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5)
,可是每當看見陸天熠這樣的神色,她就不好意起來。
夏菱雪不說話,惹來陸天熠一陣小挫敗,他一手撩撥着她的身子,涼薄的嘴唇開始一路朝着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吻去。
“要還是不要?”他邪惡的出聲。
夏菱雪緊閉着唇,任由體內游走的情潮翻湧,他的吻似染上火種,由耳垂轉戰她光潔優美的頸項,夏菱雪來不及驚呼,只覺得身子一涼,整個衣服不知被陸天熠施了什麽魔法,傾數滑落在床下。
“要還是不要?”
陸天熠埋首于她的柔美之間,低沉的嗓音被他極力壓制,望見夏菱雪幾近充血的面容,心裏止不住的得意。
夏菱雪根本就招架不住他高超的技巧,唇間出發一聲低吟,“要、、、”
陸天熠迅速吻上她的唇,輾轉反側,輕薄如蟬翼的吻帶着熾烈,而後轉為淺吻,一下一下,就如滑落的珍珠般,觸感帶着細膩,圓潤。
帶着撼動心底的悸動,夏菱雪想,這輩子,她怕是再也逃不出這樣的吻,滿滿的都是真實感,讓她之前漂浮的心終于回歸原位,激烈的為他跳動!
*
陸天熠醒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
他的手臂上還枕着他最愛的小女人,望着她柔美恬淡的睡顏,他忍不住輕吻了吻她。
自從每晚擁着夏菱雪,他的睡眠是極好的,但是今夜,他不知怎麽,就這樣睜開了眼睛,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他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将夏菱雪更朝着自己的心口靠了靠。
生怕她會飛了,不見了一樣。
心裏那濃濃的失落感占據他整個身子,他的不安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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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思緒翻湧,他忽然就想起了小雪球,那個胖的像球一樣的小女孩,也想起自己當年親眼目睹孤兒院成為一片殘骸時的震驚與悲悸。
十五歲的年紀,他終于知道自己心底的那片失落從何而來。
他那麽那麽想要給她一個家,給她自己全部的寵愛,當目睹那凄涼的慘景時,一切終成了泡影。
他覺得自己是那麽沒用,沒能實現給她的諾言,還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瘋狂的揮霍着屬于自己的青春,堕落在黑暗的邊緣。
他記得那時,奶奶和媽媽為了他心力交瘁,可是他就像被下了什麽蠱毒一樣,對她們的召喚一次次置之不理。
直到奇哥那件事爆發,他被帶進教養所,被教養一年才能從裏面出來。
他在裏面混混沌沌的過了幾日,終于有一天,一個男人将他領了出去,他上了一輛車。
林生國就坐在裏面,他不知道奶奶和媽媽是如何請的他出手幫忙的,那時林生國也還不是T市的市長,他那時的職務好像就是公安部的一個文秘類的小官,可是他為了他,竟不惜冒着被革職的危險,不僅将陸天熠弄出來,還讓他的檔案歸零。
後來陸天熠上大學的時候無意中遇見了林曼葇,這才知道她就是林生國的女兒,後來他瘋狂的追着林曼葇跑,那時林生國已經是T市的副市長。
陸天熠還沒畢業便接手了陸天地産,剛出入商場的陸天熠火候還不夠,幾次在土地競标會上失利。
就在那時,林生國再次出手,将業內的一些潛規則告訴陸天熠,可以說,陸天熠能夠有今時今日,林生國對他卻是有提攜之恩!
不過,也虧得陸天熠頭腦夠用,自此,商場上多了一屆枭雄!
