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皇上請衆位大人肅靜。”

林忠毓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當然,除了他敢第一個站出來外,普天之下,大概也沒人像他那般大膽了,“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風亦然一挑眉,“為何?”

“微臣以為,上官可琴只不過一介庶民,與皇室門不當戶不對,此等身份,怎可成為皇室中人,而且市井小民,不懂宮廷禮教,怎能母儀天下?”林忠毓跪下來。

陳丞相移動着年老體邁的身體,兩鬓早成銀絲,緩緩跪在林忠毓身旁,用着蒼老的聲音,“皇上,微臣認為,上官可琴實乃皇後最佳人選,她解雲王之毒有功,又聽聞她天資聰慧,技藝不凡,如今皇上多年不曾立後,今日終于盼得皇上尋得皇後佳選,況且林大人的門不當戶不對之說,早在太祖時期便有先例,一千多年前,我朝太祖皇帝開疆辟土,與當時庶民百姓出身的陸皇後惺惺相惜,結為佳偶,陸皇後賢良淑德,母儀天下,難道林大人沒讀過《明淵史記》麽?”此言既出,滿朝大臣笑了林忠毓一下,後又覺得陳丞相的話不無道理,有些大臣在心裏便改了自己的立場。

林忠毓臉色變得難看,小聲對陳丞相說道:“陳丞相,你又要與我作對,是不是?”

陳丞相一臉不屑:“林忠毓啊林忠毓,你無非是想把自己女兒捧上皇後之位,好讓你們林家權傾朝政,老夫乃當朝丞相,又怎容你林家如此放肆!”

“好了,不知衆卿意見如何?”風亦然輕輕笑着,靜觀群臣之态。

“臣等遵從皇上旨意。”

林忠毓沉着怒氣,尊貴的皇上,你等着。

“退朝!”

“皇上,林大人說他要見您。”風亦然早料到林忠毓會如此,不快地甩過飄逸的長袖,“叫他進來!”

林忠毓進門,俯身參拜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皇上,縱然大臣們都對此皇後人選沒意見,臣,也不敢有異議,只不過,臣身為我朝朝廷命官,自然有責任向皇上進谏對我朝利弊之事。”

“說”不容置疑的态度。

“妍兒,我們說的這些,你都明白了嗎?”可琴看着妍兒震撼的表情。

“上官小姐,你們,太了不起了!”妍兒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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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若微笑着:“哪有,妍兒,謝謝你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

“要是皇上知道他立的皇後那麽不簡單,皇上一定會更加開心的。”妍兒純真地想着。

可琴只是無奈地笑了一笑,對哦,自己今天不是打算去找風亦然的嗎,得馬上去,要不然等一下又忘了。

禦書房內,林忠毓咄咄逼人,“皇上定然是忘了邊境告急的事情了吧,臣的侄兒可是統領明淵王朝十萬精兵的虎威大将軍,要是他知道他最敬愛的表姐,皇上的愛妃當不了皇後,這心情低落下來,邊境的仗能不能打好,那就很難說了。”

風亦然指節因拳頭握緊而生疼,更內心的痛恨又添加十分,“你在威脅朕!”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給皇上一個‘善意’的‘提醒’罷了。”林忠毓淺淺地奸笑。

“皇上,上官小姐求見。”

“林大人,就那麽不喜歡我當皇後?”這是可琴進來的第一句話,要不是為了出宮和遠大的事業,別說皇後了,皇帝她都不當,不過既然讓她當了,就不許任何人進讒言。

“我看姑娘是天生喜好自由之人,姑娘何苦将自己陷入這深宮牢籠之中呢?”林忠毓試圖說服。

“哦?是嗎,既然大人知道這是深宮牢籠,那大人為何犧牲自己的女兒也送進來受苦受累呢?連大人的女兒都有如此犧牲精神,小女子我當然要好好效仿效仿啦,大人你說是嗎?”可琴開玩笑般地說着。

林忠毓也不生氣,“姑娘既然如此執着,說白了可是為了皇宮的榮華富貴?”

