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李新新看着天涯臉上的表情，她現在有點後悔前段時間陳西西跟她說在學微觀心理學的時候自己怎麽不也學一下，不然她就不用在天涯這張漂亮卻沒有表情的臉上猜不出個所以然了。
她硬着頭皮開口:“李明嘉說的啊？”
她先是在心裏罵了句李明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又在想李明嘉跟他說了多少。
因為她覺得李明嘉這個腦子少根弦的直男，應該想事情就浮于表面，察覺不了太細枝末節的地方。
天涯推着車去結賬，前面排起了長隊。
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顧客，在這一刻，沒有認識他們，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說了什麽。
甚至他們都帶着口罩。
但是天涯不想說，他已經看到了李新新的不安。
他有點後悔剛剛的口不擇言，他沒想過把這件事拿出來和李新新攤開談。
“以後再說吧。”他跟着結賬的隊伍前進，收銀臺旁邊的架子上上層是一排口香糖，下層是一盒盒計生用品。
他長指一勾，一盒五只裝的扔進購物車。
啊。
李新新扯了扯他的衣角，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昨天讓張軒送的，還有五個呢。”
天涯回她:“不對。”
李新新:？什麽不對，她可是明明數了的。
Advertisement
“什麽不對？”
“不是我讓張軒送的，是他自作主張塞進衣服裏面的。”
李新新哼了一聲，不願意跟他扯嘴皮子，還張軒自作主張，那昨天他在床上用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含糊。
她想了一下，他站在床尾，渾身因為燥熱變得粉紅，低着頭看向自己，單手打開手中那枚小小的包裝時的樣子。
心裏有點癢。
手指下意識地貼着他扶着購物車推手的手腕，撓了撓。
“等回去先吃點飯，吃完飯再說。”天涯看了一眼她雀躍的手指。
李新新:…
收銀員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收進購物袋，李新新想要結賬，天涯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手機沒說話，拎着東西，把購物車推到了門口收車的地方。
“李新新。”
“哎！”李新新看着他把東西放到副駕駛，自己輕車熟路的爬進了後排，看着後視鏡裏他漂亮的眉眼，“怎麽啦。”
“你那個，剛剛付錢的。”
“啊？”李新新趴在他的車座後背上，兩個人一轉頭就能碰一個吻的距離，“你要給我做飯，肯定是我付錢啊。”
天涯閉了一下眼睛，睜開時，睫毛猶如振翅的蝴蝶。
李新新心道:媽的，也太漂亮了，這眼睛怎麽長得，就這麽深情，看個路都跟他媽看刻骨銘心的戀人一樣。
天涯真是好看到，她只想用髒話來表達她對造物主的佩服。
“我是說，你怎麽付款的？”
“啊？”李新新愣了一下，“微信啊。”
一想他這厮肯定是在帝國主義國家待久了，不了解行情。
也不對啊，之前李明嘉高中畢業出國玩，要給她買一個包好像就是微信付款來着，還跟她吐槽微信額度太低，給她買個包就超了一天的轉賬額度。結果那個包李明嘉背回來，她嫌太貴，怕背出去被人家以為自己收入不正當，就束之高閣了。
“你不會用微信付款的嘛？”她問。
他的口罩上車後已經取下來了，所以他的臉紅，李新新全部收入眼底。
“我的錢都由張軒管理，一般都是他來處理。”
李新新明白他說的了，他這種人，需要純粹的去工作，那生活上的一些無足輕重的事，助理就可以完成了。
“你可以幫我弄那個微信支付嗎？”天涯問。
“行啊。”李新新非常的樂于助人。
天涯把手機遞給她，又把錢包遞過去。
他的手機沒有鎖，李新新手指一劃，點進主屏幕，壁紙是一架鋼琴。
那是天涯的鋼琴。
之前他在那個歌手的演唱會上彈的就是這架鋼琴，有營銷號說，這架鋼琴售價将近兩百萬。
李新新點進微信，發現有新的聊天信息沒看，她無意去窺探，結果又新信息進來，她手指點在屏幕上沒擡起，就直接進入了聊天框。
是李明嘉。
聊天框全部是李明嘉一個人的主場，他發了一頁的消息，天涯這邊沒回一句。
李新新嘆氣，怎麽會有李明嘉這麽撈的人，在愛情友情裏都要做一只可憐的舔狗。
她掃了一眼李明嘉的消息，從上到下，再一次覺得，李明嘉真的是太撈了。
昨天上午，M:這是我姐在陽城的地址，上次我給她寄快遞就是這個。
果然是李明嘉告訴天涯的地址。
M:天涯，就算你去我姐那侍寝，我也不可能叫你姐夫的，我比你大。
李新新看的眼角直抽，天涯竟然能忍住不删了李明嘉。
M:你到我姐那裏了嗎？上次你說你有點快，說我姐睡完你就走了。我覺得她可能是不滿意。
李明嘉把她說的好像個渣男。
M:我跟你說你可以自己先來一發，後面就持久了，你懂的。
……
李新新有些驚訝，李明嘉還懂這些。他不是牡丹嗎？
M:你是不是在和我姐甜甜蜜蜜，全世界還有誰會陪着我這條單身狗？？？
M:天涯，你怎麽不回我，你怎麽可以不理我，你怎麽可以……
他應該直接删了你。
對話框還沒退出去，對面又來了一條消息。
M:我跟你說，我姐她這個女人沒得心的，她睡了你就會把你踢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她那幾個男朋友嘛，我幫你總結了一下，你必須要乖，必須順着她。你的優勢就是長得好看，她就喜歡你這樣長相的。所以你要勾引她，讓她舍不得你。實在不行，你就給她彈鋼琴，這樣好像也不行，你又不能随身帶着鋼琴。我說你也是，學什麽鋼琴，那麽大一物件，撩妹都不方便帶，學人家口琴什麽的多好，揣兜裏就行。
