒暫時安撫住了。
想到這兒,她又罵起了主神:“這哪裏是讓我度假+工作,這是讓我當保姆吧?照顧三歲的孩子容易,照顧一個四千多歲卻活得跟三歲小孩似的宿主可不容易!”
別的宿主一般都會老老實實做任務,就這種流放回來的刺頭,知道小世界的各種漏洞和主神的軟肋,罷工也就算輕的了,動不動毀滅世界才要命!
她疑惑:“難道我上輩子造過什麽孽,所以主神要用鐘起淵來懲罰我?”
這時,在邊上偷看,除卻從宛喝止鐘起淵的話之外,便什麽都沒聽見的何琴溪走了出來,問:“你是誰?”
從宛瞥了女配一眼,反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是誰?”
洛癸知道何琴溪的語氣跟措辭引起了從宛的誤會,畢竟何琴溪跟人說話時總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她也走了出來解釋:“你別誤會,我們是高一9班的學生,剛好路過……”
她說着說着發覺她跟何琴溪的行徑十分像在暗中窺視別人講話,這是一種十分不禮貌的行為,頓時就不知道如何往下解釋了。
審核員對氣運之子的耐心總是好一些的,而且洛癸既是氣運之子,這個小世界又是上一個世界的延續,那麽洛癸大概率是鐘初鳶的轉世之一,雖然外貌不一樣了,記憶也清零了,但靈魂是一樣的。
想到鳶鳶今生會被如此糟踐,她有些惋惜,便說:“我是高二的,你們理應喊我一聲學姐。”
兩人乖乖地喊:“學姐!”
何琴溪十分佩服從宛,湊上前去說:“學姐,你是怎麽辦到的?”
“什麽?”
“就你怎麽敢兇鐘老師?”何琴溪認為從宛家裏應該是有實力與鐘家抗衡的超級大家族,又或者是從政的。
洛癸的情商再低,平常也常在無形中怼了班裏的同學,但這時候也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她扯了扯何琴溪的手臂,“班長,我們快去找鐘老師認錯吧!”
“認錯?”從宛這時注意到了洛癸手中的苗,神情頓時微妙起來,“祝你們好運。”
洛癸:“……”
何琴溪:“???”
何琴溪見從宛要走,忙攔下她:“學姐,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鐘老師會發飙?那我們該怎麽辦才好?你敢兇鐘老師,是不是有她的把柄或者軟肋?”
從宛凝視她,心想這真不愧是原劇情裏被安排了最多惡毒操作的反面角色,幾乎八成的壞事都安排給她做了,所以最後落得了聲名狼藉、生不如死,比氣運之子還慘一百倍的結局。
這一問就是鐘起淵的軟肋,分明就是想如法炮制,企圖壓制鐘起淵。
但這可能嗎?
“勸你別作死。”從宛說,她扭頭叮咛洛癸,“看好她,別讓她去招惹鐘老師,否則……”主神都難保她。
“好、好的。”洛癸心裏犯嘀咕,但還是應下了。
從宛走後,何琴溪不忿地踢了路邊的小樹苗一腳:“什麽嘛,我怎麽就是作死了?她有鐘老師的把柄也不肯告訴我們!”
洛癸沒理她,她見洛癸也要走,趕緊跟了上去:“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洛癸說:“我覺得學姐并不是在兇鐘老師,看她的反應,像是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所以情急之下,說話的語氣急了點。”
何琴溪環顧四周,并沒發現有特殊的情況發生:“怎麽可能!”
“而且,你要鐘老師的把柄幹什麽?你還想威脅她不成?你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你怎麽這麽天真,有把柄為什麽不好好利用?”何琴溪氣得罵她。
“沒想到班長你是這種人!”洛癸對她非常失望。
“你什麽意思?”何琴溪不服氣。
洛癸說:“鐘老師沒得罪你,不過是說了些真話,你便要拿到她的把柄來威脅她,你這麽做對嗎?”
何琴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覺得她說的那些話是真話?你也認為我是活該被挑剩下的?”
洛癸說:“鐘老師那麽說确實容易傷到學生的自尊心,可她也沒說錯,想要登頂,那就要付出努力。”
何琴溪跟她說不通,氣呼呼地跑了。洛癸沒去追她,反而先去找鐘起淵把西紅柿苗被拔的事情說了。
鐘起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說你不小心拔了一株苗?”
洛癸第一次在老師面前撒謊,心中十分忐忑。她本不願意撒謊,但腦海中一直回蕩着“學姐”的話,也知道鐘老師興許很看重她那些作物,所以若真指認是何琴溪幹的,那何琴溪肯定又少不得一頓批評。
本來就被“鐘老師”訓得心生怨怼的何琴溪若再被批評,肯定會選擇一錯再錯,跟“鐘老師”對抗到底的。所以她說是自己幹的。
雖然“鐘老師”表現平靜,可她總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瞞不過那雙深邃的眼睛。
“對不起,鐘老師,我沒辦好您交代的事情。您扣我的工資吧!”
“工資我就不扣了,你去買種子,重新開始種就行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洛癸松了口氣:“謝謝老師!”