可琴笑了笑,故意說:“那還用說,要是我當上皇後,不僅身份變得尊貴,而且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何樂而不為啊,況且,皇上是喜歡我多于喜歡你家女兒才會封我做皇後的,這要怪就怪你女兒比不上我,沒有争得皇上的寵愛!”可琴說出這番話時,本來只是想演戲而已,沒想到這些內容從自己口中說出時,反而覺得有點肉麻,開始有點鄙視自己。

“你這妖女!皇上,剛才這妖女所說之話您都聽到了,皇上,這種女子千萬不可立為皇後啊!”

“林忠毓,你先下去吧。”風亦然不想再見到令他頭疼的人。

林忠毓很不甘心地退下,見林忠毓走了,可琴剛有事跟風亦然說,就對上風亦然熾熱的眼神,忙解釋說:“呃……剛才,你別誤會,我說那些話只是氣那個林大人而已,沒什麽別的意思。”

“你想朕會認為有什麽意思?”風亦然從聽到可琴說出那番話時,心裏便溢滿驚喜。

“我怕你會認為我喜歡你!”可琴不經大腦很直接地說出來。

二人眼神再次相交,可琴看到風亦然的眼睛很美,美得猶如美輪美奂的墨玉,漆黑深邃而溫潤典雅,猶如幽寂山谷的流水,清澈脫俗又帶着婉轉的細膩溫柔,猶如暗夜的深淵,多看一眼就會被此深深吸引,如此靈逸,如此完美無瑕。

風亦然悠揚的聲音響起,“把剛才,你說的最後四個字,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如同三月的清風,一字一句拂亂了可琴的思維。

真是傾國傾城。

可琴努力地讓自己離開風亦然的眼神,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不安地跳動着,前所未有的慌亂,她剛才是在做什麽?她居然讓自己迷失在風亦然的眼神裏,最後那四個字?她可不記得了,先不管這些,可琴僞裝着一絲冷靜,“什麽四個字?抱歉,我忘了。”

這對白似乎很有趣。

你把最後四個字再說一遍——我忘了。二人經典之作。

“你忘了?你怎麽可以忘了?朕要你記起來!”風亦然微微颦眉。

冊封大典

靜寂的雲王府今日突然熱鬧了起來。

一打聽才知道,雲王中毒進宮後,群醫束手無策,眼見生命垂危之時,被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奇女子治好了,而且,皇上念在此女子治毒有功的份上,竟欲冊封為皇後,冊封大典便在今日。這兩條爆炸性消息一出,陶然城沸騰了起來,百姓們好奇的是,一直寵愛着嫦妃的皇帝,怎麽會突然冊封另外一個女子?而雲王身中奇毒,此女子又是如何治愈?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如潮水般湧現而出。

“你今日聽說了嗎,皇上終于立皇後了”百姓甲。

“我聽說了,唉,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女子,又立功又當皇後,你說,要不是她長得跟天仙一樣美,那皇上還會立她做皇後嗎?”某無鹽女。

“我說你想哪去了?皇上他是那種人嗎啊,身邊擺着個那麽美的嫦妃都沒立皇後,這就說明啊,咱們的皇上不是光看美貌立皇後的。”百姓乙。

“唉,要是真像你說那樣,那皇上要是也看上我,給我當個妃子什麽的,那該多好啊!”無鹽女幻想中……

“做夢吧你!”百姓甲乙異口同聲。

在禦書房的時候,風亦然告訴可琴,只有過了冊封大典才能出宮,且出宮均要經過他的同意,可琴說那好吧,不過你要讓子若先出宮,而且在她梳妝準備的這段時間內,不準踏入紫陌別院一步,否則一切免談。

風亦然答應了,反正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

可琴坐在一面精美的銅鏡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身後的妍兒給自己穿上皇後嫁衣,然後挽起發髻,帶上純金鳳冠,點朱唇,繪柳眉,染胭脂,最後蒙上大紅色新娘頭蓋,由妍兒攙扶着送進花轎。

宮門的另一邊,子若帶着可琴的希望出宮了,在回琴若軒的一路上聽着百姓們說着皇上迎娶皇後的事情,不由得一陣心酸。

舞嬷嬷看見子若回來了,高興地和姑娘們迎了上來,“司徒小姐,你可終于回來了,我們琴若軒的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就差着你和上官小姐宣布開業了,還有啊,姑娘們把你們要求學習的技藝都學會了……咦?怎麽沒見到上官小姐跟你一起回來啊?”

