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
秦墨垂了垂眸：“我是不是在乎？很重要嗎？”反正他真正在乎的從來沒有人知道。
沐天尋語氣微沉：“其實大哥……”
“我不是為他回來的，也不是因為他走的。”秦墨道。
“子夜，你不必這麽說。”沐天尋道，“你還是在乎的，是不是？”
秦墨知道現在不适合笑，但他真的想笑。白焰說對了，他的離開果然讓姐姐和沐家兄弟認為他對沐天逸有情。可天地良心，他百分之百的只當他是朋友，普通朋友。
秦家姐弟和沐家兄弟的關系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沐家兄弟的祖父沐翔同秦家姐弟的外祖父水宇是生死之交，沐翔有一子沐年，水宇有一女水清淺，沐年和水清淺青梅竹馬，情同兄妹。沐年和妻子有二子--沐天逸和沐天尋，秦林和水清淺有一女一子--秦羽和秦墨。沐天逸長秦家姐弟兩歲，沐天尋和秦家姐弟同年出生，四人年齡相仿再加上同住揚州自然的成為好友。
因為秦羽是女子，自小接受男女之別的教育，所以随着年齡的增長，秦墨和沐家兄弟的相處時間自然比姐姐多。
秦墨自幼體弱多病，藥不離口，自然的喜靜，愛看書，而沐天尋是調皮搗蛋類型的。這似乎決定了生性沉穩的沐天逸和秦墨待在一起的時間要久，感情要好一些。偏偏，能和秦墨的伶牙俐齒較量的，除了白焰，只有沐天尋。
幾個人的關系雖然達不到無話不說的地步，但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也是旁人比不了的。
讓他們的關系發生改變的是秦墨十六歲那年，沐天逸的表白。就在所有人認為沐家大少爺和秦家大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時，沐天逸對秦墨表白了。
秦墨愣了好大一會兒，才道：“你是天逸，不是天尋？”
沐天逸表情嚴肅，語氣平靜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于是，秦墨十六年來第一次無言以對。
“明天我要替我爹去北方一趟，大概需要一個月，等我回來你再給我答案。”沐天逸從未如此強勢的對他說話。
Advertisement
努力保持淡定的秦墨也只能點頭：“好。”
之後，秦墨去找白焰：“白焰，你該不會又研究了什麽奇怪的藥吧？”
白焰白他一眼：“你以為我很閑嗎？再說了就算我研究什麽奇怪的藥，也是拿沈睿做實驗。我會随便把我珍貴的藥用在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嗎？”
秦墨扶額：“我同情沈叔叔。”
“你還是先同情你自已吧，沈睿就不勞你費心了。”白焰端着茶杯，悠閑自得。
秦墨翻了個白眼：“我已經在為我自已默哀了。”
一直被當作透明人的沈睿決定還是要說句話：“你喜歡他嗎？”
秦墨認真想了想，反問：“我該讨厭他嗎？”
白焰放下茶杯湊過來，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沈睿的意思是，你對他沒什麽想法嗎？”
秦墨皮笑肉不笑：“我該對他有什麽想法？”
白焰興致勃勃：“譬如……”
“白焰，閉嘴。”沈睿不客氣的打斷他。
“他已經十六了！”白焰不滿。
“他才十六！”沈睿強調。
“好了。”秦墨舉手到二人中間，“沒事了，我走了。你們慢慢溝通。”
“你早就有答案了吧！”白焰在他身後喊道。
秦墨頭也不回的走着：“我只是不想失去一個朋友，更不想失去……”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白焰暼了眼身旁的人：“他早就知道？”
沈睿道：“不要忘了，他們是雙生子。”
“我們幫不了他，是吧？”白焰開始心疼了。
沈睿安撫的對他笑笑：“相信他，他可不是小孩子了。”
“現在知道他不是小孩子了。”白焰掐他。
“要不要這麽記仇？”
“不行嗎？”白焰瞪眼。
“行，什麽都行。”
事實證明，秦墨真的真的不擅于處理感情的事。
秦墨的父親是江南首富，母親是武林盟主獨女，他是天生的天之驕子。
秦林和水清淺的愛情故事至今仍讓許多人豔羨不已。
水清淺雖是武林盟主之女，卻不谙武藝而且自幼身有頑疾。不過水清淺生的絕色無雙，又才情非凡，遂自十五歲後，到武林盟主府求親的簡直要踏平門檻。水宇因寵愛女兒，不舍她早早出嫁，也是想要找到一個文武雙全真心疼愛女兒的人，所以一直未同意任何人的提親。這反而促成了一段令外人歆羨水宇萬般不願的姻緣。
