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了擰身子希望高妙音能體會到她的不滿意把手拿下來
“我最近太忙都沒注意今天的話劇,一定很不錯吧。”
“人戲著名的蒙金飛執導雪米主演,小萬你說呢。”
“那一定是,萬人矚目票房大賣。”萬芍藥适時恭維,擡轎子吹喇叭湊熱鬧說些場合話這些她拿手,畢竟兼職數年。
雪米嘴角微微一撇很嬌嗔的樣子:“哎呀不和你們說了我還要化妝呢。”
萬芍藥在雪米的臉上看到一點小吃醋的神情。
又嫉妒又吃醋的,因為什麽呀?
哦,她終于有點恍悟了。
上次在游艇上就看見雪米是陪着高妙音打牌,動作親密的差點讓自己誤會,現在是不是雪米覺得高妙音有意接近自己,以己之心度人?
難道她們——
出櫃?
哎我去!千萬別這樣想我,我堂堂正正一個女兒身,連傳統戀愛還沒談過呢,哪有心情玩你們這種新潮的。
你們是大魚大肉吃膩歪了我是鴨血粉絲煲都不舍得廣夠吃的檔次。
再說,高妙音讓自己來不是說聚會嗎?
說好的聚會呢?說好的幾個正招工的老總呢?
萬芍藥想想高妙音的身份,愛好,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背嗖嗖冒涼風,不禁後悔和高妙音認識。
這是說自己利官近貴呀還是說自己被放在了火上烹。
自己不認識還好,現在認識還被她欽點,萬芍藥感覺有負擔了。
萬一哪下不和她心不如她意,Z市還怎麽混?
怎麽就被她看上眼了?她是缺閨女還是缺妹妹?
還是缺——
萬芍藥急于離開此處,也裝作沒看見雪米的表情。
假裝要和高妙音拉手的姿勢把她那細長的骨節分明猶如蜘蛛精的細爪一般的五根手指從自己肩頭拿下來:“抱歉啊,是我好奇來這裏找妙妙姐打擾了女神化妝,那妙妙姐你們繼續聊,我先撤了啊。”
萬芍藥說着也松開高妙音的手,本來就是要松開的只是找個理由呗。
不料高妙音卻一把攥住了她:“小雪這是趕人了,我們這就去劇場候着。”拉着萬芍藥走出化妝間的門往前場走。
“......”計策落空,萬芍藥苦笑,用不用502粘上。
小手蜷着被高妙音一直攥的挺緊,由着她拉着到劇場。
無語:行,省得我迷路。
“哎,妙妙姐——”
高妙音拉着萬芍藥都走出門口了,雪米忽然又喊了一聲。
“磨人精,又什麽事?”
“嘻嘻,沒啥,今天前排還是咱們那幫子人嗎?”
“是啊,前兩排都是給你捧場的,你是咱們Z省的小花,必須都得來。”高妙音說這話卻是看着萬芍藥,拍拍她的手背:“小萬還不知道吧,小雪是我們Z省普蘭縣考到央戲去的大明星。”
不是帝都人嗎?之前萬芍藥記得在百度上介紹的雪米都是寫出生地:B市。
“都來了,離總那麽忙也能來?”雪米笑着淡淡的問。
離總?是不是老男人那個梨總?
不管是不是,萬芍藥卻怎麽聽着怎麽像套話兒。
感情這雪米這句才是重點吧?
她都聽出來了,高妙音自然也聽出來了,抿嘴一樂:“沒來。”
“嘻嘻我看他也是沒時間。妙妙姐待會兒我穿你從歐洲給我帶回來那件披風上臺,怎麽樣。”
“随便,你開心就好。”高妙音挑眉抛下一句,但是感覺她祝雪米開心自己倒是不怎麽開心了。
穿過樓梯一條過道兒,高妙音就拉着萬芍藥來到了劇場裏面。
59溫柔的姐姐
舞臺上猩紅色大幕閉合。
光線昏暗,但是看得出三層樓的觀衆席坐的很滿。
這個保利劇院剛落成時宣傳了一陣子,向Z大學生發過票,還有大巴免費接送。
那時候萬芍藥剛上大一,慕名來過兩次,都是聽的音樂會。
一場是維也納愛樂樂團,一場是美國鄉村音樂。
大提琴拉的那個凄美,牛仔跳的那個歡樂啊。但是聽不懂,觀衆席上冷冷清清,萬芍藥覺得Z城觀衆簡直對不起國際友人,對不起高雅藝術,只好拼命鼓掌,最後手臂麻了一星期,一個人生生鼓出了兩三個人的份兒。
這次看話劇人倒是很多。
看來大衆還是喜歡本土文化。尤其有小花小鮮肉的。
高妙音從側臺一走進來,就不斷的和人打招呼。
她還大大方方拉着她,弄的萬芍藥感覺自己的位置:好尴尬!