子若随口回答了一句:“她今天當皇後。”

“啊!”衆人吃驚地叫了一聲,陶然成裏百姓們口中說的神秘皇後,居然就是她們琴若軒的老板。

“這,這……這是真的嗎?……啊?”舞嬷嬷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子若這才意識到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是多麽爆炸性的一條消息,但她還是平靜地說着“是啊,就是可琴。”

舞嬷嬷聽到子若肯定的答案,按捺不住狂喜,老天爺保佑啊,我舞嬷嬷今生真是遇見貴人了。

姑娘們尖叫的聲音填滿整座琴若軒,彩影和萍兒不得不讓想辦法讓這些姑娘快些平靜下來。

一步步走向那間叫做世外桃源的房間,子若推開門,裏面已經裝修的異常華麗了,這間專門為她和可琴準備的房間裏,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寂寞地站着,子若累了,坐在軟榻上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想起風亦雲來,對的,如果不是自己太過魯莽地給風亦雲下了毒,使得可琴被迫當皇後,那麽現在回到琴若軒的就不會只剩下她一個人,可琴也不會困在宮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即使子若再怎麽自責也好,可琴的花轎此時也已經到了千行宮,夜色降臨,星空上點綴着絢爛的煙花,宮人們手持大紅宮燈,排成兩排,迎接皇後。喜慶的笙樂從宮門口一直吹奏到宮內,明淵皇宮乃至陶然大城燈火同明,流光溢彩。

然而很郁悶的是,可琴此時的心情居然大好,為何大好?這個原因絕對是讓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出,要知道,可琴從來沒見過如此繁華的場景,而且還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耶,自己蓋着頭蓋,連煙花都看不了,等一下要找個機會溜出去看煙花。可琴想着想着就笑了,可是轉而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糟了,她忘記跟風亦然約法n章了,萬一等一會兒洞房花燭之時,他……可琴不敢再想下去了,雙手緊緊攥着嫁衣,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深呼吸,吸氣,呼氣,沒事的,他是堂堂一國之君,不會亂來的,可是,可是,自己已經嫁給了他,就算他想怎麽樣,她也只能是欲哭無淚地接受吧,到時最悲劇的人豈不是自己?上官可琴啊,你啥時候變得那麽被動了呢?

随着宮人們關門聲音的響起,可琴坐在喜榻上,感覺到身邊的人差不多都退下的時候,才掀開頭蓋,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頭上該死的鳳冠壓得她都快患上脊椎病了,要是再戴下去得個腰椎間盤突出還得了,可琴果斷地把鳳冠從頭上拿下來,一頭秀發飄出發飾的桎梏,惬意地披在肩上。呼!果真舒服了不少,可琴滿意地點點頭,無意中看見桌上放着的糕點,拿了一塊放進嘴裏,嗯,味道不錯。

有些時候時間過得就是那麽地漫長,可琴把糕點都消滅了之後,便無聊地在寝宮裏走來走去,偶爾也會猜測一下風亦然是不是不會來了,百無聊賴下,可琴坐在妝臺前,望着自己在鏡中打扮得楚楚動人的面容,小小地自戀一會兒後,拿起旁邊的玉梳梳起了頭發,她想到一個惡作劇,把自己的臉畫得想恐怖片裏的女鬼一樣,然後等到風亦然掀頭蓋的時候吓死他,直截了當。

可琴拿起胭脂開始變身成女鬼了。

風亦然終于來了。

可琴早已畫好了臉,蓋上了頭蓋,只是來不及把鳳冠戴上而已,在頭蓋下,可琴隐約感覺到風亦然離自己越來越近。

風亦然的手指開始觸到頭蓋,然後一點一點地把頭蓋掀起來,先是看到可琴的下巴,接着……

接着随着頭蓋的下落,可琴精心準備的鬼臉不負衆望地出現在風亦然眼前。

“是你自己弄成這樣的麽?”風亦然絲毫沒有被吓到的痕跡,此話一出,反而是可琴被吓到了。

“額,我,我……你……我”可琴不知如何解釋了,可憐她第一次惡作劇,就以失敗告終。

“為什麽每次都讓自己變成這樣?你可知道,我會心疼。”風亦然溫柔地用袖子檫去可琴臉上的傑作,眼眸裏盡是深深的寵溺。

可琴愣住了,任由着風亦然檫着自己的臉,剛剛他對她說的話她聽得好清楚,好感動,就連拒絕他的勇氣頃刻間也煙消雲散了,眼前的這個人,漂亮得引起民憤,溫柔得讓她輕易沉浸其中,他的好,她知道,也許這天底下錯過了他就很難有第二個了。只是他的情意,她不敢要,也要不起。

後宮佳人三千個,你可願只我一人?

