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他感到Alpha修長的手指沿着他的尾椎摸索,然後一路往下,食指和中指順着臀縫的線條移動,最終插進了那被操得泥濘無比的嫩紅肉穴,兩指破開顫巍巍收縮着的腸肉,發出一聲清脆甜膩的啵唧聲。

“擡頭,”同時,他聽見埃爾溫冷靜的聲音貼着耳廓響起,“你看見手術臺那頭的電鋸了嗎?”

塞維爾有些茫然,睜着水霧朦胧的眼睛往前望去。而後,在看清楚埃爾溫口中提及的電鋸時,他的身軀猛地一顫,瞳孔驚恐地收縮起來——只見手術臺的另一端連接着一只模樣猙獰可怖的圓形電鋸,鯊魚牙般尖銳的鋸齒上沾滿了腥臭的鮮血,在亂晃的燈光下顫着森冷的金屬暗光。

“當它啓動的時候,躲開它。”埃爾溫說。

這怎麽可能躲得開!塞維爾恐慌地搖着頭。他搖擺着腰,手指慌亂地揮舞着抓撓能夠觸碰到的一切東西,試圖從埃爾溫的桎梏裏逃開,卻又被Alpha死死按回了胯下。

下一秒,原本貼着臀縫磨蹭的灼熱性器猛地插進了肉穴裏。這根青筋虬結的陰莖跟它的主人一樣粗暴而不講理,硬得像只會在Omega最狂野的夢境裏出現的性愛玩具,重重地搗開被潤滑液弄得濕熱柔軟的腸道,讓幾乎吃不下全部陰莖的柔嫩穴口撐成了肥嫩的一圈,如同剛被撬開的新鮮牡蛎,泛着潤澤水光的嫣紅肉穴發出一聲饑渴的啜泣。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抽插直直地撞進Omega身體的最深處,仿佛要把生殖腔柔韌的肉壁搗爛,激得塞維爾渾身戰栗。Omega生殖腔攏起的瓣膜受到了刺激,微微敞開了一道罅縫,從裏面汩汩流出滋潤無比的溫水來。

于是,那根勃起的、粗長的陰莖找到了突破口,陡然破開了薄薄的肉瓣,将龜頭狠狠地搗進了生殖腔內,逼迫着塞維爾猛地揚起下颌、擡高了胸膛,從喉嚨裏擠出崩潰的哭喘:

“啊……停、停下來!”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張着嘴急促地喘息,眼角泛着清純又豔靡的紅暈,“求你了……埃爾溫……嗚嗚,太撐了……會爛掉的!”

但Alpha的手掌仍然緊貼着他白皙的肚腹,隔着單薄柔軟的皮膚往裏重重按壓。塞維爾頓時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根陰莖在肚子裏勾勒出的形狀,越發劇烈地哭叫起來——生殖腔內的肉壁被闖入者肆意頂弄,每一下沖撞都仿佛能榨取出Omega體內蘊藏的汁水,又像擠奶一樣将那些濕滑的液體擠出生殖腔,在幾乎合不攏的肉穴邊緣翻出白色的乳狀泡沫。

塞維爾快要被這場激烈的性愛所帶來的極端舒爽感逼瘋了。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着,發硬的紅嫩乳頭被粗劣的襯衫布料摩擦得紅腫。但埃爾溫不碰他,他只好自己摸自己,一邊委委屈屈地捏那兩顆細膩敏感的奶頭一邊抽噎,随着Alpha狠戾的操幹搖擺身子。

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亂而迷離的沼澤,只能感受到身體裏吞咽着一根遠比他見識過的所有玩具都粗硬炙熱的陰莖。藥物的觸須蔓延到了他的大腦,讓他蒼白的臉龐上顯現出Omega獨有的癡态來——淺棕色的柔軟鬈發像融化的巧克力醬那樣濕淋淋地貼着他的臉頰,襯得眼睛裏泛着的細濛濛水霧更加漂亮驚豔,稍微插得狠了點,便會讓他像怕熱的小狗那樣吐出一小截猩紅的舌尖,發出嗚嗚的哭噎。

