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第三十三章 (2)

了王經理妻子的聯系方式,将她約了出來。果然是頤指氣使的貴婦人樣貌,那斜睨着的眼眸裏,盡是對周邊人的嫌棄和鄙夷。這王夫人還是有些姿色的,只是面上的那塗抹的有些誇張的粉,還有那濃重的香水味,将一切都給掩埋住了。

沈谌安将一個文件袋丢在了桌子上,看着那王夫人拆開來,看着她被那些豔照氣得發抖。王夫人知曉她丈夫和手底下的秘書之間勾勾搭搭,不過就算是張瑩這事情,也只是海藍無意間跟她提起,口頭說說,這種大尺度照片的沖擊還沒有過。原本知曉這事情,她也只是跟丈夫鬧了鬧,打聽到了張瑩的家境,給錢讓她家債主都一同上門逼迫算是施壓,可是看到了這些照片,她忽然覺得這件事情還沒完。

“小姑娘,你讓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到底還是有點腦子,冷冷一笑,将那些照片撤了回去,重新将袋子封口,抿了一口茶,問道。

“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沈谌安笑了一聲,手指在桌面上輕敲着,“你跟你丈夫雖說婚姻不怎麽和諧,不過你至今沒有離婚,還是存着幾分感情的吧?這些照片要是流出了,你丈夫可不只是在海言集團裏面丢臉,要身敗名裂可都是正常啊。”

“我會讓她離開我丈夫的。”王夫人面上浮現了一絲怒氣,刻意的壓制着,才沒有爆發開來。

“離開,怎麽算是離開?人家還年輕,你已經老了。”沈谌安涼涼地說道。

“碰——”地一聲,王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杯子裏面的茶水劇烈的晃動,被戳中了最不能忍受的心事,她顯然是氣的不輕。而沈谌安依然是安穩地坐着,小口小口的飲啜着茶水,對于她那怒氣沖沖的樣子絲毫不在意。

“你叫什麽名字。”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引來了周邊人的窺探,想着自己的形象,王夫人只好壓下怒氣,裝模作樣的捋了捋一角,對着沈谌安問道。

“我叫……”沈谌安故意停了停,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叫狗仔。”

王夫人一凜神,有些吃驚,要是這些事情上了報紙,那可就麻煩了。認定了是某個小記者想要借這件事情趁機勒索敲詐一番,王夫人又擺出了那副不屑的高高在上的樣貌,捋着頭發,嫌惡地說道:“你在什麽報社工作?直接說吧,要多少錢。”

“王夫人你以為所有事情都可以靠錢解決的嗎?”沈谌安勾唇一笑,裝出一副好心的樣子說道,“我不需要錢,我只是好心來提點你,你最好趕緊處理了這件事情,管好你自己的丈夫,要是哪天他被人勾走,有你哭的。”

“對了哦,要是在H市你丈夫哪天發現了某個小三,發現餘情未了,又繼續纏纏綿綿的話……”

“你閉嘴,我的家事不用你操心。”王夫人的眉頭幾乎擰成了麻花的樣貌。

沈谌安放下了茶杯,有些遺憾地搖搖頭,站起身來,她比王夫人高半個頭,眼神忽地凜冽起來,但又很快的軟化,面上神情始終是似笑非笑。邁着步子朝着外頭走去,最後又回頭留下了一句話語:“我先走了,王夫人您請慢用。”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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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處理起這檔子事情來,還真是雷厲風行,也不管年關将近,就想打發走人,不過張瑩也沒有那麽好糊弄的,這些事情到底如何,沈谌安也再懶得插手了。站在樓上透過玻璃窗,看外頭天空被深沉的藍色覆蓋,那在上空綻放的煙花也轉瞬即逝,如同昙花一現般。

除夕夜,萬家燈火團圓夜。只是近些年來,年味早就淡薄了,以前她爺爺還在世時候,叔叔伯伯一家人聚一起,如今只剩得她們三個人過這個淡薄的年。在窗上呵了一口氣,手指在上面輕劃,寫出了一個“寒”字來,沈谌安面上勾起了一抹帶着暖意的笑容來。