可琴把風亦然的手從臉上撥開,輕聲說道,“對不起。”

只是此刻風亦然專注地看着可琴,不舍得移開視線,風亦然的眼神對可琴來說既是誘huò,又是折磨。

理清思緒,可琴猛地站起,“那個,風亦然,我有話跟你說。”

“好,不過,在你說話之前,請不要再叫朕風亦然。”

“我不管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叫你名字怎麽了,我偏要叫呢,風亦然風亦然風亦然……唔”可琴的激怒法還沒生效,風亦然一把拉過可琴,用唇封住了可琴的口。

“不能叫朕風亦然,要叫亦然,或者夫君。”風亦然終于放開了可琴,笑得一臉燦爛。

“我不要,風亦然,你個僞君子,小人,混蛋……”可琴正宣洩着被輕薄後的不滿,風亦然又如剛才一般,再次吻上。

可琴是怎麽用力也推不開風亦然的了,風亦然緊緊擁着可琴,再次說道“叫亦然,或者夫君。”

“不要,你……”又被強吻一次。

風亦然臉上仍挂着俊美迷人的笑意:“要叫亦然,或者夫君。”

“亦然!”好了,可琴她終于知道厲害了。

“好,現在你可以說話了。”風亦然這才放開可琴。

可琴見風亦然終于放手,馬上躲到一角,“風……亦然,你要跟我約法三章!”

“說來聽聽。”風亦然撓有興趣地聽着。

“第一,我,上官可琴,只是當皇後,不作為你的妻子,所以,你跟我,從現在開始,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第二,你以後都不能做出像剛才那樣對我的行為。第三,除了特殊情況外,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要離我三米遠。”

“你認為朕憑什麽要答應你?”風亦然問。

“憑我是你皇後,憑我知道你要我當皇後是另有目的,憑我給你當了皇後能帶給你很多好處,這些理由夠了沒?”可琴生氣了。

風亦然臉上的笑意漸漸黯淡,原來,自己在她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

“夠了”他低沉地回答,“你今晚,睡在這張床上。”

“睡就睡!”可琴走了到床前,把被子鋪好,自顧自地睡了起來,心想反正風亦然的寝宮難麽大,他有得是床睡。

可是風亦然也徑直躺上-床,吓了可琴一跳,可琴拉起被子靠在床的一角,“剛剛我們不是約法三章嗎?我們各睡各的!”

風亦然耐心地解釋道:“你的約法三章裏,沒有規定我們不能同塌而眠。”

“誰說的,第三條我說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要離我三米遠!”

“別忘了你又說過,除特殊情況外,而現在就是特殊情況。”

“我,我哪有說過特殊情況四個字?沒有啦。”可琴心虛地辯白。

“難道你想違反我們的約定?這可是朕答應過的口谕,不準收回來。”說罷抱着可琴睡下。

“你不能對我那個,放開我。”可琴再一次吃虧了,奮勇掙紮中。

“對你哪個?”風亦然在床上,看着可琴可愛的樣子。

“你放開我就對了。”

風亦然沒有放開可琴,“你想讓朕用剛才的方式讓你妥協嗎?如果是這樣,朕不介意再用一次。”

可琴一聽馬上就不掙紮了,乖乖地躺好,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讓我抱着你就好”風亦然認真地承諾。

可琴發覺風亦然的懷抱如此溫暖,竟有種不想離開的感覺了,而且,她相信風亦然不會對她怎樣的,所以也就閉上眼睛睡了。

只是風亦然的視線離不開可琴的睡顏,當可琴臉上的妝容被他檫得差不多時,他就知道妝容下有着一張令他傾心的臉。

可惜可琴渾然不知。

正式開業

“大家可給我聽好了,今日是我們琴若軒開業之日,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可別讓子若姑娘和可琴姑娘失望了!哎!彩影,快去問問子若姑娘可以了沒有!這鞭炮和禮花都在外邊準備好了呢!”舞嬷嬷利索地張羅着一切事宜,眼看琴若軒就要重新開業了,心裏未免有些興奮和緊張。

