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她甩甩頭,心裏百味雜陳,他是天之驕子,她也是掌上明珠。這是他們成親以來第一次不合,她受了罪,豈能低頭。

前院是男客的去處,後院有女客的去處。寧月見年紀小,身份高,同她一般年紀的媳婦要麽夫君的品級不夠,要麽還是伺候着婆婆來打醬油。不像她,出門子前呼後擁,在永嘉長公主和永穆長公主面前做足了禮,得了不少贊譽之詞。忽略永嘉長公主的欲言又止,她借着酒醉不支的名頭,悄悄退了出來。一路過來,有相熟的诰命夫人前來攀談,她略略說了兩句,掃過一眼,發現昌樂郡主和林毓毓極為和睦,兩人且笑且歌,惹的旁人頻頻注目,昌樂郡主不以為然,頗為享受。

“這不是月見妹妹麽,柳腰蛾眉的,越發清減了,堪比月中仙子。懷卿素來憐香惜玉,倒是委屈妹妹了。”昌樂郡主上來就拆臺,她似笑非笑,輕輕颌首,扶了扶雲鬓邊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鸾點翠步搖,額前梅花钿妖嬈伸展,與周子顧有五分像的五官生出妩媚嬌柔的妍麗。立時有人看呆了去。

邊上的林毓毓面如滿月,頰上嫣紅,眼裏異色一閃而過,她款款挽了金絲銀線畫帛,輕輕一福,胸前雪脯渾圓呼之欲出,挑眉道:“郡主一片拳拳之心,王妃想必心領...”

哼!有仇的聚到一起了,什麽紅臉白臉都唱了,她就想不明白了,怎麽就拉仇恨值了。

昌樂郡主無非是想逞威風,又沒有深仇大恨。

而林毓毓嘛,她是羨慕嫉妒恨。作為一個深具瑪麗蘇情節的穿越女,林毓毓穿成了讓她心花怒放的世家嫡女模式,雖然不是長女,但是前頭姐姐都已出嫁,家裏有錢有地位,父親母親對她寄予厚望。作為一個正宗白富美,她的目标是吊一個最高層次的高富帥。只可惜皇上太老,下任皇上還是個女滴,真是長恨生作女兒身啊。看來不是皇後命,那便退而求其次吧。林毓毓将京城權貴子弟名冊翻了又翻,借着家中兄弟開宴的時節,一一探查。誰家好美色,誰家性殘暴,誰家面虛僞,她一一打了分,然後算來算去,當屬清都王周子顧最高。人根紅苗正,帥的一臉血,關鍵是這哥們沒養小妾通房,這麽個守身如玉的好男人,可不是穿越大神為她準備的。于是她立即隐晦的向家中長輩請示,要嫁就嫁清都王。嗬,這條肥魚,林家人沒想放過,紛紛各展神通,皇上面前,長公主那裏,就是郡主身邊也費盡心思,殺到後頭,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只差明說了。誰知那日蹴鞠場驚馬,誤傷了太華公主和寧大姑娘,事情急轉而下,尼瑪,搞他們林家雞飛狗跳,她差點繳了頭發做姑子,沒命享清福。待緩過勁來,王妃的位置已經易主了,一聲不響被個黃毛丫頭搶走。

她本來倒沒有多愛周子顧,但是這般打臉的事,真是難堪極了。

寧月見一聽這話簡直嘔血,小姑子陰陽怪氣就算了,一個外人也敢落人面子,正當自己是盤菜啊。她不怒反笑,滿室生輝,光彩奪人,認真道:“妹妹說笑了,府中事忙,少不得打起精神應對,楚腰乃是京中流行,王爺雖喜卻道要臣妾愛惜身子。”