與此同時,将他緊緊困在懷抱裏的埃爾溫在昏暗的光線下緊皺着眉頭。灰白的光影在那張端莊而冷酷的臉龐上飄搖不定——他的左側臉頰盤踞着一道半凝固的擦傷,自顴骨蜿蜒延展至耳根,仿佛徹底磨去了他臉部輪廓殘留的青澀,顯得那張冷漠的臉龐格外隐忍獰然。

他刻意壓制着自己亢奮的喘息聲,目光久久地落在自己與塞維爾的結合處——Omega白生生的臀肉随着每一次撞擊而顫個不停,嬌嫩而微微外翻的媚肉艱難地吞吐着他的性器,一邊委屈地流着淚,又一邊饑餓地吸吮着發出咕啾咕啾的水聲,聲音比上面那張嘴發出的哀求聲還要大。

……他希望這樣荒誕的時光能夠再久一點,但又希望這一切都能立刻結束。

埃爾溫咬着牙,臉龐弧度冷硬的線條緊繃着,神情倨傲而難辨情緒。随後,他仿佛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擡起頭往手術臺的另一端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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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流蹿動的呲啦響聲在不遠處響起,随之而來的是鋸齒上迸濺的一小簇火花,然後,他看見如刀光般铮亮的、閃着滾燙光芒的碎屑四散開來,仿佛碎裂在手術臺上的星星。

——圓形電鋸被啓動了。

Chapter.4 美拉德反應

【預警】:就是車,全是車,一邊doi一邊躲電鋸

* * * * * *

“如果不讓他們看個盡興,這一切是不會停下的。”

埃爾溫滾熱的吐息噴灑在塞維爾的耳畔,濕潤的熱風灌入耳道,惹起塞維爾本能的顫栗。

他渾身酸軟得厲害,被屁股裏橫沖直撞的陰莖折騰得喘息不止,眼睜睜地看着圓形電鋸甩着四濺的火星朝他直沖而來。于是,慌張和驚恐再次将Omega身體的敏感阈值調至最高,連那根深埋在身體裏性器的勃勃跳動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一絲一毫的挪動就能讓他随時崩潰着抵達高潮。

他的腿間漏着水,被吓到呆滞的臉蛋兒沾滿了濕淋淋的淚痕,只能哆嗦着一個勁地往Alpha的懷裏躲。而埃爾溫的手掌生着粗糙的薄繭,按壓着他的鼠蹊部,将他虛軟的身體往左側猛地一拽——電鋸轟鳴着疾馳而過,斑斓灼熱的燦金色鐵屑堪堪擦過塞維爾的鼻尖。

躲過去了。

塞維爾頓時感到眼前一陣眩暈,摩擦着手術臺的膝蓋有細微的撕裂感,腹腔內傳來鈍而腫脹的酥麻感。因為這一番劇烈的動作,那根強健的陰莖再次粗暴地捅進了生殖腔,柔嫩的內壁緊緊勾勒出了龜頭的形狀,仿佛被迫吞進了一顆圓潤的卵,很快就會從那片溫室裏孵出新的生命來。

“呃、呃唔……放開我……”

他半是恐懼半是舒爽地喘着氣,用手肘撐住鐵臺,往前爬了幾步,嵌在軟肉堆裏的冠狀頭滑出腔口,推擠着瓣膜,讓他小腹裏冒出一聲黏糊糊的啵唧聲。

但就在他以為自己能逃脫的時候,身後的Alpha又捏着他的腰窩,将他重新摁回胯下。那截滾燙的陰莖又粗又長,直直搗進翕動着的松軟腔口,攪出一聲嗚咽似的哀鳴。

就像所有Alpha那樣沉迷着侵入Omega濕熱緊窄的生殖腔,埃爾溫喉間壓抑着粗喘,手臂如鐐铐般緊鎖着他的腰胯,仿佛想要将陰莖深深地鑄進他的身體裏,用一次次沖撞猥亵那片脆弱柔軟的腔體,每一次抽插都擠開了腔口,再深深插進生殖腔內,又猛地抽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塞維爾都喘得不成樣子,顫抖着的紅潮自腿間蔓延,逐漸散布全身。他放蕩而不自知地岔開雙腿,迷迷糊糊地任由Alpha奸淫身體裏最隐秘也最淫靡的地方,被亵渎并榨取出濕熱的情液,汩汩地往外湧流,把裸露在外的翹臀與腿縫澆得濕漉漉白瑩瑩。