前兩排看樣子都是達官顯貴吧,一般就是沖着明星,這種票也是不好淘弄的尤其前排,除非送。
好不容易等她寒暄完,高妙音自然而然理所應當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間主位。萬芍藥被安排在第二排左邊一個偏點的座位。
這位置正好符合萬芍藥的心理。
偏居一隅誰也不注意她最好,反正那些達官顯貴也沒人拿正眼兒看她,她也不稀罕看她們。
此時最适合拿出手機,咔嚓嚓一頓狂拍。然後朋友圈嘚瑟一番:姐姐在看雪米的話劇首秀,有要簽名的嗎?
不一會兒便有了幾個回複。
“嘚瑟吧——”這是柳依蘭。
“居然比我消息還快(摳鼻)”。萬芍藥以為光線暗看錯了,再一看還是柳依蘭。
黑暗裏拿着手機的人得意的笑的一臉壞笑,回複;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哈哈。
“大波兒,我來兩個簽名加一沓近照。”還是柳依蘭。
“簽名沒有,近照可以偷怕幾個。”萬芍藥美滋滋的回複。
“咔擦!”柳依蘭發來兩把菜刀一個地雷。
她和柳依蘭一直相互惡心但還相互依存的關系。
唯有和遲果豆是和諧派的,還被學院裏誤以為有女同的癖好。
現在也不知道這家夥回Z市沒?是真出家了還是又鬧什麽妖兒。
想到這又給柳依蘭發個微:“今天聯系豆子沒?”
“你老婆讓我看着?(摳鼻)”隔了一會兒,柳依蘭回複。
“給我整幾個簽名我就給你免費看管。”
哎,哪是我老婆啊,姑娘大了自己找夫君,沒找好怪我沒收房咯。
萬芍藥心裏想但是沒說,也回了她一把血淋淋的劍。
互動的興致正濃,燈光驟然黯淡,幾不可見。
全場黑暗中只有舞臺上熠熠發光。
大幕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拉開了。
出現一個三十年代公寓的場景。
雪米的背影打着追光出現在舞臺上。
披着一件純白色的披風,旗袍身段窈窕的若隐若現。
一個男演員出來說着板正的帶着腔調兒臺詞。
萬芍藥皺着鬥雞眼聽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藝術修養太淺,話劇是個好東西可自己還是看不了話劇,趁着暗黑,便悄悄從劇場走出來,往大廳候客室的沙發上一陷。
無聊的等着散場,心說,高妙音怎麽也說話玄天二地的,哪是聚會,分明是給我普及文化藝術。
算了,繼續玩手機。
餘光忽然瞥見眼前一晃。萬芍藥刷的站起來
喊道:“姐姐?你也在?”
“......”
倪珍珍停下八寸的高跟鞋扭頭看了萬芍藥。
她想了一會兒,想起來是姆媽家小區的物業員,好像叫萬什麽,但是姓萬是沒錯的。
“是小萬呀。”
不是倪珍珍記性不好,主要是她急着走,又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看見她。
“姐,你腿好了?太好了祝賀!”萬芍藥已經走到倪珍珍面前。
萬芍藥也确實很意外,不做輪椅的倪珍珍一襲紅裙低胸及髁,黑發飄逸簡直就是女神。
其實第一次在樓道裏看見倪珍珍,萬芍藥就覺得她有一種震懾人心,令人臣服的美。
嬌柔明媚,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可輕舉妄動只需小心呵護的女人味兒。
就像經過大師精致描摹的工筆畫。
而不同于有的美人的張揚冷豔,她不笑的時候溫柔笑的時候又很親切。
倪珍珍個子比萬芍藥略高半頭,稍微俯頭笑吟吟的看着萬芍藥:“朋友給的票,不過我有事要提前退場了,你也來看話劇?”
