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老二穿着一身綢緞服,滿……

徐老二穿着一身綢緞服,滿臉笑容的與賀喜的衆人應酬。

“哎呀,我家不成器的小子這幾年多虧了各位叔伯照顧,我這備了一點薄禮,稍後,稍後讓人給大家夥送去,人人有份!”

原本嘈雜的人聲一頓,随後就是驚喜的歡呼聲,衆人紛紛喜笑顏開,好話一個勁的從嘴裏蹦出來。

“我還記得肇小子小時候可乖了,來我家吃飯的時候,還會幫忙端盤子呢。可見啊,是随了老二你啊。”

“不辛苦,不辛苦,哪裏需要這麽見外。”

男人們沒有說話,各位嬸婆倒是七嘴八舌的誇起徐肇來了。

徐肇壓了壓頭上的草帽,舌尖頂了頂後槽牙,裝作不知道原主記憶力村人對他避之不及的畫面。

他清了清喉嚨,出聲道:“讓讓。”

耳尖的人聽到了,立馬轉頭,看到出門回來的徐肇,眼睛一亮,随即朝着門內高聲道:“老二啊,你家肇小子回來了!”

這話一出,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往徐肇身上望過來。

徐肇面不改色,拎着背簍,和激動走過來的徐老二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激動的神色。

徐肇低聲說道:“進去再說。”

徐老爹伸出手,抹了抹眼角的水跡,一個聲的說道:“好,好……”

徐老爹終于見到了兒子,見對方高高壯壯的,想必這些年過得不錯,他對着村長說道:“老哥啊,你看這……大家夥不如先散了?”

村長應好,這徐老二,大難不死,如今有出息回來了,想跟這唯一的獨苗苗談談也是人之常情。

村長念着族裏的祠堂,想到徐老二剛才說的捐一筆銀子,心裏感概,這從外面來的就是不一樣,

Advertisement

他可還記着徐老二當初摳搜的模樣,十幾年過去了,既然舍得大方了。

村長擡手揮了揮,對衆人說道:大家散了,老二剛剛回來,讓他歇息一下,地裏的活都幹完了嗎?”

話說完,村長就第一個拄着拐杖走了,手背在身後,腳步慢吞吞的。

村長出聲,圍在徐肇門前的衆位村民才念叨着從徐肇家門口離開,臉上的興奮之色卻還沒散完,掰着手指等着回家,看待會徐老二給什麽禮。

雖說這是白來的東西,但看徐老二通身富貴的模樣,想來東西不會差到哪裏去!

等人都徹底走光了,徐肇才大步一邁,拿着背簍走了進去。

一眼就看到站在廚房門口怯生生的邊語。

小姑娘手裏還端着一個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盤子,上面放着一碗水,想來是要給徐老爹的。

“過來。”徐肇放下背簍,朝邊語招了招手,小姑娘端着盤子走不快,小碎步邁着走過來,可能是剛才人多緊張了,臉頰上紅紅的,呼吸有些急促。

徐肇伸手,将邊語鬓邊散落的發絲撩到耳後,從懷裏掏出剛才小攤上兩文錢買的小玩意,認認真真的将那一縷頭發別好。

“好了。”徐肇自己端詳一二,确定沒歪,才從背簍裏拿出油紙包着的肉包子。

他從邊語的手裏拿走盤子,反将油紙包放到小姑娘手裏。

“去吃吧。”語氣不像對媳婦,倒更像哄小孩。

徐肇撚手指,可不就是個小姑娘,放在他上輩子,才将将上高中,而他,卻已經快三十了。

徐肇給邊語遞包子的時候,徐老爹就在一旁看着,越看,臉上的笑容就越大。

“乖寶啊,爹明年能報上孫子不?”徐老爹用自認和藹的語氣說出這話,徐肇端着盤子的手差點沒拿穩。

他頗有些古怪的看了眼笑眯眯的徐老爹,掰扯了一句:“早着呢。”他又不是真禽獸,那麽小一只,哪能下得去口。

剛穿來那晚是例外!

自然的把徐老爹引到正屋裏去,徐肇将水放在對方對方面前,徐老爹也不嫌棄,端着小破碗,劈開豁口,兩三口就喝完了。

剛才和衆人說了那麽多話,顯然嗓子裏已經沒水了。

徐肇見狀,又給人倒了一杯,這次徐老爹只喝了半碗,就把碗放下了。

徐老爹摸摸頭,看着眼前高大的高高大大的,腰背挺直的徐肇,嘆了口氣。

“這些年,苦了你了。”這孩子小時候多嬌氣啊,他和花娘當寶似地養着,隔壁王大家的小子三天就得因為調皮挨一次揍,但他和花娘是從來舍不得打徐肇的,家裏有了好東西,也是先緊着孩子,就這樣,把徐肇養成了好吃懶做的性子。

他當年離開的時候,一度想,這孩子離了他和花娘該怎麽辦……

幸好,徐老爹看向徐肇的眼神越發和藹 ,“兒啊,當年爹被山匪一刀砍中地時候,還想着這輩子不能見着你,幸好爹被路過的貴人救了,這條小命,才得以保存啊。”

徐肇問道:“那……”原主娘呢?