懷裏的小女人忽然動了動,陸天熠猛然回了神。
嗨,他怎麽想起了這些。
再次看了一眼夏菱雪,不過有些事情的确要告訴她了。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
一輛極其奢華的捷豹在某郊區的別墅前停下。
燈光熄滅沒幾秒,從裏面下來兩個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秦躊和他叔叔秦琉橄。
兩人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如奢華的豪宅。
屋裏燈火通明,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兩個人,是秦躊的父母,他們是連夜趕來T市。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秦父首先開口。
“已經全部辦妥了,林曼葇的媽媽是個勢利鬼,控制住她對我來說綽綽有餘。”秦躊得意的劃過一抹笑。
“還是不可掉以輕心,這事可是關乎着我們的生死。”
“大哥,有那麽嚴重嗎?”秦琉橄十足的草包一個,中建集團能有今天的規模,全靠暗地裏秦父的幫忙,他實則就是背後的最大老板。
“你懂什麽?我已經收到了風聲,這次上面徹查的相當嚴,保不準這次的大動作會牽連甚廣啊。”秦父言語嚴肅,秦琉橄低頭不語。
“爸爸,你放心吧,只要沒有确切的把柄被抓住,咱們還是無事。”秦躊訴道。
“但願如此!”
“阿躊,事後那個林曼葇怎麽辦,你想好了沒有?”秦母突然開口。
“媽媽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秦躊冷笑,這次他們的計劃簡直是一箭雙雕,不僅可以幫了自己的父親,還讓他報了他當年的斷骨之仇。
陸天熠,想着接下來的那個計劃,他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
*
陸天熠接下來的日子特別忙,總是早出晚歸的,忙些什麽,他也不告訴夏菱雪,只說過兩天便會帶她去一個地方。
終于在隔了兩天之後,陸天熠開着車,載着夏菱雪離開了T市,一直朝着A鎮而去。
當記憶中的某些片段出現在腦海之時,夏菱雪震驚了。
陸天熠要帶她去的地方顯然是孤兒院。
她的雙手不覺冒着冷汗,心裏的緊張感,一寸寸割裂她平靜的外表。
“天熠,我們這是去哪?”她的面色有些蒼白。
陸天熠的目光一直盯着遠方,久久才傳過來聲音,“帶你去了解我的過去。”
夏菱雪極為震驚,難道,是他發現她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就是當年的小雪球。
陸天熠的手中一直拿着一份密封的檔案,他在前頭帶着路,直到在孤兒院前才停下腳步。
眼前是荒涼的殘骸斷臂,瑟瑟秋風,帶着無盡的凄涼。
夏菱雪的記憶似被撕開。
陸天熠一直背着她,身上湧出濃濃的悲傷。
“曾經我在這裏對一個小女孩許下諾言,我說會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可是孤兒院的一場大火,燒盡了一切,也燒盡了我生命裏第一份愛情。”
夏菱雪的身形晃了晃,他居然說愛情,夏菱雪還是有些欣慰的,這一刻終于知道她多年的愛念不在是自己一廂情願,他于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陸天熠一直在低聲訴說過往,過了很長時間才說完,夏菱雪已經忍不住熱淚盈眶,她抱着他哀痛的身影,她明白他的感受,真的明白,她甚至有一個沖動就想告訴他,她沒死,他的小雪球沒有死。
夏菱雪剛預備告訴他,卻被陸天熠的聲音搶先一步。
他說,“菱雪,我帶你來這裏,只是想要給自己和小雪球的感情徹底做一個了斷,我帶你來這裏,只是要告訴你,現在唯有你才是我的最愛。”
陸天熠看着淚痕交錯的小臉,他緊緊将她擁進懷裏,她眸中的各種複雜,他以為只是夏菱雪的感動而已。
他不曾細想過,原來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己念及了整個青春的那一抹痛楚。
夏菱雪因為陸天熠的話才終将沒有說出自己想說的話,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天熠,我明白的,明白。”
陸天熠蹙着眉,然後舒展開,他将夏菱雪輕柔的從懷裏推開,将帶來的檔案袋裏的東西拿出來,裏面是一副圖紙,夏菱雪雖然看不懂,但是上面的摩天輪的輪廓還是可以辨認的。
夏菱雪震驚,這赫然就是一座游樂場的規模。
“這塊地我一直空着沒做他用,如今我準備将它建成一座巨大的兒童游樂場,這裏将會有度假村,溫泉,超級購物中心,為了要讓更多的孩子擁有快樂的童年,我要開發這裏。”
“天熠,謝謝你。”
“傻妞,幹嘛感動成這樣。”陸天熠認真的抹去夏菱雪眼中的淚水,眸子裏滿是溫柔。
“天熠,你也給我一個承諾好不好,答應給我一個完滿的家。”夏菱雪哀求。
陸天熠輕笑出來,“我們不是有一個家了嗎?”
