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第三十三章 (1)
清淺的呼吸聲,因酒意還有睡意迷蒙的雙眼望去如霧裏看花一般,帶着朦胧的美感。沈谌安見陸寒渚面前的酒杯還是滿的,倒是皺了皺眉頭,不過轉念一想,這人在宴會上,想必也飲了許多吧。将杯中最後的一點酒含在口中,沒有直接吞咽下去,反而是含着,吻住了陸寒渚,渡向她的口中。
紅酒順着兩人交纏的唇流到了脖頸上,涼涼的觸感使整個身子一顫。沈谌安沒有停止這個吻,反而朝着更深處去,緊纏住了陸寒渚的香舌,一同嬉戲。幾乎是下意識的,陸寒渚環住了沈谌安的脖頸,沒有推拒,反而是将自己送上門。
喘息聲中,沈谌安不安分的手順着那曲線逐漸的下滑。朦胧的眸子中,看到了陸寒渚面上飛霞,清冷的神情被情欲之色所澆灌,顯現的是那勾人的風采。陸寒渚穿的是淡紫色禮服,手摸到了背後的拉鏈拉下,只稍一用勁,整個圓潤的肩頭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露出了些許的雞皮疙瘩。
肩頭忽來的寒意讓陸寒渚打了個寒戰,那恍惚的意識也逐漸的清明了些,從那柔情中稍稍退了出來,手腕無力地推了推半壓在身上的人。沈谌安微微的擡起頭,眸中滿是迷茫與疑惑,陸寒渚的紅唇微有些紅腫,然而亦如玫瑰一般嬌豔欲滴。她的目光中竟然難得地露出了幾分羞怯來。
“回卧室。”壓着沈谌安的耳畔,輕聲說道,之後便将自己埋在了沈谌安懷中,再無言語。意會的點點頭,壓在了心中那洶湧不斷叫嚣的念頭,沈谌安将她抱起身,腳步有些不穩搖搖晃晃地朝着樓梯上走去。有些粗魯的推開了房門,将陸寒渚放在了淺色的床單,而她則是站立在床畔,眸光仔仔細細的将陸寒渚從上到下望了一遍。
自己的襯衫扣子在方才也有幾個脫落,沈谌安沉默了一會兒,直接伸手将其餘的扣子都解下,襯衫無力的滑落在地上,随後長褲也委在地面。逐漸回籠的理智和清明的神思,陸寒渚望着面前的人,有幾分的驚豔,也有其他的情緒。用手半支起身子,她開口問道:“沈,你知道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沈谌安的面上酒意上湧的紅潮還沒有褪去,她深深地望入了陸寒渚的眼底,毫不猶豫的爬上床,吻住那微抿的薄唇。舌尖抵着耳廓,緩慢地,偶爾還輕輕地咬上一口。陸寒渚的眸中浮上了潋滟的水光,像是要被拖入了一個無底深淵裏面,那未知的令人驚懼也同樣令人興奮,她環住了沈谌安,口中瀉出了一聲悶哼。
唇舌忽地從耳廓流連到了脖頸,最後在那精致的鎖骨上留下了吻痕。她的手也沒有停止動作,将陸寒渚的裙子退到了腰際,最後又不滿的全部剝落。兩個人幾乎沒有衣物,緊緊地交貼,火熱的溫度在皮膚表層流連纏綿。在不停的吻中,逐漸上燃的是由心底而發的渴望。沈谌安忽地擡起頭,撩開了自己垂落下來的發絲,定定地望了陸寒渚一眼,又俯下身去,纏住了唇舌。
呼出來的熱度交錯纏滿,身子上通紅像是要燃燒起來。沈谌安貼着陸寒渚腰際的手開始慢慢向上滑動,挑落了她文胸的扣子,直接甩到了一旁的臺燈上。光線有些陰沉下來,那波濤起伏的雪白山丘上兩顆紅果子挺立着,輕輕地一彈,卻是引發了陸寒渚一聲驚呼。身下人面色漲的通紅,淚光在眸中積聚。沈谌安沒有理會她這聲驚呼,唇舌離開了她的面龐,轉而含上了那一點茱萸,另一只手握上了另一邊,恰到好處的搓揉着,雪白的胸脯上,很快就留下了五指的印記。
