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限因果 子桑王族的因果未定,過去可……

富麗堂皇的宮殿,隐在夜色之中,燭火細微,宮殿內穿着玄裳的人就像這宮殿的化身。

“照夜,”英武的帝王負手而立,站在丹陛前,看着面前不過七八歲的男孩,神情晦澀不明,“你可知朕為何為你取字照夜?”

男孩身穿太子的玄色朝服,九道冕旒下,一雙清明的墨瞳沉靜無波,如夜色寒潭:“父皇要兒臣如明月,照徹真玉長夜。”

帝王目光堅定如刀,聲音卻極慢:“郁羅蕭臺傳出消息,那位要收傳人。朕要你不計任何代價,得到這個位置。不僅是你,真玉無論是皇族之人還是世家宗派,所有優秀的子弟都會被派去。如果你不能成為郁羅蕭臺的傳人,那就全力輔助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人。”

冶昙撐着傘站在宮殿門口,這兩個人卻像是看不到他一樣。

真玉皇帝一字一頓,俯身看着那孩子,聲音漸輕,像一條俯壓下的龍:“君晏,你要知道,你是朕最看重的真玉王朝的儲君,聖太子。但,将來坐上這個位置的,只能是郁羅蕭臺新的主人。只有這樣,真玉王朝才能實現你祖父時期大一統的宏願,別讓朕失望。”

子桑君晏擡眸,象牙一樣冷白的面容無波無瀾,眸若星子,尊貴矜傲,輕輕擡頭,夜色投影那張已見未來帝王端嚴尊貴的臉上:“是。兒臣必不辱命。”

夜風吹來,燭火明滅。

一眨眼,小太子長大了。

熊熊火燭,燃照長夜。

長大後的子桑君晏仍舊站在相同的地方,俊美的面容愈發沉靜,那種小孩子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來的,沒有雜念純粹的靜定,讓他有一種近乎神性的孤潔和威儀。

老皇帝坐在王座上,色厲內荏,沉沉地望着他,眼中是難以察覺的審慎:“聽說,你得了一本天命之書,殺了許多修真界的高手。甚至還有三位聖人?”

子桑君晏冷靜無波:“是。”

老皇帝驚疑不定,沉聲斥責:“胡鬧!你可知那三位聖人在修真界何等威望,門徒遍布天下,即便是真玉王朝,也有半數修士受過這三位的惠澤。這是郁羅蕭臺主人的意思嗎?他是要借你的手,叫我真玉樹敵于天下!”

子桑君晏神情平靜,墨色眼眸注視着老皇帝:“不是師尊,是天道的意思。”

老皇帝驚訝站起來,語氣稍加溫和:“天道的意思,難不成,天命之書竟然真能勾連天意?快讓為父看看!”

子桑君晏無動于衷:“天書只有天道傳人能看見。”

老皇帝不信,神色變了變,像是要愠怒,卻又按捺了,又按捺不住,聲音再低:“你連父皇都不信嗎?別忘了,你先是真玉太子。”

老态的龍,在陰郁的宮廷陰翳裏,更像是一條眼睛裏閃爍着貪欲的惡蛇。

“朕只是想知道,他們為何會觸怒天道,以免我真玉遭人構陷。”

冶昙站在他們中間的位置,将子桑君晏的神情看清。

但子桑君晏臉上沒有任何感情:“寫在天書上的名字,我都有親自查證,不曾冤枉任何人。”

“那就好。”老皇帝說着,眼睛卻一直看着他,“那你這次回來是?”

子桑君晏靜靜地看着他:“兒臣有疑問想請教父皇,為何真玉皇帝會出現在天書上?”

老皇帝大怒:“逆子,你果然是來定朕的罪的!”

火燭燃燒,殿門大開。

長風直入。

無數修士伏擊皇宮之中。

“來人,聖太子君晏謀逆叛亂!快殺了他!”

烈焰火苗之中,子桑君晏站在那裏不動,一眨不眨,寡欲冷靜。

厮殺之聲随着鮮血揮灑。

眨眼之間,老皇帝死在座位上,鮮血沉涸,像是已經死了很久。

子桑君晏輕輕皺了眉,墨色眼眸深寂:“不是這樣的。”

冶昙撐着傘站在他旁邊:“什麽?”

