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宇文決還不知道他兇神惡煞的樣子只是一個照面就把那位他看不順眼的阿花姑娘給吓走了。

看了蕭仁殷勤的幫那位醜陋的姑娘忙上忙下,他就加不痛快了。

“不行。”宇文決站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裏,暗暗思索着。

我得改變阿仁的想法,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的姑娘,這個阿花是真的配不上他。

他暗自下定決心,就打算行動。

宇文決素來都是雷厲風行,這次也不意外。

冥教百年大教派,但凡是大一點的城市都有規模不小的據點,這蕪湖也毫不例外。

宇文決來到據點受到了上下教衆的隆重歡迎,這且不提。

他進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把分屬此地的青龍堂舵主叫過來。

他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那舵主連連點頭,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宇文決這才算是滿意。

他放松身體倚靠在椅背上,那頭長發因為他的動作而擺動着。

旁邊站着侍候的青龍堂小弟第一次見到本教的大Boss,他只覺本教教主長相仿若天人,一雙妖異紅色的眼睛滿含銳利,渾身說不出的威武霸氣。随着他的舉手投足,每一個動作都能透露出一股子因為武力修為達到頂峰而顯露出來的舍我其誰的氣勢。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教冥教的教主!

小弟簡直是立刻就拜倒在自家大Boss的褲腳之下,成為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腦殘粉。

他目眩神迷的看着在自家椅子上撐着下巴凝神思索的教主,那深邃的眼神,微蹙的眉頭,一定是思索一些能夠掀起驚濤駭浪的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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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看幾乎都要癡呆,卻聽見旁邊的人嗤嗤的笑話他。

小弟轉頭怒瞪那個躲在一旁偷窺的人。

那人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宇文決,對于教主的魅力自然是知之甚詳,眼看這個入教才兩年的愣頭青看着教主發呆,露出了崇拜的眼神,這可不就笑話起他來了。

他卻忘記自己當初兩年前在那一個血夜厮殺中被那浴血奮戰的身影同樣征服的時候了。

那人沖他做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以鄙視他沒見識。

那小弟揮舞着拳頭,作勢要教訓這個敢笑話他的家夥,沒看見教主在沉思嗎?

宇文決已經思考入神,并沒有在意眼底下教衆們的小動作。

但是,他哪裏是思索什麽大計劃,完全都把心神放在怎麽才能讓蕭仁回心轉意,不要真的沉迷在一個配不上他的村姑身上。

宇文決苦惱,還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他這個朋友有時候還是很敏銳的。

這時黑龐現身交給他了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他等待已久,此時一看見,自然是暫時先甩開糾結的心思,處理起正事起來。

宇文決一目十行,很就把這份資料看完了。

“本座知道了。這份文件不要備份,立刻焚毀。”宇文決神情莫測的把文件又交給了黑龐。

黑龐雙手接過,恭敬稱是。

宇文決站起身,他要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要趕緊去告訴阿仁一聲。

宇文決不痛快的又在阿花門前晃蕩了一圈,卻發現沒人了。

他還以為是倆人結伴離開了,頓時就更加生氣。

宇文決怒氣沖沖的打算去到蕭仁客棧的房間守株待兔,卻半路上看見蕭仁在路邊上幫一戶人家劈柴。

“阿仁?”宇文決情不自禁的叫出聲。

“诶?”蕭仁回頭看看他,“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了我一會就回去嗎?正好我這邊也完事了,一起走吧。”

“蕭公子,謝謝你幫我劈柴火。”旁邊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咧着沒幾顆牙齒的嘴巴說道。

“不客氣。”蕭仁露出一個笑容,揮揮手算作拜別。

這天道系統是真的可怕,盡管蕭仁一開始的時候心不甘情不願,卻還是胡蘿蔔加大棒的讓他順着天道的意思這麽一件事情一件事的做了下來。

弄到現在,他居然反射性的看見人家有困難就要上去。

蕭仁很不甘心,雖然幫了別人被道謝時候的心情是挺爽。

可是任誰一個業績良好精明從來沒被逮着過把柄的黑暗世界的罪惡份子,被調教成如今這麽一個比五講四美還要道德的聖人,那能舒服的了嗎?