“我。是的,不過我看不進去。想回家。”萬芍藥聳聳肩咧嘴笑道。
在倪珍珍的溫柔面前她很容易就有種卸下堅硬的依賴感,或許倪珍珍的女人味裏帶着某種讓人心生保護的力量。
“哦是嗎,看話劇确實需要耐心。”倪珍珍看看腕表:“我去城北,順路嗎?要不我載你一段。”
順路啊順路。萬芍藥一聽,正好,小腦瓜一轉,自己要不就此逃遁得了。
她也有滑溜的一面,心想高妙音那裏自己惹不起,她想要的東西自己也給不起,必須得躲。
沖着倪珍珍點頭:“好啊,謝謝姐,那我打個電話和朋友說下。”
“好。等你一會兒。”倪珍珍點頭,頗有教養的手勢習慣性的将裙擺撩好,坐大沙發上,裙擺呈圓形鋪地簡直就是一幅畫。
萬芍藥剛點下高妙音手機號碼,忽然想到劇場裏手機需靜音,事先已經告知過。
她就發了個信息:妙妙姐,我忽然肚子疼,估計晚上吃壞了。不好意思,感謝盛情,我先回去了。
信息剛發出去,馬上就默聲進來一條:“演出結束聚會,走了損失很大。”
“謝謝妙妙姐,我等下次吧,拉肚子到處找衛生間總歸不好。”
“......”高妙音發來一串無語。
“握手,感謝,鮮花。”萬芍藥發出一串符號。
對話就此告一段落。
萬芍藥輕松的呼出一口氣:“好了。姐,又要搭你順風車。”
“不要緊的。”倪珍珍說話軟糯糯的,一邊走一邊應,萬芍藥每次聽這個姐姐說話,心都要酥軟了。
可能是缺啥補啥的應償心理,所以她特別肯定這個姐姐的溫柔。
60.倪珍珍自己開車
她走路的姿勢也很好看,左右手在身子兩側均勻不緊不慢的一擺一擺。
萬芍藥在她身後跟着走心想,像珍珍姐這種柔情到骨子裏的範兒,應該是自小在溫暖優雅的環境浸潤的,像自己這樣的出身和奔波,就是怎麽學也學不來的。
倪珍珍今天是自己開車,萬芍藥坐在副駕駛位置歪頭靜靜的看她。
她的側顏立體勻稱五官精致。高翹的鼻梁十分洋氣。
“我臉上有字嗎?”倪珍珍專心開車餘光早就發現身邊的小丫頭在不時偷偷打量她。
她也有心情逗逗她。
姆媽這幾天身體不好,風濕犯了。她又忙着籌備畫廊,碰巧這個物業的小姑娘善良又熱心,倒是可以請她多去照看下姆媽。
“有,一個大寫的美。哈哈,姐你真好看。”萬芍藥不禁露出小迷妹般的眼神。
要是自己真有這樣一個姐姐,她一定逢人就講見人就誇,走哪帶到哪,天天把她捧在手心裏。
“小嘴兒,真甜。”倪珍珍翹唇優雅的微笑。
收到男人的贊美于她是家常便飯,但是被女孩子崇拜的欣賞不多,自小到大收獲的嫉妒倒是不少。
嘿嘿。萬芍藥羞澀的笑了。一路順風車搭的很愉快。
忽然手機一陣顫抖的震動。
剛才在大劇院設置成的震動。
萬芍藥低頭一看,是一則短信提示。
白天她失業後在一個兼職的社交平臺填了資料。
猶豫了兩秒猜測是不是垃圾短信或者詐騙短信。
最後還是決定點開網址。
短信提示內容是急求。
工作地點就在城中鬧市區的假日皇冠大酒店做某位商業單身人士的臨時女伴。
臨時女伴?
這工作看似簡單,薪水不低。
不過,經歷了上次游艇事件之後,萬芍藥多了個心眼,不喜歡再接這種暗藏危機的單子。
手指就要劃開過去。
按下之前視線又掠過了一小時一千的薪金。
一千元可以交一個月的房租。
尤其目前處于失業狀态又剛租了房子的情況下。
包子臉又暗暗糾結思考一番後,萬芍藥決定在假日皇冠酒店下車先考察一下情況。
随機應變這一點她自問兼職多年還是很有套路的。
“恩,姐,我就在前面下好了。”萬芍藥透過車窗看見此時車子正開到市區中心,步行十分鐘就可以到假日皇冠。
倪珍珍方向盤拐到路邊剎車:“前面?”
