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誤會

幾乎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門又被“啪”地關上了。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後,門外傳來尉浩的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隊長,你……沒事吧?”陶昱起身把紙巾扔進了垃圾桶,神态自若,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又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

而張臻弈就無法像他那麽淡定了,畢竟現在站在門外的可都是他的人。

他從床上起來,咳嗽了幾聲以掩飾尴尬,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後開了門,盡量保持表情和語氣的自然,“你們怎麽回來了?”尉浩解釋說:“隊長,我們剛才發現你的通訊設備信號斷了,一直聯系不上,有點擔心,就決定回來看一下。”

張臻弈摸了下耳朵,發現耳麥的确不見了,估計是剛才打鬥的時候丢在了508號房。

“剛才遇到了點情況,耳麥被弄丢了。”

尉浩和王白南的視線不時地飄向他後方陶昱的方向,張臻弈強裝淡定地走過去,說:“那什麽,剛才謝謝了,”話說出口,又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我不是指那個。”

“我知道,”陶昱站起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還有點事,不介意我先離開吧。”

“當然不介意。”

陶昱離開後,張臻弈坐尉浩和王白南的車回局裏。

一路上,王白南好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都咽了回去。

“趙彪怎麽樣了?”張臻弈試圖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趙彪已經交給李肖和文澤去審了。

隊長你是不知道,那家夥看着挺壯實的,其實真就一憋氣的軟球,三兩下就被我給拿下了。”

想起了剛才車裏的事,尉浩也說:“是啊,剛才回局裏的路上,他吓得在車裏就要跟我倆兒招了,問能不能給他減刑。”

張臻弈抓了抓頭發,表情有些苦澀,“不管怎麽樣,這案子就算結了,也好給受害者和家屬一個交代。”

看着車窗外疾速後退的景色,張臻弈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問道:“趙彪他有沒有提到自己有同夥兒之類的?”王白南和尉浩都有些震驚,“他還有同夥?”“不是,”張臻弈解釋道,“是剛才酒店遇到了一批人,他們的目标好像是我,不過目前還不能确定。

等回去再好好審一下趙彪。”

尉浩有些擔心,“隊長,你沒有受傷吧?還有那幫人是什麽來頭知道嗎?”“不知道,不過應該還會再出現。”

――――――張臻弈發現最近局裏的風向有些不太對,尤其是沐佳慧。

每次都一副審犯人的眼神盯着他,跟他犯了事似的。

“佳慧,你過來一下。”

把沐佳慧喊進辦公室後,張臻弈敲了下桌子,“說說吧,你們最近都背着我傳什麽呢?”沐佳慧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扭捏,“咳,其實也沒什麽,隊長,就調侃了一下最近娛樂圈的瓜。”

張臻弈就靜靜地看着沐佳慧,沐佳慧被他盯得背後一陣發寒,最終還是繳械投降,“好吧,其實是最近有人在局裏散布關于你的謠言,”沐佳慧一臉正義地批判道,“他們真是太可惡了,竟然造謠說,說你喜歡男人,隊長,這件事性質很嚴重啊,你絕對不能輕易姑息。”

沐佳慧還故意攥緊了拳頭,邊嘆氣邊搖了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卻偷偷用餘光打量着張臻弈。

張臻弈早看破了她那一套,嘴角噙着笑,“那你應該也知道都是誰在傳吧,說說看。”

沐佳慧嘴唇翕動,片刻後低聲說:“我不知道。”

“浩子?”張臻弈用的疑問語氣,然後故意搶在沐佳慧說話之前說,“但浩子不是會八卦的人,應該不會是他。”

說完,他看向沐佳慧,“你說是吧,佳慧。”

沐佳慧點了點頭。

“那白南?”沐佳慧擡眼正好對上了張臻弈的視線,随機急忙心虛地躲開。

張臻弈挑了下眉,“看來就是白南了。”

沐佳慧的表情糾結成了一團,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說,“隊長,對不起。”