子若此時帶領着一幫姑娘,一步步地走向琴若軒正門,随着一聲:“開!”琴若軒精致的大門緩緩打開,鞭炮齊響,花飛漫天,蓋在琴若軒的招牌上的紅綢逐漸揭開,琴字,若字,軒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随着紅綢的揭開顯得熠熠生輝。

子若靜靜地站着,跟着興奮的人們一同鼓掌,掌聲,鞭炮聲,人聲沸騰。

可琴,你要是在該多好,我們之前做的那麽多努力,不就是為了今天的開業嗎?可琴,你現在在那個冷清的皇宮裏寂寞嗎?想我嗎?子若想着,眼神逐漸消沉了下來。

而皇宮裏,可琴正和風亦然對峙了許久——

“風亦然!你到底給不給我出宮?”可琴怒指着風亦然,氣得臉都紅了。

風亦然居心叵測地對着可琴笑了笑,搖了搖頭。

“好啊你!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如此卑鄙!我上官可琴算是看錯你了,你不讓我出宮是吧!好,那就別怪我動手了!”可琴摘下幾片綠葉向風亦然飛去,風亦然很輕易地躲開了,可琴不禁懊惱,畢竟這落葉飛花還是子若擅長點,自己要想靠暗術出宮是不行的了,可想想師父先前教給自己的醫術現在是用不上了,幻術呢,也不能随便用,萬一自己失控傷了無辜可就不好,音術嘛……可琴就快抓狂了,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怎麽竟教些徒兒關鍵時刻用不上的東西呢?

可琴一邊躲開攔着她的風亦然,一邊想着法脫身,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可琴發現風亦然身上的一支玉笛,只要她把那笛子弄到手,音術就派上用場了,師父啊,保佑我成功吧,可琴念叨着,伸手去搶風亦然身上的笛子,可風亦然的笛子也不是那麽好搶的,人家的武功還不知道有多高深,可琴與他交手幾次後根本難以得逞。

“朕的皇後,還是待在宮裏為好,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風亦然酷酷地拿着一把扇子,阻擋着可琴的進攻。

“誰是你的皇後?誰愛當給誰當去,我只要出宮!你聽到沒有!”可琴擔憂,在這樣下去,非但笛子拿不到,自己也占不到優勢,于是心生一計,在風亦然的扇子擋過來之時故意放棄進攻,随着可琴被風亦然扇子誤傷,風亦然立刻收起扇子,抱住可琴,可琴便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咳,你好壞哦!你明知道,我打不過你,你還下手那麽狠,人家很疼的你知道不知道啊!”這種話從可琴口中說出,可琴自己都快被自己惡心到了。

風亦然望着懷中的可琴,沉默了一陣子,面對于這個平時從不和自己這樣說話的女子,此時這話,還讓他不知怎麽回答了,一張俊美的臉一直看着兩眼淚汪汪的、可憐、嬌弱無比的可琴,緩緩開口,語氣如此溫柔:“很疼對麽,朕叫禦醫來。”

可琴沒話可說了,其實她真的很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然後站在離他三米多遠的地方告訴他,她上官可琴醫術天下無敵,自己受傷了還不會醫治嗎?不過到了現在這種特殊的情況,可琴只能繼續裝作可憐無辜地望着風亦然那張俘獲少女無數芳心的臉,告訴自己:上官可琴,警告你,只許花癡10秒鐘,10秒過後馬上恢複正常人狀态聽到沒有?