他的頭腦徹底被藥物蛀蝕了,像個被欲望驅使的玩偶娃娃一樣被随意擺弄。期間,電鋸切割鐵臺的尖嘯在他耳邊響起了好幾回,把他從渾渾噩噩的交媾中喚醒。他在Alpha的桎梏下驚恐而狼狽地挪動身子,腸道情不自禁地絞緊身體裏的陰莖,然後,伴随着埃爾溫沙啞而危險的悶哼,電鋸的嘶鳴往往從他的身側滑過,裹挾着金屬顆粒的風擦得他皮膚發痛。

而埃爾溫的臂膀始終牢固地圈着他的腰身。塞維爾避無可避,顫巍巍搖晃着的陰莖磨蹭着Alpha散發着肉豆蔻熏香味道的皮膚。大概是被他小狗一樣的搖胯蹭動弄煩了,埃爾溫猛地握住了他高高翹起的陰莖,把這擺設似的、半勃着的東西捂在潮濕炙熱的手掌裏,指腹剝開單薄的包皮,将像豆腐般嬌嫩的龜頭捏在兩指之間使勁揉搓,逼着他發出一連串短促的尖叫,像一只被陷阱逮住的、正值發情期的肥兔子,又緊張又饑渴。

“唔……呃唔……”前後夾擊的快感讓塞維爾像觸電一樣輕微痙攣,哭喘着,“別擠……痛。”

埃爾溫毫無溫情的手法活像是在擠弄奶牛脹鼓鼓的乳頭——事實上,Omega的陰莖也不比牛的乳首大上多少,被粗魯對待時讓塞維爾産生了即将失禁的錯覺,仿佛真的要被榨出濃稠的乳汁來。他軟嫩的尿道口像憋尿一樣拼命地收縮着,再被埃爾溫的手指狠狠一撸,頓時在那細弱的哽咽聲中淋出了好幾股稀薄的精液。

塞維爾哆嗦着,暈乎乎軟綿綿地垂下腦袋,露出破碎衣領下一大截白皙纖瘦的後頸。迷蒙之中,他能感受到那根兇狠殘忍的陰莖仍然用力鞭撻着生殖腔,幾乎将瓣膜碾得腫脹發紅,而Alpha的視線像綿密粘稠的蛛絲般黏附在他頸後的腺體上——那裏正在發燙,像被藥物過早催熟的櫻桃,只要咬下去,爛熟鮮嫩的味道便會在舌尖驟然綻開。

他後知後覺地感到脊背發涼。

但他無暇顧及,因為圓形電鋸的咀嚼聲再次響起來——這一次,這只機械兇獸的來勢無比兇猛,讓他不得不慌亂地滾向旁側,而他屁股裏還含着一根足以把他操到懷孕的陰莖,随着翻滾瞬間摩擦過鮮嫩的肉壁,帶來激蕩全身的快感。

塞維爾驚喘出聲,眼角泛起淚花。他的胸膛在劇烈地起伏着,瘦削單薄的肌肉被肋骨支撐出胸腔的形狀——那看起來有些像顏色猩紅的桃心,禁锢着一顆血淋淋的心髒,活像一只被金屬籠子困住的雀鳥。

但他的心髒并不僅僅因為滅頂的情欲而瘋狂跳動。

——那只原本要與他擦肩而過的電鋸發出猙獰的轟鳴,在半路上突然拐彎,朝他仍淪陷在情欲潮中的身軀猛沖過來。

塞維爾的眼瞳瞪得溜圓,瞳孔猝然收縮。血管灌送血液,再将躁動的血流抽送出心髒,讓這顆拳頭大小的髒器因為瀕死的惶恐與絕望而搏動得像是要撞破胸膛。

“……救命!埃爾溫!”他的哭喊驟然回蕩在晦暗的房屋內。

下一秒,環繞在他腰間的手臂猛地發力。

埃爾溫托住了他的屁股,将他騰空抱起。而塞維爾驚慌失措,本就側躺着的身子順勢蹿起來,雙手死死環住了埃爾溫的脖頸,兩腿颀長漂亮的腿則緊緊纏上那截緊致性感的腰腹。

他聽見了埃爾溫陰啞的喘息聲,也聽見電鋸的運作聲逐漸平息下去。他心跳的速度依然飛快,眼睛裏滿載着劫後餘生的喜悅與茫然,好半天,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塞維爾這個時候才真正看清楚了埃爾溫的臉——盡管記憶中的臉龐已經被時間洗刷得有些蒼白失真,卻仍能在面前這張臉上窺見端倪。