夏菱雪搖搖頭,“紫苑在奢華裏面沒有了你,于我什麽也不是,房子不是家,有愛才有家,天熠,你明白嗎?”
房子不是家,有愛有家!
陸天熠揪緊了眉頭,鄭重的點了點頭,夏菱雪,之餘他,又何嘗不是呢?
*
林曼葇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這裏只有她一人,自從她和秦躊結婚以來,他都不曾在這張大床上睡過,林曼葇突然就想,那他是發了什麽瘋才願意娶自己。
爸爸的話一直在耳邊回蕩,“你錯過的,或許就是你生命中最不該錯過的人。”
林曼葇心裏一直很複雜,父親眼中的懇切和心疼似乎讓他心痛難當。
林曼葇緊抿着紅唇,這一刻,她似乎才覺得自己真正認識了自己的父親。
為什麽曾經那麽多的年月裏,她那麽固執的和他對着幹,她想如果自己肯用心看過一次父親的眼神,也許,她就不會錯過了陸天熠。
手機忽然催命似地響起,林曼葇接過,竟是林家的管家。
她狐疑着,自己不是剛從家裏回來嗎?
“什麽事情?”
“小姐,可不得了了,家裏來了很多人,林先生被抓走了。”管家急切的聲音裏滿是恐慌。
“什麽?你說清楚一點。”林曼葇難以置信,她坐直身子,還未等到管家的回話,電話就被掐斷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屋門被打開,從外面走來四個身穿工作服的人員。
“林曼葇小姐嗎?我們是中央派下來的調查小組,您父親被指貪污收受巨額款項,如今已經被上面徹查,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林曼葇震驚,官場上的事她不懂,可是她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一進去怕是再難出來。
“你們先等一下,我給我先生打個電話。”林曼葇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這一刻,她能想到的只有秦躊,秦躊的父母在京裏當官,讓秦躊找他們,自己的父親應該會沒事的。
但這一切都只是她天真的想法。
“您是指秦躊秦先生嗎?那就不用了,他已經被我們帶走了。”
什麽?
林曼葇恍然明白,如果這次是上面徹查,那麽秦躊的父母應該也逃不過,說不定早已接受調查了也不一定。
她回望了一眼漆黑廣闊的星空,車子緩緩開出秦家大門。
*
第二日一早,陸天熠就知道了這個震驚的消息。
“阿熠,這事你怎麽看?”開口的是陸老夫人。
“政府裏的事情哪是我們這樣的人有能力管的。”陸天熠的回答頗有些冷漠。
陸老太太點點頭,林生國和陸家交往的還算頻繁,他也曾利用過手上的職權幫過陸天,希望這事不會連累到整個陸家才好。
平靜的日子似乎就這樣被攪得天翻地覆。
一直到半個月後,林曼葇被放了出來。
通過各種渠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怕是在劫難逃,母親名下的巨額財産着實成為勒住父親要害的毒手。
照說林母只是一個在家無所事事的官太太而已,手下并無做任何投資。
怎麽名下會有那麽多錢,負責審問她的人說了,林母在瑞士銀行一次性存入大量資金,如今她攜款潛逃到了國外,要想證明林生國的清白,唯有将她找到。
可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都可以想象到,林母的錢定是林生國收受貪污的錢財!
林曼葇一次次撥通林母的電話,可是那頭均無人接聽,林曼葇不相信這個事實。
她跑回家,這才發現林家早已被查封了。
望着寂寥的林家大門,她腦中唯有想起秦躊,她急切切的回到秦家,秦躊果然和她一樣被放了出來。
“救救我父親。”這是林曼葇第一次對這個男人軟弱下來。
秦躊一直坐在沙發上,手上捏着紅酒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他冷漠的态度激起林曼葇內心的憤怒,轉念一想,她忽然問道,“他們說公公婆婆也被調查了,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秦躊将杯中的就一飲而盡,笑的漫不經心,“林曼葇你到底想問什麽?”