陸寒渚能夠清晰感受到身上的觸感,還有自己胸前無法控制住逐漸挺立的蓓蕾,小腹微微的收縮,身下那難以出口的羞恥部位也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不安分的扭動着身子,擦過了沈谌安的腿,一絲絲的輕快上湧,接下來的卻是更加洶湧的感觸。
“很難受嗎?”口中還含着那紅點,沈谌安悶笑一聲,因為話語而流動的氣息帶着灼熱的溫度,刺激着陸寒渚那敏感的感覺。沈谌安手上的力度開始加大,直引得陸寒渚一陣痛呼,緊接着卻是遏制不住的呻吟。被自己的那帶着春意的聲音吓了一跳,陸寒渚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費力的忍耐着。
“別……我……”咬着唇,一松開說話,語言沒有湊完整,那呻吟聲卻是呼之欲出。原本環着沈谌安的手已經被她壓倒了頭頂,自己身子一扭動,就把胸脯往沈谌安口中送去。黑色發絲淩亂的散在床上,與白色的身軀形成了一道明顯的視覺效應。手腕處忽的一松,陸寒渚難受的很,想要推開身上的人,最後變成了擁抱的姿勢。
沈谌安的手向下游走,貼在了小腹上,畫着圈圈,又很快的向着更下頭的幽幽芳草溪澗劃去。似乎意識到了沈谌安要做什麽,陸寒渚驚得合緊了雙腿,只是被沈谌安搶先了一步,一條腿橫在之間,陸寒渚緊緊地夾住她。雖然是隔着一層布料緊貼在大腿上,但沈谌安還是感覺到了那股子濕意。
挪動着大腿輕輕地研磨着陸寒渚的腿心,迫地她難受的扭曲起來,露出了縫隙,而手也是順勢滑了進去,掌心輕貼着,感受着那一塊的濕熱。陸寒渚不敢亂動了,面上的羞澀更甚,最後自我欺騙一般閉上了眼眸。“腿分開些,濕了……”咬着陸寒渚的耳垂,沈谌安低喃道。看到了陸寒渚這幅模樣,忽地生出來調戲的心思,若是平時的她,定然不會說出來這樣的話語。
陸寒渚像是在裝死一般不會答,然而耳根子紅通通的。沈谌安用腿撥了撥,似乎沒有抵抗,輕笑一聲,手掌也擦動着上挪,撥開了那層薄布,向着那桃源仙澗劃去,最後相觸,兩個人具是一凜。勾着手指,沿着那條縫隙開始緩慢地滑動,手指有些潤滑,感受着從裏面滲出來的瓊漿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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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拇指擦着那藏在山澗深處的寶珠,磨出了硬度和光澤。沈谌安一絲不拉的觀望着陸寒渚的神情,看着她睫毛輕顫,聽着她那偶爾壓抑不住的呻吟之聲。一絲快感之後便是萬重的空虛之感,陸寒渚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麽,只是将身子扭動着微微地上挺,手指則掐在了沈谌安的肩膀上。