你們不就是笑話我們冷戰麽,哼哼,秀恩愛即是打臉!情深如此,瞧瞧,王妃清減為持家,王爺顧念王妃身子,豈不是一對鴛鴦。

此話一出,衆人皆豔羨不已,心中暗道周郎體貼。

昌樂郡主暗罵死鴨子嘴硬,卻也不好反駁,兄長之威,并不敢随意冒犯。而林毓毓本就是未嫁之女,更不好插手人閨房之事了,心裏郁悶不已。

衆人說笑一陣,又有人挑起胭脂水粉,服飾首飾的話題,寧月見聽的心中煩悶,找了借口在園子裏轉悠。

雖說時值隆冬,外頭飛雪連天,她一踏出門,有丫鬟婆子迎上來,給她指了出恭之地。七轉八繞,轉到暖房花圃之中。

花圃占地極大,數株寒梅含苞待放,郁郁蔥蔥,恍若紅雲,底下是各色名貴花卉,南邊來的素馨,西邊來的雪蓮,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兒,朵兒,點綴在假山樓閣之上,枝蔓繁茂,郁郁蔥蔥,帶着春日的氣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帶着櫻桃踏入其中,瞧了數息,攀了寒梅簪于鬓邊,對着林下水缸照了照,一道男子戲谑的聲音從假山那邊傳來,“鏡中月,水中花,美哉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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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卡文了,好銷魂啊,昨晚上對着文檔發了一晚上愣。

☆、陌上花開徐徐歸

只見假山之下有道身影,深衣墨發,披着墨綠色刻絲鶴氅,一手拂過面上的發,露出俊朗的面龐來,他微微颌首,朝寧月見招呼,粉面朱唇,妖嬈至極--正是京中有名的風流子,白驀然。

“柔妹妹,假山之外有一池青蓮,正是怒發的時節,妹妹先去,為兄就來。”他揚起歉意的笑容,語調輕佻。從寧月見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垂首含羞的紅影,嘤咛一聲,婷婷袅袅朝着他指着的方向去。

這個禍害,在別人的園子裏也不忘勾搭。寧月見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轉身欲去,被追過來的白公子攔住了去路。

“王妃安好,小可這廂有禮了,王妃身份矜貴,豈能讓宵小擾之。白某不才,願為犬馬之勞,護送王妃去前院。”他搖身一變,從風流不羁,流連花從的浪蕩子變成忠厚老實,正直忠貞的護花使者。

寧月見哭笑不得,真是黑白颠倒,知道此番走不得,這家夥把什麽柔妹妹打發在一邊,無非是想為他們說話遮掩罷了。

“白大人所請,下官莫不敢從,只是下官人微言輕,只怕令大人失望。不若另尋他人。”她的姿态很足,有求于人又不是自己,邊說邊擡腿要走。

白驀然心知被人猜中急迫,索性攤開求饒,“小可莽撞,誤了王妃清修,還望海涵恕罪。日後只要王妃吩咐,小可莫不敢辭。”

“哦,”她尾音一跳,眼裏閃過狡黠之光,選了一個只能看到兩人背影的地方,道:“布了這麽大局,白公子所求為何?我實在想不到。”她極少參加各府宴會,白驀然要見她,難入登天,此番引她過來,想必事情不小。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敘敘舊情。”他垂下頭瞥了她一眼,神情鎮定自若道:“林小姐不知好歹,膽敢冒犯王妃,不若我去教訓教訓。”未曾占到先機,便從中挑撥?商人果然狡猾!

寧月見長眉輕攏,煙霧缭繞,不以為然。明明只是婦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并不算什麽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殺雞焉用牛刀?林家日後可是要出驸馬的,恭喜了。”太康公主尚了林家嫡子,這樁婚事自是極好的,只是百年世間哪裏看得上暴發戶出身的白家。皇上這招倒是有意思,高高的捧,重重的摔,紙鳶飛的再高,憑的人手中的線。白驀然能不急?

