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每提一次便是一次傷害,到真正面對時他總能習慣一些吧。很多事情,時間久了自然就麻木了。

沈炎向前推了推茶杯:“你渴嗎?”

秦墨:“啊?”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漾着未及反應的遲鈍,臉上的表情也是生動非常。

少年的嘴角劃出大大的弧度,他情不自禁的笑着又問了一遍:“你渴麽?”

擅辯人心的秦公子生平第一大挑戰--他真的真的搞不懂沈炎。

“我們不是朋友嗎?”秦墨纖細的手指劃過杯沿,擡眸笑對着讓他第一眼看到背影就不由自主走到他面前的少年,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屬于他和他的關系。

沈炎一怔:“朋友?”

“你不拿我當朋友嗎?我沒那麽老吧?”秦墨挑眉笑的天衣無縫,似在斤斤計較他曾無意中說出的無關痛癢的幾個字。

朋友嗎?沈炎真的沒想過他和他會是朋友,會只是朋友。

“當然,我們是朋友。”沈炎笑道,慢慢的又補上一句,“不嫌你老。”

“小孩子!”折扇又敲上他的頭,一如既往的沒用什麽力氣。

鳶兒在廊下坐着一邊繡手帕一邊偷偷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從頭到尾每個人都說了不到十句話,她都能事不關己的繡她的梅花。那一扇子敲在沈炎頭上,鳶兒卻看到她的梅花上落了一滴大大的水珠,下雨了嗎?她傻傻的擡頭看看萬裏無雲的天,臉頰上有溫熱的手指拭過。

飛影看着遠遠地飛過的不知名的鳥兒,輕輕道:“你哭了。”

鳥兒最終栖息在樹梢上,而男人卻沒有一枝樹枝可以讓他停留休息。

秦墨習慣睡前坐在床上看會兒書,順便聽着飛影回報一些需要他處理的事情,但今日的事教他的書看不下去了。

“秋譯還有三天會到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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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所以你現在來告訴我?”秦墨冷道。

飛影道:“是今日下午才确定的消息,而且派去盯着秋譯的人被他發現了,兩個人都受了傷。”

“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傍晚。”

“哦?看來這些所謂的武林名俠也不是那麽沒用。”秦墨冷笑道。

微頓,又問:“是他們傳來的消息嗎?”

“是,當日派去監視秋譯的正是樓裏的人。”

“是嗎?”秦墨合上書,拿折扇敲敲床柱。

不一會兒,一名黑衣男子推門而入,男子恭敬的跪下行禮:“主子。”

“江,起來吧。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秦墨漫不經心的擡擡手。

“主子請講。”

“派花語的人去跟着秋譯,随時向我彙報他的行蹤。”秦墨道。

“是。”

“查清楚秋譯最近十天的行蹤,飛去告訴亦雅秋譯的事不用她管了。還有,派你的人去找沈叔叔和白焰,不要被亦雅派出去的人知道。”秦墨打了個呵欠,道。

“主子,您快休息吧。”江影見狀忙道。

秦墨擺擺手:“不急,葉最近在幹什麽?”

“調戲沐家莊的丫鬟。”江影如實道。

秦墨笑了笑:“看來我得找點事讓他去做了。”

江影在心裏使勁地點頭,他們這些人裏就那家夥每天閑的數螞蟻,偏偏他還是這些人中武功最強的,蜉蝣和花語的人平日裏閑着時最大的愛好就是找葉影打架,就盼着哪一日打敗他,和他換換任務。然而到目前為止,葉影還是在閑的數螞蟻加調戲小丫鬟。

“今日太晚了,明天讓他來找我。”秦墨道。

江影指指自己:“我去說?”這個不符合規矩吧,他們都是直接聽令于主子的,他能“命令”葉影?!怎麽有點激動呢?

秦墨揉揉太陽穴:“我來說,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江影随即就退了出去,飛影卻是把主子披在身上禦寒的披風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又拿過那本沒翻了幾頁的書,給主子掖掖被子,才退了下去。

秦墨躺在床上又揉了揉額頭,今天果然睡得太晚了,都有些頭痛了。

第二日葉影沒有去調戲小丫鬟,而是規規矩矩的隐藏在暗處執行他保護主子的任務。并不是因為秦墨叫住他教訓了他一頓,而是秦墨生病了。

秦墨生的也不是什麽大病,就是感染了風寒,春夏交接難免會因為早晚冷熱差別較大不适應,風寒也不是多麽嚴重的病。

秦墨生病是家常便飯,常跟在他身邊的這些人不管是待在明處暗處的都十分了解這一點,所以雖然每次都緊張的要命但表現出來的倒都是一副淡定冷靜的模樣,沈炎即便心中擔心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大事。

自沈炎搬來和秦墨一起住,吃早飯都是秦墨、沈炎、鳶兒、飛影四個人一起,即使是兩個人冷戰的那兩天也不例外,可今日秦墨一生病飯桌上就剩下了沈炎和飛影。

沒有秦墨在沈炎也吃不下去,看飛影也沒什麽胃口,問:“秦墨怎麽樣?”