林曼葇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秦躊,你到底為什麽娶得我,曾經你像是狗一樣的纏着我,哄我開心,到底是為了什麽?”
林曼葇低聲嘶吼,她居高俯望着秦躊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雙手狠狠揪起他襯衫的衣領。
秦躊這才擡起眼,笑容幾近殘忍,“還能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你什麽意思?”林曼葇的心顫了顫。
秦躊一把甩開她的手,将勒緊的領帶松了松,這才重新看着林曼葇,告訴她一個殘忍的事實。
“你以為你母親哪來那麽多的錢彙去瑞士銀行,不就是為了娶你我們秦家給的彩禮金。”秦躊冷笑,“而你母親顯然太喜歡我這個準女婿了,我悄悄多給了幾個零,還給了她幾處房産,她竟不知道。”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們?”
林曼葇臉上的血色幾乎褪盡,她踉跄的後退幾步,難以接受,更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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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最美的愛,羽化成她心中絕望的低吼1
為什麽?
秦躊還真沒有想過,她在這個時機出現,正好家裏又收到了上面将有大動作的風聲,這一次面對的情勢将比以往任何時候對面的都要嚴峻。
秦父深思熟慮,終于想出這招破財消災的辦法。
然而林蔓柔正好在這個時候闖入他的視線,而她的父親又正好是市長,世上最巧合的事情就被他遇到了。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他就只有順水推舟。
秦家此次散盡了家財,還好秦父秦母都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用他的話說,錢沒了是小事,官位保住了,還怕日後沒有自動上門送錢的人嗎。
“林蔓柔,只能怪你們林家倒黴!”
林蔓柔細想一下,她不笨,以秦躊現在的态度,想必秦家并無遭到牽連,那麽只有一條可能性,“你借用和我的婚事,将秦家多年來貪污收受的贓款轉移到我母親名下,借此讓我父親做了你們的替罪羔羊是不是?”
秦躊頗為訝異,沒想到這個林蔓柔還算聰明,可是這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林家真的玩完了,倒臺了。
“你說話啊?”林蔓柔憤怒的低吼,如果她當初不答應秦躊的求婚,那麽父親就不會被人栽贓陷害,是她害了整個林家啊。
“你既然都猜對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秦躊冷笑望着她幾近蒼白的面容。
林蔓柔內心的怒火已經達到極限,她忽然朝着門外走,她要救出自己的父親。
“你去哪?”
秦躊快速上前,一手攔着她纖細的腰肢,林蔓柔掙紮,“放開我,我要去揭發真相,秦躊,我不會放過你們秦家的,我要将你們的罪行公諸于世。”
“你認為你有那個機會嗎?”秦躊自然料到了她準備離開的目的。
林蔓柔是眼下炙手可熱的當紅明星,她一出去爆料,即便父母現在被放了出來,可是經由她的嘴一說,上面必定會重新徹查,那時候,他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篑,付之東流了。
“放開我,你這個大混蛋,大惡魔。”林蔓柔劇烈的掙紮,她的腰被緊緊的禁锢在秦躊的懷裏,她低頭,狠狠的咬上他的手臂,直到口裏漫延一股子血腥味。
秦躊眸中竄出冷意,他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林蔓柔的臉上,林蔓柔被強大的力道甩在柔軟的地毯上,但是還是吃痛的皺緊眉頭,腦袋昏昏沉沉。
她欲起身,喉嚨突然被一只鐵掌勒住,秦躊端着一杯紅酒,手上一個用力,迫使她擡起頭來。
冰涼甘冽的紅酒就這樣朝着林蔓柔的嘴裏灌去,她的唇齒被堅硬的酒杯各得生疼,她抵死用舌頭将紅酒往外擠。
即便如此,大半杯紅酒還是灌進了她的腹中,秦躊這才放開她,一把将杯子扔在地上。
冷眼看着在地上極力喘息的女人。
“你給我喝了什麽?”林蔓柔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她撕裂的目光恨不得将秦躊活活劈成兩半。
“自然是好東西。”
秦躊的話剛說完,林蔓柔便覺得身子沉得厲害,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模糊糊起來。
她努力搖了搖頭,力圖使自己清醒一些,可是越是搖頭,腦袋越發沉重,在昏迷前的最後一秒,他聽見那魔鬼似地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不是一直愛着陸天熠嗎,下面咱們就演場好戲。”
*
陸天熠準時準點的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擺放着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沒有正式投入工作中,而是一直在沉思。
那濃烈的眉角皺成一個川字形,可想而知,他心裏是有多麽煩躁的事情。
郭亮進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他沒敢出聲,靜默的立在他的身邊。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郭亮以為這整個早上他都會在沉默中度過,誰知,他竟然開口了。
“備車!”