她臨走之時,聽見鐘起淵說:“記得叫上何琴溪一起去買。”她一個趔趄,險些平地摔。
慌張又意外地回望鐘起淵,後者卻沒再看她,只是專心致志地在舔茶包。
洛癸:“……”
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揚,覺得鐘老師哪裏有學姐說的那麽可怕呢?不僅不可怕,還很溫柔呢!
鐘起淵将茶包扔了,一臉不爽:“氣運之子在嘲笑我嗎?沒見過人舔茶包?”
系統:“……,氣運之子壓根就沒那個意思好吧!而且你不覺得你作為一個手持瑪麗蘇大爽文劇本的人,不管是喝這種廉價的茶,還是舔茶包這種渾身上下都透着貧窮的動作,都很不符合你的人設嗎?”
“茶包怎麽了?這種茶包,也要一塊五一包好嗎,很貴的!”鐘起淵冷哼,“再說了,這種茶我從小喝到大……”
她再一次刷新了系統對節(摳)儉(門)的認知,——連茶包都不放過的宿主,對食物真的太“虔誠”了。
不過它很好奇:“宿主說的是成為宿主之前的事情嗎?”
鐘起淵漫不經心地問:“你想知道?那得讓我回憶一下了,畢竟四千多年,又過了這麽多個世界,難免有些混亂。”
系統:“……”
不,它也不是非要知道。
但鐘起淵似乎第一次主動談及自己的過往,它聽一聽也無妨吧?
過了會兒,鐘起淵走出辦公室,站在走廊處。
炎熱的夏日,晚上又悶又熱,沒有一絲微風,但鐘起淵走出去時,恰恰有一股清風拂來。
“你知道我為什麽懷疑我是氣運之子嗎?”鐘起淵自言自語,“因為我的人生就像大多數氣運之子那樣,出身好或不好,卻總要遇到挫折,然後順利地克服,再步步高升。其中偶爾波折,但并不會傷筋動骨,總能有驚無險地度過……”
系統:“……”
這麽一說,确實很像氣運之子的設定。
“我記得小時候家裏很窮,當家家戶戶都住上小平房,家裏還是泥磚石棉瓦房,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所以我一直都有一個願望,大致是我想有吃不完的飯,花不完的錢。然後,過了十幾二十年吧,我也不記得具體時間,反正我開了家公司,随着公司日漸發展壯大,名聲、地位、財富就都有了。”
系統:“……,不是,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那麽久遠的事情了,加上我穿越了那麽多個世界,擁有那麽多身份,我還能從記憶的碎片裏拼湊出一點過去的事就很不錯了。”
系統:“這倒也是。”
所以說,能堅持那麽多個世界而沒有人格分裂的宿主,神魂得有多強大。
“雖然那些事記不太清楚了,但我記得我那一生中,一直都有一個勁敵,一直給我使絆子。我打工,她來找茬;我開公司,她使絆子;我的公司上市,她給我潑髒水。”
系統心想,宿主果然記仇,将四千多年前的死敵記得這麽清楚,那死敵的下場怕不是很慘!
它忽然想到,該不會是因為那個死敵的原因,導致宿主的性格發生扭曲,成為宿主後,像個乖巧的綿羊一樣撐過了實習期,然後就開始露出她的真面目,開始把主角團搞團滅……
雖然系統沒有本體,可它依舊不寒而栗。
“後、後來呢?”
鐘起淵風輕雲淡:“死了。”
系統:“!!!”
果然,得罪宿主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鐘起淵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神情:“她破産了。我說沒了對手有點無聊,所以給她一個求我放過她的機會。怎料她不要,然後……砰——就死了。”
說到“死”的時候,鐘起淵又露出了十分不高興的神情,甚至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很陰暗的狀态。不過只那麽一瞬,她又收起了所有的情緒。
系統瑟瑟發抖。這可是之前從未見過的宿主的另一面!什麽垃圾勁敵,乖乖聽宿主的話不就好了嗎?為啥要自尋死路呢!
系統決定,以後要将這件事劃入“跟宿主交談絕對禁止觸碰”的禁區裏去。
——
與系統這邊的驚心動魄相比,從宛那邊倒相對安靜祥和。只是回到課室晚自修時,她不住地回想當鐘起淵表達不滿時,她所感覺到的陰暗的氣息。
雖說她确實能在鐘起淵試圖破壞這個小世界時将人帶走,可說實話,鐘起淵遠比她想象中要棘手,說不準她成功把鐘起淵帶回主神空間,而自己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麽一來,她又隐約明白為什麽主神派她來了。換了別的審核員,或許沒能将她帶走,就先被鐘起淵的神力碾壓消失了。
只是,主神明知鐘起淵的狀态極其不安定,為什麽還要安排她再就業呢?主神空間那麽多宿主,随便找哪個宿主不行?
難道說,鐘起淵的身上還有別的秘密?
意識到這件事或許并非自己能解決的,從審核員嘆氣:“下次回到主神空間,還是申請長休吧!”
作者有話要說:從摸魚:主神,我想……
主神:不,你不想。
從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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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評論區竟然有小夥伴猜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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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3-24 21:18:36~2021-03-27 18:2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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