埃爾溫冷淡地垂着眼眸看他,柔順的金色鬈發上沾着細碎的血腥,而那色澤純粹的藍眼睛使塞維爾聯想到北冰洋碧藍的海洋與浮冰。但當埃爾溫淺藍色的眼瞳微微轉動時,那眼瞳便活像一對鑲嵌在深邃眼窩裏的無機質玻璃珠,讓塞維爾不禁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膽寒,身體發起顫來。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埃爾溫了。

但他們之間的對視并沒有維持太久。埃爾溫的手臂突然洩力,讓塞維爾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沙啞的驚叫。他的身軀往下墜了一大截,敞開的臀縫間暴露出正貪婪噙吸着Alpha性器的肉穴——因為重力的緣故,那根粗長的陰莖埋得更深更叫人發狂。

Omega不知餍足的腸道箍緊了柱身微微跳動的青筋凸起。被直直貫穿的生殖腔活像晃蕩着甜膩蜂蜜的蜜罐,吸納着飽滿的龜頭,傻乎乎地用最甜美溫順的情液招待闖入溫室的暴徒。

但埃爾溫甚至還沒有脫衣服。Alpha穿戴嚴實,神情晦澀叵測,只有那根從褲子裏掏出來的粗壯陰莖彰顯着那份濃烈的欲望。他僅僅一個頂胯,那截精悍的腰身肌肉便緊繃起精湛的弧度,陰莖便又急又躁狂撞上生殖腔柔韌的內壁,把塞維爾插得渾身激顫,生殖腔因為遭受擠壓而變形,帶來颠覆世界的快感。

Omega頓時嗚嗚哭噎,像累壞了的小狗那樣發着抖,屁股裏漏出更多淅淅瀝瀝的潤滑液來。他疲軟的陰莖也蔫巴巴地湧出一小股白濁來,混合着情液打濕了埃爾溫的衣物,留下一灘失禁般散發着信息素的濛濛水痕。

“我要标記你。”埃爾溫貼着他的耳廓說,用的是平穩而沒有情緒波動的陳述句。

塞維爾昏沉的頭腦尚未反應過來,便被死死揪住了衣領。而後,Alpha筆直插進他身體深處的陰莖猛地沖撞起軟成一灘的生殖腔,力道兇狠得像是要把那片溫軟的孕床搗爛,惹得塞維爾又急又羞地哭喘起來,剛經歷過高潮的身體敏感得過了頭,如同一堆濕軟的爛泥,只能蜷曲着腳趾,胡亂蹬動小腿。

他的反抗如同隔靴搔癢。埃爾溫用牙齒輕易地銜住了他的後頸,虎牙深深地陷入埋藏着腺體的那寸皮膚裏,在他的顫栗與破碎的嗚咽聲中,猛地咬開了細嫩的腺體,将Alpha濃郁的信息素倒灌進去,順着舒張的毛細血管融到血液、髒器與骨髓中去。

空氣中仿佛醞釀着一場劇烈的美拉德反應,濕潤悶熱的風像追逐自己尾巴的狗那樣轉着圈,将肉豆蔻與肉乳熟透的甜蜜味道融彙,碰撞出焦黃色的濃郁鮮香來。

同時,Alpha健壯的陰莖插進了會讓塞維爾感到鈍痛的生殖腔深處,劇烈膨脹的生殖結撐開腔口,朝着那片随時可能孕育生命的溫床猛烈地射精,噴薄而出的濃精大股大股地激射在嬌嫩的內壁上。