時間仿佛就這樣定格了10秒,可琴在心中暗暗倒數:5、4、3、2、1!美男看夠了,可琴抓着風亦然身上的笛子一扯,推開風亦然後向宮門外跑去。

風亦然發覺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自己應該早就想到可琴言行的怪異,只是過于擔心她身上的傷,才會讓她趁虛而入,便立即用輕功追上可琴。

“皇後娘娘,您不要再跑了,沒有皇上的命令,是出不了宮的。”攔截可琴的一位宮人朝着可琴恭敬地說道。

“讓開!聽到沒有!”可琴大吼,見宮人們沒讓開,輕蔑地笑了一聲,拿起從風亦然那搶到的笛子,輕輕放在唇邊,清溢笛聲響徹整個皇宮,柔和的韻律讓宮人們昏昏欲睡。

追上前來的風亦然也聽到笛聲,暗念道:“音術,醉眠音?”多虧他內力深厚,才不受幹擾,只是,他的皇後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她越來越難以琢磨了,但是,也更有意思了,上官可琴,不簡單。

可琴看着風亦然用輕功追上自己,唇邊的玉笛逸出的音調異常詭異,風亦然用內力護着自己不受影響,并逐步靠近可琴,可琴漸漸後退,笛聲愈來愈急,可琴皺起了眉頭,就在

可琴接近宮門口時,連忙把笛子扔給風亦然:“皇上,我可不陪你折騰下去了,再見!”做了個鬼臉後往宮外跑去。

風亦然緊握着手中玉笛,悵然若失,她是第一個,吹奏這支玉笛的女子。

“我上官可琴終于逃出來咯!”可琴快樂得就像只鳥兒,在城中肆意地奔跑,跳躍,完全不顧世人異樣的目光,可琴現在的目标就是要趕在琴若軒開業時能夠趕到那兒,正這般激動地想着,可琴一不小心撞上人。

“我說你走路沒長眼睛啊?敢撞上我們公子!”一位公子旁的侍衛級人物對着可琴大聲叫吼。

“衛池,稍安勿躁,我沒事,反倒是這位姑娘,沒被在下撞傷了吧?”

可琴驚得擡頭,一張柔美的臉龐近在咫尺。

飄逸的烏發,蒼白而不帶血色的膚色,憂郁的眸子,可琴極其懷疑此人女扮男裝,可既然人家發了話,可琴也不好意思只盯着人家不回答:“呃,沒,沒事兒,本小姐身體好得很,被撞這麽一下子不要緊的,呵呵,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告辭了。”可琴說完便走。

衛池看着可琴遠去的背影:“殿下,我們要不要……”

“不必了。”上官可琴,我們遲早會再見的,那公子嘴角勾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琴若軒第一天開業就客似雲來,讓舞嬷嬷她們好不高興。

畢竟人們都喜歡新鮮的東西,這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在青-樓裏本就罕見,更何況是一整個琴若軒都是這種姑娘,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這句老話說得不錯。

讓人驚奇的,遠遠不止這些,琴若軒不單歡迎男客,亦歡迎女客,使得不少婦女在門外徘徊,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子若拿這些婦女沒轍了,跟她們說了多少遍琴若軒不是煙花之地,她們仍舊扭扭捏捏地不敢進去。

直到子若聽到姑娘們說,皇後娘娘也來了,欣喜地看着可琴向她走來。

“子若,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可琴擁抱着子若。

“怎麽會不認識你,哪怕你上官可琴燒成灰了我都還能認出你!”子若笑着。

可琴“狠狠地”捶打了子若一下:“好啊你,我好不容易回來你還這樣咒我,看我待會兒怎麽收拾你!”

“好好好,不過,可琴,現在的問題是,在琴若軒門前有些女人總不敢進來啊,你說怎麽辦?”

可琴拍拍子若肩膀:“交給我吧!”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今日我們琴若軒開業大酬賓,吃的喝的一律只收一文錢,更歡迎各位姑娘們,夫人們大駕光臨,此處絕不是煙花之地,而是給大家帶來驚喜的地方,而何況我們的皇後是我們這家店的老板,各位姑娘們就放心進來吧。”

所以說品牌就是效應,可琴教舞嬷嬷說的這番話,一文錢的廣告,加上打上皇後的招牌,果真使不少姑娘們大膽進來了,人們進來時還發現,琴若軒的裝飾絕對是他們前所未見,聞所未聞,足以媲美皇宮的頂級裝潢,大堂中央有一個T型舞臺,上邊布置着輕柔的紗質幕布,兩旁是座位,樓上是雅座,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舞臺,都能看得清楚。

等到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彩影和萍兒穿着子若和可琴之前特別設計的晚禮服上場,驚豔四座。

“各位觀衆,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我們琴若軒,今日,由我彩影和萍兒為大家主持節目,希望大家以後常來捧場。”