李新新看着他發過來的肺腑之言，在心裏感慨，李明嘉能考上大學真是奇跡。她不想再看他的胡言亂語，剛要退出，李明嘉的微信視頻就打了過來。
視頻請求的提示音在車裏異常清晰，天涯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問:“誰啊？”
“李明嘉。”李新新果斷挂掉。
M:天涯，你怎麽可以挂我的視頻？！我都看見聊天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了！！你有本事勾引我姐你就說話啊！你別裝着沒看見我的消息！你別裝！你趕緊回我！天涯！！！
李新新驚異于李明嘉的打字速度，如果憑借打字考大學，李明嘉應該能考個區第一不在話下。
李新新不想李明嘉再發來騷擾信息，動了動手指。
明月:你別嗷嗷了，再他爹的嗷嗷，我把你拉黑了。
M:天涯，你怎麽講髒話？？？
M:你是誰？你不是天涯，還是天涯被奪舍了？？？
明月:我是李新新。
M:……
M:你好，這是我撿到的手機……
下面的信息李新新也沒看，就退出了，李明嘉也沒再發新消息過來。
她打開天涯的錢包，裏面有一沓現金，目測有二三十張，塞了幾張銀行卡。
她抽出來一張，點進微信支付。看到顯示的餘額，她眨了眨眼睛，從手機上擡起頭，看着後視鏡裏專心開車的人，“天涯，好有錢哦～”
“嗯。”天涯繃着嘴唇，唇角有微微上揚的弧度。
李新新把銀行卡塞回錢包，看了一眼旁邊放的一張全家福，手指在上面點了點。把錢包遞了回去，“這是在跟我炫富呢？”
她剛剛竟然真的信了。
“我是想告訴你。”天涯扶着方向盤，看着後方沒有來車，換了個車道，“我是個有錢的男人。”
“所以呢？”她趴在車坐上，看着他耳朵上的耳洞，“你要包養我啊？”
“所以以後我付錢就好。”
她捏了捏他的耳朵。
天涯瑟縮了一下，她的指尖輕柔，貼在他還有些紅腫的耳朵上冰冰涼涼。
“你以後別聽李明嘉亂講。”
“他亂講了嗎？”他語氣溫順，“我錯了。”
這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裏，李新新揉着他的耳垂，“你錯什麽了？是李明嘉太撈了。”
耳朵被揉的很舒服，天涯歪了歪腦袋，讓她揉的更得勢，“我錯在自己不告訴你一聲就跑過來找你，錯在…”
“嗯？”
“錯在生日那天。”
“生日那天。”她重複他的話。
“我應該先追你，然後再上床。”他這次臉紅了個透，“但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那天……”
他該怎麽說自己看到她就想靠近？
李新新初中喜歡看老舍，她那時看《駱駝祥子》，摘抄了一句話，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就記得大概意思是這世間的真話本來不多,一個女子的臉紅勝過一大段長話。
她看着天涯，覺得不愧是自己曾喜歡過得作家，說的真對。
“那天，我也想和你上床。”李新新說，“你沒什麽錯。”
“但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天涯道破她話裏的意思，“所以我說我錯了，因為我不僅想和你上床，我還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談戀愛，保持穩定的感情聯系。我不該有占有你的想法。”
他有臉紅，有長話。
李新新手指點了點他的耳垂，“你覺不覺得，你說這些話，”
“不覺得，你如果說我還年輕，或者說我們沒有見過幾面之類的話。這些話，李明嘉都跟我說了。”
哦，李明嘉撈是撈，腦子還有點清醒。
“李新新，我第一次見你，那天是李明嘉的生日，你在人群裏抱着一束滿天星。”
“那天你的前男友也來了李明嘉的生日會，你懷裏的滿天星是他送的。”
車裏有空調緩緩的冷風流動的聲音，他慢慢的說着，“你和賓客站在二樓，賓客們在交頭接耳，而你看見了我。”
“我也看到了你。你的眼睛亮晶晶的，那天我用李明嘉的鋼琴彈了一首《Tea for Two》，周圍的人聽着，臉上都是歡快的。而你卻聽的要哭，你聽到了什麽？”
“那天我離開時，你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坐着。你叫了我的名字。”
他像是在播放一段影片，從頭到尾，有無數的演員，他們談笑，熱鬧。
只有他們兩個是靜默的。
“所以我走過去和你接了個吻。”天涯說，“那是我的初吻。”
“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眼睛時，就知道，你想要和我接吻。”
他右手換了下檔，減速，穩穩地将車停進了車位。
堪比駕校教練一樣的标準停車。
李新新看着他細長的手指貼在安全帶鎖扣上。
她伸手将他拉回了座位，讓他回頭看向自己，“我是說，我覺得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在勾引我去吻你。
“接個吻吧。”李新新說。
他一只手貼在她的脖領，另一只手把鎖扣的開關被按了下去，啪嗒一聲。
二人的唇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要和姐姐親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