塞維爾因為被灌滿一肚子精液舒服得渾身顫抖,再次迎來一番激烈的高潮。他的大腿內側抽搐着,手指絞緊了埃爾溫肩胛處的衣料。

Alpha用精液裏蘊含的濃稠獸欲與情愛沖刷了Omega體內潮濕無助的騷動,慰籍了長久以來的空虛與貪婪,讓藏在肚腹裏的生殖腔包裹着滿滿的精液沉甸甸地晃。難以吞咽的乳白濁液與溫熱的潤滑液彼此摻雜,随着Alpha本能的微微挺動而從紅嫩的穴口汩汩湧出,滴滴答答地落在暗青色的鐵臺上——那裏還躺着剛剛罄機的圓形電鋸,斑駁濃稠的濁液一滴滴落在了微燙的金屬鋸齒上,仿佛因為恐懼與憐惜灑落其上的淚斑。

埃爾溫的目光瞥過這只差點将塞維爾攔腰剖開的電鋸,手指無意識地抽動了一下。

他像是想說什麽,最終又沒有說話。塞維爾累壞了,腦袋恹恹地搭在他的頸窩裏,所以,埃爾溫最終只是動了動手臂,将懷裏即将累昏過去的Omega抱得更緊了些。

【作者有話說】:

我和塞塞一樣被榨幹了(哭哭哭)大家快來用評論安慰我嗚嗚嗚

接下來走感情線!挖掘他們不為人知的過去(?

Chapter.5 老師

三年前,塞維爾還是個剛來到紐約的嫩頭青,性格裏有着小鎮男孩天生的害羞與內斂,也有着初到大城市的好奇與蠢動。但孤身一人的Omega想要在世界之都平安順利地讀大學,就要負擔得起這裏高昂的房租,而恰巧,在南安普頓擁有一座海濱莊園的迪特裏希家願意為孩子的家庭教育支付一筆優渥的報酬。

“我要的是知書達理的大學生。他要能夠乖巧聽話,也能夠聰明伶俐,還要能夠全心全意地享受陪伴孩子的時光,并且對埃爾溫抱有真摯的喜愛之情。”

奧德麗·迪特裏希夫人親自面試篩選到最後碩果僅存的幾個候選人。這是個風姿綽約的貴婦人,擁有與埃爾溫如出一轍的藍眼睛與金發。當塞維爾見到她時,那梳理得精致柔順的鬈發正如同瀑流般自她圓潤的肩頭流瀉而下,纖細柔軟的發絲因為傾身的動作而微微搖晃,如同随着洋流與波浪緩慢卷舒的海藻。

“我想要的是不會惹事生非的Beta,”說話時,奧德麗修長的手指搭在塞維爾的履歷上。她朝塞維爾微笑起來,飽滿的嘴唇抹着漿果般顏色鮮豔糜爛的緞光口紅,唇角揚起的弧度精妙又優雅,“但你是一個Omega,親愛的,你得保證自己不會像那些饑渴的小饞貓一樣勾搭埃爾溫才行。”

塞維爾羞窘得耳根泛紅,硬撐着回答迪特裏希夫人提出的所有刁鑽難堪的問題。等到面試結束,推開房門的掮客請塞維爾回去等消息時,塞維爾緊貼着脊背的襯衫已經被薄汗洇濕了一小塊,散發着微弱的、肉乳爛熟的芳香。

他一走出房間便感到了滿心的沮喪,像垂頭喪氣的小狗那樣耷拉着腦袋——迪特裏希夫人說得很清楚。她疼愛的寶貝兒子當然不需要一個随時可能惹去麻煩的Omega老師。

但令塞維爾感到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就等到了答複——而随着那疊芬芳四溢的合同紙一同寄過來的是一只精巧漂亮的抑制項圈。塞維爾把這個“贈禮”從光鮮亮麗的禮盒裏撈出來,只覺得活像是輕輕捏起了水貂柔韌的後頸,嬌貴得不可思議。那柔韌的漆黑皮革項圈上還烙着“Horween”的字樣,扣鎖則覆着一層溫熱的鎏金,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他難以想象這個項圈的标價有多少位數。

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富豪圈子就這樣向他敞開了一道小縫,滲出黃金、香槟與資本的奢靡味道。