“嗯?對不起什麽?”沐佳慧立馬鞠了個标準的90度躬,“隊長,其實王白南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他是無心的,其實是我太好奇了,所以才……我沒想到會傳得那麽開,隊長,對不起。”

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眼淚打着轉,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張臻弈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了,你以為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那天不過是個誤會,別瞎猜了,回去工作吧。”

得令後,沐佳慧一溜煙兒跑出了辦公室。

這時,辦公室進了一個電話,是周偉平,也是現任的局長。

“周局。”

“嗯,臻弈啊,是這樣的,最近我在局裏聽到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張臻弈揉了揉太陽穴,心想剛才就不應該心軟那麽輕易地放過那丫頭。

“沒那回事,周局,就是我們隊一個丫頭說着玩的,沒想到會鬧這麽大。”

“嗯,那就好。

對了,今晚早點回家吧,你媽說包了你愛吃的馄饨。”

電話裏的聲音多了一絲溫度,卻讓張臻弈有種被灼燒的錯覺。

“嗯,知道了。”

但張臻弈還是沒能早些回家,因為他們又接到了一起報警,還是命案。

負責值班的是周文澤,他正在跟剛從回家路上趕回來的張臻弈彙報情況。

“隊長,接警員是6點10分接到的電話,說在瑞鑫大酒店五樓的洗手間發現了一具屍體,報警的人是林瑜,用的是他的私人手機。”

“林瑜?”張臻弈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就是眼科協會很厲害的那個教授,前幾天還上過央視來着。”

張臻弈似乎有了點印象,那天他回家挺晚的,他母親就一直在客廳裏等他,當時電視裏好像就是對一個叫林瑜的教授的訪談。

“受害者呢?”“受害者叫王東,26歲,是一名在讀研究生。

本來今天5點30分在瑞鑫大酒店有一場眼科論壇峰會,王東應該也是去參加峰會的,不過卻發生了意外。

其他一些詳細情況還在調查,至于峰會的參會人員,我已經安排酒店的經理把人全留下了。”

綠燈恰巧亮起,車子一個快速拐進了振華大道。

“你剛才說王東是在讀研究生,按理說這種級別的峰會,應該不會邀請他才對。”

周文澤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沒錯,他并沒有被邀請,被邀請的是他的導師孫建平。”

“孫建平我知道,”張臻弈說,“明眸研究所的負責人嘛,最近幾年風生水起的。”

“嗯,因為時間問題,我沒來得及查的太詳盡,不過就外在報道來看,王東是他的得意門生,也一直在提拔他,師生關系很是要好。

還有就是,孫建平有個外甥,叫陶昱,也參加了這次峰會。”

“你以為這之間會有聯系?”“嗯,資料顯示孫建平和陶昱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些端倪,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好好查一下陶昱和王東的關系。”

車子終于到了瑞鑫大酒店,法醫的人也已經到了,周邊圍滿了看熱鬧的行人。

張臻弈進了大廳,本準備直接從電梯上五樓,卻在看到前臺那張臉時停住了腳步。

是那天在酒店遇到的那個女人,柳菲語。

她正微笑着跟一對情侶解釋着什麽,和那天給他的感覺就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女人在看到他的時候,表情也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随即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周文澤不解地看了眼前臺,“隊長,怎麽了?”張臻弈眉心微皺着,“沒事。

你等會兒通知一下,讓那個前臺的服務生留一下。”

“好。”

出了電梯就是五樓,整個走廊似乎被死亡籠罩了一層陰影,安靜地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酒店的經理也趕了過來,帶着張臻弈和周文澤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仍舊坐滿了人,每個人都井然有序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這倒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張臻弈。

但會議室內氣氛很低沉,畢竟沒人想跟兇殺案扯上關系。

張臻弈掃視了一圈,然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而他桌子前面的立牌上寫着大大的兩個字:陶昱。

大廳前臺那個女人的臉再次浮現在張臻弈的腦海中,他的指尖輕輕叩擊着褲子的邊縫,若有所思,然後面向衆人說道:“我們是警察,大家不要驚慌,我們只是想跟大家了解一下情況,問話後你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還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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