陸家宅子裏面,準确說是陸影之的家中,四個人圍坐在餐桌前。葉泠難得的鎖着眉頭,看着那沉默着低頭吃飯的殷瀾,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問道:“你不回殷家嗎?”葉泠作為殷家的小女兒,自從和家中鬧翻了之後,就連姓氏也随了自己母親變成了葉,她和殷家的那層關系,也就剩下殷瀾了。這個侄女也是壞脾氣,和家中老人三天兩頭發生争執,基本呆在了陸家,就連年夜飯,也不回去了。

“我不回去。”殷瀾擡起頭哼了一聲,她一點兒也不想見到那些人醜惡的嘴臉。葉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忽然地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攪亂了。原本面無表情的陸影之,掏出了手機,只掃了一眼,面色就冷凝起來,散發出一股子不悅的情緒。

“是老宅裏的人?”葉泠壓住了陸影之的手,看着她輕柔的問道。

沒有接直接擱了電話将手機關機了扔到了一邊,實在是不想讓人打擾了這片氛圍。年夜飯被人攪壞了情緒就不好了。陸影之扯住了一抹笑容,搖搖頭,說道:“沒事。”這幾年陸家老宅總是打電話過來,無非是因為陸寒渚,想讓她回到宅子裏去。可陸寒渚是她從小帶大,是她亡故的大哥大嫂唯一的血脈,總麽可能會把她送回那鬼地方。

“寒渚,怎麽最近沒見你和海藍聯系。”像是無意中提出了這個話題,陸影之冷硬的面上沒有什麽神色,大概只有望向葉泠才會化出一腔柔情來。“我記得你們小時候關系不錯,怎麽海藍出國回來之後就像是疏遠了。”

“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圈子。”陸寒渚擡頭對上陸影之,輕聲回答道。

“嗯,聽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沈家的姑娘?”對于陸寒渚這個明顯帶着敷衍的答案,陸影之只是皺皺眉,并沒有做什麽追究,反而又跑出了一個問題。這些事情,她不可能不管不顧,對于沈谌安,調查的可是一清二楚。只是如果她不問,陸寒渚是不是就打算這樣子憋着,什麽都不說?

“嗯。”陸寒渚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走到最後,沈離我也接觸過,他可不一定會縱容女兒走上這條路,你們到底能堅持多久吶,可別是一時之興。”陸影之這話可是顯得意味深長,盯着陸寒渚希望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然而止看到那張毫無情緒波動的臉,這侄女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對于她這般沉得住氣,陸影之心中滿意的點點頭。

“我吃飽了。”放下了碗筷,陸寒渚站起身,卻不是往樓上走的,而是朝着大門的方向。

“去哪兒?”陸影之沉聲問道。

“出去走走。”陸寒渚只是動作微微一頓,并沒有停止住外出的步伐來。

外頭夜色逐漸深沉,可是天空不時地被那些煙花給劃破,忽明忽暗。林立的高樓大廈,通明的燈火。外頭不遠處公園裏長凳上坐着互相依偎的情侶似在訴說着綿綿的情話。趴在江邊石欄上,看地下漆黑一片,可心頭似乎能夠感受到江水奔騰的聲音。寒風吹拂在臉上,如同刀鋒割過一般。

點開了手機屏幕,信件箱裏面躺着好多條短信,陸寒渚淡笑着點開其中一條,卻已經是半小時前的消息了。“新年快樂。”看來看去都只有這四個字,陸寒渚心頭隐隐地浮起了一種名為失望的情緒來。明明從小公寓分開不到一周,可是那思念的情緒就如春草一般,在心頭瘋狂的蔓延,就是不知道那頭的人,是否抓着手機,在盼着她的回信,是否同她一樣,念在心頭。

“嗯,新年快樂。你在做什麽?”發出了這條短信,手握着手機垂到了腰際,而那清冷的眉目又重新被掩藏在暗色中。

“怎麽,想我了嗎?”那邊的短信回複很快,看着短信,似乎能夠想到沈谌安那上揚的眉梢和唇邊略顯得意的面容。

本來想說些其他的話語,只是打上去又删除,遲疑了很久,最後送出去的還是最能夠代表自己心意的字眼。“嗯,想你了。”那一頭忽然地沉默了,默默地數過了五分鐘,還沒有回複。是在打着什麽長篇大論還是無話可說?陸寒渚按不住自己的心思開始胡亂地猜測。她想見沈谌安,可是這是除夕夜,原本與家人團聚的時刻,自己怎麽能夠這麽自私,打破別人家的天倫之樂。