“第一場節目是由我們琴若軒的姑娘們帶來的時裝表演節目。”

現代的模特走秀在遙遠而古老的這裏重現了。

姑娘們穿着潮流而不失古典的衣服,在舞臺上走着模特步,顧盼生輝,巧笑倩兮,個個是絕代佳人。

萍兒在一旁解說:“琴若軒姑娘們的服飾均由錦繡坊提供,感謝錦繡坊對我們的大力支持,首先,第一位朝我們走來的是玉瑕姑娘,她身着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如天仙下凡般……”

每一個節目的背景音樂是比不可少的,可琴帶領着幾個樂藝出衆的姑娘們在幕後親自配樂,清新的旋律也是人們的一大享受。

只是第一個節目開始時,後臺出了一點點小差錯。

原來可琴和子若安排好第二個節目是演舞臺劇版的《梁祝》,特邀杜栖蝶和溪洛出演祝英臺與梁山伯,只是這關鍵時刻,這兩人不知道哪裏去了,急的子若不知如何是好。

清秀公子

“子若姑娘這可怎麽辦啊?”舞嬷嬷坐立不安。

子若冷靜下來:“現在可琴還在幕後配樂,我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她,以免她分心,《梁祝》的劇本是我跟可琴一起寫的,臺詞我比較熟悉,我去演祝英臺應該還來得及,只是梁山伯的人選……”子若為難了。

此時一個丫鬟急匆匆跑來:“小姐,嬷嬷,你們猜,誰來了?”

舞嬷嬷一拍桌子:“你這死丫頭,我現在都快急死了,沒有心情去猜是誰,哪怕是皇上來了我也去懶得知道!”

那小丫鬟沒理會舞嬷嬷的話:“是王爺,雲王爺來了!子若小姐你知道嗎?現在琴若軒的姑娘們,來的小姐夫人們都已經尖叫起來了,王爺好英俊啊,不跟你們說了,我也看王爺去了,說不準啊,我還能被王爺看上當個王府丫鬟什麽的,那我就心滿意足了,嘻嘻,我們琴若軒真是走了大運了!”小丫鬟滿心歡喜地跑了。

舞嬷嬷聽了後大笑:“子若小姐,王爺來了,哈哈,王爺來了,這我也得去看看,好好招待招待人家是不是,我先出去,一會兒再回來啊。”說完追着小丫鬟:“死丫頭,等等我呀。”

只剩下子若一人囧在後臺,看着《梁祝》的劇本,風亦雲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他一個王爺肯屈尊降貴跟她一起演嗎?似乎不太可能,子若失落地走出琴若軒,在大街上嘆氣。

子若漫無目的地走着,看見有個書生賣着自己的字畫,走過去看了看,書生問道:“小姐這是要買什麽字畫?”

“公子這字畫作得自然寫意,意境深遠,實屬佳作,想必公子是出身書香世家了。”子若拿起其中一幅字畫,細細品味着,心情好了一些。

書生平靜地答道:“小姐謬贊了,在下只是一時一文不名,才不得已靠出賣自己的劣作為生,實在慚愧。”

子若放下字畫:“既然如此,我這倒有分适合公子的工作,公子可願到我那裏去試試?”

“哦?小姐不妨說來聽聽,是何工作?”

“這工作相當于戲子,公子若是做了,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這……”

“公子莫非是害怕此工作地位低下,看不上?”

“這倒不是,只是在下不會唱戲,怕是幫不了姑娘。”書生為難道。

子若微笑,拖着書生的手腕往外走:“你就放心吧,只要你答應了就行。”

書生望着自己被子若牽着的手腕,淡淡一笑:“難得今日遇見姑娘這位知音,在下若再三推辭可就是罪過了。”

莫言走到風亦雲身邊,俯身道:“王爺,剛剛發現子若姑娘牽着一書生的手從琴若軒後門進來。”

風亦雲神色頓時陰沉:“給我查清,那書生和她是什麽關系!”

子若跟書生到了琴若軒後臺後,才發現自己拉着人家的手腕,二人有些尴尬,子若臉色微紅,趕緊放開了書生的手:“對,對不起啊,對了,我叫司徒子若,是這裏的老板之一,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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