“太康公主年紀尚幼,還要在宮中教養。倒是太華公主好事近了,未曾開花,先結果...”白驀然一臉憂郁的看着她,輕輕道破宮中秘事。

此事知情人甚少,白貴妃定然不知。人有八爪,玲珑八面,白驀然得了消息,也不算奇怪。

寧月見心中掀起驚濤巨浪,如是山陵崩,便是多事之秋,太華日前還不是女帝,唯恐有人拿這事做文章,白家沒有覆天之能,卻有攪事之力。她面上驚異,奇道:“太華同溫公子從小青梅竹馬,這廂更是親上加親的大喜事.....據她說恨不得早日辦親事,但是太女的親事亦是大唐的幸事,豈能馬虎?”

白驀然沉默良久,面無表情的吶吶自語,似乎難以置信。

她恍如大悟,如遭雷劈!太華有孕之事或許難瞞,但是瞞住孩子生父是韓凜,簡直是輕而易舉。白驀然并不确定此事,所以才會試探于她。而她平日心思簡單,淺顯易懂,難得說假話。剛好把他唬弄了過去。

許是站的久了,未融的積雪漸漸滲在鞋襪之中,冷的發麻。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回過神,歉意一笑,難得認真,“王妃心地善良,人品貴重。白某感激不盡。承情相告,林家女對王妃之位不欲罷手,王妃還是小心為妙。”

敢觊觎她的位置,林毓毓好大的膽子。她輕輕點頭,不可置信地叨念着,或許眼前的人不若她想的那般陰險狡詐,不知不覺把心裏話說了出來,“白公子,日後有何安排呢?”

白驀然苦笑連連,揭開光鮮的面子,露出晦澀難懂的內心,“像我們這樣的人,若沒有貴妃娘娘,只怕一輩子都是販夫走卒,豬狗之輩。權貴之家,對我們,眼裏輕蔑不曾掩去。因為我們是羊,羊走進了狼群,這是冒犯了所有狼的尊嚴。若我有一絲松懈,将死無葬身之地。可嘆百年世家,權貴之府,哪一個又是天生地養的貴人,他們也不過是庶民家奴走出來的,世代相傳,才有了此家業。我既有了登天之途,則不會再入深淵之地。聯姻是最快也是最穩妥的法子。”

是啊,她爹寧太傅也是寒族子弟,一朝越龍門,被聖上賞識,又尚了公主,她為清都王妃,可保寧家幾十年輝煌。白驀然的想法看起來驚世駭俗,大逆不道。實則精辟獨到,一針見血。寧月見不得不嘆服。

“不知怎的,在你面前,許多話不由自主道出來。”說是這麽說,其實他自己也明白,本來以為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未料是個七竅玲珑心的巾帼。被她看上一眼,那樣帶撫慰的,心裏的苦悶憂愁晾在陽光下,飛遠了。

“世人皆苦,有人醉生夢死,渾渾噩噩。難得有你的講解和毅力,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幾代下來,便也能站住腳跟了。”她卻頗為贊賞,世家多纨绔,寒門出才子。

“可有中意之選。”她望着遠去的身影,不由得好奇多問了一句。

白驀然身影一頓,清風徐來,吹動園中樹枝搖晃,随之而來的聲音有些涼意,“你是否還記得我你第一次見面說過的那句話,若是太華為帝,你我興許名流千古。我若為張易之如何?”

張易之!則天女帝的男寵!

他他他!想做太華的側君!以保白家榮華!

寧月見被這道九霄神雷一劈,內焦外酥!難怪他每次找她說話,開口閉口不離太華,原來這小子早有準備。虧的她還同情來着。不行,太華是她苦逼的表哥的,怎麽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張易之沒有善終,你背的是千古罵名!”寧月見試圖打消他這個念頭。

白驀然嘆了口氣,索性轉身過來,一臉憂郁的看着她,“難道現在就不罵了,反正都要被罵,不若有些好處。善終,難道誰不會死,早晚而已。”

好吧!他說的很有道理,與其束手就擒,不若拼命一搏。寧月見只能找別的理由,“太華和你并不般配,且她不喜白家,你若入宮,只怕面都沒見上,就打入冷宮了。再說了,你去是別有用心,又不是真心傾慕太華...”