“恩。謝謝姐。再見哈。”萬芍藥邁着輕快的小腳步開車門蹦下車。
倪珍珍看見她細瘦的身子消失在燈紅酒綠的假日皇冠附近,白淨臉上的細眉微蹙,搖搖頭。
現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
萬芍藥一路走一邊尋思着怎麽問出今晚在假日皇冠的活動。
問酒店大門口的迎賓肯定不會說實話那些人都是人精子,看人下菜碟。上次在曉風明悅她徹底領教過了。
想來想去,問停車場的老阿姨應該是最靠譜的。
而且有事沒事問個路搭個話,可是她一路兼職練就的強項。
盡管是初夏,氣溫升高即使晚上也是穿短袖都熱的季節,停車場收費的老阿姨還圍着紗巾帶個大口罩。
這地方是老的鬧市區,假日皇冠就算是前年新裝修過但是處在老城區,地盤還是那麽大,沒有地下停車場,往來賓客包括酒店內部人員的汽車都是停在酒店門口的馬路面上,一小部分是酒店內部車場一大部分占用了公共資源,市裏綜合管理辦公室專門辟出一個停車收費站。
即使這樣,以假日酒店的地點和名氣,車場也不夠用。完全彰顯了Z市人民生活水平達到一線城市标準,一片欣欣向榮,基本上家家都有一輛甚至幾輛小轎車的繁榮富庶。
所以收停車費的人就需要全副武裝了。
除了穿長袖不露肉,還外帶一套紗巾加口罩的裝備遮擋汽車尾氣外,別無他法。
萬芍藥走到車場東邊一個胖阿姨身邊聊天:“阿姨我在這等個人不礙您的事吧?”
“不礙事。”胖阿姨從口罩上方擡起被褶皺弄得眯眯成一條縫兒的眼眸道。
“今晚停的車好多呀。酒店好像有什麽熱鬧活動。”萬芍藥開啓沒話找話模式。
“酒店哪天沒有活動。”胖阿姨眼睛巡視着周遭不準備放過一條漏網之魚車,哪有心情和她聊天,直白白一句,直接就把萬芍藥打探的天兒,聊死了。
萬芍藥嘴角抽抽,攥緊小粉拳,為了房租,不能氣餒啊。
“酒店每天都有活動,所以阿姨你們整天跟在車後也是辛苦哇。要是碰到蠻橫無理不想給錢的更郁悶。”
“可不是,咳咳,這活兒不好幹啊,成天呼吸有害氣體。”胖阿姨得到了一絲理解,幹咳幾聲,多了幾句話,聲音确實明顯帶着沙啞。
“嗨,阿姨您這樣想,首都人民還呼吸霧霾呢,您這也算和帝都同甘共苦。而且您還有退休。等退休回家了就去海南旅游,多吸點潔淨的空氣補回來。”
“呵呵,旅游,哪有那個命啊,游山玩水都是裏面那群有錢人的事兒,我呀能保住這個呼吸霧霾的工作就不錯了。”
“哈哈。”萬芍藥被胖阿姨說樂了。呼吸霧霾的工作,阿姨挺幽默。
“阿姨別悲觀。三十年河三十年河西,老話不是還說三窮三富過到老。沒準哪天您買彩票還能中獎呢。”
胖阿姨走到街角一把破舊的木椅子處坐下喝了口大玻璃杯的水。
咂咂嘴:“姑娘你嘴甜,借你吉言吧,我就是中多少彩票也趕不上進那裏消費的人喲。”
“沒準會呢。對了阿姨,今晚假日酒店停的豪車這麽多,什麽活動呀。”萬芍藥趕着點急忙問,一邊暗暗自嘲自己的這點小心機。
“有錢人的玩法兒,我這老婆子哪裏知道哇。”胖阿姨咂咂嘴又看看老人機:“不對呀,怎麽沒車流了?”。
萬芍藥此時心裏涼快了,無論怎麽引導,胖阿姨就是不說答案,或者是真如她說的,酒店裏面的活動她哪裏知道。
61.打阿姨的主意
“阿姨你忙吧,我看見我朋友了。”
“哎,姑娘,你說爬梯是個什麽玩意兒。”
萬芍藥瞬間沒反應過來,忽而轉念:“阿姨,是PARTY?”峰回路轉啊。
“就是,這意思。今晚裏面可能就是個爬梯會。我聽他們下車叨咕的還要戴面具。”胖阿姨一邊等車來收錢着急的晃着腿一邊安撫自己的大口喝罐頭瓶裏的水。