徐老爹嘆了口氣,明白徐肇想問什麽:“你娘他,沒能救回來。”花娘和他年少夫妻,還沒和他到老,抱孫子,就這麽走了,徐老爹想到這裏,心下就有些不是滋味。

徐肇還是有很多疑問,比如,既然徐老爹沒死,為什麽不回來,當年可以說養傷,可是一臉十幾年都不回來,那就十分奇怪了。

徐肇和徐老爹面對面坐着,一時之間,竟有些相顧無言。

徐老爹是因為多年不見兒子,愧疚感填滿了腦袋,怕說錯話,惹得徐肇不快。

徐肇則因為他不是原身,觸感不強烈。

他斂眸,誠然,原主是個混混,二流子,但那也是無人管教才變成這樣的。

徐肇在腦海裏細細翻找,隐約還能感受到年幼的原主,突然收到爹娘去世消息時的崩潰感,當時還有幾個徐家遠親想要搶原主這房子,要不是村長一力阻攔,說不得連這間屋子也保不住。

原主也因為這事,從此變得小流氓一樣,這家占點便宜,那家蹭蹭飯,就這麽長大了。

想了想,徐肇最終還是問出口:“那您這麽多年,為什麽沒有來看過?”現在怎麽又突然回來認兒子?

好歹他用了原主的身體,起碼要圓了人家的遺憾,徐肇想。

說到這,徐老爹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這個說來話長。”

确實話長,大半個時辰過去後,徐肇動了動有些麻的雙腿,換了個姿勢繼續聽徐老爹說,期間抽空讓在門邊探頭探腦的邊語去收拾背簍裏的東西。

小姑娘的動作還是很利索的,許是在家幹活幹多了的緣故?

眼瞅着徐老爹終于快講完了,徐肇又給他添上一碗水。

徐老爹砸吧着嘴,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他也知道這事自己做得不好,可那是救了他命的恩人,恩人有難,他怎麽可以不出手相助。

徐老爹的事說來也簡單,無非就是一出報恩的故事。

當初在路上救了徐老爹的是一個富商,富商出門前家裏的夫人剛剛生了個兒子,為了給兒子攢福報,他就順手救了當時的徐老爹。

徐老爹養好傷,本來是要回家的,但在他向富商告辭的那天,富商所在的商隊遭到了山匪的襲擊,全隊人只有出去買東西的徐老爹得以幸免。

富商奄奄一息的拉着徐老爹,臨死前将自己的印章和沒被搜走的銀票交給徐老爹,請求徐老爹幫他帶回江城,交給他夫人。

救命恩人臨死前的囑托,徐老爹怎麽也拒絕不了,草草埋葬了富商後,就帶着富商交給他的東西上路了。

本來東西一送到,徐老爹就想走,奈何富商夫人哭着說她一個婦道人家撐不起大局,請徐老爹送佛送到西,再幫幫她。

徐老爹被哭得受不住,再加上他本來就心懷愧疚,覺得要不是因為救了他,富商一行人也不會被山匪盯上。

心這麽一軟,徐老爹就留在了江城,接過富商留下的攤子,開始手忙腳亂的處理富商暴斃帶來的麻煩事……

等到徐老爹終于穩住局面,覺得可以走人的時候,富商的兒子,僅有的一根獨苗苗,突然患了急病,徐老爹只能再留一段時間,如此反複,每當徐老爹想着回來的時候,富商家就會發生一件嚴重的事,絆住徐老爹的腳,成功讓他留在江城十幾年。

這次徐老爹突然回來,也是因為跑商路過,才乍然想起來,他還有個兒子,被他一不小心遺忘了十幾年……

徐肇倒水的手一頓,擡眼,頗有些新奇的看向徐老爹,這個原主的父親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親兒子都能不聞不問十幾年,這操作,也是……

徐肇撚了撚手指,沒有再接着想下去,畢竟不是他爹,他沒資格去評判這種行為,有資格質問的原主,早就去了地府了,這回兒說不定都趕上投胎了呢?

徐老爹滿面愧疚,他對富商一家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但對徐肇這個兒子卻是虧欠萬分,此刻看着對方想事情不搭理他,也不敢出聲。

動了動身體,徐老爹笑着說:“爹出去走走,這麽多年都沒回來,對村子都有些不熟了。哈哈。”

徐肇嗯了一聲,再徐老爹出門時,還是說了一句:“中午飯在家吃吧。”

來都來了,不管徐老爹打算怎麽辦,徐肇要是不留他吃飯,那就要被村人戳着脊梁骨說不孝了。

徐老爹不知都徐肇肚子裏的彎彎繞繞,聽到徐肇這麽說,眉開眼笑,一個勁的應和:“好,好,爹出去送個禮,馬上就回來!”

到底是親兒子,哪能跟他記仇呢!

徐老爹美滋滋的想到!

半點不心虛的在外聽人誇徐肇,還假模假樣的謙虛:“哪裏,那小子還沒成器!”其實心裏美得不行:随他!他兒子肯定随他!

誇人的村民也彷佛一同忘記了徐肇過去不好的名聲似得,紛紛捧場。

“是啊,是啊,一表人才。”

“将來肯定有大作為。”

典型的一個敢誇!

一個敢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