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生地提速,碩大的擺錘堪堪擦過擋風玻璃,再自頂棚掠過,發出一聲短暫而尖銳的割裂聲。
而後,在人群暴怒的吵嚷中,橫掃而來的子彈貫穿了後窗,整塊玻璃訇然碎裂。埃爾溫卻恍若未聞,粗暴地剎車換檔,又将油門再次踩到底,引擎蓋裏頓時飙出大股熱浪——
車身陡然巨震,往前急劇加速,而塞維爾的腦袋撞上了椅背,心髒幾乎跳出喉嚨。
伴随着擺錘再次落下的尖嘯,車輛猛地沖出收費站,将高高抛起的擺錘和怒罵着的人群徹底甩在身後。
Chapter.8 喜歡
深夜時分的汽車旅館外還橫七豎八地拉着霓虹彩燈,歪歪扭扭的招牌用昏沉黯淡的熒光燈寫着“Motel”,字母o在電流不穩定的滋滋聲中忽暗忽明,斷續地閃爍着油膩的微光,遠遠看去,像極了一顆在黑夜的胸腔中抽搐着、流血的心髒。
旅館的大堂算得上半個酒吧,挂在天花板上的燈盞搖搖晃晃,昏黃的燈光裏摻着塵埃粉末和螨的味道。這些粉塵像卷煙末端冒出的熱煙,被喧嚣吵鬧的人們呼嚕嚕地吸入肺葉,又噴出混着粘稠酒精味的渾濁霧氣,在空氣中濕淋淋地蠕動、發光。
旅館老板瑞克懶洋洋地坐在吧臺前,身後是儲存着一堆廉價僞造酒的玻璃櫃。他的手邊擺着一副裝滿锃亮刀具的木架,腰間別着一把犀牛左輪手槍,櫥櫃裏還藏着一把大口徑獵槍,足以把任何一個頭腦發熱、敢突然鬧事的混球射得腦袋開花。
很多人把這當作清除夜的中立區,但瑞克更喜歡把這裏叫做“禁獵區”——一旦離開這棟建築,外面便是腥風血雨的狩獵場。
“嘭!”
夜間22:53,旅館大門被突然推開,濃稠刺骨的冷風灌入屋內。
瑞克擡擡眼皮,看到闖入者有兩個人。他們邁着沉重的步伐朝他筆直走來,周身裹挾着壓抑的、滲透着臊氣與血腥味的夜風,沖散了屋子裏潮濕甜膩的酒精味。
他們一高一矮,都戴着黑色口罩。與那些在街道上尋釁滋事的、戴着花哨面具或頭罩的混混不一樣,這樣的打扮看起來十足簡單樸素,連口罩都像是從地攤上随便弄來的貨。
——他們不像是願意滋事的人。瑞克這樣判斷,語氣懶散卻還算友善:“有預約嗎?”
“前天晚上的預約,預約人是Democracy。”
兩人中的高個子啞着嗓子回答,嗓音裏有濃濃的、海鹽似的粗粝感,逆着燈光的影子将瑞克結結實實籠罩進了黑暗裏。瑞克不由得擡頭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他大半邊臉龐被口罩覆蓋,金色額發下是一對冰塊般藍到透明的眼睛,肩膀上還扛着一只碩大的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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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cracy?”瑞克習慣性地念叨着翻找記錄冊,在找到預約人的代號後緩緩皺起眉來,“你預約的是一個單間,但是——”
“但是你們有兩個人。”他說着,将目光投向兩人中個子稍矮的那位。
“……啊?”矮個子用兜帽和口罩嚴嚴實實地遮着腦袋,藏在陰影裏的褐色眼睛略微睜大了,發出的聲音微弱得像貓的呼嚕。
瑞克盯着他瞧,難以确定這個顧客的年齡和第二性征,只本能地覺得他不屬于清除夜——他的眼神裏雖然藏着恐懼,卻也有着莫名的困惑。中立區不預約便不會有空房,但他甚至完全不懂這個規矩,而是茫然又惶惑地看着瑞克,像迷路的乖小孩,不敢說話,也不哭不鬧。