“我記得,他好像沒有生氣。”子桑君晏認真地說,“他想讓我改寫天書救他。”

冶昙:“你沒有答應?”

子桑君晏:“我應該答應?”

随着他的話,一切像是被一陣風吹散,又倒退重來一次的戲。

子桑君晏又一次站在宮殿內,老皇帝坐在上面。

又是相同的開場白。

老皇帝看着他:“你這次回來是?”

子桑君晏靜靜看着他:“兒臣想請教父皇,為何真玉皇帝會出現在天書上?”

老皇帝後退了一步,被龍椅一絆,立時坐倒,極力鎮定還是吞咽了一下:“所以,你是來定朕的罪的?”

這次,沒有埋伏和擊殺。

子桑君晏墨色眼眸清明,聲音平靜冷淡:“父皇做了什麽?”

“朕做了什麽,朕還不是為了真玉萬年基業!”老皇帝大怒,聲音卻越發壓低,“照夜,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記得朕為何為你取字照夜?”

子桑君晏聲音波瀾不驚:“兒臣知道,自己是真玉太子。所以,兒臣問父皇做了什麽,為何令真玉王朝龍氣将熄?”

老皇帝臉色這次是真的變了,瞳孔驟縮:“你說什麽?我真玉王朝氣數将盡?這不可能!天書上寫了什麽?”

“不是天書。”子桑君晏冷靜地說,“剛剛父皇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了。”

冶昙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真玉王朝,老皇帝,顯然是幻象一類的東西,只是,子桑君晏似乎處于一種不清醒的狀态,當真了。

冶昙:他怎麽了?是中了幻象嗎?

天書緊張地吞咽了一下:【不是幻象,是因果!】

冶昙:什麽因果?

【就像是,天書将寫未寫完的剎那,時間無限拉長。這裏面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只要某一種狀态被“寫”下來,就是事實。】

冶昙:你是說,這些幻象,可以變成真的?

【不是變成真的,是這裏發生的事,本就是真的。當初主人來見老皇帝的時候,原來外面就已經埋伏好了,只是老皇帝沒有和剛剛一樣發動。但如果因果停在剛剛那裏,被“寫”下來,就可以取代已經發生的過去!也就是說,改變門外的現實。】

冶昙微怔:怪不得十方殿主說,這扇門裏有想要的一切。

——等等,也就是說,是父先要殺子?

天書想起了什麽:【現在主人還沒有兵解地獄道,你還沒有被變成人!】

冶昙:可我已經在這裏了。

【那是因為還沒有因果被“寫”定,子桑王族的因果未定!只要“定”下的那一刻,你沒有被主人變成人,就可以做回花啦。】

但,因果在不斷變。

冶昙:他為什麽沒有像我們一樣清醒?

子桑君晏的狀态顯然不對勁,盡管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冷靜。

他還能意識到冶昙的話,還記得事實不是這樣,卻又好像沉浸在這些反反複複重來的因果裏。

【主人的眼睛很特別,他看東西都是直接看見本真,他眼裏沒有過虛假,但這些因果都是真實的,他反而不像你一樣,會把這些因果當做幻覺,清醒對待。在他眼裏,這就是真。】

冶昙擡眸:你說他看任何東西都是看見本真?那他為什麽會把我錯認成天書?

天書愣了一下:【是……因為我得了你的血,我們是一體的緣故吧。】

冶昙了然:哦,我還得了他的血。

比起同時被冶昙和子桑君晏的氣血侵染的天書,冶昙僅是被子桑君晏的氣血侵染。

某種程度,冶昙反而和子桑君晏的氣息更接近。

整個皇宮像沉在海底的晦暗的一副畫,起伏不定。

老皇帝像隐在畫裏的鬼:“你看見了?你看見了什麽?真玉王朝怎麽可能氣數将盡?”

子桑君晏沒有表情,永夜一樣的墨色眼睛,一片孤潔淡漠:“父皇身上的龍氣裏有死氣,整個王宮都沉在死氣裏。父皇不信照夜,什麽都不肯說,照夜,照不見真玉王朝。”

全修真界為惡毒蠢貨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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