萬芍藥心裏暗誇這阿姨真會英譯漢。
這樣說來單子也可以接。可能是面具PARTY.反正帶着面具,誰也不認識誰,雇主應該就是缺個出席的女伴。
心裏有數之後,果斷的按了接單OK鍵。
不一會兒,她的手機信息上顯示,到假日皇冠酒店八樓大廳找金小姐聯系。
萬芍藥雖然有點疑惑,還是腿腳勤快的直奔電梯,随大流上到八樓。
一出電梯就眼花缭亂了。
裏面是她從來沒接觸過的世界,大廳裝修十分豪華,候場區一側有冷餐臺。
舞池裏音響的節奏動感,各色采燈轉着圈兒的旋轉忽明忽暗,照得裏面的人影兒看不清男的女的誰是誰。
而且就算照出也不認識,都帶着面具,複古的面具上有扮作埃及豔後的歐式美人臉帶幾根長羽毛,動畫的有葫蘆娃家的老大,玄幻的光花千骨裏就看見了倆。
難道已經開始了?這明明就是開始一段時間了。
PARTY不是還要有游戲階段嗎。
萬芍藥暗暗着急自己是不是來晚了,來晚了還有效嗎?
此時手臂被人一拉:“你是剛才平臺上報名的?”
回頭,是個穿酒店套裙的女服務員。
“恩。”萬芍藥有點蒙。
“這邊來登記換衣服。”女服務員便說邊拐進一道暗門。
說是暗門,真是不好認,和金色的牆體完全混為一體,要不是萬芍藥跟的緊,估計燈光一閃她不但找不到女服務員的身影,很可能就迷失在這缭亂裏了。
進到小門,看見正常的白牆,日光燈,萬芍藥的心才穩當。
“才藝介紹上說你會唱英文歌會跳舞?”
女服務員拿出一章表格讓她簽字,又從牆邊的置物箱裏拿出一套閃着銀邊兒的衣服讓萬芍藥換上。
“會點。”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這時候萬芍藥才明白,感情自己是假日皇冠酒店為客戶的一些聚會招的備胎。
舞,她倒是會跳的,在大學參加了學生會的拉丁,國标舞學習班,樣樣不差,給她的這是套什麽衣服?
白色的瘦身款,半袖,領口袖口鑲銀邊,領口略大,湊巧萬芍藥的波兒也夠大,箍的賊拉拉的緊,出口大氣兒都能撐破似的,胸腰差十分明顯,事業線從來沒這麽縱深溝壑過。
裙子賊拉拉的短,裙擺底部兩道銀邊兒,剛到大腿根沒過內褲,衣料少的好像胸部以下全是大白腿,走光是可以想見的事。
還給了她一個類似的一張歐式美人面具和白色護士服配。
萬芍藥比量着這身衣服就眼暈。
走,也是不可能了,單子都簽了,有違約金處罰,有高薪勾着。
穿上吧,實在是別扭。
“這衣服,大姐,能換一套嗎?”萬芍藥尴尬的問。
“你想要哪套?”服務員倒是沒廢話,從置衣箱裏一下子拉出三套衣服甩在辦公桌上。
萬芍藥扯開這幾套衣服:一套是水手服,一套是幾乎三點都露的泳裝,一套是暗夜天使的薄紗。
更不能穿啊。萬芍藥抽抽嘴角:“算了,還是這個吧。”
“就是,我給你拿的還能差。”服務員冷了臉指着房間裏的套間道:“進去換上,我帶你去找大堂經理。”
“哦。”
“另外你把頭發盤上戴面具方便。”
“哦。大姐,我結賬是在信息平臺賬面嗎?”關鍵問題必須得問。
“對。這麽大酒店不會差你錢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為錢誰穿這個受洋罪。
八分鐘後,套間裏轉出一個胸大腰細大長腿一身護士制服誘惑的假面人兒。
服務員司空見慣的看一眼轉身就往外走,萬芍藥跟着。
走出房間正碰上一個穿黑西裝制服的中年男人。
吓一跳!