“你怎知我不是真心傾慕太華?”白驀然掩嘴一笑,淡淡沉吟,爾後淡淡道:“所謂相配,不過是外人看來罷了。王爺和王妃郎才女貌,堪為絕配,但是是否真的幸福呢?我見過太多的女子,軟弱可欺,太華不是這樣的人。你說過,她有大才,大胸襟,大氣魄。這樣的奇女子,真心能接受的,世間難尋。白某很是欣賞,雖未見面,神往已久。”

她被戳中了痛腳,幽幽一嘆,心知誰也說服不了誰,罷了罷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哈,被我說中心事了。唉唉唉,也不知你怎麽過的。周郎不是無情之人。”

周子顧并非無情之人,只是對她特別...咳咳。白驀然離去,她在心裏念叨這句話,冷不防撞上了個人。

“額?怎麽是你。”一股子毫不掩飾的嫌棄味,聽的邊上的櫻桃渾身一抖,哎呦喂的,我的王妃額,怎對着外人和和氣氣,對上王爺就頤指氣使。

佛頭青的素面杭綢鶴氅下罩着杏黃底團花錦衣,他的神情真是溫柔慈悲又風度翩翩,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人。

寧月見心裏在默默流淚,明明那日是他狂性大發,這樣悲天憫人的樣子,讓她險些以後戳菊花的是她。

她只能溫柔小意,在邊上人了然的目光中端出大方得體的态度,“王爺好興致,此處花草繁茂,确實難得。”看她多好,還給他臺階下。

周子顧綻出淡淡的笑意,将眉宇之間郁積沖淡開去,仿若春花齊放,秋月當空,讓人不知不覺沉迷其中,險些忘記他做過的可惡之事。

“娘子,陌上花開,可徐徐歸矣。”他輕輕笑了,深情缱绻,渀佛衷情良久。

寧月見不說話,在心裏微微發顫。寧願他發瘋,不想他發情。真想仰天長嘯,無語問蒼天,這貨到底是何許人,能在仇人和愛人之間自由對接,毫無縫隙。

輕笑出聲,他挽着寧月見的手,把呆頭鵝一般的王妃徐徐牽了出來,寒梅若雪,爍于枝頭,清風袅袅,幽香渺遠,無數花瓣飛舞空中。

所以人無不臣服在兩人的風采之下。

“寧月見,你從未把我當成你夫君吧?”

“那你呢,把我當做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月下夜夜夜吹簫

回到王府,他們在後院的芳汀居起居安歇,府中丫鬟衆多,在長史的管教下個個面上嚴肅,透着掩飾不住的歡喜。想來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王妃同王爺置氣,他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吃食洗漱很快就收拾得當,寧月見想着要有場惡戰,不免鼓着腮幫子吃,但周子顧先是笑,後來笑不出來了,讓人把吃食撤下去,道是別存了食,傷胃。

寧月見的胃口刁鑽,受慣了玉馐,多吃了整宿歇不着,這事知曉的人極少。她不免詫異看了看筵席對面的人,廣袖素袍,唯一的裝飾是腰間一枚青玉,墨發如緞,齊齊束起,簪了白玉。他态度閑适,舉手投足間行雲流水,寬大的衣角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渀佛是一只展翅撲棱的仙鶴。

這個人無疑是極好看的,即便她并不喜,本朝皇上是個外貌協會者,上有所好,下亦從之,滿朝俊彥,便是容色普通的,也有氣度遮掩。而周子顧是其中的佼佼者。

冷戰的尴尬一旦打破,再矯情也沒意思。周子顧從永穆長公主回來心情就很好,他斯條慢理的放下筷箸,道:“...娘子,伺候本王更衣...”候在邊上的侍女立馬會意,飛快的将碗碟收拾完備,送上熱水澡盆等物,完全無視王妃的幹瞪眼。