“他們甚至用直升機接送埃爾溫往返學校!”後來,塞維爾在日記裏這樣憤憤寫到。

那是他與埃爾溫的第一次碰面。

私立學校的草坪平坦得如同一望無際的翠綠毛氈,螺旋槳攪出的熱浪讓草梗在半空中翻飛。當時還是高中生的埃爾溫剛從教學樓裏走出來,寬闊而曲線瘦削的肩膀上背着足足有半人高的琴盒,越發顯得他那高挑的身材如同塑像般肩寬腰窄。

在直升機隆隆的轟鳴聲中,他柔軟的金色鬈發被呼嘯着的旋風往後捋過去,露出光潔漂亮的額頭。那張年輕而俊美的白皙臉龐在暖煦的日光下通透得仿佛在發光,線條清晰的五官端正而明朗。

他被螺旋槳下晃蕩的暖風與旋轉着的光斑迷了眼睛,澄瑩純淨的藍眼睛微眯起,輕輕地皺着眉,像個倨傲驕縱的小少爺。

但一與塞維爾對上視線,他的臉上突然顯現出略顯驚訝的表情,很快便朝塞維爾露出一個短暫而明快的微笑,笑容裏帶着一股獨特的、稚嫩而純粹的少年氣。

随後,他一個簡單的屈膝便彎腰鑽進了客艙,把那琴盒模樣的東西擺在腳邊,再沖塞維爾禮貌地喊了聲老師。

塞維爾後來才知道那琴盒裏面裝的不是琴,而是被拆卸完整的複合弓和箭矢——埃爾溫是體育生,尤其喜歡擺弄這些玩意兒。

當時,這個年輕男孩微微向塞維爾湊近了些,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被微熱的汗水熨燙,散發出少年獨有的、青澀而性感的荷爾蒙。那截流暢而不誇張的肌理由無數次的訓練鍛造而出,勻稱漂亮的肱二頭肌蘊藏着青春的朝氣,活像淬過毒的雪亮刀鋒,叫塞維爾耳邊嗡嗡作響,有種再多看幾眼就會被那道隆起的精湛弧線毒害的錯覺。

他暗自懊惱,随後聽見埃爾溫發出了一聲好心的提醒:“你沒戴隔音耳罩,格蘭尼老師。”

“什麽?”塞維爾頓時擡起臉來,感到局促不安。

“隔音耳罩,”埃爾溫指了指不知什麽時候罩住自己耳廓的耳罩,頗有些嚴肅地皺着眉,同時将另一只手裏拿着的耳罩遞給塞維爾,“戴上它,格蘭尼老師。雖然短時間內可以忍受,但螺旋槳的噪音聽久了會影響聽力。”

等到塞維爾窘迫地戴上耳罩,便感覺耳廓外仿佛包裹着一層厚厚的海綿,只能聽見埃爾溫模糊而遙遠的聲音——這個大男孩兒又在說什麽呢?

“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麽……”塞維爾鼓起勇氣說。他試圖增加一點親近感,便像普通朋友那樣體貼地朝埃爾溫攤開手掌,“你可以寫在我手上,埃爾溫。”

他看見埃爾溫有些錯愕地眨了眨眼睛,那對碧藍的眼瞳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突然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和淺淺的酒窩。然後,少年的腦袋緊緊挨上他的肩膀,伸出手指來,在他的掌心裏比劃,帶來一陣癢癢麻麻的觸感。

“抱歉。”

這是第一個單詞。塞維爾疑惑地歪了歪頭。

少年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地蹭着他的掌心,繼續歪歪扭扭地寫字,一筆一劃極其緩慢,仿佛生怕塞維爾看不懂。

“他們,”埃爾溫一頓一頓地寫着,“一定,忘記,告訴,你了。”

然後,他寫下了“老師”這個單詞,再用字母G來代表塞維爾。

“應該,要,戴,耳罩,”埃爾溫低垂着腦袋,蹭在塞維爾肩膀上的發絲散發着海洋般鹹濕溫暖的味道,“我,替,他們,道歉。”

“不要道歉……這是我第一次坐直升機,是我不懂這些。”塞維爾慚愧地搖了搖頭。

他也像埃爾溫那樣慢慢地寫字。最後停頓着手指思索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年齡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以直接喊我塞維爾。”