在滿是中外妖魔鬼怪假面的大廳裏忽然看見個人臉,挺稀奇。
來人上下打量幾眼萬芍藥:“跟我來吧。”
女服務員便折身返回,萬芍藥猜測這個就是剛才說要找的大堂經理吧。
萬芍藥又跟着橫着肩膀傲嬌晃着走的大堂經理走過燈影閃爍錯綜複雜的道路來到一個拐角沙發旁。
把她交給一張頂着暮光之城愛得華臉的男賓。
“會跳倫巴嗎,南丁格爾?”愛得華問道。
南丁格爾。原來我這面具是南丁格爾。
萬芍藥面對着吸血鬼愛得華隐隐的覺得有點襂得慌,點點頭不想多說話。
別說倫巴,桑巴,牛仔,鬥牛都沒問題。
就着舞曲,愛得華擺了一個動作,萬芍藥随着他滑進舞池。
這人也不說話,看起來一招一式跳的專注專業。
萬芍藥也不說話,緊跟着音樂就着對方的舞步。
畢竟不經常跳有點生疏。過了幾個小節之後,萬芍藥找到了自信,跳着跳着拉丁的感覺和味道就出來了。
萬芍藥的八字胯還是扭的像模像樣,挺胸擺胯踮腳,內剛外柔肢體抒情,忽而誇張狂野忽而優雅高貴,旋轉出國标拉丁的浪漫激情火熱。
驀地發現周遭清爽了許多,休息區的燈已經正常了,只有舞池裏霓虹閃爍光怪陸離,整個舞池就剩愛得華吸血鬼和南丁格爾跳得沉浸。
萬芍藥發現變化,立刻停了。身上像紮刺兒了一樣。
這麽高調,衆目睽睽之下秀舞,她還不習慣。
假愛得華一愣,随即也收式停下。
驀地四周爆發出一片掌聲。
吸血鬼扯掉面具,露出一張中年人風霜成熟的臉,不醜,透着精。
拉着她的手往座位上走。
“帶着不熱嗎?扯下來吃點東西。”他說。眸光幽幽的閃光,還帶着剛才飚舞時的欣賞興奮。
跳拉丁是件體力活兒,不僅要會跳,跳出拉丁風騷入骨的精髓還要有體力跟得上,李其中已經很久沒找到合适的跳舞對手。
62.被他坑
“不熱,沒事。”萬芍藥甩開魏其中火熱的手掌真心不想摘面具。
戴面具存在這樣的場合正是她內心意願,不過魏其中以為她是害羞,矜持。
女人嘛,他見得多了往往口不對心,心裏想着嘴上否着,并且他也想看看舞伴的真容,已經伸手摘掉了她腦後的面具皮筋。
“哎!”長發脫落下來,萬芍藥有點尴尬,紅着臉又把頭發束上。
“這樣不好吧,以後請和我打個招呼好吧。”
她低頭束發時,脖頸低垂,短衣上提,露出白細的小蠻腰和肚臍,李其中沒想到舞伴會是個半大的小丫頭,還挺有韻味,真有點沉醉其中之感。
心裏打定主意要攏住這小姑娘。
“走,去餐臺拿點吃的,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不客氣,我想去換下衣服可以嗎?”
“這身不好嗎?等下跳恰恰正合适。”魏其中拉住她的手臂,視線往前看一亮:“李老板?哎喲您可是這場合的稀客。”
萬芍藥一哆嗦,耳膜聽見個李字便神經過敏,心說萬芍藥別這樣不禁吓,被魏其中扯着胳膊機械的往前走幾步擡頭,心髒砰的一個彈跳,落地了。
是不認識的幾個人。衣冠楚楚年輕的居多。
“嗨,魏兄錢沒耽誤賺,舞技也更精了。”一個穿着阿瑪尼的中年人多出一步和魏其中握手,視線卻停留在萬芍藥身上:“女伴不錯。”仿佛這句話才是重點。
萬芍藥如芒在身。
其實不止是這個李老板,眼前的幾個男人目光都聚焦在萬芍藥身上,主要聚焦在胸腰臀處。
萬芍藥迅速從魏其中的手中脫身:“酒店配合舞會的制服我真得去還了。不好意思。”
她算到了這假愛得華當着一衆朋友的面,為了面子應該不會挽留她。
這種所謂的成功人士都是虛僞的動物,沒人時和有人時兩個樣。
果然魏其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未置可否,萬芍藥趁機溜到牆邊通道。
她計算下時間,從進來報道到此刻跳完拉丁,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如果這個聚會沒玩沒了的話,她要提前走。
離開舞池簡單,但是要找到剛才大堂經理帶她拐來拐去的路徑回到更衣室可就難了。
走廊通道的光線也是忽明忽暗,重點是找不到門的痕跡。
萬芍藥東摸一下西聽一下,看起來就像是鬼鬼祟祟一般,正趴在牆邊上握起小拳頭敲牆。
‘咚’‘咚’萬芍藥側耳細聽這哪裏是門啊,好像有點空洞。
忽然,身體被猛的一推。
牆壁倒塌萬芍藥被來自後背的力道沖進房間,掀倒在地。
側仰着地,反應快臂肘支撐着頭部和上身,雙腿翹起,嚓的一聲,包臀的窄裙裂開,露出粉粉的內褲。
萬芍藥急忙蜷腿縮成一團兒用手去按一分為二的裙片,一邊本能驚慌的擡頭看推倒她的人。
誰特碼的這麽無聊這麽流氓?江湖險惡不是遇到壞人了吧。
這一看,她瞪大眼,水潞潞的眼眸立刻直了,真特碼的想哭想罵,極大的羞恥加上惱怒氣憤,險些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你有毛病啊!?”