寧月見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忍不住翻翻白眼,這個動作做的率真寧靜,靈氣十足,十分可人。

權貴之家,穿衣沐浴皆有人伺候,周子顧不喜假于人手,私密之事親力親為,也不知本性如此,還是另有波折。

她心不在焉的把身上擦拭了幾下,披上素色寝衣,系好了帶子,想了想,外頭罩了件長襖。

“為何衣衫齊整,畏我也。”燈下美人,素服曳地,長發逶迤,慵懶的歪在床榻上,面容陷在陰影裏,留下一個近乎完美的側影。

欲蓋彌彰?寧月見聞言微微一笑,合攏衣襟的手一松,露出裏頭因為走動松垮的裏衣,菲薄的雪緞勾勒出亭亭玉立的胸脯,往下是纖纖一握的腰肢,以及曼妙修長的玉腿。有時候,動作比言語來的更加誘惑。

香霧袅袅,衣袂飄飄,她行至床榻前,伸出蘭花玉指,出其不意覆了上某人下身火熱的那處,引出某人的一聲低吟,然後又飛快的縮回去,睜着無辜的大眼睛道:“對不住,沒撐住。”

男人那處本就矜貴又脆弱,被她沁涼的小手一撫,那種玄妙又銷魂的感覺如遭了電殛一般,身子輕輕顫抖。感覺來的太快太強烈,像羽毛一般輕柔,撓到了心口癢處,在平靜的心湖上投下石子,難言的感覺如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游蕩在四肢百骸,關節毛孔,然後在下身那處彙聚,升騰,成為甜蜜而又痛楚的折磨。

欲拒還迎,本遮半隐,果然有用,當然,蔣姑姑講的就是正經多了。她見他耳根潮紅,胸前起伏,尤其被她握過的那處,拱出一個山包包,當真有意思。

她輕笑出聲,眼若繁星,璀璨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掀開他的前襟,然後手法輕柔,在他矯健優美的腰身上動作,往下是茂密山林裏冒出粉色玉/莖。跟他的人一樣,形狀漂亮,手感柔嫩,還會一彈一彈往手心撞。

“還畏否?”她妩媚一笑,杏眼一彎,眯出長長的弧度。說這話時,手還刻意着了下力。

周子顧錯愕之後,滿是無奈,剛有點抗拒的意思,就被她輕輕推倒,渾身上下着了熊熊大火,甜蜜的折磨轉為瘋狂的饑渴,他牙關緊咬,似忍耐又似享受,癱在金絲堆就的錦被上,任其為所欲為。

縱然理論知識再豐富,實踐能力基本為零。寧月見的手法很生澀,在那越來越粗硬的物上來回搓揉,撫平上面細微的褶皺,研磨凸起的圓頭,甚至還調皮在滲出似蘭似麝的分泌口撓了撓。這種毫無章法,輕重不一的動作讓周子顧提心吊膽,快感疊加。

他大概從沒想到有這麽一天,被她全心全意掌握在手裏,他動一動眉毛,張一張嘴都被她收入眼中,然後繼續下面的動作。

那種玄妙如上雲端的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坦,就像瀕臨死亡的前一刻,解脫了,期待着,不舍的。心跳幾乎停止,呼吸也很難維持,她的笑,芬芳純美,豔色無邊,渀佛是燃火的紅蓮,在他的心口綻放抽蕊。

她淺笑如初,灼灼其華,聲如莺啼,婉轉纏綿,微涼的小手撫過張開的山谷,茂密的叢林,圓潤的肉球,還有一柱擎天的山峰,委婉依就,輕柔的引領,堅定的掌控,缥缈若夢。

她秀發披肩,如瀑布般垂下,氣息如蘭,眼底閃過興奮和激動,報複的感覺很爽啊!