“有鳶兒在照顧,主子不會有事的。”飛影道,瞧着少年擔憂的神色,又道:“沈公子若是擔心,怎麽不自己去看看?”

主子看到你,會很開心的。這句話,他沒說。

沈炎緩緩的似在斟酌道:“他還是要好好休息吧,我等他好了。”

我等他好了。

這五個字若讓鳶兒聽到,她又要哭了。

飛影道:“也好。”

主子對這個少年差別對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見多了陰謀詭谲,對于突然闖入的一道光難免會被吸引,被誘惑。只是,主子似乎不準備抓住這道光,是因為擔心這個少年也被他拉入那片黑暗嗎?

不過,飛影只是主子的護衛,主子既然不承認自己的心意,他也就可以當做不知道,所以他是可以說某些話的吧?

“沈公子,您去看看主子吧。”

15.病中

沈炎并沒有能如飛影所願立即去看秦墨,因為鳶兒說主子現在需要休息,誰也不能去打擾。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小姑娘松口放人了,有一個不速之客擋住了他。

秦羽來的時候太陽剛剛落下,秦墨剛喝下苦的不得了的藥。

“子夜,你好點沒?怎麽這麽不小心?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也不知道注意!”秦羽一坐下就喋喋不休道,還回頭道,“鳶兒你以後要看着他點兒,別讓他那麽任性。”

鳶兒笑着道:“大小姐放心,我以後會加倍盯着主子的!”

秦墨瞥了她一眼,笑道:“好了,姐,你就別和鳶兒商量着折騰我了,我以後一定注意就是了。”

“誰折騰你了?都是你自己折騰自己,吃過藥了嗎?”秦羽拉過他的手,問。

“吃過了,我一定會按時吃藥的。姐,你放心,我沒事。”秦墨抽出一只手拍拍她的。

秦羽的眼睛和秦墨很像,只是眼中的神彩千差萬別,她垂眸掃過弟弟收回去的手,眸光微沉,仍是不減擔憂道:“這幾日正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天逸天尋都忙得停不下,我也有好多事要照料,就不先來看你了。別生姐姐的氣。”

秦墨淡淡笑道:“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什麽?”他的聲音太輕,秦羽沒聽清楚。

“沒什麽。”秦墨輕輕搖頭,道,“姐,你回去吧。”

秦羽注視了他一會兒,才道:“好,我先走了,有什麽事就讓他們告訴我。”

“嗯。”秦墨含笑颔首。

姐姐和母親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這個年齡的母親剛成為他們的母親,可姐姐這時卻沒有這個機會,難怪你會這麽做。秦家的孩子,總是繼承了父親的為愛癡狂不擇手段。

秦墨笑了下,卻太冷。

父親只愛着母親,兒子和女兒只是為博妻子歡笑他才會容忍,而姐姐你為了你的丈夫算計自己的親弟弟。姐姐,你知道嗎?這世上,只有兩個人的手段曾經讓秦墨一敗塗地,一個是父親,一個是你。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親人。一個人讓他賠上了自己的一輩子,一個人讓他放棄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朋友。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了,這之後秦墨不會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姐姐,我現在要守護的人中不再有你了。

“主子,保持心情良好對你的身體恢複有利。”鳶兒頑皮的偏頭道。

秦墨倚在身後的軟枕上,慵懶道:“行啊,你說點開心的事來聽聽。”

鳶兒撇嘴:“我又不是你的小孩子,不負責這個的。”

秦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沈炎人呢?”

“他是想來看您的,不過有人搶在他前面了。聽飛影講,他一整天就是練練劍看看書什麽的,哦,還有,我熬藥的時候他一直在那兒待着眼睛直愣愣的就盯着藥罐,吓死人了,讓他走還不聽。”鳶兒說了一大串,末了還帶着抱怨。

秦墨聞言沉默許久,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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