“你在哪兒?”提示音響了起來,只有四個字。

“冰河公園。”陸寒渚快速地回複了。

這一回是真的沒有動靜了,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從來沒覺得時間有如此的難熬。看着毫無動靜的手機,陸寒渚忽然覺得它無甚用處了,就連讓她和想見的人繼續聯系都做不到。雙手插到了褲袋中,陸寒渚站在江頭,似乎感覺不到寒冷一般,望着江面,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神思飄揚到了哪一個地方去。

“……願你不懂,願沒有苦衷。卻似有深仇不敢奢望以後,提起仍記得是那某某,悲喜都随時間到頭……”手機鈴聲忽然地響了起來,在空闊寂靜的公園裏頭,顯得格外的清晰,陸寒渚的神思終于被驚了回來。

“喂,你在公園哪兒呢,我之前給你發短信你為什麽不回啊,電話也打了好幾個也不接……”對面傳來的聲音帶着小抱怨還有些急促的喘息聲,陸寒渚就這樣捏着手機,靜靜地聽她抱怨完了,才輕聲說道:

“我在東頭的江邊。”

“好的,你別亂走,等我過來。你都不知道我爸媽多麻煩,不準我出門,我最後還是偷偷地溜出來了哈。”一邊口中講着話,一邊快速地走着。根據陸寒渚的指示,她終于看到了那倚在石欄邊的身影,依然是背對着她,臉朝着江邊。沈谌安放輕了腳步,向着上前吓她一跳,最後還是舍不得讓她受驚。

“嗯?你怎麽不說話了,知道我在哪兒嗎?”這回聽到的是真真切切的陸寒渚的聲音,輕緩溫柔的像是一根羽毛撥弄着她的心。

“你回頭看看。”沈谌安放下了手機,笑着說道。猛地一回首,那個人近在咫尺,忽然間不知道哪兒放的焰火在半空中綻放,想要将這個世界籠罩在缤紛的色彩裏面。而面前的人,眸光流轉如同聚集了千萬顆流星,唇邊笑意盈盈。生怕一眨眼,這人就像那流散的煙花一般轉瞬間消失了蹤跡,陸寒渚竟然從心底生出了些許的膽怯來。

“怎麽站在這風口,江風不涼嗎?”将這個有些發怔的人擁在了懷裏,輕輕地吻着她的眉眼,沈谌安帶着笑問道。陸寒渚搖搖頭沒有回答,手搭上了她的腰,反而是大着膽子的追逐沈谌安的唇舌,一吻終了,胸前起伏喘息,緩了口氣,兩個人又相視一笑。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語,只消得一個熱切的擁抱,卻能夠驅散冬日裏所有的寒冷。

整個城市都在過着新年倒計時。

“新年快樂。”

“嗯,我愛你。”

☆、想要開學

春節過後需要各種走親戚拜訪,近些年來關系淡薄了,可是這禮數與習慣倒是維持了下來。沈谌安是不樂意跟着父母出去的,那些親戚她不相熟,有些時候看着那些谄媚的刻意堆笑的臉,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以前總希望假期長一點,覺得在校生活無聊透頂,現在竟想着早早的回學校了。

父母出門了,家中冷冷清清的。沈谌安原本軟在沙發上看書,可這思緒飄飛,也沒有多少東西入心去。拿過手機直到在掌心握到發燙,也不見有條消息進來。籲了一口氣,沈谌安低下頭尋到了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喂。”鈴聲響了許久,那頭才有了動靜,聲音有些嘶啞,帶着初醒時惺忪的睡意。

“都日上三竿了,怎麽還在睡覺?”沈谌安有些關切的問道,“是哪兒不舒服嗎?”

“沒事,就昨天看文件忙到太晚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陸寒渚應該是準備起床了。

“你不用出門走親戚嗎?”沈谌安換了一個姿勢仰在沙發上,眯着眼,又問了一聲。

“你應該知道我家中的一些情況吧,我從小就跟我姑姑過,老宅那些人見過但是不熟沒什麽感情。姑姑跟那邊斷了聯系,也沒必要上門去了。這春節也樂得自在,不必出門。”陸寒渚輕嘆一聲,反問道,“你怎麽不出去?”