于是,剛才系統提示了他之後,這次蕭仁趕着回客棧去見阿決,就決定無視而過。

卻沒有想到坑爹的天道系統,不停的在他耳朵邊提示來提示去!

那聲音倒是沒有什麽,只不過不停地不停地在耳朵邊上響起,讓蕭仁神煩。

他翻找了一番想要把聲音屏蔽掉,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這一項功能。

這尼瑪,感情這還不如系統不搭理他的時候呢!

蕭仁欲哭無淚。

幸好,他聰明的知道從使用說明看起,這才知道想要使得系統不再這麽提示,就要他好感度上升到1萬以上,聲望則要達到萬人敬仰才可以關掉這人品值獲取的提示。

萬人敬仰?

蕭仁趕緊去看自己的聲望。

現在他的聲望已經變成了“一呼百應”,而系統好感度也有了169。

“我還以為以後再也不用專門刷這個好感度了!”蕭仁抓狂。

天道的坑是一個連着一個,蕭仁剛從一個坑底爬上來卻發現在另外一個坑裏邊了。

“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蕭仁頹然。

幸好聲望的要求比較容易達成。一呼百應後邊是威望素著,然後就是萬人敬仰了。

“看來不參與江湖大事件是不行了。”蕭仁苦逼的吸吸鼻子。

刷聲望呢,還是江湖大事件來的快,可比救災什麽的快多了。

于是蕭仁為了耳邊清淨,不得不返回去把那提示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完,直到阿決來找他,剛好系統消停了。

蕭仁走在宇文決身邊,伸展着手腳,抻了一個懶腰。

也就是天道給的這個身體年輕力壯,要是以前前生他的身體,早就累趴下了。

“你怎麽想起來找我了?”蕭仁好奇的問到。

蕭仁可是知道宇文決是有點宅的人,基本上沒事從來都不出門。

屋子裏,他自己一個人,就能待上一天。

蕭仁就不一樣了,要是一天沒有人跟他說說話什麽的,就能憋瘋。

“嗯,就是之前朱慧卓他們夥同糧官事件的後續,我調查出來了,想要告訴你一聲。”宇文決說道。

“咦?”蕭仁驚奇,他可不知道宇文決居然還去調查後續了,“怎麽回事?還有什麽事?”

“雖然當時朱慧卓咬死了沒開口說,但是後來我派人送解藥的時候對他們說,要命還是要保密,到底他們還是要自己的命。把幕後之人供了出來。”宇文決一派淡然的說道。

“啥?!”蕭仁驚呆了。

“哼~這些人是痛過一次才知道厲害。”宇文決不屑的說道。

沒發作的時候不知道厲害,等到七日追魂丹真發作過一次,體會過那痛的打滾的滋味之後,這些人就都老實了。

“他們後邊到底是什麽人?”蕭仁關心的是這個。

“是朝廷很有身份和背景的一個官員,”關于這個宇文決倒是沒有多說,反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件蕭仁意想不到的事,“而且,他們不怕民變的原因是他們勾結了烏衣教。”

“烏衣教?”蕭仁疑惑,他怎麽沒聽說過。

“嗯,這個烏衣教是這兩年來發展非常迅猛的一個教派。你在崖地的時候,他們跟正魔兩道都起過很大的沖突,可以說現在正魔兩道都很頭疼。”宇文決肯定的點點頭。

原來是這兩年他在崖低的時候發展起來的,也難怪他不知道了。蕭仁想到。

“也就是說這個教派竟然能夠勾搭上朝廷官員?他們不怕犯忌諱嗎?”蕭仁不敢置信的說道。

自古以來,江湖上的人都比較忌諱朝廷的勢力,很少能有主動合作産生交集的。

朝廷鷹犬走狗,什麽可不是什麽好聽的稱呼。

江湖人好追求自由不羁,自由自在,身上一副枷鎖,簡直就是束手束腳。

尤其是這個大慶朝,民間民風彪悍,各門各派,百花齊放,江湖人勢力極強,而且還跟朝廷保持這一種微妙脆弱的和諧局面。

這每次一想起來都讓蕭仁不可思議。

“他們可是抱着大企圖而來,當然不會有所顧忌。”宇文決一扯嘴角,酒窩一閃而逝。

“烏衣教嗎?”蕭仁問道。

“烏衣教?!”一個聲音傳來,“蕭弟?你是說烏衣教?”