陸天熠站起身子,雷厲風行的朝着屋外走。
郭亮愣了幾秒,急忙拿出電話撥打給司機,趕緊跟了上去。
車子一路朝着T市的某某監獄而去、、、、、、
陸天熠一直閉着眼睛,郭亮扶了扶眼角的金絲邊眼鏡,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楚。
林生國,T市前任市長,已經在兩天前正式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門的那一邊被打開,林生國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他訝異的眸子閃過些許別的情緒,或許在這裏看到陸天熠早已被他料到了,卻又帶着些了然的姿态。
“林叔叔,我找律師給你上訴。”沉默了良久的兩人,陸天熠終是先開口。
從林生國出事以來,陸天熠一直躲着沒見他,不是不想見,只是這裏面的水太深了,不是僅憑他的力量就可以扭轉乾坤的。
何況,他也怕被林生國的事件影響,從而威脅到陸家的利益。
可就像奶奶說的,林生國之餘他有恩,如今他落難了,他又怎能袖手旁觀?!
“沒有用的,這顯然是一樁處心積慮的栽贓陷害,除非找到你林伯母,否則一切都是徒勞的。”
林生國有些頹敗,現如今的他早已沒有了往日裏的意氣風發。
他擡起眸子盯着陸天熠看,他明白他在隔了這麽些日子能夠出現在他的面前,想必是下定了決心想救他出去。
他很欣慰,“天熠,當初林叔叔果真沒有看錯人。”
之所以當初會幫助陸天熠,着實因為他在陸天熠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別的孩子沒有的感情。
逞強好勝,桀骜不馴。
不,這不僅僅是他。
那時他在警局的過道裏和陸天熠迎面相撞,他一直盯着這個年少的小男孩,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陸天熠猛然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一眼,讓林生國冒着失職的危險幫助他,他覺得那樣的眼神裏有着大無畏的俠義精神,正是這樣一份精神讓他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這樣的孩子,不該就此斷送在這裏。
如今證明,他真的沒有看錯人,陸天熠在糾結了兩個月後,終于還是來到了這裏,說要幫助他。
他更明白,他是想還他當年的恩情。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林伯母。”
“找到她又有什麽用?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着她下大獄,凄慘的過完後半輩子嗎?”林生國的眸子暗淡了下來。
女子監獄更不是人活得地方。
“天熠,如果你還記得當初林叔叔的對你的恩情,就幫我照顧好曼葇,我知道你不愛她,可是希望日後她有什麽困難,你盡量幫她一把,行嗎?”
*
回程的車上,陸天熠忽然就不想去上班了,他頭一次産生這種懈怠的感覺。
“去聖輝醫院。”
他吩咐,司機調轉車頭,朝着他指定的地點開去。
夏菱雪早上并不在醫院裏,他進屋的時候,白若蘭的背靠在枕頭上,許姨趴在她的床邊睡着了,鼻間還有微微的鼾聲發出、、、
白若蘭同樣閉着眼睛,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那麽安詳寧靜的躺着,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陸天熠的心一緊,他将食指放在她的鼻下,那清淺的氣息才拂過他的指腹,讓他懸的老高的心歸于原位。
“怎麽?怕我就這樣走了?”
白若蘭慢慢睜開眼睛,這一刻裏面似有流光再閃。
陸天熠有些窘迫,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他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媽媽。
“屋外的陽光還不錯,你推我出去曬曬太陽吧!”