“太無聊,不想出門,如果早些開學就好了,我不想再呆在家裏了,我打算跟我爸媽說搬回我那小公寓裏面住,你要過來嗎?”思索了一會兒,沈谌安說道,其實在前些天她就有這種想法了,只是一怕父母不同意,再來擔心陸寒渚可能有事情要忙,不便過來,最後還是剩她一人呆在公寓裏面。

“我姑姑應該不太會管束我,倒是你爸媽會同意嗎?”

“應該會吧,我留在家中也沒有什麽事情。”咬着唇,沈谌安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最近父母的表現有些奇怪,感覺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變多了,偶爾還問幾句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風聲,還是自己推測出來。

“嗯,确定好了同我說。”陸寒渚那邊這樣回答道。

“好。”點點頭,沈谌安應道,一時間沉默下來,竟然不知說些什麽話好。別的情侶之間纏纏綿綿總有說不盡的話語,而她們卻時常面臨無語的境地。

“我起床去洗漱,先挂了。”

“嗯,好。”沈谌安回答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面,直到手機裏嘟嘟的忙音響了許久,才忽然的驚回了神思。可是到底要用什麽理由說服父母呢?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沈谌安眼前一亮,立馬又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小安子找我什麽事請。”顧意輕聲音懶懶的,有氣無力。

“你在哪兒,有空嗎?”沈谌安問道,“我有事情想問你,能出來一趟嗎?”

“哦,好。”顧意輕應答,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加追問。沈谌安也發現了這個異樣,終于有些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情緒似乎很低落。”

“哈哈,沒有沒有,我開心着呢。”顧意輕哈了一聲,道,“別廢話了,要出門就趕緊的,老地方見。”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見了面再問吧,沈谌安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上樓換了一身衣物,裹着厚厚的大衣,就提着鑰匙出門去。

顧意輕說的老地方就是殷墟酒吧了,即使是白天,也是人潮湧動。沈谌安到的時候,顧意輕早就坐在了吧臺上,和調酒師調笑着,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顧意輕轉過來的時候,沈谌安看到了她那通紅的又盛滿了疲憊的眼眸,和那強作歡笑的姿态。原本她想要問問顧意輕是怎麽和她家老爺子打游擊戰,現在看來不成了,這小妮子不知道是哪裏受挫了,想來心情郁悶得緊。

伸出手奪過了顧意輕湊到了唇邊的酒,沈谌安輕輕地瞥了她一眼,說道:“別喝了跟我過來。”顧意輕腳步有些搖晃,走了幾步險些撲到了沈谌安的身上。無奈地扶着人,走到了一個沒什麽人的偏角坐下,雙手交叉在胸前,問着那軟在沙發上的顧意輕:“說吧,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顧意輕笑了一聲,朝沈谌安身上靠了靠,問道,“你不是要找我嗎,問的事情肯定是和女神有關對不對?你別管我,說說你的問題呗。”

“顧意輕你給我老實交代,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說謊,還想轉移話題。”冷哼了一聲,沈谌安扶正了那歪倒的人,盯着她的眼眸問道,“是不是因為殷瀾?不然我實在是猜不到什麽事情讓你這樣。”沈谌安不知道殷瀾和顧意輕勾到一起的具體過程,可是後來她們的關系,多多少少也有些耳聞。顧意輕和殷瀾都是愛玩的人,只是顧意輕那玩性最多算是小打小鬧罷了,第一次見到殷瀾和顧意輕對上的模樣,如果兩個人真扯上關系,就知道顧意輕會被這個人壓制的死死的。

有些心虛的避開了沈谌安的視線,顧意輕微微地低下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跟她也沒什麽,不都是玩玩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較真。我以前不也這樣玩鬧,怎麽可能有什麽事情。”

“那你這副鬼樣子是怎麽回事。”沈谌安皺眉道。

“哦呵呵,大概是感冒了吧,身體不舒服來着。”逃避似得回答。顧意輕摸了摸鼻子說道,“谌安,你就別問我這事情了,該說說你的了,這才是你今天約我出來的目的,不是嗎?”