蕭仁一驚,猛地回頭,卻原來是莫羽昕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

蕭仁連忙往宇文決的方向看去,卻發覺宇文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呼——”蕭仁撫着胸口,剛才心跳一徑狂飙,他現在都有點心慌氣短了。

這個阿決也真是!

明知道他江湖經驗不足,對于莫羽昕這樣武功高手靠近還不能很好的發覺,卻也不提醒他一句。

也不知道阿決有沒有被看到?

“莫哥,你什麽時候來的?”蕭仁問到。

“我剛過來,就聽見你說烏衣教,你跟那位江湖朋友說話?”莫羽昕走過來時,蕭仁身邊卻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呵呵,就是我那位挺神秘的朋友,他不喜歡見生人。”蕭仁含糊的說道。

“哦……就是那個跟你一起折騰毛團的那個朋友?”莫羽昕露出了一個不敢茍同的表情。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貓頭鷹信使的事情。蕭仁異想天開,他的朋友居然也陪着他鬧,整天折騰那只可憐的貓頭鷹。“什麽折騰!”蕭仁反駁道,對于莫羽昕污蔑他們的行動很是不滿,“我們那是偉大的創舉!訓練毛團成為一個真正的貓頭鷹信使。”

“毛團會給你送信,那時因為它就認識你,找到你也比較簡單。你們兩個人之間傳傳信還行,反正我是不相信毛團可以再給別的什麽随便哪一個不認識的人送信,它可沒那麽聰明。”莫羽昕說道。

“我寫信當然是給我認識的人了,不認識的我才不給他們寫信!”蕭仁振振有詞的回道,還白了莫羽昕一眼,對于對方鄙視毛團智商的言語很有意見。

“不說這個了,剛才我聽見你那個朋友跟你說烏衣教?”莫羽昕神色一正改變話題。

蕭仁這個傻爸爸,一旦跟他說起毛團的話題,那就是沒完沒了。

“……烏衣教怎麽了?”蕭仁不甘願的接話道。

莫羽昕左右看看四周,這裏是蕪湖貧民區接壤城區的一個巷子,此時無人經過,很是空曠。

他壓低了聲音對着蕭仁說道:“我去鎮江見我師父,這次就是為了烏衣教的事情,引動了很多武功高手。”

“哦?!”蕭仁瞪大了眼睛,瞌睡來了枕頭,剛說要提高聲望,就來了江湖大事件。

于是他也謹慎了起來,“回去說。”

等回到客棧,天色已經晚了,蕭仁打開窗子,放出毛團讓它自己出去捕食。

“這個烏衣教很可能是十幾年前被當時的前輩們滅教的血衣教餘孽。”莫羽昕神情凝重的說道。

但是,很可惜這沉重的氣氛被蕭仁一臉不配合的茫然給破壞的一幹二淨。

“怎麽又出來了一個血衣教?”蕭仁問到。

“……”莫羽昕洩氣看着他,“你怎麽連這個也不知道?”

“血衣教很出名嗎?”蕭仁追問到。

“嗯。”莫羽昕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然後就開始給蕭仁進行科普。

十幾年前,當時血衣教的氣焰比起冥教來作風還要嚣張跋扈,偏偏沒有冥教的底蘊深厚。

于是後來血衣教的行事惹怒了當時的武林盟主,當時的武林盟主聯合正道高手一鼓作氣攻上血衣教大本營,就把這個魔道大派連根拔起,雙方是殺的昏天黑地,血流浮杵。

那個時候武林正道雖然是勝利了,可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折損了一個超級高手,隕落了不少中流砥柱,青年英才。

“哦~所以,才會出現這麽明顯的斷層啊……”蕭仁恍然大悟。

“什麽斷層?”莫羽昕不明白怎麽跟他說着這個,蕭仁卻提到什麽斷層的東西。

“我的意思是,從你跟我,還有黃熙他們到你師父,張掌門,還有我義父黃博知幫主之間,少了一代人。”蕭仁連着比劃了三個檔給莫羽昕看。

“也不算少了一代人……”莫羽昕苦笑,“只不過那個時候确實是大傷了元氣,而且中間這一代有一個很出名的代表你也曾經見過。”

