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tiffany戒指
冬天的早上天亮的很晚,杜北燕在朦胧的晨光裏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向身邊看去,陳斯鵬已經不在了,他正站在床邊穿衣服。卧室裏沒有開燈,陳斯鵬借着暗淡的晨光穿着衣服,盡管他長的人高馬大的,但他的動作總是很輕,杜北燕每天早上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起來的。他脫下睡褲裸着身子在衣櫃裏找出自己上班穿的西服,模糊不清的光線裏隐約浮現出他結實的身體,随着他的動作他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鼓出來。雖然肌肉發達,但他并不屬于精壯型的身材,他皮膚下那層厚實的脂肪讓他看上去更加強壯。陳斯鵬動作麻利的穿上自己的西褲和襯衫,然後對着窗戶的方向借着灰蒙蒙的光扣着手腕處的袖口。雖然卧室裏十分昏暗,但杜北燕還是能看清他瘦長的手指的動作,他的大手看上去文靜又優雅,很難讓人想象看上去像個拳擊手一樣的陳斯鵬會有這樣一雙手。是因為彈了七年的電子琴嗎?杜北燕看着他的手暗想。她蜷在被子裏偷偷打量着陳斯鵬的每一個動作,她還是第一次這麽仔細看她孩子的父親,昨晚初嘗歡愛滋味的她一雙大眼睛仍舊濕漉漉的,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陳斯鵬的每一個動作。
陳斯鵬扣好袖扣放下了手腕,杜北燕趕緊把腦袋縮進被子裏,卻還是被他逮了個正着,陳斯鵬拉開她頭上的被子說:“醒了就起吧,別裝睡了。”
杜北燕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起來,陳斯鵬對着鏡子整理好衣領說:“難得你醒這麽早,看來扣錢挺管用哦。”
杜北燕坐在在床上突然覺得自己兩腿之間有點不對勁,她有些不自然挪動了一下臀部後小聲說道:“我洗漱去了。”她跳下床低着頭從陳斯鵬身邊過去,一進浴室她就把門鎖了起來。杜北燕脫掉身上穿的很不舒服的內褲對着燈光一看,上面全是粘糊糊的東西,杜北燕渾身都燒了起來,她按住自己亂跳的心口暗想,是因為昨天晚上做了那種夢嗎?
昨晚夢境的殘片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夢裏陳斯鵬把她壓在身下無休止的做着那種事情,那夢太過真實,簡直讓杜北燕懷疑那樣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的發生過,難道那就是她完全沒有記憶的那個夜晚嗎?杜北燕的心砰砰亂跳着,真實和夢境在她的頭腦中交織起來,她心中一片迷亂。
“北燕,要快點了,不然遲到了哦。”陳斯鵬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
“馬、馬上。”杜北燕像被驚醒一樣慌張的應道,她扭開水龍頭像銷毀罪證一樣把內褲上的痕跡沖的幹幹淨淨。
從今天開始公司裏有單大生意要談,陳斯鵬被指派為這次談判項目的負責人,這個昨晚差點都想跳樓的男人來不及消化自己的傷心就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盡管昨晚陳斯鵬被打擊的都快碎成末了,但今天他還是習慣性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緒。
這次的談判對手恰巧是胡俊上班的公司,不管胡俊是否參與這次談判,陳斯鵬還是希望能通過一些公關手段盡早把事情談成。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如今已到而立之年的陳斯鵬早已明白談生意不能光靠談判桌上針鋒相對的争執,談生意的實質不在于誰把誰駁倒,而是雙方能達到共贏,但只靠理性的辯論,利益相對的兩方是永遠無法達成共識的,只有通過非正式場合拉攏關系溝通感情,雙方才會模糊那些永遠争論不出對錯的事情,最終達成協議,正所謂和氣生財。在那些私下勾兌的場合,平日裏沉默寡言的陳斯鵬會突然變成一個妙語連珠的男人,正是他在交際場裏所釋放的魅力,讓很多女人誤以為他是個浪漫又懂女人心的男人,很難讓人相信這樣左右逢源的男人竟打光棍到三十四歲,也難怪過去一直有人懷疑他取向有問題。對于陳斯鵬而言在工作中必要的時候博得女人的歡心只是一項必須的工作技能,這也是生意場上的游戲規則,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陳斯鵬向來分得很清,他在感情上若真的那麽有本事也就不至于連個杜北燕都搞不定了。
思維缜密的陳斯鵬的感情世界其實十分簡單,他只會對杜北燕好,他覺得把她喂飽讓她過無憂的生活這就是愛了,但他那麽努力的喂她,為什麽她就是不肯乖乖只愛他一個呢?杜北燕這樣複雜的個案已經遠遠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他內心十分苦悶,卻不知該如何和杜北燕好好談談。遭受毀滅性打擊的陳斯鵬只能一次次獨自把自己碎成末的心掃起來,然後用笨辦法繼續自己無望的愛情,反正杜北燕能開心的活着他就滿足了,而至于他自己,也許多被打擊幾回就慢慢習慣了吧。
談判約定在十點開始,陳斯鵬帶着自己這邊的人和對方公司的代表在會議室裏見了面,胡俊并沒有在其中,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這裏面還是有個熟人,陳斯鵬一眼就認出了身材高挑的吳佳文,她的長發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後,一身筆挺的套裝看上去精幹利落,典型的office lady打扮。
陳斯鵬和前來談判的代表一一握手,最後他握住吳佳文的手對她微微一笑:“吳小姐,幸會。”
吳佳文用自己纖長的雙手握住陳斯鵬寬大的手掌回以滴水不漏的甜美微笑:“陳總,幸會。”
雙方落座後談判開始,穿着無懈可擊的黑西裝的男人坐在寬大的會議桌兩側唇槍舌劍,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寸步不讓的表情。 一方不斷壓價,一方絕不退讓,雙方談了半天也沒談出個所以然來,陳斯鵬建議中途休會大家放松一下,他心想再這麽談下去非打起來不可。
會議室裏的人該喝水的喝水,該去衛生間的去衛生間,陳斯鵬把助理留在那裏,讓他趁這個機會和對方派來的經理套近乎,他自己端着咖啡杯去了走廊。陳斯鵬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眺望着遠處的建築放松着自己緊繃的神經,這時一只纖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吳佳文。
陳斯鵬對她點了點頭說:“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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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佳文咯咯的笑了起來:“陳大哥,你怎麽這麽見外,叫我佳文呀。”
陳斯鵬不由也笑了:“你看,我的模式還沒切換過來呢。”
吳佳文雙手抱在胸前問道:“不是說好沒事就你聯系我嗎,但我可好久沒你的消息了。”
陳斯鵬開玩笑的說:“你看我現在像沒事人麽,家裏可有個國寶等我天天伺候呢。”
吳佳文垂下眼睛笑了下沒有說話。
“哦,對了,結婚那天你怎麽沒來,北燕到處找你,是老胡沒把請柬送到嗎?”