埃爾溫仿佛發出了一聲極輕極啞的低笑,胸腔的細微震動與溫熱如暖流般的吐息清晰地傳遞到了塞維爾的皮膚上,有如一道微弱而酥麻的電流,讓他不由得僵直了脊背。

“好的,塞維爾。”

随後,他聽到埃爾溫說。

不是錯覺,他聽得清清楚楚——埃爾溫低啞磁性的嗓音就落在他耳畔,帶笑的聲線裏摻雜着嘶嘶電流聲,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在随着波動的電磁而跳躍。

“我們可以對話的,”埃爾溫說,在塞維爾困窘的目光裏屈起手指,敲了敲耳罩旁的撥動式開關,“瞧,撥開這個,我就能聽到你在說什麽了。”

這個大男孩的笑容懶洋洋的,眉眼間帶有疏懶的陽光和彌漫着薄霧的森林的氣息。螺旋槳震蕩空氣的轟鳴、光線暖而稠的客艙以及如同臍帶般将他們連通的隐秘電路,無一不将他們籠罩在無形的私密環境中。在這樣的環境下,埃爾溫落在塞維爾耳側的暗啞低語足夠叵測惑人,卻又因為他年齡的緣故,染上某種天真幼稚的色彩:

“塞維爾,你是Omega嗎?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一個Omega……”

他聲音低得像是在說什麽悄悄話,卻讓塞維爾渾身一震。

Omega猛然想起了迪特裏希夫人在面對他時潛藏着威壓的陰柔笑容。他搞不懂是什麽讓奧德麗改變了主意,但他仍然意識到自己該和埃爾溫保持距離。于是,他瑟縮了一下,想象着世界上最兇狠的老師是什麽模樣,刻意地板起臉來。

埃爾溫沉默了一下,別扭地問:“……我吓到你了嗎?”

但塞維爾沒再開口和他說話——或者解釋,或者像迪特裏希夫人揣測的那樣——跟其他急着嫁入豪門的Omega一樣,釋放出渴望交配的信息素來和埃爾溫調情。

塞維爾只是側着腦袋,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看見被平緩的微風吹拂着的玻璃像蜜蜂振動的翅膀般嗡嗡震顫着,外面是湧動着松軟流雲的蔚藍天空,澄澈邈遠到幾乎看不到盡頭。稀薄的雲層灑落的陰影浮在紐約鱗次栉比的建築群表面上,仿佛鉛灰色的蟬翼碎片,随着雲與風的推移而慢悠悠地挪動。

再往後,城市群被翻湧着的綠色海洋與碧藍的海濱取代。沿着濱海與堤壩蜿蜒分布的沙灘像綿軟的冰淇淋,浸泡在粼粼閃光的湛藍海水裏緩慢融化。

這是塞維爾第一次坐直升飛機,看起來卻和一次普通的飛行沒有兩樣。

但迪特裏希家遠比他想象的要大,擁有歸屬于莊園的沙灘、停泊着游艇的海灣和漫無邊際的花園與綠茵地。埃爾溫的卧室在二樓,揭開香槟色的窗簾,可以嗅到裹攜着草木與鮮花馨香的濕熱海風,也能夠看見傭人在忙碌着修葺靶場、網球場和游泳池,再往遠些,便能隔海眺望橫跨海灣的懸索橋與曼哈頓繁華喧鬧的下城區。

這還是塞維爾人生頭一遭見這樣大的世面,光是熟悉前往書房和埃爾溫卧室的路就花了他好半天時間。沒有埃爾溫和管家的指路,他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慌得像一只找不着窟的兔子。

他常與埃爾溫單獨相處的場所是一樓的圓桌書房,隔壁是小型影院與埃爾溫妹妹的兒童卧室,地下則是石窟般的酒窖。塞維爾對酒窖不感興趣,但酒窖內逸散的黏土、檀木與酒精混淆的潮濕冷香仍然在他記憶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埃爾溫帶他去過酒窖,裏面是蒸汽時代的複古裝潢,黃銅煤油燈在垂拱下晃蕩着檸檬色的柔暖光暈。