“杜景天!”倆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莫羽昕點點頭說道:“還有班盟主也算是這一代人,他是屬于大器晚成。一個人的武功處于巅峰狀态一般都會保持這個狀态一個世代左右,而到我們這一代,卻還有好多年呢。”

蕭仁不以為意,不是他自誇,只要沒有意外,正道這些高手的位置裏,很就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絕對沒有莫羽昕想象的時間那麽久。

莫羽昕繼續跟蕭仁說這個烏衣教:“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烏衣教以絕對不正常的速度崛起,我們就懷疑是不是血衣教的餘孽,因為他們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太像了。”

“哦?”蕭仁面色古怪的想了想,想忍住,卻又實是好奇的問到:“為什麽會認為是血衣教,怎麽不是跟冥教有關系?冥教才是如今魔教的大勢力吧。”

莫羽昕神色變了變,說道:“要不說這幫子烏衣教氣焰嚣張,他們竟然連魔教的地盤也敢搶。”

“嘶……”蕭仁咂舌,玩味的說道:“一般敢這樣一下子得罪黑白兩道,不是腦子有坑,就是有所依仗……”

“他們怎麽也不像是腦子有坑……”莫羽昕覺得蕭仁這個用詞十分形象,立刻就學來用了。

“所以就是有所依仗?”蕭仁若有所思,“那會我朋友跟我說烏衣教似乎是與朝廷裏那個背景深厚的官員勾結上了,你說這是不是他的依仗?”

“朝廷?!”莫羽昕色變,他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凝重,說道:“要是這樣,江湖可是要大亂了。”

“哦?”蕭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這不就是官匪結合嗎?還有什麽別情?

“你出道的時間還短,所以不知道。我們武林跟朝廷之間似乎是有着什麽互相制約的約定,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無事。”莫羽昕皺着眉頭給他解釋,“所以,一旦這件事情是真的的話,就會打破這種平衡,将來朝廷說不定會插手武林的勢力。”

“不會吧?!”蕭仁這下也震驚了。

一個是朝廷和武林竟然還真有這麽一個約定成俗的隐秘約定,另外一個卻是這麽一個美好的時代難道竟然就要這麽過去了?

這武林本來就已經夠群雄并立了,将來朝廷再插上一腳,那豈不是加亂成一鍋粥了?

“所以說,這件事情真是非同小可。”莫羽昕說到這裏看着蕭仁說道:“你那位朋友的消息可靠嗎?”

“應該是可靠!”蕭仁點頭說道:“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阿決不是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他是從來不說笑。

“這件事情必須要立刻告訴盟主才行。”莫羽昕站立起來,竟然是打算連夜就動身一般。

“喂!你現在就去?”蕭仁意外。

“這件事事關重大,所以我必須現在就速速趕去鎮江,禀報給班盟主!”莫羽昕語氣堅定的說道。

“那我……”蕭仁剛打算說他一起去,毛團就蒲扇着翅膀飛了進來。

毛團看到蕭仁就向着他飛來。

蕭仁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它,就看見毛團的腳上多出了一個小竹筒。

蕭仁嘴裏話頓時就轉了一個彎說道:“那我就去詳細問問我那朋友烏衣教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羽昕颔首,推開門說道:“如此甚好!就此別過。”

莫羽昕走後,蕭仁無語的擦擦貓頭鷹嘴巴下面的毛上沾上的小魚魚鱗。

“還說是手下慣的,我看你也沒有少給它喂小魚!”蕭仁嘀咕的說道。

貓頭鷹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出去捕食回來也不是沒有過,但是沾了一下巴罪證都不知道清理,這還有什麽可說。

“咕咕~~”毛團今天吃的很滿意。

最喜歡宇文伯伯喂小魚了,都是鮮的小活魚。

吃飽了的毛團心情好,它矜持的伸出一只爪,示意蕭仁快點把他的飛信拿走。

蕭仁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把小竹筒裏邊的信卷抽了出來。

只見那信卷上寫着:烏衣教之事詳情,可悉告知。今夜戍時三刻,西郊等你。另:屆時會有一女子介紹與你相會。

“哦?!”蕭仁瞪大了眼睛來來回回看着最後那一行字。

真是那個意思,阿決居然要介紹姑娘給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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