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已替換更新】

話音未落,兩個小侍衛火急火燎跑來禀告:“殿下,不好了,蘇澤逃了。”

齊元纓心下一震,怎麽會?

齊元纓急道:“怎麽回事?”

“方才末将去給蘇澤送飯,卻發現他消失不見了。”

“地牢那樣的地方,他如何能一聲不吭就逃了?”

地牢那樣密不透風的地方,蘇澤就是有通天的本領,宮中亦有人接應他,他如何能做到完全不驚動一兵一卒逃出皇宮?

那人急得渾身冒汗:“末将不知,請殿下恕罪。”

“廢物!”

齊元纓匆匆忙忙趕到地牢,一入地牢,她便被裏面沖天的血腥氣熏得鼻子疼。

地牢中滿地的血水,看上去竟比她來看蘇澤之時還要多!

看這滿地可怖又慎人的血水,即便蘇澤逃出去了,只怕傷得也不輕。

從地牢出來,齊元纓便殺去找五皇子和七皇子。

兩個孩子見她氣勢洶洶地來,料定沒有好事,皆吓得瑟瑟發抖。

齊元纓問他們:“早些時候你們兩個去地牢做什麽了?”

兩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異口同聲道:“沒做什麽啊。”

齊元纓登時放下臉:“再不說實話,孤罰你們跪到明天天亮,孤看你們的腿廢不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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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和七皇子皆吓得哭鼻子道:“真沒做什麽啊,只是畫花了他的臉而已。”

齊元纓還要說他們兩句,外頭的侍衛急急來報,說是聖上要召見齊元纓。

為蘇澤逃出地牢的事,皇宮上下鬧到了後半夜才停下來。

蘇澤逃了便逃了,大齊要抓他還有其他許多辦法,原不至于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這其中最令大齊上下惶惶不安的還當屬蘇澤竟可以悄無聲息從戒備森嚴的大齊地牢逃出去。

這樣結果指向兩種可能性:其一,大齊皇宮遍布蘇澤眼線,所以無聲無息出逃于他而言不是難事;其二,宮中沒有蘇澤的眼線,蘇澤是使了些手段才逃出去的。

而這手段,極有可能非常規手法。

以上兩種,無論哪一種,都是對大齊皇宮的巨大威脅。

誰能想到在大齊皇宮茍延殘喘,看人眼色活了十幾年前朝餘孽,不知不覺竟長成了龐然怪物,正伺機反咬他們每個人一口。

這一日齊元纓廢了不少心神,回到含瑛殿,齊元纓倒床就睡。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很沉,模糊中她也感覺得到自己這一覺睡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從她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慶儀雙眼紅得像兔子一樣卻還守着她不肯走,她便确定她這一覺一定睡了好幾天。

齊元纓揉了揉饧澀睡眼:“我睡了幾天了?”

慶儀哭紅鼻子道:“殿下可算醒了!殿下睡了小半個月了!吓死婢子了,婢子這就去請王太醫。”

慶儀說完話便跑了出去,齊元纓根本攔不住。

小半個月?

她這一覺睡的委實夠長的。

估摸着是因為當初将肉身借常明,傷到心神了,加上她身體本來不好。所謂病來如山倒,一茬接一茬的,她便昏昏沉沉睡了這麽些天。

齊元纓扶額支起上半身醒神。

“皇姐。”

齊元纓眼角闖入一片玄色衣袂,她擡頭看過去,原是齊文道。

她道:“你怎麽來了?”

“皇姐長睡不醒,臣弟擔心皇姐,所以過來看看。”

齊元纓歪了歪頭看向他。

齊文道究竟是真的擔心她,還是怕她不死,得不到皇位?

齊元纓客氣道:“多謝,我沒事了。”

沒一會兒,慶儀便将王太醫請了來。王太醫給她把過脈,說她是思慮太重,耗費了心神以致身體孱弱,囑咐她好好歇息,又開了幾貼藥便回去了。

慶儀将王太醫和齊文道都送出去後返回來。

齊元纓囑咐她道:“派人去告訴父皇母後,孤沒事了。”

慶儀伺候她躺好道:“還等殿下說呢?殿下一醒,婢子已經讓人去了。殿下且先歇一歇,莫再耗神了。”

二人才說完話,榮姑姑已經從外面走進來。

齊元纓見她來,問了聲好:“榮姑姑,孤身體不好,不能起來向姑姑問好了。”

榮姑姑見她瘦了一大圈,臉色蠟黃蠟黃的,不覺紅了眼眶,拉着她瘦了一大圈的纖細手腕哭道:“我的殿下啊,怎麽就病成這樣了。”

“姑姑,我沒事的,馬上就好了。姑姑一會兒回去,千萬別和母後說別的,只說我好了,過兩日就去看母後。別叫母後擔心了。”

“是。”榮姑姑心疼她:“從前皇後娘娘勸了殿下多少話,讓殿下注意歇息,別總一心撲在政事上,也該注意保養。殿下看看,不聽話……”

齊元纓知道榮姑姑是心疼,只是她此刻精氣神還沒完全恢複,委實聽不得榮姑姑這些絮絮叨叨的話。

齊元纓道:“榮姑姑,孤想歇一歇。”

榮姑姑忙道:“好,好,殿下歇息。”

榮姑姑出去後,齊元纓閉着眼睛問慶儀:“可有蘇澤的消息?”