沈谌安感受到了陸寒渚的急切和難受,正如她自己的心也是滿受煎熬。吻住了陸寒渚的眸子,手指則順着那潤滑緩慢地沒入了洞中,緊致的甬道不停地抗拒着外來物,前頭還有一層阻礙,沈谌安倒是有些猶豫了,最後咬咬牙,猛地整根手指都沒入。
這是每個女人都需要的蛻變,真個人被撕裂一般的同意傳來,陸寒渚眸中的淚光猛地迸射下來,原本布滿紅潮的面容,一下子血色褪盡,盡是蒼白,下唇咬出了血跡,她硬是将那一聲痛呼吞入了腹中。
肩膀上被陸寒渚掐出來的尖銳的痛意,在此時比不上陸寒渚的萬分之一痛苦。看着她蒼白的面色,沈谌安面上寫滿了心疼和懊惱,自己還是太莽撞了些。想要退出手指,只是自己一動,陸寒渚又是一聲痛呼。她不敢多動作,只是大拇指指腹摩擦着那顆珠子,不住地吻着陸寒渚,等着她從那一股子痛意之中逐漸地緩過神來。
“動。”像是過了許久,陸寒渚的面上還是帶着蒼白的。沈谌安的額上已經沁出了汗水,一直忍耐着的不是她一個人。聽到了這個字,沈谌安依舊不敢大動作,像是小心翼翼地試探,摩擦着四壁。直到陸寒渚忍耐不住,雙腿夾住了她的腰。
臺燈光暈将房間熏上了一層暖色,呼吸交錯間,那幾乎不可聞的低喃與呻吟中,滿是香豔之景。這樣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卻又似是自然而來。直到陸寒渚沉沉的睡去,沈谌安依舊撐着腦袋,在她身側,不敢輕易的眨眼,猶恐是大夢一場,醒來後枕邊依然空落,剩她一人獨眠。
☆、回家
鬧鈴聲在耳旁不住的響,那原本交頸而眠的人,一聲嘤咛,睜開了迷蒙的雙眼。手從被中伸出來撫了撫額頭,又去按停了鬧鈴聲。身上有一種壓迫感,腰上被一雙手環着,那猶在夢中的人埋首在她的胸前。陸寒渚想是累極,這麽大的動靜都不曾把她驚醒。沈谌安撐着手輕輕地看着陸寒渚,不時地用手描摹她的輪廓,直到手下人一顫,她才猛地縮回了手。
時針已經轉過了八點,沈谌安動作輕緩地挪動着陸寒渚的手,将被子微微地掀開,一股涼氣傳了進來,她一凜從被子中滑了出去,又蓋得嚴嚴實實。披着睡衣思索了一會兒,拿着衣物朝着客房裏的衛浴走去。
等到了陸寒渚醒來時候,枕邊一邊冰涼,昨夜作怪的人已經消失了蹤跡。動了動,從身下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意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緊鎖的眉頭逐漸地化開了,最後在面上綻出了一抹笑容。掀開了被子,腳步有些不穩地朝着衛浴裏面走去。沈谌安上來時候,看到了那磨砂的門,隐約可見那妖嬈的身段,沙沙的水流聲在耳旁不住地回響,腦子裏顯現的是陸寒渚光裸的身軀,流水緩緩地淌過。猛地一甩頭,将所有的绮念驅散,清咳了幾聲,對着裏面的人說道:“早餐我做好了,你洗完之後下來吃吧。”
“嗯。”陸寒渚捋着長發,輕輕地應了一聲。被霧氣模糊的鏡子裏面,隐隐約約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形。關了水流,手指劃過鏡面,畫出了一個笑臉。清晰的與模糊的夾雜着,顯現出鎖骨處那深深淺淺吻痕。面色倏地一紅,似是想到了昨夜的歡愉。