周子顧若是知道此刻她在想什麽,估計什麽旖旎夢境都沒了,他在她手下,盡情的沉醉和迷茫,華美的聲線低低奏起,“快些,再快些...”像一抹流泉,熨帖着淌過她的心田,帶起她的情動。微微的喘息讓她小臉酡紅,長腿一伸,晶瑩玉透的小拇指夾上了他胸前的發硬的豆豆。

一手難以掌控,兩手并攏合起,上下□,摩的手心又熱又酸。

“哔!”他終于不堪忍受多重刺激,眼前白光一閃,身子僵直,熱流越彙越多,終于沖破牢籠,洩了出來。

周子顧很滿足,被弄銷魂蝕骨。

寧月見很滿足,下手完全掌控。

□後的他恍如晨霧中的花,豐麗華美攝人心魄,親昵的把她摟在懷裏,緊緊的抵着她嬌軟的唇,聲音喑啞又低沉,“你好的很...”他雖沒在府中,大小事情心中有數,自然知道她是學習過後的結果。肯費心思讨好自己,這樣的認知讓他既欣慰又心酸。

聽到周子顧的聲音溫柔又堅定,寧月見的心狠狠一跳,垂下眼簾,冷冷一笑,并不做聲。伸手一抓,把那只餘韻未散的鳥兒拽在手裏,狠狠一用力。

男人的壞東西敏感脆弱,她這麽來一下,好比冷水澆到了熱鐵上,先前有多銷魂,後頭就有多痛苦。

蔣姑姑特別交代過了,剛洩身的男人師傅脆弱,若是碰了,且有不舉的可能。寧月見的目的在這,尼瑪,這叫一報還一報。至于舉不舉,不在她考慮之列。

随着門裏凄厲一聲,門外樹丫上的侍衛甲撲通一聲栽在地上,吐出一口老黃泥,興奮的嘀咕,“王爺豔福不淺吶!”

豔福不淺的清都王面無人色,白裏透青,青中有白。他擡起慘白的面孔,看了一眼來不及收回幸災樂禍的神色的清都王妃,立即明白,這不是意外,是蓄謀。

寧月見被他看了一眼,笑意僵在臉上,連連退卻,只覺那目光恍若有實質,化為利箭,直指眉心。

“罷了,”他勉強調整呼吸,身形弓成蝦狀,嘴唇緊緊的抿着,開口道:“你這是報複,因為那日我把你傷了?”

反正做都做了,沒遮掩的必要,寧月見大大方方,無所畏懼的迎上他,梗着脖子道:“我本就是高攀了你,雖說年輕不懂事,你若有不滿,明說就是。世人都說周郎神勇無雙,乃國之棟梁,我看不過如此。”言下之意就是指責他欺淩妻小了。

“那件事,是我不對,你罵的是。再多理由也不能解釋對你的傷害。”他幽幽嘆了一聲,擡手輕撫她的濕發,聲音輕若耳語:“別人怎麽看我,我管不着,但是你不同,你是我娘子,是最親近的人。若你也把我看成世人眼裏的神,注定要失望。”

他說的很慢,也很辛苦,毫不猶豫的承認過錯,又透露出一些難以言喻的隐衷。每一句都發自肺腑,真心相待。他的心結很重。

寧月見沖上去,淚如雨下,手一揮,好不留情的打在他臉上,打的兩手生疼,哽咽着嗓子埋怨,“厚臉皮的家夥!”