“……我們睡一間屋子,”但瑞克的目光沒能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因為高個子男人挪了挪位置,遮擋住了瑞克的視線,然後把幾張紙鈔扔了在吧臺上,“這是尾款和押金。麻煩您給我們鑰匙,我們自己上樓找房間。”
汽車旅館裏的廉價房空間狹小,只有一張單人鐵床和嵌在牆壁內的雜物櫃,櫃子表面生着斑駁的青鏽。天花板上挂着的是老式吊燈和風扇。樓下酒吧的排氣扇出口正對着窗戶,緩慢旋轉的葉片把窗外紛亂的火光和尖叫切割成一片一片的碎塊,順着玻璃上漏風的破洞晃晃悠悠地滲進屋子裏。
塞維爾進屋後便脫下了口罩和兜帽,露出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和浮着靛青的眼角,柔軟的巧克力色鬈發散落在白皙的後頸上。
他小心翼翼地坐上鐵床松垮垮的彈簧墊,感到兩腿間被粗暴摩擦過的地方還有些疼痛,只好尴尬地重新站起來。他無事可做,于是偷偷瞅埃爾溫在做什麽——埃爾溫進屋後便反手鎖上了房門,然後将半人高的琴盒放倒在地板上,仿佛絲毫不在意地板上殘留的體液、血液和油污的痕跡。
“埃爾溫?”塞維爾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他們自從通過收費站後便再也沒有交流過,埃爾溫只是在下車時一言不發地把口罩丢給他。要不是塞維爾一路上都在觀察街邊人們的打扮,也不會明白埃爾溫想要他用口罩和兜帽遮住自己的腦袋。
埃爾溫肯定聽見了他的聲音,因為他那只瘦削的手臂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扯開了琴盒的拉鏈。塞維爾聽見拉鏈發出的嘶啦聲,然後看見埃爾溫從琴盒裏取出一只漆黑的複合弓來,和幾只箭矢、一把手槍一同随意擱在床沿。
塞維爾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哪知道埃爾溫依舊沒有起身,反而将兩指卡進琴盒的縫隙裏,往上輕輕一掀,便有一聲清脆的“咔吧”聲從盒內傳來。
“……這是什麽?”塞維爾腦袋的有些發懵,嗅到一股濃烈的、紙纖維燒焦的味道。
埃爾溫沒有回答他,手掌覆在琴盒隔板揭開後的地方——一垛垛碼得整整齊齊的美鈔堆壘在隔板下的暗箱裏,防僞标簽在晦暗的光線下浮動着虛幻的熒光。而位于中間位置的那疊鈔票上有着一串清晰的彈痕,塞維爾聞到的那股刺鼻焦味正從裏面彌漫出來。
塞維爾愣了愣,頓時想起收費站裏的情形——有人朝着琴盒開了槍,滾燙的子彈和焦灼的火藥一定鑿穿了隔層,然後在幹燥的鈔票堆裏悶悶地燃燒,像白血病人骨髓裏隐秘而瘋狂增殖的細胞。
都是他害的,塞維爾想,這麽多錢都被埃爾溫特意藏在暗箱裏,他一定很重視它們吧?
畢竟,畢竟埃爾溫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遇到他,所以,埃爾溫才會只準備了一人份的過路費和一人份的旅館房間。
而他呢?他本來就有愧于埃爾溫,現在又惹來了這麽多麻煩。琴盒裏的這疊美鈔多半是埃爾溫的“游戲獎勵”,或者——或者他要拿這筆錢去做什麽重要的事情,就因為塞維爾的出現,他計劃好的一切都被搞砸了。
就算埃爾溫不說,但他一定還在生氣吧?塞維爾胡思亂想着,同時又感到委屈——他是被擄去參加那場游戲的,如果沒有發生這場意外,他現在多半已經在朋友們的晚安聲中躺進了柔軟的被窩,剛喝過的一小杯蜜桃酒還暖呼呼地熱着肚子,神經在酒精和多巴胺的催化下軟綿綿地放松,壓根不會和斷絕了三年聯系的埃爾溫待在同一間旅館裏,沉默不語,又滿腹心事。
“啪!”