陸寒渚出來扶着樓梯緩緩的走下去,發梢還帶着水。她擡眼看見沈谌安正端坐在餐桌邊,眉頭深深地鎖起,似乎在看桌上那一團黑的物什。聽到了動靜,她猛然地站起身來,快步朝着陸寒渚跑過來。
“頭發沒擦幹,感冒了怎麽辦。”嘟囔了一聲,沈谌安扶着陸寒渚在另一處坐下,她自己則是快步地向着樓上跑上,下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個吹風機和毛巾。“我幫你擦幹。”
陸寒渚的發絲黑亮柔順,沈谌安十指在她的發絲間穿梭着,一股股的熱風傳遞過來,原本額間從浴間裏面帶出來的汗還沒有收束,此時又沁了出來。只是身後那忽然又重起來的喘息聲,還有那逐漸順着她脖頸下滑的手,讓她的面上紅潮久久不退。
“還難受嗎?”關了電吹風,沈谌安撐着陸寒渚,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問道。
“沒事。”陸寒渚瞬間便明白她的所指,只是那刻意的清冷裏面還是多了幾份羞澀和媚意。她站起來,轉身對上了沈谌安那滿是笑意的眼眸,眨了眨眼,又低下頭去,推開了椅子,朝着餐桌走去。
餐盤裏面,隐約可以認出來那是煎蛋,只是周邊都已經焦糊成了一團。沈谌安實在是沒有下廚的才藝,最拿手的也不過是泡各式各樣的方便面。煎蛋這種事情,她是按照網絡搜索到的教程來的,可是她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之前還去叫陸寒渚下樓吃早餐,可是拿出手的竟然是這種東西。看見陸寒渚那有些嫌棄的眼神,沈谌安幹巴巴的笑了一聲,剛想辯上幾句,陸寒渚已經轉身走進了廚房裏面。
像是小兩口之間的,獨有的惬意的日子,令人享受。在那日之後,陸寒渚幾乎就是住在了沈谌安的家中,對于自己的姑姑也只是通報一聲,對于她們到底是反對還是同意,陸寒渚并不甚關心。
幾乎沒有客人,意味着她們的兩人世界并不會受到多少打擾。學校與小公寓之間往返,時間就在這日子中飛逝而過。元旦過,一月盡,寒假開始,也意味着新年即将到來。這是她們之間要經歷的第一個新年,卻又是只能各回各家。沈爸沈媽在剛放寒假時候就已經給沈谌安來電,讓她搬回去住,只是被沈谌安百般推脫,說了許久才算是了事。
冬日裏的陽光只有幾分暖意,窗簾全部拉了上去,日光在地上灑了一片。外頭可以看見那車來車往的長街,還有兩旁枝葉蕭索的行道樹。只要是長假,陸寒渚便會去陸氏集團跟着她的姑姑學習,也會帶一些案例回來研究。茶幾上,不知不覺已經堆疊了一摞文件。每每陸寒渚在一旁批文件時候,沈谌安要麽是安靜地坐着看着她,要麽是自己靜靜的看着那些古書籍。
“你手機響了。”陸寒渚猛地從文件堆裏面擡起頭來,打破了屋中的寂靜,将那沉浸在自己世界裏面的沈谌安吓了一跳。
“喂,媽?什麽事情?”
“等等,你說誰在我們家?”
“好好好,我馬上回去。”沈谌安面上的表情變化多端,最後深鎖着眉頭,面上滿是冷峭與譏諷。
“怎麽了?”陸寒渚關切地問了一聲。
“張瑩找到我家了。”沈谌安應聲道,提起扔在一邊的衣服,便朝着外頭快步走去,“我要回我爸媽家一趟,可能晚上不回來。”
“我要陪你去嗎?”