她覺得很委屈,很壓抑。這樁婚事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接着莫名其妙受了奇恥大辱。滔滔淚水滴在他通紅的背脊上,燃成了火,這是另外一種火,燒的人肝腸寸斷。

“我跟你本就是兄妹,兄妹成婚,那是喪了倫常的。老天爺偏偏牽了紅線,我也認命。你婚前夜闖閨房,冒犯于我,成親之後呢,居然,居然還...南唐的女子愛慕你的多了去,我不稀罕。我就想不通了,我是殺人還是犯法了,偏這麽倒黴。”她到底是不甘心的,一路走來,都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周子顧看着她一吐為快,毫不掩飾的厭惡,口裏泛苦,心頭肉絞成的血肉模糊,身體的疼痛此時在精神的打擊下,不堪一提。最難算計是情,不是早該知道嗎?

“你為韓凜擔心着急,和白驀然一見如故,對我卻總是那麽苛刻。若不是,我是你夫君,你根本都不願看我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你耕田來我織布

那一瞬,她的心弦狠狠被撥弄了一下,緊繃的身子像一把古琴,被他輕輕的拂過,奏出凄婉的調子,發緊發疼。她想推開他,韓凜是她敬愛的兄長,白驀然是至交相許的朋友,而他卻給的是傷害,除了丈夫這個身份。他有什麽委屈和不甘,明明是他挑起這場戰争。

周子顧深埋在眼裏的忐忑和哀傷浮現出來,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跟你說不通。”兩個人的思維頻道不在一條線上,寧月見大發好心解釋,“我不喜歡你這樣,莫名其妙,陰陽怪氣...”

這樣的回答被周子顧認為是逃避問題,他伸手掐住她雪白的頸脖,又轉為撫摸,嘴角噙着一抹笑,“月見,你就是我的月見。”像是念着什麽古怪的咒語,一遍又一遍,溫柔又堅定,令人寒顫。

而她竟就這麽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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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拔牙床哪去了,紅錦被呢?她瞪眼看着素色帳幔頂,屋頂是青色的竹排,還有好聞的清香。

花了數息發現不是做夢,她掀開身上的灰撲撲的被褥,很大很厚很舒服,低頭一看,身上穿是極為普通的布料,這種布連府中下人也沒穿過,不像綢緞絹絲絲滑輕柔,華光十足。像是漿洗過無數次,露出微白的裏子,極為溫暖熨帖。

她四下打量,這是一間不大的竹屋,青黃相接的竹管拼出整齊平滑的地面,四面牆壁也是竹片編織,再粉刷上敲碎的小貝殼,支起的窗棂便停着一只肥嘟嘟的小鳥兒,叽叽喳喳的叫着,院子裏辘轳發出吱吱軋軋的聲音。

這是一個農莊?寧月見胡亂穿好衣衫,沖出門去,迎接她的是農婦被太陽曬的開裂的憨厚笑臉。

“大嬸,這是哪裏?”她焦急的掃了一眼,并無旁人。

搖水的農婦似乎被吓個半死,眼前的姑娘皮子比媳婦生的小孫孫臉蛋還白還嫩,嘴巴紅的像杜鵑花,像是天上來的仙女兒,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露出讨好的笑,“......”

這是什麽鳥語,什麽都聽不懂,寧月見傻眼了,京城人都說官話,南方多丘陵,幾乎每個地域就有一種方言。

她差點被吓個半死!

這是怎麽回事?一覺醒來來,她怎麽來了這麽個地方?一定是她醒的方式不對?難道她被綁架了?

寧月見的腦子打起架來,她舔了舔幹澀的嘴皮子,用手擋了擋逐漸強烈起來的日頭,同農婦雞同鴨講說了半天,完全沒有收獲,最後她取下頭上的粉色絹花,送給農婦,指手畫腳讓她把村長請來。

總要有個聽得懂官話的才成,不然,她看着眼前蜿蜒數裏的青山,高聳如雲,綿延不絕,山下有小溪湖水流泉,點綴着點點竹屋,真乃仙境。她這會急的發慌,根本無心欣賞美景。

不知過了多久,那農婦匆匆而來,腳踏煙塵,身後跟着農婦和孩子,她朝寧月見拘謹一笑,然後指着另外一個看起來大嘴農婦叽裏呱啦說了一通。

“我是村長家的...李家的...家頭出去了...你煮飯...”比手畫腳的濃重方言味官話,寧月見簡直是感激涕零,她擺擺手,道:“這是哪裏,我要出去?”