就在塞維爾暗自思索的時候,埃爾溫猛地蓋上琴盒,遍布塵埃的地面被這樣突然的動作震起一小片揚塵。
塞維爾的心髒也跟着抖了抖,輕聲說:“……埃爾溫,如果鈔票損壞不嚴重的話……可以拿去銀行試試能不能換。”
埃爾溫這才轉過臉來,那對冷淡的眼睛也緩慢盯住了塞維爾的臉龐,眼瞳深處像有一簇陰郁又滾熱的火苗在燒。但他臉上的神情極其平靜,淺金色的睫毛在顴骨上落下小片扇形的陰翳,讓塞維爾莫名聯想到了面無表情的屍骸,不禁僵住了脊背。
“你怎麽會在那種地方?”他終于開口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的語氣很嚴厲,差點讓塞維爾原地跳起來,“我和我的朋友在清除夜剛開始的時候就被他們從公寓裏抓了出來……然後關進了地牢裏。”
埃爾溫皺起眉來,深深地看了塞維爾一眼,想說什麽又最終沒有開口。反倒是塞維爾憋了會兒氣,悄悄地說:“埃爾溫,你為什麽會參加那個……游戲?”
Alpha低着頭,将琴盒的拉鏈重新拉緊,好半天才回答:“為了錢。”
“……為了錢?”
塞維爾下意識地重複他的話語,腦子裏有些沒轉過彎來——埃爾溫是在開玩笑嗎?他怎麽可能缺錢呢?迪特裏希家備受矚目的長子怎麽可能缺錢呢?
沒等他在腦子裏悶悶地想個明白,埃爾溫倏地站起身來,語氣冷得像是能結冰:“你連跟我有關的新聞都不願意看嗎?”
“……什麽?”塞維爾瞪大了眼睛,突然覺得腺體像灼燒似的疼痛起來——埃爾溫其實說得沒錯,他只要看見“迪特裏希”這個單詞就會繞道走,“……所以,你究竟發生了什麽?”
“跟你有關系嗎?”埃爾溫的口吻漠然到沒有感情。
的确,他們的關系早在三年前就斷了。塞維爾垂着腦袋沒有說話,餘光瞥見埃爾溫動了動,坐在了鐵床靠窗的一側,恰好與塞維爾隔開了整張床的距離,脊背微微彎曲着,結實的、肌肉緊實的寬肩窄腰背對着他,嗓音在排氣扇的嗡嗡呼氣聲中顯得沉悶而沒有情緒:“明天一早,麻煩你自己離開這裏。”
塞維爾的呼吸哽在喉管裏,最終凝固成一聲低啞的回應:“……好。”
他沒有問标記該怎麽辦,埃爾溫也沒有提。但這也不奇怪,塞維爾想,在那種情況下,埃爾溫除了标記他別無選擇,也或許根本不想和他這樣言而無信的人繼續有任何瓜葛。所以他應該識趣一點,不要把一切都鬧得太難看,最好在清除夜過後就随便找個醫院去除标記,不給埃爾溫、也不給自己添麻煩。
他的手指絞緊了衣袖,背對着埃爾溫在床鋪另一側坐下,呼吸細弱得幾近無聲。傾斜的燈影将埃爾溫的影子拉得好長,沿着床底蔓延到了他的腳邊,像黑漆漆的蛇群或者深淵的眼睛,在凝滞的、沉重的空氣裏悉悉索索地扭動。
他們沒再說話,一切言語好像都是無力且多餘的。但有某種情緒在塞維爾的胸膛裏随着這影子一同醞釀着、低鳴着,引得他的胸腔輕微顫動,難受得像是有一把剔骨的刀順着肋骨的紋理斜插進軀幹,攪出一壺晃蕩着的血肉來。
……他還記得埃爾溫日記裏寫的“喜歡”。
【作者有話說】:
我也不知道這篇文算不算破鏡重圓,畢竟原本好像也沒有鏡(撓頭
Chapter.9 疼痛
【預警】:車,輕微言語羞辱
* * * * * *
他們最終背靠着背擠在那張窄小的鐵床上。
塞維爾的脊背緊靠着埃爾溫的肩胛,受驚過度的神經本應該徹底松懈下來,此時卻無法入睡,只因為埃爾溫的信息素太濃郁炙熱,順着兩人偎貼着的那一小塊皮膚一點點滲透過來,沿着脊骨往下滑落,一直溜到尾椎和臀瓣的縫隙中去。
塞維爾這才想起自己疏漏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的身體裏還殘留着強制發情的藥物。一旦放松下來,那份流淌在血液與筋脈中的躁動便重新襲卷而來,在身體深處撩起隐秘的火焰。
