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沖動
還有奸細,而且能第一時間知道她的事……
秦明珠皺了皺眉:“這将軍府說小也小,說大也真的挺大,女眷都是些丫鬟婆子,剩下的便是随我爹來平蜀的部下了。”
将軍府是彭州常備的府邸,并不是為了秦守義一人而用,整個将軍府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秦守義,李冽和元祐等有官職在身的人來住,另外一部分就是秦明珠她們女人住的地方。
打仗能帶什麽女人?這後院常年便只住着煮飯洗衣的丫鬟婆子。
“這院子裏算上守後門的啞婆,也只有六個打掃洗涮的丫鬟,還有三個廚娘。”
人數不多,排查的目标也小了些。
李冽嗯了一聲,等了一會才道:“李致能在這安插人,将軍府也不是說進就能進,後院這裏能安進來一個怕都是費了老大勁,我猜另外的人可能不在後院……”
不在後院,那就是在秦守義住的地方了,那裏只有秦守義和他帶來的部下,統共只有八個人。
秦明珠仔細想了想。
除了秦守義,剩下的七個人都是跟着他爹血雨腥風拼了十幾年,交情過命的老兄弟。
長史徐良青,錄事參軍李大力和王俊才,管糧草的何盛,倉、兵、騎、胄四曹長官莊池、羅佑、吳凱旋和蔣高義。
這些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打小叫着叔叔長大的,到底誰是藏在她爹身邊十幾年的毒蛇……
李冽比她來的早幾天,早就将這裏住的人都認了個遍。
沒接回秦明珠之前,他便裝作自己是元祐的手下,被秦守義格外賞識,住在了将軍府,這七個人他也都接觸過了。
只是短短幾日的功夫又如何看的出來,秦守義十幾年都沒察覺,李冽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就幾個照面就認出誰是奸細。
今天白天,為了救秦明珠,他們一行人聲勢浩大,李冽的身份更是人人皆知。
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救人心切,走得快,他在将軍府準備那些轎子時,府裏那人便該報信了,只是到底沒來得及……
若是他們走慢了點,讓李致提前知道了消息,直接把秦明珠藏好,偌大的錦城,全是李致的人,他上哪把秦明珠找回來?
想到這裏,李冽的眼睛又眯了起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李致敢動秦明珠,一次兩次三次,真當他是泥捏的嗎?!
“算了,這些事明天再和爹好好商量,王爺,天很晚了,要不要回去歇着?”
“我暴露了身份,明日怕是不能繼續住在将軍府了,李致那邊估計快開打了,将軍府的奸細到底有多少還不知道,彭州怕是也少不了眼睛,我不在府裏,你要小心。”
李致站起來,囑咐道:“不出意外我會去城西的行宮住,我派順兒明日過來跟着你,他武功不錯,有什麽意外能幫着你。”
順兒?
秦明珠想起采苓紅彤彤的臉蛋,明天順兒如果真的過來的話,采苓怕是要高興壞了。
房門被敲響,秦守義在門外道:“王爺,那廚娘死了。”
李冽剛舒展開的眉毛又擰上了:“進來說吧。”
秦守義悄悄開了門,又迅速關好,見屋裏只有秦明珠和李冽兩個人,眼神便有些不同了。
雖然父女兩個人才見面一天時間,但是前幾天李冽對秦明珠的事多上心,他是知道的。
昨天在錦城,李冽的話便代表着他秦守義的話,當衆點出了宋家,便是撕破了臉皮,秦明珠與宋時明,真的是再沒有一點可能了。
只是李冽……也不是一個好歸宿啊,長安的漩渦,遠比蜀地還要可怕,所以他當初才自請離開長安來金陵,雖說官職降了一品,但日子過得輕松多了。
他不願意秦明珠去長安,他嬌養了十幾年的花,在那種地方很快就會枯萎,秋娘已經沒了,他不能再拿秦明珠冒險。
想到這裏,秦守義便有意無意擋在兩個人之間,對李冽行了禮道:“王爺,這次是屬下考慮不周,我們将那廚娘全身都搜遍了,誰知道她将毒藥系在線上吞進了喉嚨,另一頭綁在牙齒上,我們什麽也沒問出來,她便死了。”
“這不怪你們。”李冽重新坐了下來,語出驚人:“這廚娘不是李致的人。”
“什麽?!”秦明珠靠在床邊,錦被滑落到腿上也沒有察覺。
剛剛已經就寝,她的頭發散着披在背上,這會采苓還沒醒,她不會梳那些複雜的樣式,便索性任頭發散着。
暗黃的燈光忽明忽暗,将她蒼白的臉映的也暖了幾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張開。
李冽的目光在她的唇間停留了一會,然後從她的臉上一路向下掃過。
修長的脖頸,裘衣因為要上藥被扯得有些松散,露出精致的鎖骨,再往下是一片丘陵,随着秦明珠的呼吸微微起伏,丘陵下是纖細的腰肢……
他收回目光,聲音有些喑啞:“剛剛我和她交手時,看到她的衣裳側面繡了錦繡堂的标志。”
“錦繡堂?”秦守義看到了李冽的目光,身體微微前傾,擋住他的視線:“可是京城錦繡堂?”
“當然,錦繡堂給皇室供了幾十年的衣服,我怎會不認識。”李冽像是感覺不到秦守義微微的敵意,自顧自道:“這廚娘怕是近日去過長安,我先前并沒有想到這點,我們一直将她當做李致的人,調查的方向便是錯的,那人真是好手段。”
秦明珠疑惑道:“照王爺說的,錦繡堂是開了幾十年的老字號,這衣裳是她以前買的也未可知啊。”
“錦繡堂是京中的老牌子,就是因為其他布莊常常仿他們的樣式,所以那标志三個月便會做些改動,她身上繡的,是最新的那種。”
人不在長安,卻連長安一個布莊的标記都那麽清楚。
秦守義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致,沉聲道:“王爺真是真人不露相。”
“秦守備過獎了。”李冽像是沒聽出他話中的,站起來準備推門出去:“夜深了,我先回去了,明日怕是還有許多事情。”
秦明珠看他走路姿勢有些奇怪,随口問了一句:“王爺可是傷了哪裏?怎麽走路這麽別扭?”
剛剛邁出門的李冽腳下竟然一個趔趄,他有些狼狽地站好,頭也不回道:“沒事。”
還不是因為她!
從胡府逃出來的那一夜,他抱着秦明珠在颠簸的草車上走了一個時辰,懷中女子的身體凹凸有致,緊緊貼着他。從那以後,他便再也忘不掉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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