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蘇棉留學回國後,?接手了家族産業,不同于蘇煦在家中獨挑大梁的地位,蘇印鑒只給了她家小小的酒店,?作為練手。
蘇棉有些不不服氣。
說實在的,?她不覺得自己比蘇煦差了多少,尤其是在她和蘇煦并非一個媽生的情況下,她更想證明自己比蘇煦強。
蘇棉一早便想和周易禾合作,?她早在國外時便聽過這號人物。
世界大賽獲得者,?全能型選手,?說是天才都不為過。
回國後空降凡星,入駐管理層。
凡星科技的系統與技術幾乎所向披靡。
蘇棉有好幾次,向凡星抛出橄榄枝。
可不知道是周易禾這人嚴肅謹慎,?還是凡星向來如此。
專注力大部分集中于當下合作項目,?且為為期幾月不等。
她要想比過蘇煦,利益上無法比較,只能從性能以及微小的方面,讓蘇印鑒看到她的用心。
凡星是她衡量比較之下最好的合作對象。
不過衡量歸衡量,周易禾并沒有給她這個成湯集團二千金面子。畢竟這人清高,?總要推拉一番。
這不,?大半夜給她打電話,要約她見面,?了解一下項目。
可到了見面那一天,?周易禾突然告訴她,?想和秦則謙交個朋友。
蘇棉和秦則謙認識七/八年,名義上的未婚夫妻,實則朋友都算不上,也沒什麽精力去維持她和秦則謙之間的關系,?更別說能不能在他那裏得到什麽好處。
Advertisement
不過有一點她心知肚明,秦則謙不敢得罪她。
當年訂婚,算是秦家高攀,秦茹風和她站在一起,兩人關系幾乎颠倒。而作為秦茹風獨自一人養大的秦則謙,對她更有點兒唯命是從的意思。
當然這是蘇棉自己一個人的想法。
人心畢竟隔肚皮。
蘇棉興致勃勃地給秦則謙打了個電話,邀請他來吃飯,說是有個朋友介紹給他認識。
秦則謙聽到這話,哂笑道:“蘇小姐這是哪根筋沒搭對,想起我這號人物來了?”
蘇棉道:“找你漲漲見識,記得來。”她報了用餐地點,廢話不多說,挂斷電話。
和周易禾吃飯那天,蘇棉盛裝出席,命司機去往秦則謙家中,接上他。
因為周易禾主動約談,蘇棉的心情很高昂,可能是感覺凡作為業界功能、全面以及性比價的頂點,一直以來只有被別人約談的身份,從不會主動出擊。
另一方面又是對自己的肯定,周易禾能夠注意到她,那當然是她接受企業後能力突出,堪比新起之秀。
最重要的一點,只要她手下企業更好更完整,那麽蘇印鑒便會對她刮目相看,到時候蘇煦就會靠邊站。
她這一路都在抿唇笑。
秦則謙注意到她的情緒,無謂聳肩,問道:“今天心情不錯?”
蘇棉毫不避諱道:“我一定要把蘇煦踩在腳下。”
秦則謙聞言一怔,只禮貌性笑笑,不言語。
蘇煦今年四十有二,國家女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起初蘇印鑒靠蘇煦外公資助起家,功成名就後感情破裂,沒過多久蘇煦母親便去世。
蘇印鑒對待蘇煦向來重視,不僅因為她是長女,且蘇煦能力非凡。
用秦則謙的話講,蘇煦比蘇棉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但蘇棉有這個想法,秦則謙并不吃驚,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問:“那你今天見的人,和蘇煦又有什麽關系呢?”