水清淺十八歲時遇到年僅而立便已是江南首富的秦林，兩人一見鐘情。随後，秦林上門提親。然而即使秦林年少有成，家財萬貫，水宇卻堅決不同意女兒嫁給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
柔弱的水清淺生平第一次倔強的違背父親的意志，揚言此生非秦林不嫁！相持半年後，水宇同意。
秦林、水清淺婚後夫妻恩愛，讓水宇安了點心。因為愛妻名為水清淺，秦林特将秦家莊更名為“疏影山莊”，取“疏影橫斜水清淺”之意。
可惜，紅顏總是薄命。婚後四年，水清淺産下雙生子，自此身體每況愈下。在兩個孩子不滿十歲時，水清淺撒手人寰，三年後秦林追随愛妻而去。而秦墨的生活在母親重病之時，就已經翻天覆地。
秦羽秦墨姐弟二人自出生時就是不同的。秦羽生來健康，繼承了母親的絕色，而秦墨的命卻是白焰拼盡一身醫術救下來的。
上天對每個人都宣判了死刑，卻對秦墨如此殘忍。沒有人知道，他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如果不是姐姐在成親前對秦墨說的話，秦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病弱的身體給姐姐帶來了多大的心理負擔。
自出生時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随時會死去，所以即使父親強迫的把他拉入他不想去的那個地方，即使他被迫背負父親給他的肮髒罪孽，他也不想怨恨。即使他不得不栖身在黑暗中，即使他的內心也染上黑暗。他還是喜愛并想守護美好。
秦墨拒絕了沐天逸。沒有人想孤身一人，可我們不能因為害怕孤單就不顧自己的心。
五天後，沐天逸向疏影山莊下聘禮，他求親的對象是秦羽。秦墨将選擇的權利交給姐姐，而秦羽同意了。
秦墨站在堆滿聘禮的廳中，手緊緊抓住折扇，指尖泛白，臉頰、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
“姐，不要嫁給他。”
“為什麽？”秦羽靜靜道，“他既然求親了，我為什麽不答應？”
秦墨咬了咬牙，重複：“姐，不要嫁給他。”
秦羽精致的眉眼間不知為何染上淡淡的憂愁：“為什麽？我不懂。”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秦墨才是最想問為什麽的那個人！沐天逸想用這種方式報複他嗎？他們十幾年的朋友，他要這樣傷害姐姐嗎？
“我要嫁給他，子夜，我這輩子只會嫁給他。”秦羽道。
“我知道。”秦墨道。
“我也知道，他愛你。”秦羽目光無神，“我愛了他十三年，他只把一顆心放在你身上。子夜，你的驕傲可以放下了嗎？”
“呵。”秦墨突兀的笑了一聲，“你不信我，是不是？”
秦羽搖頭：“我真的會嫁給他。”
秦墨只感到從骨子裏散發的冷意：“姐，你在怪我。”
“是啊，子夜，我恨你。”秦羽輕輕道。
“可是我……”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但秦羽接下來的話徹底的出乎秦墨的意料。
“我們是一母同胞，我生來健康，你卻差點死去，是我搶了你的。你撐起整個秦家，你給了我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的生活，是我欠你的。”
秦墨本就蒼白的臉霎時褪去僅有的血色，嘴唇翕合幾次，才顫抖道：“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想的……”
“我曾經想過，如果沒有你，我會怎麽樣？……”
窗前的紫薇花搖曳多姿，美麗的剪影被陽光撕裂。
如果沒有我，你會幸福嗎？
如果沒有我，你會幸福。那麽好，我消失。
08.姐弟
話說，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基于這個道理，秦墨選擇了轉移話題。
“沐莊主現在有空嗎？我還沒來得及拜見……別露出這種表情，我很沒禮貌嗎？”
沐天尋苦笑道：“你真的讓我無話可說。”
“怎麽？”
“我爹在和少林方丈、武當掌門商議武林大會的事宜。”沐天尋語速極快，“子夜，對自已不能誠實些嗎？”
“生氣了？”秦墨事不關己。
“你都不在乎了，我幹嘛生氣？”沐天尋繃着臉道。
“你一定要糾纏這個問題嗎？天尋。”秦墨道。
沐天尋蹙起眉：“子夜，你該不會是在威脅我吧？”
“當然不。”秦墨道，“六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