沈谌安沒有立刻接過話頭,只是上上下下的掃視着顧意輕,目光像是能夠穿透一切般,良久,她才開口說道:“我想搬回我的小公寓,照以前我爸媽最多勸阻幾句便随我去了,可現在不同了,我要用什麽理由讓他們同意信服。”

“你爸媽知道你和女神的事情了?”顧意輕有些吃驚地問道。

“不,我爸媽只是知道我跟張瑩的那些破事,在他們眼裏,我是有前科的人,現在他們盯着我也緊了,你是怎麽躲避你家老爺子的視線的,你家老爺子可比我爸媽管的嚴多了吧。”沈谌安搖搖頭,正色道。

“你打算跟你爸媽坦白了嗎?”顧意輕很是好奇的打量着沈谌安,沈家爹媽雖然平日裏看着沉靜和煦,要是真遇到什麽事情來,那手段也絕對會冷硬起來,要不然沈家怎麽可能在H市占有一席之地。

“我爸媽接受不了,我跟張瑩的事情算是翻過了,他們才沒有追究。”沈谌安抿着唇,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那女神家長那邊呢?”

“寒渚家裏情況不一樣,她應該沒有壓力。”沈谌安閉上眼,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你帶着女神私奔吧,到家人找不到的地方去。”顧意輕出了一個馊主意,滿腦子幼稚的想法。沈谌安沒有答話,反而是投遞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這讓顧意輕覺得很受傷,她嚷嚷道,“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不要告訴我你遇上了喜歡的人就是帶着人家私奔,抛下家中不管不顧。”沈谌安輕飄飄地瞄了一眼,淡聲說道。她自小獨立父母的管束并不多,但她和父母之間幾乎沒有隔閡,很多事情會和父母交流,除了自己喜歡女人之間事情,讓她抛棄父母一走了之她實在是做不到。

“跑到天涯海角老爺子都會把我抓回來打斷腿。”想到了這個,顧意輕整個人顫栗了一會兒,嘀咕道,“幸好啊,我現在沒有對象,以後還是出家當尼姑好了。”

深深地望了顧意輕一眼,沈谌安忽的擡手,指向了人堆之中,說道:“咦,你看那是誰?殷瀾怎麽跑來了。”聽言顧意輕猛地擡起頭順着那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那舞池之中,扭動着身子的男男女女裏面根本就沒有那熟悉的身影。

“卧槽,沈谌安你蒙我。”

沈谌安面上只是輕柔一笑,目光卻是嚴肅起來:“說吧,你跟殷瀾之間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啊,我跟她分手了。”低低一笑,顧意輕搖搖頭,“其實就沒有在一起過呵,她喜歡怎麽玩就玩去吧,以後別來找我就成。”頓了一頓,她又說道,“要是被我看見,見一次打一次,這人渣!”

“……”

☆、生活的對立面

酒吧裏來來往往的人,無非是尋歡樂的,在舞池裏滑動着,扭動着妖嬈的身段,紅唇美酒,酥胸半掩,喧嘩嘈雜中,也只有偏角是安靜之地。沈谌安坐在那裏手中的一杯酒,許久才抿了一口,而顧意輕早不知多少入腹,面色被熏染的通紅。

“我跟你說,殷瀾那個王八蛋還真會玩,問題是她自己和別人勾勾搭搭的,還不讓我玩。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嗎?真是不服氣,不過其實能安定下來也不錯,我大概真有點喜歡她了,竟然看不得她跟別的女人糾糾纏纏,這樣分開了也好,省得以後被老頭子發現了,不知道怎麽交代……”清醒時候顧意輕怎麽也不開口,又是幾杯酒下肚,估計意識也模糊不清了,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說到有些事情,眸子都跟着紅起來,沈谌安生怕她流下眼淚來。

高跟鞋落地的那種腳步聲傳來,沈谌安擡起頭,一個妖嬈的女人朝她笑了笑,轉而坐到了顧意輕身側,将那幾乎醉成一灘爛泥的人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對于她口中嘀咕的抱怨聲,也當做沒聽見。

“其實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們不合适。”沈谌安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何以見得。”殷瀾取過了顧意輕的酒杯,放在唇邊啜飲了一口,問向了沈谌安。

“我自然不希望顧意輕被人吃得死死的,而且是一個骨子裏不安分的人。”