他試圖忍耐,并攏着雙腿悄悄地蹭被褥冒出棉絮的粗糙截面,把悶熱的哼聲憋在喉嚨裏,像極了被堵住嘴的人質發出的小聲哀鳴。但自從被标記後,夾腿和磨陰莖并沒有以前那麽管用了,從臀縫裏漏出的熱液染濕了他的腿根,Omega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揮發出來,在空氣中旋轉飄蕩。
“嗚……”他忍不住輕聲呢喃,自己也搞不清楚希望被對方聽見,還是單純地想用Alpha的名字來澆滅血脈內湧動的暗火,“埃爾溫……”
與他拱起的背脊緊貼着的那寸皮膚微微動了動,隆起的肩胛骨磕碰到了他瘦削的脊骨——埃爾溫顯然還醒着,用一聲輕飄飄的、含糊低沉的鼻音來回應他。
“……我又發情了,”塞維爾發出嗚咽聲,“是、是因為之前被注射的藥……”
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後的軀體僵硬起來,然後是亘久的沉默。這沉默如此漫長,以至于低靡而持續的情熱熬煮着他的頭腦,讓他的意識軟成一灘糊狀物。直到他差點要忍不住将手指伸進屁股裏去,好想象着Alpha褲子裏鼓鼓囊囊的陰莖自慰,埃爾溫才從被褥間低啞地問:“格蘭尼,你究竟想要我怎麽做?”
“我……我……”塞維爾頓時感覺到窘迫和難以言喻的羞愧。
他太貪得無厭了。埃爾溫不計前嫌地救了他,等到明天一早,他們倆就該分道揚镳。可他是個麻煩精,在地牢裏交媾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舉措,現在的他卻還想要繼續用Alpha的陰莖來滿足自己無法控制的欲望。
但是……他低喘着,感覺到霧氣模糊了視線,連大腦都犯起迷糊來。
就這一次。他跟自己說,就這一晚。
“我、我想……”他拼命想着合适的措辭,急得眼睛都要像下面那樣淌出水來,“我想騎你的……”他頓住了,費勁地硬着頭皮說下去,“你的……陰莖。”
埃爾溫仍然側着身子,無動于衷地背對着他。塞維爾登時鼻子一酸,覺得現在的埃爾溫像個冷酷無情的惡魔。
但催情劑真的太折磨人了,像是有螞蟻在細細密密地啃噬他的腿、舔他流水的陰莖、吮吸他埋藏在腹腔裏的生殖腔,逼着他夾着腿憋着潮噴的欲望。他簡直毫無辦法,兩條腿在被子下亂動,怎麽都不能遏制住體內的貪欲,終于忍不住翻過身去,偷偷夠埃爾溫的腰。
不知為什麽,埃爾溫沒有阻止他,任由他将發抖的手掌探進褲子裏,然後摸到了滿手的滾燙。塞維爾幾乎是在觸碰到那根陰莖的瞬間便哆嗦起來,随後聽見埃爾溫低沉而壓抑的哼聲——Alpha表面裝得那樣淡然,實際上早就勃起了,又大又燙的性器在他的掌心裏勃勃跳動,一只手差點握不住。
“天吶……”他半邊身子都酥麻了,嗓音因為羞恥和害怕發着顫——他還記得幾個小時前埃爾溫是怎樣插入他的,那很疼,又很舒服。這根強健的陰莖曾經撐開他身體裏最緊致隐私的地方,一點點熨平了柔膩的腸道,再直直捅進生殖腔裏,将他灌滿。
這樣的回想讓他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小扇子般的眼睫瘋狂顫抖,想要松手卻又怎麽都松不開,最後又被埃爾溫死死鉗住手腕,哪兒都去不了。
“……看來父親說得沒錯,你勾引了他,還想要勾引我,”埃爾溫翻過身來,用那冰冷的藍眼睛打量他,活像打量一個陌生人,“還有哪個Omega會像你這樣淫蕩又不知廉恥呢?”