慶儀搖頭答說:“沒有。”

“孤昏迷的這些日子,宮裏可還發生別的什麽事沒有?”

“沒有……”慶儀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道:“噢,不對,是有一件事。”

“什麽事?”

“靜寧公主醒了。”

是麽?顧盼兒醒了?

蘇澤可算做了一件人事。

齊元纓養了幾日後,身上好了許多,既能跑也能跳的,仿佛當初那個病得渾身不舒服的人不是她一般。

這日帝後一同召見齊元纓。

齊元纓行了禮:“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皇帝高高在上道:“今日宣你來,是和你商量商量你的終身大事。”

“兒臣的婚事?”

“朕已經讓人将合婚诏書送往董府,你的婚事朕也已經安排人去籌備,等過陣子天氣暖和一些朕便将你與董紀禮的婚事辦了。紀禮是個好孩子,朕思來想去,只有他配得上你。”

“父皇,您這哪是和兒臣商量?分明是通知兒臣!”

皇後見勢不妙,怕他們父女二人為這事鬧得不歡而散,忙勸道:“元兒,你如今也大了,合該成婚,找一個知冷熱的貼心人照顧你了。”

此次齊元纓一病不起,着實吓壞了皇後,她與皇帝是一樣的想法。他們必須盡快敲定元兒的婚事,讓她收收心,盡早為皇室誕育子嗣,穩固江山社稷。

齊元纓固執道:“我不願意。”

她橫豎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怎能拖董紀禮下水!

皇帝雙眼一眯,帶着壓頂般的氣勢問她:“你是不是還想着蘇澤?”

齊元纓想也不想否認道:“不是。如今西邊的事尚未解決,兒臣實在無心考慮這些。請父皇母後體恤兒臣,再給兒臣一點時間。”

皇帝廣袖一甩:“這事由不得你!”

“可是父皇……”

皇帝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無需多言,這事已經定下了。”

從皇帝那兒出來不遠,齊元纓碰巧遇上林太醫和顏昊仁在說話。齊元纓信步過去和二人打招呼。

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情,先是齊元纓和蘇澤逃出宮,跟着是齊元纓回宮昏迷不醒,蘇澤被關入地牢,後來又是蘇澤逃出地牢,齊元纓再次昏迷不醒。

如今再見齊元纓,顏昊仁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有大半輩子沒見過她了似的。

顏昊仁關切道:“聽聞前陣子殿下身上不好,不知殿下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齊元纓大大咧咧擺了擺手:“放心,孤好着呢。”

“盼兒呢?孤聽說盼兒也醒了,她可還好?”

顏昊仁答說:“盼兒一切都好,多謝殿下關心。”

“盼兒腹中的孩子呢?還好吧?”

雖然她用了五谷丹護住顧盼兒心脈,但顧盼兒畢竟暈了這麽長時間,難保不出什麽意外。

“下官正在問林太醫這事。林太醫說了盼兒一切都好,孩子也好。”

齊元纓颔首道:“如此就好。”

相對無言,齊元纓找了個借口就要溜,林太醫怔怔看着她,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齊元纓于是問他:“怎麽了?林太醫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林太醫猶豫再三,只道:“殿下身子剛好,還得好好養養,殿下近些日子切莫勞心傷神。”

“好,孤記着了。”

不日,西境上了折子來報。

西境發生大規模叛軍作亂事件,對方來勢洶洶,且又是半夜突襲,所以不到一夜的時間,西境便丢了一座城。

西邊邪祟鬧鬼一事又遲遲未曾解決,甚至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齊治嘴上不說,但齊元纓知道他一定為這事急得焦頭爛額了。只是他是帝王,他的喜怒哀愁不能擺到明面上來。

否則将動搖各方人心。

饒是大齊境內沖突頻發之際,大齊皇宮裏卻還熱熱鬧鬧地張羅齊元纓和董紀禮的婚事。

董紀禮打小就盼着和齊元纓成親,如今算是心願得成,沒有不高興。可齊元纓就不同了,她每日不僅要為邊境的事情煩心,還得絞盡腦汁想辦法毀了她和董紀禮的這樁婚事。

思前想後,齊元纓決定主動出擊,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斃。

是夜,齊元纓收拾了行囊逃出大齊皇宮,直入西境。

不過這次齊元纓留了一封信說明此行目的是為解決西邊邪祟之事,待她歸來自會與董紀禮完婚。

這一路走來,齊元纓路遇不少保受西境戰亂之苦而往東邊逃難的西境難民。從這些難民的形容和反應來看,西境那邊的情況怕是遠比折子上寫的嚴重多了。

齊元纓趕到西境的第一天便着手尋找邪氣。

當初她從顧盼兒身體裏取出了一部分邪氣鎖在月光石裏面,原想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邪氣源頭将它放了,沒想到後來卻耽擱了,直到今時今日都沒放了它。

齊元纓道:“小邪氣,幫我指一條路,等我找到它,我一定馬上放了你。”

言罷,她的月光石中射出一道灰黑光芒直指那座被叛軍占領的福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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