但塞維爾是來給埃爾溫補習的,更多的時候,他們都乖乖地待在書房讀書學習。圓桌書房裏的光線澄明透亮,外面是明媚暖和的陽光透過樹梢灑下的斑駁光影,時不時有松鼠與雀鳥的細聲啼叫透過落地窗、順着微風飄蕩過來。

傭人時常會送來一碟熱氣騰騰的松餅、曲奇或者奶酪慕斯,用镂空或者浮雕的搪瓷碟子精細地擺好盤再送上來,再搭配一杯散發着葡萄香氣的大吉嶺紅茶,輕輕地放在赭紅色的桌面上,發出清脆細微的顫音。但奇怪的是,無論是刀叉、茶具還是酥脆的糕點,永遠都只有一份,沒有傭人會給埃爾溫端上甜點——除了偶爾的一杯熱牛奶。

“我有嚴格的飲食限制,”埃爾溫聳了聳肩,那語氣說不清是在抱怨還是在賣慘,“沒有汽水飲料也沒有炸魚薯條,在我跟着教練訓練前,母親甚至打算培養我成為一個精致的素食主義者。”

他頓了頓,又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感謝教練把我從沒有肉的世界解救出來。”

塞維爾領教過迪特裏希夫人的強勢,只能默默地把全部糕點吃完。埃爾溫的妹妹凱茜偶爾會偷偷溜進書房,想從他手裏得到一份小小的水果撻,他就會輕輕揉揉凱茜的小腦袋,輕聲說“不要告訴你的媽咪”,嗓音柔軟得像是在和小朋友說一個蘋果加一個蘋果等于兩個蘋果。

埃爾溫沒過多久就忍不住了。他剛開始只是蹑手蹑腳地從碟子裏偷了一塊司康餅,以為塞維爾沒有看見,然後像只饞壞了的倉鼠那樣把司康餅塞進嘴裏,腮幫子一動一動地咀嚼。等到後來,知道塞維爾不會向迪特裏希夫人舉報後,他就逐漸變得大膽了,敢光明正大地和塞維爾分食一小碟酥脆香甜的糕點,活像一只饞嘴的壞貓,會在背着女主人偷腥後露出餍足而甜蜜的傻笑。

他甚至敢從塞維爾嘴邊搶食吃。有好幾次,塞維爾剛把最後一塊小甜餅放在嘴邊咬下一口,就被埃爾溫從另一側掰斷了。然後,這個少年将半截小甜餅嗷嗚一口塞進了嘴裏,猩紅的舌尖意猶未盡地舔過嘴角殘留的餅幹碎屑,又迎着塞維爾譴責的目光,發出一聲可憐兮兮的祈求,嗓音如奶油般柔滑濕軟。

“我好餓,”他眨巴着藍眼睛,将腦袋靠在塞維爾的小臂旁,像一只渴望被撫摸的犬類,“原諒我吧,老師。”

【作者有話說】:

三年前的埃爾溫和三年後的埃爾溫對比鮮明,可以把公屏打在淚目上了qwq!部分內容有參考紀錄片(片名已經忘了只記得是個英國富豪找保姆的紀錄片(癱

謝謝幾個小可愛的端午祝福!!所以我也來送端午快樂粽了!(叉腰

Chapter.6 郁金香交易

【預警】:非主角的口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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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塞維爾與埃爾溫的聯系斷得徹底。他把抑制項圈用火燒成了灰燼,把合同撕得粉碎,再把所有與迪特裏希家相關的事物清除得幹幹淨淨,卻唯獨沒有辦法忘記那段看似美好的、由綠鈔與黃金堆砌的記憶。

埃爾溫知道他當初離開的原因嗎?塞維爾不止一次這樣想,每每想起便感到十足的焦灼與愧疚,同時卻又恨不得離埃爾溫越遠越好。

那是一個極寒的冬日,前天還落過一場足足有半膝厚的大雪。當時的塞維爾剛剛踏進迪特裏希家的豪華宅祇,就接到了氣象局發布的暴雪預警——又一股足以囊括整個紐約州的寒潮即将襲來,但沒有人知道暴雪将會在什麽時候降臨。

收到消息的時候,塞維爾正坐在圓桌書房的落地窗前,等待女傭幫忙燃起壁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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