這種人不應該很忙嗎,怎麽哪裏都能遇見。
“你這個老男人,幹嘛老和我過不去,姑奶奶哪裏又招惹到你了!”
離若辰啪的關上門,巨大的門響洩露出他此時的怒氣。
聽見她嘴裏說出老男人三個字,嘴角微抽。
長腿向房內走了兩步,身材挺直立于倒地的萬芍藥之上,半眯起桃花眼垂眸看着此時地上姿态無限妖嬈風情盡顯的小女人,雖然面無表情但隐隐的他額角的青筋在跳。
剛才她和魏其中那風流鬼跳舞的時候姿态更是妖嬈。腿動腰擺分分鐘都在走光。
此時這女人倒裝成聖女貞德般的帶着哭腔,離若辰喉結滑動幾下,蹙眉沒說話,看似強硬的身子懶散的靠到牆壁手指從褲袋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在煙盒上敲了敲點上,倚着牆深吸一口低頭看她。
身長如玉樹,從下往上看更顯高大的身影風流倜傥,長腿好像是長的必須得岔開擺着,繃得黑色西褲的當部直直的,讓萬芍藥掃到一眼感覺莫名的恐懼。
他那哪是正常的看啊,分明是在賞猴。
他不說話,貌似一連串的動作慵懶寡淡,但那眼光裏竟是,那麽兇狠。
室內吊燈亮如白晝卻看不出他那張一動不動的面龐裏有一絲的表情,唯有那雙幽暗如璃的眼眸裏的狠意,萬芍藥看的清清楚楚。
有病!認錯人了吧!
見他不答話,萬芍藥又怕又恨在心裏恨恨的罵完老男人十八代祖宗,一骨碌要爬起來,發現腳上的高跟鞋甩沒了,門裏只有一只,在離她八丈遠的地方歪着。視線搜尋了一圈兒,另一只估計沖進來時被甩在了門外。
這鞋也是酒店提供的,丢了還得賠。
盡管當着這老男人的面爬起來,整理過短的制服再蹦過去穿一只鞋有點尴尬,但萬芍藥管不了那些了,心裏只想趕緊走出這裏,躲開這尊瘟神。
水晶吊燈照着她一姿一态走到門邊,側身背對着老板人細細看牆,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門縫兒,發現門在老男人身邊,他健碩的身軀擋到了一半。
她伸手想推門,又不想碰到他,他在那抽煙,襯衫也是黑色的,一雙長腿又交疊了起來立在門上,英俊出衆沒什麽表情卻撲面一股濃濃的戾氣。
“讓一讓。”萬芍藥使出畢生最大耐心,單腳跳到門邊又刻意和他保持盡可能遠的距離憋着氣小聲說。
離若辰低眸,手指微動撣煙灰,又擡眸睥睨她護士制服過大的領口,緊窄的腰肢和兩片包臀碎裙,最後視線落到那一只沒有鞋包裹的小小瘦瘦的腳片上。
眼前卻閃回着剛才舞池裏她和魏其中對着跳倫巴的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當然,他不是吃醋,他怎麽可能吃這種醋,他只是鄙視,這種女人水性楊花慣了。
他把她帶回別墅養在深閨,她卻想方設法扯着床單逃出去。
好端端的日子是沒有燈紅酒綠來得風騷快活。
63.你也別想好
任其自由只會敗壞了他的計劃。
萬芍藥随着他的視線也落到自己沒鞋的腳面,瞬間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腳趾頭的絲襪破了個大洞,露出大腳趾還下意識的蠕動一下,整個腳踩到了另一只高跟鞋的後面。
在他面前簡直是沒臉了。
本來她想和他理論一頓的,但是此時心理素質紊亂啥也不想了只想趕緊逃開。
“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在這個圈子裏出現。”男人開腔,蠻不講理的腔調,一只腿随之橫過來,擋住她的出口。
“關你什麽事!”萬芍藥再也矜持不起來,伸手推開門就要越過他的腿往外跳,男人一轉身,門立即被他擋住死死的。
昏暗的光線裏她蹦跶着擡頭瞪她,氣的鬥雞眼像紅豆,包子臉都能扯出豆沙餡來。
男人舌尖舔舔幹裂的薄削的唇瓣,長睫不擡,手指狠狠的掐滅剛抽了兩口的煙。碾碎。
“不出來浪,能死?!”
