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抓廢物

蕭青煙感到她濃烈的悲傷的情緒,這不由得也勾起了許多她藏在心裏的往事。

其實林澤與蕭東極是同一種人,他們都是不擇手段,眼中只有自己利益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可以犧牲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到底是誰更自私一些呢,恐怕是不相上下不分伯仲吧。

蕭青煙冷冷一笑,“商者都講究個銀貨兩訖,我應了你見了王五娘,你好歹也給我個完整康健的身子,你如今這副樣子,是想糊弄我嗎?”

林墨委屈地撇了撇嘴,她想反駁,可卻實在無法反駁,淚水又再一次湧了出來,“那我該如何?”

羽香見她這般,也不敢去打擾,蕭青煙也不再回她,直到她實在哭睡了過去,羽香才敢同良夕一道,将她扶到床榻上。

她二人在給林墨處理膝蓋時,發現早已青紫一片,有的地方還紅腫不堪,兩人終究沒忍住,哭了出來。

自家娘子實在太苦了。

而此時蕭青煙猛地睜開眼,眼神伶俐地可怕,羽香見狀,忙向良夕道,“娘子怕是餓得睡不着了,你快些給娘子準備些吃食。”

良夕忙點頭,轉身便往小廚房而去。

屋子裏只剩羽香與蕭青煙兩人,羽香抹了一把眼淚,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娘娘有何吩咐?”

蕭青煙看着她那雙已經哭腫了眼睛,嘆了口氣,随後沖着屋子裏的屏風方向喊了一句,“出來吧。”

大約是林墨哭得太傷心,嗓子竟有些啞了,話音剛落,一個老者從屏風背後有了出來。

他一身夜行衣,滿臉溝壑,看上去是知天命的年歲,卻步履輕盈,直至行到床榻前,羽香都沒聽到半點聲音。

羽香被突然出現的羅叔吓了一跳,好在她能控制好情緒,半晌才開口問,“這位是?”

“你可以叫他羅叔,他是我的舊部。”蕭青煙道。

兩人相□□頭示意了一下,突然羅叔眼神一凝,下一刻屋中的燈燭被他一掌熄滅,羽香正要問其緣由,卻聽院外傳來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

噗通一聲,這似乎是有人倒地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确定四娘睡了?”

“她院裏統共不過這麽幾個人,更可況她膽子小得跟個針眼兒似的,要是反抗,打暈便是!”

“還是你小子膽子夠大!”

“呿!還不都是為了你們!”

“噤聲,可莫要吓着她!”

黑暗之中,有人輕輕拉開林墨的房門,有三個男子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其中一男子一進門,便沖着裏頭笑道,“四娘子,莫要害怕,表兄不會傷害你的,表兄不過是想同你頑一頑。”

幾息之後,卻聽蕭青煙啞着聲音說了兩個字,“動手。”

下一刻連續噗通三聲,燭火一亮,羽香便瞧見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三個人。

這三人正是林柏、袁南和高明德。

看他們這副德行,又想起林柏與袁南平日裏的作風,他們夜闖林墨閨房的目的并不難猜。羽香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原來他們對自家娘子竟起着這種心思!

蕭青煙起身,問羅叔,“東西呢?”

羅叔會意,從懷中拿出一把十分精致小巧的匕首,“這是精鐵所鑄,鋒利無比。”

蕭青煙接過匕首,嘴角揚起一絲邪魅的笑,“那就讓他們替我試試。”

“慢着。”羽香近前幾步,擋在她的面前,“娘娘息怒,躺着的人裏可是有大郎和護國公府的高郎君,若是被人發現大郎與高郎君死在了我們娘子的院子裏,我們娘子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蕭青煙瞥了一眼地上的三個廢物東西,想了想,确實,直接殺了他們實在平息不了她如今的怒氣,便道,“将他們三人身上的銀兩和值錢的東西全都給我扒幹淨!老羅,一會兒送他們一程。”

羅叔蹙眉,“娘子要帶他們去哪兒?”

“自是他們該去的地方。”蕭青煙冷笑一聲,“讓你去辦的事,如何了?”

“那日的暗巷我去查看過了,未曾尋到那塊玉。”羅叔道,“賀祖死後,廷尉直接接手了那件案子,那塊玉會不會在燕王手裏?”

蕭青煙蹙眉,若是那塊玉真的落入了李淮的手中,那此事怕是會變複雜了。

良久,她道,“此事暫且先放一放,其他的事呢?”

“京兆府傳來了一個消息,吏部侍郎小三郎在獄中死了,傳聞是京兆府為了讨得遠明侯的歡心才故意将小三郎害死的,昨日燕王将京兆府尹抓去廷尉審理了,京兆府尹曾是皇帝的心腹,而吏部侍郎是皇帝剛提拔的。”羅叔頓了頓,“這三家狗咬狗,咱們要摻和嗎?”

蕭青煙冷笑一聲,“狗咬狗有什麽好摻和的?”