塞維爾的腦袋有些發懵,但很快意識到這句話裏蘊含的羞辱意味,委屈又愧疚,眼角泛起淚花:“我沒有……”
偏偏埃爾溫已經不是那個體貼又細心的少年了。三年後的他強勢又殘忍,骨子裏仿佛透露着上流人士的涼薄,朝塞維爾微微擡起下巴,語氣冷硬:“來,騎我。”
塞維爾沒動彈,被他圈住的那截手腕還在發抖。
“你不是想騎我嗎?”埃爾溫的嗓音裏染上了不耐煩,濃烈的肉豆蔻信息素逐漸彌散開來,像細小的藤鞭般猛地鞭笞在塞維爾的身上,讓他渾身顫栗,不住嗚咽着。
他最終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埃爾溫的身軀,然後顫巍巍地解開褲頭,兩腿岔開,将內褲一同推到膝蓋,半跪着坐在Alpha胯間。
埃爾溫硬梆梆的陰莖蹭在他的臀縫間,與穴裏流出來的體液摩擦,發出滑膩又粘稠的、淫邪又靜谧的聲音。塞維爾用哆嗦的手指去扶青年的性器,冠狀頭便沿着臀瓣狹窄的縫隙往深處滑,緩慢地擠進Omega羞答答漏水的肉穴裏——
他的動作極慢,緊繃的腿根泛着殷紅和濕漉漉的水痕,嫩紅的肉穴剛艱難地吞咽進一小截陰莖,就已經累得腰眼發酸,每往下吃一點都要停下來喘會兒氣。
這太難堪了。他渾渾噩噩地想,埃爾溫還在看着他,看他顫抖着、像寧願撐壞肚子也要吃東西的蠢蛇那樣執著地含這根陰莖——埃爾溫在想什麽呢?幾個小時前把他按在血跡斑斑的手術臺上做愛的那個埃爾溫又在想什麽呢?他們想的會是同樣的事情嗎?比如笑他是個不知廉恥的Omega?
但明明不是這樣的,他從來都不想這樣做。
他一想到自己在藥物的驅使下做出這樣的勾當,就再也忍不住,垂着頭嗚嗚地哭出聲來。濕熱的液體溢出眼眶,沾濕了他的臉龐和散亂的鬈發,看起來狼狽又傷心。
“格蘭尼老師……”水霧模糊了他的視線,卻能聽見埃爾溫低啞的嗓音,“你哭什麽呢?”
青年的聲音裏好像流露出了奇怪的、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的情緒。塞維爾的手臂撐着他結實的胸膛,不禁微微顫了顫,以為埃爾溫良心發現,哪知道埃爾溫話鋒一轉:“是太舒服了嗎?我還沒有全部進去呢。”
下一秒,埃爾溫猛地扣住他的髋骨,手掌覆住腰臀銜接處那道纖瘦的弧度,然後用力下壓——
“……啊啊!”塞維爾失聲尖叫。Alpha全部的陰莖突然頂進了腸道最深處,逼着敏感的嫩肉痙攣着擠出汁液。霎時有滅頂的快感如海嘯般席卷而來,他哭喘着癱軟進埃爾溫懷裏,渾身亂顫,大腿內側和小腹不住地抽搐,綿軟的陰莖也耷拉着噴出一小股白精來。
埃爾溫粗長的陰莖硬生生撞在了生殖腔緊閉的瓣膜上,力道強勁得像是要把那漲鼓鼓的肉壺撞壞。再狠狠幾個抽插,便有幾股熱液從腔口的罅縫中倏地湧出來,淅淅瀝瀝地噴濺在碩大的龜頭上,刺激得埃爾溫喉間擠出一聲狠戾的低喘。
“難怪你不能當我的老師,”他說,“老師怎麽會是你這樣的呢?”