“對,我就喜歡浪,不浪能死!”
他說的狠,她答的也狠。
兩雙彼此仇視的眼眸死死的對着瞪着。
男人表情生硬如鐵,萬芍藥冷笑睥睨。
她感覺心都要蹦出來了。
實在是硬撐着,年紀小,自知心理素質沒他那麽強硬,但是小小志氣告訴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掉鏈子。
瞪呗,看誰能瞪過誰。
世界太無聊,生活太煩惱,既然你喜歡玩找茬兒,我不陪着多不好。
實際上她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怕被吃掉怕自己輸掉的表情。
實際上她的心裏十分失望,十分倉皇,幾乎全盤的否定了自己。
這個男人英俊多金,應該是成功的典範,可是為什麽要這樣的讨厭自己?
他的神态,他眼裏對她的厭惡鄙視,早已經讓她潰不成軍,自卑到地縫裏。
她知道自己不夠好,她更知道自己原本就和好的優秀的人和事毫不沾邊。
她是渣滓是塵埃是被親人抛棄無人在意的一粒砂,盡管她努力的讀書上進讨好,但是,還是一眼就被他的精明刻薄洞穿,嘲笑。
她可着心情頹廢,歪脖瞪眼自暴自棄的和他對峙。
離若辰真是吃着蒼蠅了。這女人無恥之極,此時自己若是罵她蛇精病罵她是古代的兵器——賤,她一定也會毫不知恥的接受并樂意和他互怼。
對這樣一個已經貪婪無恥到不可救藥的太妹,他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和她浪費時間。
自己也真是被她的風騷浪樣兒氣暈了,放着正經事不做。
褲袋裏的手機已經震動提示好幾次,離若辰依舊堵着門點開手機屏幕:總裁,樓上的客人到齊了,我樓上樓下也沒找到您,老爺子請您趕緊過去。陳醫生也在。
是秦弦。
“不浪能死?呵呵,我做點善事。”男人撣憚被她扯過的袖子,偏開身。
萬芍藥也不廢話蹦跶出來找到另一只歪躺着的高跟鞋,蹬蹬蹬就跑。跑了幾步忽然聽見身後有人說話。
“哎呦離總,幸會幸會,沒想到在這能見到離總。”
接着又有其他打招呼附和的客套聲。
最敞亮的聲音還有些熟悉。
魏其中?!
萬芍藥瞬間聽出來。這還是一群對老男人慕名巴結的小群體。
不知怎麽,她忽然心生一計,長久被離若辰壓制羞辱的積怨冒出個壞念頭。
她原本倉皇落逃此時忽然華麗轉身,小手往臉上一抹,就像川劇的變臉,手起臉變,臉上換上期期艾艾的愁容,又以最快的速度往面頰上抹兩道口水充當淚痕。
一步一步的走到被圍在正宗總是處于光環中間的男人身邊。
“辰,留下我們的 孩子吧,你真的舍得不要我們的孩子嗎?”
叫出辰這個字,萬芍藥聽的自己都膩歪,先惡心一秒鐘。
萬芍藥仰着臉長睫帶淚垂眸對着離若辰,面頰漲紅,面頰上還留有淚道道兒,小手抓住離若辰黑襯衫的衣襟揉啊揉。
“我求求你,不要毀掉我們的孩子那可是愛的結晶啊。”
萬芍藥嘤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