“不用了。”“我爸媽好像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張瑩怎麽在我爸媽跟前說的。你不要擔心,我自己處理。”這些也只是沈谌安的猜測,根據她的母親那怪異的語氣,罪魁禍首一定是那不知死活的張瑩,之前她和上司之間的事情,還不知道是怎麽處理的。
家裏沙發上坐着三個人,她的爸媽,還有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張瑩。她的父親沈離在看報紙,而她的母親安心,正在柔聲的安慰着她,看到了沈谌安回來,撇過了嗔怒的一眼,似是埋怨。沈谌安有張瑩這個同學,她父母是知道了,就連張瑩的家境,她父母心底也是清楚得很,只是她和張瑩之間的那層關系,不曉得她父母知道了幾分。
“谌安,你真是不懂事。你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麽瑩瑩找你幫忙你都不同意?要不是今日路過海言集團樓下看見她,我們還不知道有這一碼事情。”沈母瞪着沈谌安輕斥了一聲。“那海言集團的經理也是的,就會欺負這種年紀的小姑娘。”
“什麽?”沈谌安滿臉無辜,在她母親看不到的地方,又狠狠地剮了張瑩一眼,這柔弱的我見猶憐的樣貌,又是欺騙第幾人?如今還找到了她沈家來。
“你不知道嗎?瑩瑩被人威脅還債,你也知道,這姑娘家境不好,你幫她那麽久了,為什麽這次就不管了,不就是幾個錢嗎?我們沈家會出不起?再說了,小姑娘之間鬧鬧矛盾,很快就和好了,瑩瑩這麽溫柔心細的,跟你做朋友你還有什麽好埋怨的?”沈母不停地說着,絲毫不顧自己的女兒越來越陰沉的臉。
“好了,別說了。”沈離咳了一聲,放下了報紙,透着鏡框的眸光依舊是凜冽,像是要看穿一切,視線在沈谌安身上逗留了,才收了回去,道。對于自己的閨女,沈離可是了解的,公司裏面上司和女員工那麽一些事情,他也是見得多了,雖然面前的小女生柔柔弱弱的樣貌,可誰知道心底是怎麽個回事。轉向了張瑩,沈離又嚴肅的說道,“你欠的債我們先幫你填上了,你家裏有困難可以跟我們說,如果在海言集團工作實在是不順心,年輕人多闖闖,去換另一份工作就是。”
“我們公司……”沈母有些憐惜的看着張瑩,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沈離截斷了話語。
“那個職位我已經安排好了,讓谌安回來歷練。”沈離說道,掃了張瑩一眼,沒有漏看剛才沈母發話時候張瑩面上那忽然浮起的欣喜。
“谌安?嗯,讓這丫頭回來歷練歷練也好,日後總要接手的。”沈母笑道,說到了自己的閨女,張瑩的那點事情就被她抛到了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在郵箱裏面。
密碼:qingzai123
☆、傾聽你溫柔的聲音
沈谌安親近的朋友着實少,除了那從小一起長大的顧意輕,沈父沈母從她口中聽說的最多的便是坐在沙發上垂淚的叫做張瑩的小姑娘。只是此時的沈谌安沒有要去親近的想法,而是死皺着眉頭,面色也是陰沉的可怕。
沈離的目光一直在兩人面上逡巡,忽地手機鈴聲響起,他大跨步的出門接聽,而沈母還在不斷地安慰着張瑩,時不時瞥向了沈谌安,眸裏含着一絲擔憂不知道是為了誰。
“沈伯母,我,我先回去了……”
“好。”安心溫柔地笑道,“谌安,你送她回去吧,然後回來,先別去你的小公寓裏面了,今晚在家過夜,我和你爸有話要跟你說。”沈谌安不甘不願地點點頭,狠狠地瞪了張瑩一眼,看到了她唇角掀起來的得意,腦子卻是快速地飛轉着。之前接通的那電話,明明昭示着父母曉得許多,為什麽此時竟然一句也不提,而張瑩這份柔弱的樣貌,和自己母親之間似乎是很融洽,像是什麽都沒有說。
沈谌安并不想搭理張瑩,沈母說的送,只是堪堪送她到了一個可以打車的路口便把她趕了下去,自己則是開車回到了父母家中。沙發上,沈父沈母安坐着,似乎還是維持之前的姿勢,在茶幾上多了一個文件夾,裏面滲出來的一角,可以看見是照片。
“那個張瑩是怎麽回事。”看到了沈谌安回來,沒等她走近坐下,沈離就開口問道,語氣生硬冷漠,而沈母之前的那些溫柔也早已經散去,擰着眉望着沈谌安。
“我不知道。”沈谌安淡漠地說道,手伸向了那個檔案袋,裏面是成疊的照片,是張瑩和各個男人之間周旋的,還有一些文字資料,從出生到現在,那亂七八糟的人生。這些資料,也不知道沈離是哪裏弄來的。
看着自家女兒疑惑的雙眸,沈離冷哼一聲:“張瑩不是被人威脅,還欠下一筆債嗎?我讓人找到債主,還了錢,而他拿這份資料作為交換。”說着,手将成疊的照片滑了開去,平攤在茶幾上,裏面有幾張是沈谌安以前和張瑩的近照,光看照片或許是覺得沒什麽,不過是女孩子家的親昵而已,可是那些文字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說吧,你跟沈瑩到底是什麽關系?”