他一只手抓住了塞維爾的臀瓣,渾圓的臀肉像細軟的棉花般自指間溢出,另一只手則握住了Omega脆弱的脖頸,虎口卡緊後頸,然後低下頭去撕咬殘留着齒痕的腺體,把漲紅的腺體咬出血來。塞維爾被他咬疼了,腦袋埋在他的胸前哭得直打嗝,随着每一下操幹颠簸一下,柔軟的鬈發蹭着埃爾溫的肩膀,癢得難受,也癢得難過,仿佛能一路癢到心口裏去。
“這幾年來……你過得很好吧?”埃爾溫的手指如此用力,以至于要在塞維爾的後頸、腰腹與肉臀上掐出淤青來,“我聽說你已經快要大學畢業了,塞維爾?這些年來你都學了些什麽?”
“……沒、沒學什麽。”塞維爾搞不懂他為什麽要問這個,只能一邊挨操一邊哽噎。
但這樣的回答好像并不讓Alpha感到滿意。Omega纖瘦的腰身再次被埃爾溫雙手握住,惡狠狠地往下摜,那根滾熱的、粗壯的陰莖猛然反複碾磨柔嫩的軟肉堆,堅硬的柱頭一下又一下地使勁往裏面搗,搗得塞維爾兩條瘦腿胡亂晃動,每一次都能漏出喘息聲、求饒聲和噗嗤噗嗤的水聲來。
“你學會了怎麽含Alpha的陰莖嗎?”埃爾溫粗喘着,用飽含情欲的沙啞嗓音逼問他,“清除夜教給我的只有怎樣讓他們疼痛。”
“嗚嗚……我不知道……”
Omega下面和上面一齊流淚,連斷續的說話聲都帶着委屈的哭腔。羞辱性質的話語讓他焦慮又慌亂,濕軟的肉穴裏冒着甜膩溫熱的汁水,嬌嫩的軟肉畏懼地舔舐着入侵的性器。仿佛生怕被嫌棄,他柔滑細膩的肉穴越發緊窄起來,箍得陰莖漲大了一圈,讓埃爾溫發出一聲危險的悶哼,手背暴起青筋,猛地擡手給塞維爾的屁股來了一巴掌。
“啪!”
“嗚!”塞維爾的手掌原本攀在埃爾溫的肩頭,被這突然的一掌揍得一個趔趄,當即想要掙脫Alpha的桎梏,又被埃爾溫揪住慌亂掙紮的手,連着人死死按進了臂彎裏。
“不要亂動。”埃爾溫沉聲威脅道,信息素在渾濁的空氣裏嘶嘶低狺。
塞維爾沒敢再掙紮了。埃爾溫用手肘撐着床鋪,在彈簧的吱嘎聲中抱着他坐起來。兩人緊密銜接的地方因為這番動作擠出一聲細微的水聲,羞得塞維爾滿臉通紅,被薄汗洇濕的鬈發像甜蜜的巧克力醬,流淌在透亮而泛着嫩紅的皮膚上。
他不敢看埃爾溫的臉,只好低着頭,茶褐色的眼珠暈乎乎地轉動,目光從埃爾溫凸起的喉結一直瞄到微微敞開的衣襟——這張床髒得像是有好幾天沒有洗過,散發着黴菌、汗液和不知道什麽分泌物的味道,而且塞維爾還能隐約聞到一股淺淡的……血的味道。
但是……為什麽會有血呢?塞維爾茫然地想,發現那股淡淡的的鐵鏽味來自埃爾溫——Alpha的衣襟淩亂,隐約可見那緊實的胸膛與腹肌蒸騰着白蒙蒙的熱氣,而塞維爾能夠隔着單薄的布料看到繃帶的紋路——其中橫跨過小腹的那一道正緩慢地滲着血。
但埃爾溫仿佛毫不在意,掐着塞維爾的腰繼續将陰莖頂進腸道深處,惹得塞維爾顫顫地抖,卻執着地用綿軟的拳頭捶打他的肩膀:
“你……你才不要亂動,埃爾溫,”他細聲嗚咽,“你受傷了……嗚!”