“你的意思是擔心我不會從一而終嗎?”殷瀾妖嬈一笑,低着頭指尖拂過了枕在自己膝上的顧意輕的面龐,眸中盛滿了柔情來。“你的擔心我能理解,只是你不能輕易的給我下了這個定論。”

“或許吧。”沈谌安的答話模棱兩可,她的眼神裏面充滿了思慮,不只是對顧意輕她的擔憂,還有對自己的未來的茫然和焦灼。沉默之中,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話語來打破,沈谌安猛地站起身來,将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口是心非向來是女人的通病,我想意輕還是想同你見上一面的,我就先回去了。”或許前路充滿着茫然無措,至少在她身邊的,還有許多人的陪伴。殷瀾聽到了沈谌安的話,沒有多少什麽,只是輕輕地點頭示意,有些事情心裏也是通透得很。

沈谌安打算搬回小公寓去這事情,勢必要和父母提的,只是沒想到倒是沈父沈母先開了口,當然,跟沈谌安的意思是南轅北轍。冬日裏的天向來是黑的快,沈谌安一人在家中,也只是草草的弄些吃的,沒有和往常一樣吃完就上樓,而是坐在沙發上等待着。

沈離夫婦回來時候,面色竟然都是帶着幾絲愁苦和煩躁,往日裏的溫和平淡今日竟不知被丢到哪個地方去了。沈離見沈谌安老實的坐在沙發上,只是一挑眉,嘴唇喃動卻又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爸媽,我有事情和你們說。”沈谌安有些奇怪父母今日裏的反應,往常歸來時候面容上至少帶着笑,而這次,那愁苦還有欲言又止又是為了哪般呢?壓下了心頭的疑惑,沈谌安平靜地說道。

“剛好,我們也有事情跟你說。”沈離在沈谌安的對面坐了下來,擺正了神色道,“你在學校邊的那間小公寓出租出去吧,以後你回家住,反正有車,往返學校和家中也不會不方便。”沈離的語句不像是詢問,而是一種定論,只是通知沈谌安而已。

沈谌安聽罷果然面上一愣,神情都僵在了臉上,她也要提這件事情,奈何跟父母的意見南轅北轍,心中有些不甘,開口問道:“這是為什麽?”

“你就不要多問,按我說的就是。”沈離不耐發的揮揮手說道在這事情上似乎并不想多加讨論。沈谌安卻不是那種一味順從的人,何況她有自己的心思和打算。沈離這樣的決定,她怎麽也不能夠壓下這口氣。

“爸,你怎麽能這樣。”沈谌安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不悅,她很少同人置氣,卻不能說她沒有脾氣,“你以前不是老說讓我獨立嗎,我一個人住那裏挺好。房子不出租,我明天就搬回公寓裏去準備開學。”

“我叫你住在家裏你就住下。”沈離的火氣不知怎地蹭蹭地燃燒上來,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來,在沈谌安身上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層層剝蝕,直到看透最深處。面對自己父親這種嚴厲冷然的眼神,沈谌安絲毫沒有畏懼的對視上去,反而是沈母開了口,打破爺兒兩之間這僵持着的氛圍。

“谌安,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李家的那個兒子嗎?”安心開口問道。

“李同嗎?怎麽?”沈谌安先是被這忽然而來的問題攪得一愣神,但很快就回答道。記憶裏面的那個李同文文弱弱的,不過樣貌已經模糊了。難道父母的變化跟這人有關聯嗎?低垂着眼眸,微微地思索着。

“今天我們聽人說前些日子他在自己的小公寓裏面自殺了。”安心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

“難道你們是擔心我會自殺嗎?”撇了撇嘴,沈谌安忽地松下了一口氣,面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對着父母說道,“不會的啦,我的心理素質哪有那麽糟糕,話說我也沒有理由想不開啊。”

安心搖搖頭,有些遲疑的望着沈谌安,似乎在考慮那些話該不該說。沈谌安見她這幅表情就知道原因不在這裏了,剛松下的心又猛然的提了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麽?沈母覺得難以啓齒的話,最後還是讓沈離說了出來,沉穩的聲調中,竟然隐隐帶着幾分不齒和鄙夷來。