“谌安那個張瑩不是什麽好貨色。”沈母冷靜地開口道,“告訴媽,你跟那個小姑娘并沒有那種不堪的關系,要是被人知道了,該怎麽說我們沈家。那小姑娘心機也重,在海言公司樓下,裝作偶然遇到我們提起了你,還有她家中的變故,裝得楚楚可憐。”于是她就順勢安慰她,把沈谌安給叫了回來。
“媽,什麽叫做不堪?”沈谌安鎖着眉頭,對上了安心的目光,問道。
“男婚女嫁人之大倫,同性戀難道不是違背倫理嗎?二十年前,陸家暴露出了那等敗壞門風的事情,後來雖然被壓了下去,只是還是免不了被人嚼舌根,兩個女人,怎麽可能得到世俗的認可。”安心反問道,看着沈谌安的神色,又警惕地問道,“沈谌安,你別告訴我你也是。”沈離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手一下一下的敲擊在茶幾上,盯着沈谌安。
閉了閉眼,沈谌安心頭忽地浮上了無力之感:“爸媽,我跟張瑩沒有那種關系。”
“那跟別人呢?”一下子就抓住了話頭,安心逼問道。
有那麽一瞬間沈谌安想要将一切都脫口而出,想要義正詞嚴的跟着父母對峙,只是最終還是将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嘴角浮上了一絲苦澀,她搖搖頭,說道:“也沒有。”
“真的沒有?”安心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家女兒那遲疑的神情還有那不甘的語氣,皺了皺眉,她緩了緩語氣說道,“別人家的我們管不着,可是谌安你別學那些人走上了歪路,我們家可丢不起這個臉。”
“谌安,你認識海言集團的大小姐?”沈離緩緩地開口問道,卻不是在那個問題上深究,他的眸光暗沉看不透情緒,就連态度也是不甚明了。
“嗯?”沈谌安有些疑惑。
“海藍。”沈離瞥了她一眼,眼神犀利如同刀鋒一般,繼續說道,“給我資料的人說這一切是海家大小姐讓他做的,你和張瑩之間也調查得仔仔細細,我出錢幫張瑩還債只是買下這份資料,還有其他的肮髒事情我不想管,沈谌安,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麽樣,以後你最好和張瑩那種女人斷了聯系。我不管你是怎麽得罪了剛回國的海家大小姐,這件事情我就做到了這裏,其他的事情,你自己來處理。”
“還有聽意輕說你和陸家大小姐走得近,你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她的兩個姑姑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當初幾乎轟動了整個H市,我不想你跟着她學壞,再者,陸家和海家關系密切,你們之間最好保持距離。”
原本還沉着氣,聽着沈離的訓話,只是聽到這裏的時候,沈谌安再也忍不住了,不悅地喊道:“跟誰走得近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別管行麽?”