羅叔又道,“東京城的暗網已經被破,重新組織尚需時日,不過有幾條暗線聯絡上了,當日幫少主遣剩餘暗網的佟襄如今就在光祿寺大夫府上,除此之外,平康坊一人,教坊司一人。其餘的,我正在聯絡。”

蕭青煙點點頭,當初設置春堂,為的就是暗中搜集情報,所以春堂暗線遍布東京城,後來李俊抓了她很多舊部,有些為了家中妻兒老小,扛不住了便說了出來,好在羅成及時散了餘下暗網,這才保住了春堂。

如今要重新聯絡,确實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不過這一點,她倒是不着急。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地上的幾人身上,今日在百花宴,她看到王氏的視線一直落在清河崔氏家的幾位娘子身上,大郎已經到了議親的歲數,想來王氏已經為他相好了人家。

她冷冷一笑,既然林璇今日想要林墨身敗名裂,那就莫要怪她對林柏下狠手了!

因着皇後娘娘的賞賜,林墨在于良國貴女圈裏算是嶄露頭角,是以,老夫人被迫只能讓她參與嫡女才能學的家學課,今日是刺繡課,由玲珑堂的梁夫人親自教授。

林墨頭一回上家學,有些慌張也有些激動,大約是因為前些日子身子被罰得有些重,起身的時候身子竟是有些不聽使喚了。

好在羽香與良夕在一旁扶着,不然她怕是連路都走不了。

林澤在後院獨獨辟了一座親雅苑,請來京都最有名的師傅來給府上唯一的嫡女林璇上課,盼着她能與林妃一樣,有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只因林依自小養在王氏身旁,自然也有這個待遇,而林墨非嫡非長又從未出過門,頭一回來便被攔在了外面。

守門的嬷嬷說,只有二娘和三娘才能進去,旁人都不得進。

良夕怒道,“是老夫人讓我們娘子過來的,你是哪裏來的嬷嬷,竟敢違逆老夫人?”

那嬷嬷道,“婢子一直都是親雅苑守門嬷嬷,婢子也從未聽到老夫人的吩咐,四娘子還是回去吧,再說了,家學也不是四娘子能學該學的東西。”

那嬷嬷說罷便要關門,此時,林璇從裏頭走了出來,她今日一身粉色廣袖留仙裙,看上去清新淡雅又不失閨秀風範。

“這是在吵什麽?”林璇問道。

良夕道,“三娘子,老夫人今早着了柳嬷嬷來傳話,說讓我們娘子來家學聽課,可這守門嬷嬷不讓我們進去。”

林璇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她往她們身後探了探,“怎麽沒見柳嬷嬷?”

林墨頭一回來家學,定會有嬷嬷帶着,可那柳嬷嬷傳完話便走了,絲毫沒有要領她們過來的意思,這也讓林墨有些猶豫了。

蕭青煙卻冷冷道,“你們那個老夫人才沒那麽好心,讓你來什麽家學。”

雖然這樣的恥辱自小到大她都受過,但如今她心裏還是有些覺得委屈,她淡淡問蕭青煙,“那我們要回去嗎?”

之所以是詢問,是因為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舍得走,她想進去。

百花宴上百花齊放,無論是哪門哪戶的千金娘子,無論是嫡女還是庶女,她們都落落大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卻只能埋頭躲在角落裏坐着,吃着叫不上名字的吃食,喝着不知是什麽的茶水。

她也想學點什麽,有一樣擅長的東西,她不想給死去的阿娘丢臉。

林璇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鄙夷的嘲諷,她道,“既然是祖母讓她們來的,便讓她們進來吧。”

說着她故作大方地拉起林墨道,“走吧,同我一塊兒進去。”

家學內,梁夫人正認真地教授林依,卻見林璇帶着林墨進來了,她的臉色一黑,但卻沒說什麽。

林璇招呼林墨在一旁空的繡架旁坐下,卻聽梁夫人道,“慢着。”

林墨被她喊地一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裏莫名有些恐慌。

梁夫人冷着臉道,“妾雖是一介布衣,但承蒙老夫人與相爺擡舉,做了幾位娘子的師父,既如此,妾也不能失信于老夫人和相爺,胡亂敷衍地教。四娘,開堂第一課便遲到,罰你站着聽課,可有疑義?”

林墨乖巧地低下頭,“兒并無疑義。”

蕭青煙冷冷一笑,什麽不讓她進來,還不是林璇搞的鬼?

正此時,林璇的貼身侍婢小檀慌張的跑了進來,她不顧梁夫人冷眼怒火,跑至林璇面前小聲道,“三娘,不好了,大郎出事了!”

林璇蹙眉,林柏這個纨绔,整日裏同袁南混在一起,出什麽事都正常,“有什麽事等我下學了再說。”

小檀卻道,“此事怕是等不及三娘下學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

小檀道,“今早,尤一焦急地來尋婢子,說大郎與姑郎君還有那位高家郎君,因為沒有銀錢被扣在平康坊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