白若蘭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朝着窗外看了看。
陸天熠順着她的目光,大片陽光透着玻璃鋪灑下來,将床邊的那支百合照得格外亮眼。
“好。”
陸天熠推着白若蘭靜靜的走在草地上,這麽好的陽光,出來曬太陽的病患也多,但他們的面色明顯要比白若蘭好,開朗的心情染上眉梢眼角。
他們大部分人都會慢慢康複從而離開這裏,可是白若蘭呢?
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
“天熠,你是一個體貼的孩子,菱菱交給你我很放心。”白若蘭的話輕飄飄的被遣散在風中。
可陸天熠還是聽到了,心頭沉甸甸的,“媽媽,我一定照顧好她,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的聲音透着無比的堅定。
白若蘭笑着點點頭,“嗯,我相信你。”
兩人閑話家常了起來,白若蘭無非說着夏菱雪小時候淘氣的事情,惹得陸天熠哈哈大笑。
“竟是跑來了這裏,吓死我了。”
夏菱雪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來。
夏菱雪的臉上滿是焦急,在看見是陸天熠帶出了媽媽,焦急又轉為了怒容,“就算帶媽媽出來曬太陽,也要告訴一聲許姨啊?她在上面急的快要哭了。”
夏菱雪撥通了許姨的電話,說是人被陸天熠帶出來曬太陽,許姨這才放了心,不忘提醒他們早些回來,外面還是有風的。
“你這孩子真不講理,是我要求天熠帶我出來曬太陽的,整天關在病房裏,我身上都要發黴了。”
白若蘭替女婿解圍,惹來夏菱雪的不滿,“媽媽可是越發慣着天熠了。”
“我又哪有你慣得厲害!”
白若蘭一語雙關,夏菱雪這才止住了不抱怨。
“媽媽你看到了吧?家裏都是菱雪說了算,我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的。”陸天熠來了勁,朝着白若蘭撒嬌,之前沉郁的心情都因為看到了他最愛的小女人都消散了。
“喂,不帶你這樣的。”夏菱雪急的吼道。
“媽媽你看,十足的女霸王。”
“陸天熠,你還反了?”
夏菱雪氣的腮幫子紅紅的,嬌嗔的模樣越發迷人,她上前捶打陸天熠的胸膛,陸天熠跑,她在後面追,兩人圍着白若蘭嬉笑打鬧,就像孩子似的天真無邪。
白若蘭看着這一幕,心裏滿滿的都是踏實與幸福感!
“夏菱雪,過兩天就是我的生日,你準備怎麽幫我慶祝?”
回程的車子,陸天熠開口問道。
往年過生日都是和林曼葇,陸天熠尋思着今年能夠和夏菱雪度過,心裏滿是興奮。
“這是秘密。”
夏菱雪心裏又何嘗不開心,終于,她終于可以親手給最愛的人做蛋糕,禮物自然也是她精心挑選好的。
“這麽神秘?”
夏菱雪沒說話,只是淡然如斯的笑。
陸天熠轉首看了她一眼,窗外的霓虹映透她紅紅的臉上,一剎那,仿佛有煙火在她臉上綻放。
陸天熠眉心一動,側身俯首,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
“夏菱雪,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
就在陸天熠生日這天,卻發生這樣不幸的事情。
林生國在監獄裏自殺了!
林曼葇知道這條消息的時候,自是悲憤交加,她被秦躊關起來後,就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
報紙在她手上像是篩子一般抖個不停,停頓數秒,她像是瘋了一般的捶打玻璃窗,“放我出去,放棄出去。”
她的掌心一寸寸染紅,鮮血順着碎裂的玻璃窗往下流,觸目的顏色就像此刻她的心一樣,滴着血。
終于,玻璃被敲碎,她顧不得疼痛,将窗子從外面打開,正準備逃跑的時候,被門外看守的保镖捉住了。
林曼葇只覺得手臂上一陣疼痛,白色的針管插進她的體內,她眼睜睜看着透明的液體一點點流進她的身體裏,她知道那是鎮靜劑!