“我不想到時候我女兒也鬧上了H市的報紙,讓我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戳着脊梁骨說話。”沈離意味深長地望了沈谌安一眼,說道,“也許是我們以前管束你太少了,才會鬧出了這樣子的事端來。你和張瑩之間的事情且不論真假,但總不會一點苗頭都沒有。”
“煩死了。”沈谌安惱怒地喊了一聲,一甩手就快步朝着門口走去。
“沈谌安,你要去哪裏!”安心朝着門口喊了一聲,沈谌安沒有回應,只有摔門的聲響在空中回蕩。安心的面上有幾分的擔憂,看了看門口,忽然的長嘆了一口氣。
“沈離,你說谌安真的是那個嗎?”安心問道。
“不管以前是不是,以後絕對不會是。”沈離冷哼一聲,面色凝重地說到。
“再說說那張瑩的事情,谌安能夠處理好嗎?”說到了張瑩二字的時候,安心的面上也忍不住流出了一絲嫌惡來,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只是想要順着她摸出一些事情,資料到手,沒想到這麽一個年輕的姑娘,如此不自愛,搭上了有婦之夫,難怪被人威脅,再加上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一邊推動,更是麻煩。
“如果那大小姐脾氣只是私底下動作,沒有什麽大威脅就讓谌安去處理,要是涉及到了公司層面,那麽我沈家也不是怕了她海家。”沈離不屑的哼了一聲,海藍的一些動作令他十分的不齒。而對于自己女兒的能力,他也想要試探一番。“張瑩這個人不能留在H市,按照谌安的個性,看她見到張瑩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手下留情的。而這些勾心鬥角,作為我沈離的女兒,必須學會了,不然如何當大任。”
“可我還是擔心……”
“你別瞎操心了。”沈離笑了笑,揉了揉妻子的頭,心中打着其他的算盤。
沈谌安從家中出去,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公寓裏,而是開車去天橋邊,倚着欄杆吹了許久的冷風。波濤随風蕩漾,就像是她起起伏伏的情緒,太陽的光暈淡薄卻依然有些刺眼。渺茫的遠方,渺茫的希望。自己的父母這次至多是試探吧?他們還知道什麽,還能夠讓他們知道什麽?張瑩,念到了這個名字,沈谌安覺得整個人都冷了下來,眉間也冷峭如劍刃,不管是誰指使,這件事情就是被張瑩捅出來的,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和張瑩之間還算是清清白白,不然顯現到父母面前,又會是哪種親密的照片?
陸寒渚沒有出櫃這種麻煩,而自己,卻是一道深深的坎。什麽是自由?怎麽樣可以獲得自由?自己什麽都沒有,依靠着父母過活,拿什麽來承載未來的幸福呢?沈谌安的眸中開始出現了迷茫的神色,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該由着喜好過下去了。
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貼在耳邊,聽着那頭的鈴聲盡,而那道熟悉的聲音溫柔的響起。
“喂,谌安,怎麽了?”
“沒事,你在家嗎?”
“在的。”
“等我回來。”
家,是多麽美好的一個詞,有那麽一個人在等待,相擁共同的溫暖。
☆、開始反擊
客廳裏面的燈亮着,散發着柔和的光暈,靠在沙發上的人,身上蓋着一層毛毯,腿上攤着一本書,頭低垂着,眼睛卻是合着,似在淺眠。門口動靜忽地響起,裏頭的人立馬醒覺過來,書本滑落在地,揉揉眼,将書撿起來擱置在茶幾上,耳後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回來了?”陸寒渚聲音中還帶着初醒的慵懶,惺忪的眸子裏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隐隐又蕩着波光。距離沈谌安打電話給她說回來已經很久了,她也沒有追問人去哪兒了。只是有些心疼她在外頭過了一身的寒氣,明明是那般怕冷的人。