他的哀求被自己又痛又軟的叫聲打斷——埃爾溫用陰莖粗暴地擠開了生殖腔軟韌的瓣膜,冠狀頭撐開水汪汪的狹縫,惹得Omega倒吸氣,頓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爽得眼前一陣接一陣地發白。
生殖腔在被陰莖插入的時候會攪出咕啾咕啾的水聲,活像一張貪婪的小嘴啜吸棒棒糖——這是塞維爾從其他Omega那裏聽說的,他沒有用玩具玩過自己,也沒有看過黃片,僅有的一點性知識都來自課堂和書本,但當他真正感受到一根強壯的陰莖被自己吃進肉穴裏,而生殖腔也的确如Omega們所說的那樣發出啾啾吮吸聲時,他便羞愧得連腳趾都蜷曲起來,把臉埋在Alpha頸窩裏悶悶地抽噎。
埃爾溫的抽插依舊又狠又急,每一下都撐開柔滑細膩的腸道,龜頭兇狠地鞭撻腔口嬌嫩的肉壁,再直直挺進溫暖柔軟的生殖腔裏去。每當這時,塞維爾都會叫得又媚又可憐,啜泣着用手指去抓撓埃爾溫的肩膀,然後感受着沉甸甸的囊袋撞上自己的臀瓣,在響亮清晰的啪啪聲中将那顫抖着的、肉嘟嘟的臀撞出嬌豔的藕粉,穴口浮起白沫。
窗外是刺耳的鳴笛、哭號和爆炸聲,房間裏則是彈簧床墊在他們身下吱嘎作響的激烈動靜。昏暗的屋裏只有窗外漏進來的火光在閃爍,空氣裏翻湧着體液、情欲與信息素混雜而成的麝香味,而他們就在這樣污穢的、見不得光的角落裏緊緊地摟抱着彼此,光裸的皮膚黏糊糊地摩擦。
塞維爾蒼白的臀和纖細的腿暴露在潮濕的空氣裏,翹起的陰莖蹭在埃爾溫流暢的腹肌上,滴滴答答地流着精。埃爾溫則在他耳邊深沉而隐忍地喘息,滾燙的氣息落在他耳根上,然後狠狠掐着他的胯骨,捏着他的腰窩,用那根又硬又熱的陰莖把他操到崩潰尖叫。
塞維爾失去了時間概念,腰肢疲軟得不成樣子,一面想要這場瘋狂的交媾快點結束,一面又希望快感能夠持續得再久一些,讓他徹底忘掉這是清除夜。
等到埃爾溫在他的身體裏成結,往孕床裏灌漿,塞維爾幾乎射不出來的陰莖也跟着流水,肉穴痙攣着噴出濕淋淋的情液,一起一伏的肚子像白花花的魚腹,因為被徹底灌滿而隆起圓潤的弧度,像極了懷孕的模樣。塞維爾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痙攣不已,又感到Alpha伸出手來輕輕按壓自己下腹孕肚似的、柔軟的圓弧,逼出他連串的哭噎,差點因為羞恥而昏過頭去。
他暈頭轉向的,發着抖,想排出身體裏的精液來,但Alpha陰莖上的結像塞子一樣堵住了生殖腔,将濃稠的精液堵在濕軟的腔體內,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消退。他嘗試着抽動了一下雙腿,想要從埃爾溫的陰莖上離開,卻被陰莖結卡住,生殖腔跟着結一同往下墜,于是只好重新坐回去,被填滿液體的肉壺又被半勃的陰莖重新頂起來,裏面發出咕嚕嚕的水聲。
埃爾溫無動于衷地看着他這樣做,到最後,可能是覺得煩了或者累了,就着這個姿勢将他推進被褥裏,按着他的腰逼他睡覺。
塞維爾不舒服,但不敢反駁,只能悶悶不樂地像鴕鳥一樣将腦袋埋進枕頭裏。他努力适應着身體裏的異樣感,卻感受到來自埃爾溫喉嚨裏的、靜默的震顫,暗啞舒緩得如同大提琴的鳴奏。
——埃爾溫的臉頰貼着他的胸脯,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不知是哭還是笑。
Chapter.10 不要哭
【預警】:非主要角色死亡
* * * * * *
當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塞維爾還蜷着身子縮在埃爾溫的懷裏,鼻腔裏充斥着塵螨和汗液的味道,腦袋像發燒那樣昏昏沉沉地發着暈。
敲門聲持續着,每一下都清晰得像是落在他們耳邊。埃爾溫或許嫌這聲音吵鬧,他深邃的眼眶下還浮着一圈睡眠不足的靛青,曲線淩厲的眉宇在睡夢中皺起,顯然不想醒來。
塞維爾從被褥裏艱難地爬起來,但埃爾溫的陰莖雖然疲軟下去,卻仍然像個粗大的假陽具那樣被肉穴輕輕吮住。等他推開埃爾溫的懷抱,那根陰莖便從紅腫的肉穴裏緩慢滑出來,被灌入體內的濃稠精液也沿着腿根流淌下來,洩露出情欲潮濕而荒淫的味道。塞維爾低低地嗚咽一聲,只好并攏了雙腿,忍着肚子和腿間不舒服的、黏糊糊的感覺,披了件衣服,難堪地往房門走去。
在開門前,他瞥了一眼牆壁上的挂鐘——現在是淩晨零點四十分,他們甚至只睡了一個小時出頭。
怎麽會有人在這個時候來敲門呢?