這些日子以來,只要她瘋狂的在屋子裏鬧,便會被人将鎮靜劑打入自己的身體裏。
慢慢她平靜了下來,被人抱着平放在床榻上,秦躊此時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醫生,秦躊示意了一下,醫生趕忙上來給她清理流血的傷口。
她的目光有着波動,死死的盯着秦躊,似在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為什麽?
秦躊置之不理,轉身打着電話,沒有幾分鐘,醫生清理好了她的傷口,而秦躊此時已經收了線。
他眉眼都帶着笑,似乎有什麽天大的值得他高興的事情即将發生。
他俯身在她的身上,手掌拂過她美麗的容顏,“你該知道今天還是另一個重要的日子吧。”
林曼葇的眸子猛然一睜,她當然不會忘記,今天還是陸天熠的生日,她忽然想起那日昏迷前,秦躊對她說的話,他說會讓她演場好戲。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離婚嗎?”秦躊開口,“能不能離得成,完全取決于陸天熠的态度,林曼葇,你是不是跟我一樣興奮呢?這樣,你就可以證明陸天熠是不是心裏還有着你,即便沒有,也可以好好的報複一下夏菱雪,從這一點上看,我完全是在幫你呢。”
秦躊說了一番林曼葇聽不明的話,他沒有多加解釋,而是徑自抱着林曼葇起來,朝着屋外走去,林曼葇終于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
她發誓,這一輩都不要再被這個惡魔這樣對待,她要離婚,遠遠離開這個惡魔。
車子一路朝着城中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駛去。
*
陸天熠今天的心情因林生國的自殺而糟糕透了,腦海中不停的只記得林生國要他幫助林曼葇的事情。
手機忽然不合時宜的響起,他看了一眼,眉頭不自然的糾結在一起。
什麽倒黴來什麽。
他接通電話,裏面的聲音讓他的臉色沉郁下來,沉默着,又思索了一會兒,他才開口,“我半個小時到。”
電話雖是林曼葇的號碼,可是說話的是秦躊,說是想約他談談林曼葇和他離婚的事情。
離婚?
他們結婚似乎才半年之久,難道因為林生國死了,他覺得林曼葇沒用了,就想和她解除婚約?
陸天熠看了一眼手表,三點半,解決林曼葇那邊的事情,他還趕得及回家和夏菱雪一同吃飯。
陸天熠朝着指定的房間走去,酒店的門沒有關,他推開,裏面沒有半個人,他往卧室走,才發現林曼葇一絲不挂的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
他上前将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輕拍了拍她的臉,林曼葇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乍一看見陸天熠的臉,她防備着的表情終于傾數褪去,一下子撲在他的懷中,放聲痛哭起來。
陸天熠想推開她,奈何她的手攥緊了他,不肯放手。
“天熠,救救我,秦躊簡直就是瘋子,是他,是他害的我們林家家破人亡,是他陷害的我爸爸。”
陸天熠身子一震,聽着她凄慘的哭聲,這樣脆弱的林曼葇何時是他見過的,她給人的從來就是堅強傲慢的一面。
陸天熠輕柔的環着她的身子,軟聲安慰,“別哭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一定會幫助你。”
“我要離婚,離開那個人渣。”
“好,我跟他談。”
“這就等不及投進情夫的懷抱了?”
秦躊出現在卧室的門邊,嘴角噙着笑,“林曼葇,你現在可還是我名正言順的夫人呢。”
“別廢話,需要什麽條件,盡管和我談。”陸天熠将林曼葇推出懷抱,站起身子,冷冷的看着秦躊。
他們兩人在學校那會兒就不對盤,秦躊總在學校裏欺負弱小,然而那時的陸天熠專門和他對着幹,每當遇到秦躊做壞事的時候,他都會挺身而出。
兩人為此就打了不少架。
都說男孩子間的友情是打架打出來的,可是陸天熠和秦躊就是沒有這樣的緣分,陸天熠和菱少倒是打出來的交情。
秦躊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手,瞬間他的身後出現了十名體格健壯的男人,看裝束,應該都是秦躊的保镖。
秦躊慢條斯理的走到桌邊,屁股半坐上桌上,雙腿優雅的交疊起來,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