沈谌安的面龐都凍得紅彤彤的,進門換鞋便縮着身子,呼出了幾口涼氣。急急忙地将大衣脫下挂在一邊,露出了裏頭灰色的針織線衫。屋子裏有暖氣,卻不能立馬讓身子回暖。忽然手背上覆上了一層溫度,如在火爐上烘烤一般,灼燙在她的心頭。
“過來。”陸寒渚牽着沈谌安,輕聲說道。
沈谌安跟着人走到了沙發上,那層毛毯裹在身上,還帶着一股子淡雅的香氣,許是從陸寒渚身上沾染的。眼神逐漸地惬意起來,與陸寒渚交叉的十指,不安分的動着。陸寒渚面上只是一笑,任由沈谌安的這些小動作,兩個人在沙發上互相依偎着。
“你記得之前張瑩來找我幫忙,我拒絕了嗎?這次她竟然找上了我爸媽。”沈谌安在心中思索了好一會兒,雖然陸寒渚沒有問,但她還是應該跟陸寒渚坦白。“我爸媽替她還債,可是手中卻拿到了張瑩被人調查的資料,裏面有我跟張瑩之間的牽扯,我爸媽曉得這些事情,似乎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讓我自己處理好張瑩的事情。還有……說讓我和你保持距離。”
“你會麽?”幾乎貼到了沈谌安的面上,陸寒渚盯着她的眼眸,看似随意的問道。
“不會。”沈谌安還是從陸寒渚的眼神裏面讀出了幾絲擔憂來,抽回手将她攬在了懷裏,兩個人一同裹在了毛毯之下。“我不會放開你的。”像是賭咒一般認真且信誓旦旦的眼神。
“你之前說,張瑩是在海言集團工作,她搭上了她上面的經理?”陸寒渚嘴角的勾起了一抹笑,親昵地往沈谌安身邊再靠了靠,問道,“一個小小的張瑩,誰會去調查她?”
“是海藍。”有些遲疑,陸寒渚畢竟是和海藍一同長大的,也不知她信還是不信,“早些時候在你家海藍就跟我提到張瑩想要借此讓我和你保持距離,我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沒有告訴你。”果然聞言陸寒渚的眉頭便蹙了起來,唇也微抿着,眸光裏面瀉出了幾絲不悅來。
“并不是我想污蔑海藍,她……”沈谌安看着陸寒渚的神情,心中哀嘆了一口氣,就打算解釋給人聽,只是驀地被陸寒渚打斷了她話語。
“海藍做出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想象,她這個人真是……”搖了搖頭,陸寒渚竟然也不知道如何說下去,看着沈谌安,她又問道,“除了調查張瑩,她還有沒有做出其他事情來。”
“目前還沒有動靜。”沈谌安冷笑一聲,回答道,“她倒是錯估了我,張瑩早就是過去,她還以為我依然會為張瑩盡心盡力。”
“那你打算怎麽辦?”陸寒渚沉吟了一會兒,又問。
“張瑩她不适合呆在這個市,借着她和王經理的這檔子事情,讓她離開。”沈谌安冷着臉,話語中不帶有一絲的感情。張瑩的家中條件并不好,這沈谌安清楚得很,這樣一來,也許就斷了張瑩在本市的前途。可若是張瑩繼續留在這裏,還不知道會被海藍怎麽利用,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陸寒渚沒有反對只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道:“海言集團的這個王經理她妻子我也聽姑姑說過,是一個妒婦,出身也是富貴,像王經理就是借着妻子上爬,如今大着膽子竟然在外偷食來。”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對于張瑩你或許不會覺得可憐,可她一家人着實是無辜,那一筆錢,可以從這王經理的身上抽。”
“好。”沈谌安點了點頭。
王經理和張瑩的這件事情,因為海藍在後頭推了一把,已經鬧開了。那王經理的妻子也到海言集團鬧過,最後還是被糊弄了過去。海藍的初衷是張瑩走投無路去尋找沈谌安求助,而沈谌安心軟幫助了她,從而是沈谌安和陸寒渚之間的關系出現裂縫,後續的事情她也沒有關照和搭理,只可惜,她想的着實是簡單了些。張瑩的債務是清了,可是她還留在海言集團,意味着她和王經理的事情沒完。
接下來的幾天,沈谌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