他內心嘀咕着,小心翼翼地挂上拴鎖,再将房門推開一小道狹口,從縫隙間露出半邊臉來,像只從窩裏悄悄探出頭的膽小兔子。
門外是一段狹窄幽暗的走廊,暗橘色的壁燈輻射出的光線微弱慘淡,因為電流不穩而忽明忽滅,如同鑲嵌在牆壁內的、昏暗渾濁的眼球。一個黑幢幢的影子佝偻着站在房門前,面目隐沒在逆光的黑暗裏,見塞維爾開了門,便用嘶啞的嗓音問:“請問埃爾溫·迪特裏希在這間屋子裏嗎?”
他的聲音像極了殘破的蠟燭燃燒時發出的嘶嘶聲,聽起來陰森又駭人。塞維爾緊張得雙手顫抖,一時間腦筋轉了千百回——埃爾溫在預約房間時使用的是代號,不可能暴露出真名來,更不可能在明知道會有人造訪的情況下睡着。
“……您應該是找錯了門,”他知道自己的安危和埃爾溫捆綁在一起,最終選擇了撒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迷惑又困倦,“這間屋子裏只有我一個人。”
“是嗎?”敲門的陌生人收回手去,聽聲音有些狐疑。
塞維爾點點頭,下巴尖尖被黯淡的光線勾勒出一道纖細的弧:“您可以換間屋子問問。”
陌生男人沉默了一下,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像是打算轉身離開。但就在塞維爾想要松口氣時,卻看見他忽然将手伸進口袋裏,掏出一把長柄手槍來——
塞維爾眼瞳驟縮,猛地向後躲,哪想得到腳後跟撞上了擱置在地板上的琴盒,踉跄着栽倒在地。
“砰!”
堵在他喉嚨裏的尖叫聲差點與槍聲同時響起。
這突如其來一槍穿透了門板,直直嵌進了他剛剛站立的位置裏,彈痕裏頓時冒出滾熱的白煙。塞維爾瞪大眼睛,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及時,這一槍或許就會直接射穿他的顱骨,撕碎大腦皮層,在牆壁和地板上濺滿紅白混雜的血肉。
慌亂之下,塞維爾驀地記起埃爾溫在琴盒裏放着手槍。在緊跟着而來的、接連不斷的槍聲與撞門聲中,他拼命克制着尖叫的欲望,掀開琴盒,把那只如骸骨般冰冷的手槍握在哆嗦的手裏,活像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而就在他拿到槍的同時,單薄的門板和軸承發出了一聲劇烈的崩裂聲,滿是彈孔的房門被轟然掀翻,木屑與辛辣的槍藥煙味在半空中炸裂開來——
那男人要進來了!
塞維爾吓到失聲,瞬間把腦子裏學過的那些Omega防身武器使用技巧忘得一幹二淨。他也不管會不會誤傷到自己,舉起手裏的槍對着房門一通亂射,在鞭炮般噼裏啪啦的槍聲中一直打到彈夾耗空、手臂被後坐力震到麻痹酸痛才停下來。
等到激烈的槍聲停歇,他攥緊手槍的掌心裏早已經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