蘇棉道:“只要我有了比蘇煦企業更強的系統與技術,我爸總能高看我一眼。”
秦則謙便笑了,笑得毫不掩飾,并且猜測到今天見面的人大概是個技術性大佬。
結果見面以後,秦則謙發現,只是一個長相稍微帥氣的男生罷了,而且看得出來并不是很有禮貌。
蘇棉一見人便笑着迎過去,或多或少表現出比剛才在車裏更加猛烈的熱情。
秦則謙甚至瞥了她一眼。
蘇棉向秦則謙介紹:“這是凡星大佬周易禾。”
---
沈珺最近沒去上班,在電話裏忙着與趙剛周旋。
她要離職,趙剛自然不應。
但這次沈珺堅定得很,不僅将所有注意事項,組裏人目前的進行項目,還有交接名單,以及文件地址全部整理成文檔發送給趙剛,還積極與人事,hr溝通不久前面試過的幾位職員。
地球離了誰都能轉,億華更是。
億華作為一個規模完整的大型公司,不可能非她不可。
而沈珺,做完這一老套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暫時竟沒有想去面試別家的心思。
她在出租房裏睡了一覺,醒後去了趟菜市場。
已經是下午了,菜市場好多都在甩價。
沈珺是突發奇想來這裏,早知如此,她應該選擇上午時間。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生活化,自從升值後,大多數時間都是去逛超市。上次給沈阿香炖魚湯,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走,并不會像今天這樣,拖着小拉車慢慢悠悠地走,看着喜歡的也樂意停下來與商販砍價。
四周都是喧嚣,她卻能感受到一種腳踏實地的生存感。
大爺大媽拎着菜籃打仗似的扯着嗓子喊,小販白眼橫飛,恨不得當場罵街。
她有點兒想笑,又覺得不行,該砍價的還是得砍,要不然真是枉來一遭。
可能是看她文靜,又或者她挑錯了人砍價。
對面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她拿着一把芹菜問他多錢,人說了價格。
她說便宜點兒吧。
男人說行。
沈珺愣了一愣,這也太簡單了。
她在菜市場逛了好久,買回很多東西,包括做餅幹的原材料以及檸檬。
其實這些材料,家裏還有,但不多了。
她要做多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她拖着拖車抵達出租房,累得不行。把東西都拉進廚房後,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兒,便開始了餅幹征程。
她剛揉好面團,張錦詩正好打開門。
張錦詩問她怎麽回來得這麽早,又問是不是把沈默送回家了。
沈珺道:“他要上學,請假時間已經夠久了。”
張錦詩又問:“那你呢。”
沈珺這才道:“我離職了。”
張錦詩換下拖鞋,小跑走到廚房門口,納悶道:“怎麽了?怎麽會離職?”
沈珺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離職跳槽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張錦詩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又問道:“找好下家了?”
沈珺笑:“沒呢。”
張錦詩“啊”了聲:“怎麽會?”
沈珺又反問道:“單純離職休息一段時間,不也很正常的嗎?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是正常的。”張錦詩思索道,“但不像你的作風,跟你合租這一年多我也見識過你加班的功力,拼命三娘一樣的,一聲不吭地要離職了?”
沈珺笑道:“太累了。”扭頭又問,“模具呢?”
“老地方。”張錦詩走進廚房,打開櫥櫃,拿出模具遞給她,“不是才做了好多,怎麽又要做小餅幹。”
沈珺癟癟嘴:“好吃,多做點。”
張錦詩想起那天做小餅幹的情景,一臉八卦問道:“欸,你上次,那個周叔叔~”她故意拉長了這三個字,聽起來暧昧得很,繼續道,“吃完有沒有感動壞呀?”
沈珺平靜道:“沒有。”想想還是很生氣,毫不避諱道:“被別人弄碎了,周易禾沒吃到。”
張錦詩“啊”了聲,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誰呀,這麽手賤?”
本以為是個不相幹的人,或者沈珺不回答,張錦詩都覺得正常。
但是,空氣靜默了半晌過後,沈珺帶起手套将托盤放進烤箱,調節好溫度,淡淡道:“沈默的生父。”
張錦詩瞪大眼,疑惑道:“誰??”
沈珺重複道:“沈默的生父。”她摘掉手套,洗了把手,用濕潤的手指掖了掖垂落臉側的黑色碎發,倚靠在竈臺上,喃喃道:“我本以為不會再遇見他了,可最近真的是……唉,煩都煩死了,現在連工作都要辭掉。”
“卧槽!”張錦詩不可思議道,“我有點消化不了這事實。”她雙手捧着臉,眼睛盯着別的地方,一字一句道,“你剛剛,是在,說,沈默的親生父親,打碎了你給你男朋友做的小餅幹是嗎??”
沈珺嘆了口氣:“是這樣的。”
張錦詩扭過頭:“那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沈珺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故意找我茬,讓我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張錦詩五官皺成一團,直覺氣從心起:“他媽的臭男人!他為啥要欺負你啊?你是他兒子的親媽,他無論如何都應該感激你,而不是跟你做對啊!”
沈珺撓了撓臉,或許是知道自己即将離職,即将距離秦則謙越來越遠。又或者成年人自我調節能力格外強大。
對于那碎掉的小餅幹,她現在也沒有那麽生氣了。
反正她現在正在烤新的,再給周易禾送過去就好了。
沈珺回答道:“他不知道。”
張錦詩問她:“不知道什麽?”
又不等沈珺回答,自言自語搶答:“不知道你有新男友,不知道小餅幹是給新男友做的。”說罷哈哈笑,“還是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
“嗯。”沈珺轉過身,背對着張錦詩,“他不知道,沈默的存在。”
我日——
張錦詩差點兒就罵出口了。
“那你幹嘛要生沈默呢——”她無法理解。
沈珺一愣,随即笑了:“本來想着,要報複他的。”
生下他的孩子,去索要一大筆撫養費,或者,不要善待他的孩子。
總之,想報複他。
萬劫不複。
“但是呢。”沈珺眯了眯眼睛,繼續小聲道,“看見沈默的第一眼,我就後悔了。”
沈默是她的孩子,和秦則謙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