“這李家兒子獨立出去不是一個人住,而是和一個男人同居,平常間朋友兄弟間在一起沒有什麽大不了,可是他們是同性戀。還分手吵架,最後還自殺。真是……”說着,沈離還搖搖頭,話題又轉到了沈谌安的身上,“我覺得你還是住在家裏面好,省得跟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呆在一起。”

“什麽叫做亂七八糟的人!”沈谌安眉頭皺起,猛地站起身來,不滿地望着沈離,“爸,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裏清楚,我就是喜歡自由,喜歡住在外頭。”

這猛烈地反應讓安心有些訝異地盯着沈谌安,試探性地問道:“谌安啊,你不會也是跟誰同住在一起吧?你可別欺瞞我們,我跟你爸都是為你好,可別在外頭真學壞了去。”

“哼。”沈離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接過話題說道,“我跟你媽以前少管束你,不是讓你在外頭學這種玩意兒,你跟張瑩那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之後你給我清醒點。不管那房子出租不出租,你都給我呆在家裏,要麽你就徹徹底底走遠點,出國讀書去。”

“……”沈谌安面色漲的通紅,上湧的怒火被硬生生的壓下,深呼吸一口氣,猛地一轉身,就往樓上跑去,以前都沒有覺得父母這麽難溝通這麽不可理喻。回到了房間裏面,鎖緊了門,心頭有些憋屈,夾雜着不斷上湧的委屈,竟有些流淚的沖動來。握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想要同陸寒渚傾訴這些事情,可又擔心自己低落的情緒煩惱也壓到了她的肩上,最後還是沒有撥出去。

死咬着下唇,将自己甩到了床上,悶在了被子中。吃的住的一切來源于父母,自己竟然是什麽能力都沒有,小金庫裏存着的錢哪能夠花一輩子。曾經所期盼的生活,是那種寧靜與自然,與所愛之人相依偎坐看日出日落,牽過一個人的手,一走一輩子。而現在,未來這兩個字忽然的沉重起來,帶着酸辛。

☆、兩個人承擔

陽光帶着些許暖意透過玻璃窗落到了木制的桌面上,咖啡廳裏輕柔的小提琴聲拂過心頭。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旁,偶爾發出了幾陣低笑聲。沈谌安翹着腿坐在手半支着下巴,目光一直落在了入口處,一瞬也不眨,生怕錯過了什麽。

陸寒渚進來的時候,她的身側還有一個人。沈谌安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最終也沒有說些什麽。陸寒渚本不是同海藍一路的,只是在門口湊巧遇上了說是來見客戶的她。海藍跟着陸寒渚走到了裏頭,只是很好奇她會跟誰人約會,一看到沈谌安那張臉,她神色也不對勁起來。

“你不是見客戶嗎?還跟着我做什麽?”陸寒渚淡聲問道,這其中的意味極為明顯。海藍克制住情緒,看了看表,一扭身挎着包就朝着樓梯走上去。陸寒渚這才轉過去對上了沈谌安的目光,解釋道,“門口遇上的,她來見客戶。”

“哦。”沈谌安寡淡的應了一聲,轉了個話題問道,“喝點什麽?”

“藍山。”咖啡館裏面開着暖氣,在裏面呆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熱。陸寒渚解下了圍巾擱置在了一邊,日光正好落在了陸寒渚素白的側臉,空氣流動着一股子安靜美好的氣息。沈谌安一下子便看癡了,竟不知如何開口說話,她不想打破這片美好。

“你有心事。”陸寒渚開了口,帶着肯定。她的手指覆蓋到了沈谌安擱在腿上的手,這忽來的觸感猛地将沈谌安從神游中驚醒過來。陸寒渚的話讓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來,不僅僅是單純的約人出來,思索了一會兒,她考慮着如何妥當的說出口。原本以為這事情她一個人擔着就可以,可是情人之間,實在是不該有欺瞞,她怕自己一個人的猶疑與迷茫,最終會毀了一切。

想好了之後,沈谌安反握住陸寒渚的手,搖搖頭,情緒還是不免有些低落的說道:“我爸媽不同意我出來住。不止是這放假期間,就連開學以後,我也要回家了。”

“伯父伯母發現了什麽,對嗎?”陸寒渚指尖輕叩着桌面,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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