那位大嘴農婦橫了她一眼,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她肩膀上,搖搖頭,“煮飯...家頭...”

寧月見試圖說了一些自己的信息,然後完全被大嘴農婦無視了,被要求去煮飯。幾個小孩子紮着總角,露出兩瓣紅屁股,坐在邊上玩泥巴,寧月見還看見有個小子撒了尿合泥攪拌。

這和聽不懂有啥區別!

寧月見頭疼,肩膀疼,心疼,一張臉出冰渣子了。

還是得了絹花的農婦好心,她朝大嘴農婦說了一通,然後挽着寧月見的手,不由分說把她往山上拉。

像是被蠻牛拖着走,寧月見腳下趔趄,跟她走了數息,在一片梅林前停下。

正是早春時節,冰融水滴,萬物初發,漫山遍野冒新芽,這一片梅林正是豔時。沒有老樹瓊枝,也沒有曲奇怪異,由根而發,蔥蔥郁郁,吸取了山野之氣,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寧月見搖搖頭,用眼神問那農婦,要她來做什麽?

農婦神秘一笑,老臉羞紅,二話不說,把她往梅林裏推,待寧月見轉身,農婦健步如飛,消失在山坳間。

寧月見被抛棄在山野之間,眯起眼看着湛藍的天際,渀佛觸手可及。甩甩頭,沿着梅林邊上被踩出了一條狹窄的上道走去。

山石嶙峋,鳥雀翩飛,依稀有人聲,勁風襲來,只見梅林中一道身影,白衣飄飄,流光溢彩,紅梅花瓣萦繞在長劍周身,暗香浮動,梅影疏斜,公子人如玉,劍氣斷如虹。

她驚呼出聲,“周子顧!”

天曉得,這一早上又驚又吓,她已然六神無主,這會子見了熟悉的面孔,把之前的恩怨情仇抛在一邊,巴巴的趕上去。

周子顧彈劍,收布,動作行雲流水,整個人鋒芒畢露,面上冷峻,光彩動人。他将長劍執于身後,花瓣四處散落,有暗香盈袖。

“你在這裏,我找了許久。”她水汪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臉因為跑的急染上緋色,一抹紅梅飄落在額前,恰如額前花钿。

女子的聲音清脆婉轉,恍若山間清泉,潺潺流過,叮鈴作響。

他擡頭四目相對,半響無語,“我們在這山林裏待一段時日。”

“不行!”她想也不想,氣呼呼的叫嚷,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她早就習慣,這鳥地方有什麽好待的,話都說不清。

“嗯,你不願意?”他繃着臉,作出天人的姿态。

廢話,自然是願意的,可是她也知道,人生地不熟,根本走不出去。身上連半根銀簪子都沒有。

“你這是要做什麽,朝堂正是多事之秋,清都王走了,你就不怕。”她折了一根梅花,撒氣一般亂撲,小嘴嘟的老高,“我要告訴爹爹,看他怎麽治你。”

周子顧不動如山,能在朝堂立于不敗之地,心性隐忍那是必備,他态度閑适,掏出懷裏的絹帕,輕輕擦拭手中的利劍,輕柔溫愛,像是對待愛人,然後把劍歸鞘。

寧月見蠻尴尬的,什麽人,對劍柔情滿滿,對她就冷冷冰冰。

“北境蠢蠢欲動,清都王離京就不足為齊。”他眼神嚴厲驕傲,不可侵犯,渾身散發着寒氣。

這樣的周子顧,寧月見是不熟悉的,她小心翼翼收起了爪子,心有餘悸的瞅着那把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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