“沒有,那天突然有點急事,也沒來得及跟你們打招呼。”吳佳文簡單的回答道。
“這樣啊。”陳斯鵬點了下頭也沒有多問,他端起白瓷的咖啡杯呡着杯裏的咖啡,吳佳文突然說道:“陳大哥,你這個戒指是tiffany的限量款吧?”
陳斯鵬挑起眉毛說:“行啊,小姑娘挺識貨的嘛。”
吳佳文看着他長長的手指說:“我原來在商場裏見過這個戒指,當時好喜歡啊,營業員告訴我這個戒指是限量銷售的,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哪個幸運的女人能戴着它結婚,沒想到居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北燕收到這個戒指一定很開心吧?”
陳斯鵬哈哈笑着說:“她對這種東西一點概念都沒有,而且我發現她不喜歡戴戒指,經常摘下來随手亂放,好幾次要不是我幫她收起來,她的戒指早就不知道丢到那裏去了,我現在幹脆給她弄了條鏈子挂在脖子上,省的她到處亂扔。”
吳佳文看着他的眼睛說:“我覺得好東西應該到懂得他價值的人手裏。”
陳斯鵬微笑着說:“我倒是覺得還是應該到對自己有價值的手裏。”
吳佳文挪開了眼神,她伸了個懶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唉,我也好想有個戒指呀,陳大哥,什麽時候你也送我一個吧。”
“沒問題呀,”陳斯鵬輕描淡寫的說,“只要你們把價格降低百分之五十,我讓你十個手指全都戴滿戒指。”
吳佳文睜大眼睛說:“百分之五十也太狠了吧,我還指着談成這單生意後回去發獎金呢。”
“小同志,我們的錢都被你們拿去發獎金了,我們下個月怎麽過,難道去呼吸清新的東南風和西北風嗎?”
吳佳文聽了他的話笑了:“堂堂陳總怎麽可能去喝風嘛,算了,怎麽又談到生意上去了。”
“談判這種事情很辛苦的,你們公司怎麽把你一個女孩子派過來了?”陳斯鵬呡了口咖啡問道。
“是我自己争取來的,公司每年都會派人去美國的總部工作,如果在那邊表現優秀的話就有機會留在那裏直接移民,我想現在多攢點資歷,有一天能出去。”
“原來是這樣,吳佳文果然是個上進的好同志。”
“你淨取笑我。”吳佳文在陳斯鵬的肩膀上嗔怪的輕輕捶了一下,她接着問道:“陳大哥,你們公司應該也有這種機會吧。”
“有的呀,我認識的好幾個跟我一起進公司的人都移民到澳大利亞了。”
“那你發展的這麽好,怎麽不出去?”
“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況且這邊的工作也一直走不開。”
“那你以後會出去嗎?”
陳斯鵬想了下說:“看北燕的意思吧,她要是想出去我就努力帶她出去,不過就目前來看她好像對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沒什麽興趣,她天天關注的都是埃及、索馬裏、阿富汗這樣的地方。”
吳佳文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說:“反正我是要出去的,中國這樣的地方我可是呆夠了。”
陳斯鵬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兩個人沉默了半晌後他突然說道:“哦,對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你請我?”吳佳文歪着腦袋有些調皮的問道。
陳斯鵬笑了下說:“那是自然。”
吳佳文的眼睛伸出閃出點興奮的光彩,陳斯鵬接着說道:“晚上上我家去吃吧,你可以和北燕好好聊聊,我專門負責給你們做飯。”
吳佳文眼睛深處的光彩悄無聲息的暗淡了,但她很快挂上自己慣用的甜美笑容笑眯眯的說:“恐怕我是沒那個口福了,晚上單位有事,下次再去蹭飯吧。”
“那真是遺憾,我還想着你和北燕好久沒見面了,創造個機會讓你們好好聚聚。”
這時陳斯鵬的助理從會議室裏探出頭朝他們這邊喊道:“陳總,要不要繼續開始?”
“好的,我馬上過來。”陳斯鵬把剩下的咖啡喝進去後對吳佳文說:“吳小姐,那我們繼續?”
“樂意奉陪,陳總。”吳佳文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兩個人一起向會議室走去,吳佳文的目光默默的定格在陳斯鵬手指上那枚tiffany的限量戒指上,她跟在陳斯鵬後面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