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頭也不擡的道。
秦墨申辯:“鳶兒,這次的藥瞧着就很苦,為什麽換了藥?”
“因為主子今天在太陽底下曬了好久,為了防止萬一,我添了幾味藥材,主子放心,不會影響原本的藥效。”鳶兒擡眸露齒一笑,白牙閃閃發光。
秦墨被苦味熏的呲牙咧嘴:“我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說罷,抿了一小口,“真苦!”
“主子,秋譯還有一個時辰到達沐家莊。”窗外傳來沉重的男聲。
秦墨被燙了下舌頭:“大晚上的,這人都不睡覺的嗎?”順便吩咐道,“鳶兒,去告訴你師父在屋裏待着,天塌下來都不準出來。”
“沒問題。”
“飛,你去告訴沈叔叔。”
“是。”
“師父要到了?!”沈炎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模樣。
“嗯,就快了。”秦墨道。和沈叔叔說完話就去吃藥了,原本打算着睡前和沈炎談談的,這下可好了,秋譯來的這麽及時,就只能借着這點時間說幾句了。
“秦墨。”沈炎先他一步開了口。
“你要說什麽?”秦墨問。
沈炎手裏一直握着茶杯:“我從沒想過從他那兒得到什麽,可是對于我娘,他……”
秦墨愣了下,這孩子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嗎?
“他是你的父親,這一點是誰沒辦法改變的。”秦墨道,“可是,他并不愛你的母親,這也是不能改變的。你沒辦法讓他歡天喜地的接受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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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娘也說過,他有他的生活,那是和我們無關的。只是心裏沒有那麽容易接受,畢竟那是我娘。其實,我也不想白焰誤會他。雖然他是我的父親,不過還是你比較重要。”沈炎的幾句話沒有什麽因果關系,好像只是把想說的一口氣說了出來,而且在不知不覺中還把心裏話說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觑着秦墨。
秦墨輕輕笑着,道:“你不怪白焰嗎?”
啊?!沈炎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白天的事,心下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道:“當時是生氣。不過也情有可原,這次我不怪他。”
“好。不過,白焰的脾氣沒那麽容易過去的,這幾天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你多讓着他點。”秦墨道。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去讓着四十多歲的男人,這話也只有秦墨能這麽義正言辭的說出來吧。
“行。”沈炎卻認真地應道。
19.秋譯
“白焰只是太愛沈叔叔了,他的這一生就在乎這麽一個人。”秦墨的眼神望向不知名的遠方,“白焰不允許別人和他搶沈叔叔,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獨占欲吧。”
見沈炎只是聽着不言語,他繼續道:“沈叔叔年輕的時候是被師門的長輩寄予厚望的,武林中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但是他為了白焰放棄了這一切。我記得,沈叔叔是這麽對我說的。”
“功名利祿非我所求,可是我的愛人我要抓住,絕不相讓。”
愛人。愛人是一個特別的稱呼,不是妻子或者丈夫的責任,是兩個人深情不悔矢志不渝的承諾。
“愛人。”沈炎喃喃道。
“你說什麽?”秦墨沒聽清,問。
“沒有。”沈炎道,“你說師父到這兒來,是為了什麽?”
秦墨道:“是賈武青請他回來的。”
聽了他的話,沈炎僅僅是皺着眉頭也不知想了什麽,道:“我要把這把劍還給師父。”
秦墨似乎是毫不意外,笑道:“成為武當掌門的繼承人應當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你以後若在江湖中立足,有個強大的師門也不是壞事。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的決定。”
沈炎卻搖頭:“我不喜歡這些。”
“沈炎,你想要什麽樣的生活,你就要為之努力。”秦墨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那些美好的面具,道,“這個江湖的險惡,是要你自己去試試,你才會知道,你才能在其中活下來。”
少年英俊略顯稚嫩的臉龐顯得十分慎重:“我知道了,秦墨,謝謝你。”
秦墨笑道:“那我們出去。”微頓,“把劍留在這兒。”
“為什麽?”沈炎下意識地問。
“把劍留在這兒。”秦墨重申。
沈炎無言的看他半晌,道:“好。”
“閣下身為武林前輩,擅闖我家主子的地界,不覺失了分寸嗎?”兩人一出房門,就聽到淩厲的女聲幾乎是突兀的傳來。
“我找的正是你家主子。”蒼老的仍帶着威嚴的聲音傳入幾人的耳朵時,秦墨已經淡淡的下令了:“小紅,不得無禮,請秋譯前輩進屋。”
秦墨從未見過這些江湖中德高望重充滿傳奇故事的武林前輩,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秋譯這樣的。只一身普通的布衣站在那兒,竟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風姿,翩然衣角飛起,無端的讓人覺得這就是世外高人的氣場。
秦墨看着對他熟視無睹的這位前輩高人,嘴角上揚,自顧自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帶着不讓人察覺的蔑視。
那邊,沈炎已經向他的師父行禮了:“弟子拜見師父。”
秋譯面無表情的扶起他,道:“你怎麽在這兒?”
沈炎如實答道:“師父說讓弟子來找揚州的秦家人,可是弟子來到中原後聽說秦家的人到了沐家莊,弟子就來了這兒。秦墨是在路上遇到的,我也是來了這兒才知道師父要我找的秦家人就是他。”
秋譯冷哼一聲。
秦墨縮了縮肩膀,試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就在這時,只聽秋譯道:“你就是秦墨?疏影山莊的莊主?天一樓的樓主?”
秦墨看着秋譯的眼睛第一次看向他,禮貌的笑了笑,也不好再坐着:“前輩,你好。我是秦墨。”
秋譯冷冷回道:“秦公子,久仰大名。”
“不敢當。前輩,請坐。”秦墨笑容不變。
沈炎在兩個人身上來回看了看,怎麽覺得師父對秦墨的态度有些不善?怎麽會?他們又沒有見過,而且秦墨只是個商人,和師父不會有交集的。可能是他的錯覺吧。
“不必了。既然這兒是秦公子的地盤,老夫的家事也不适合在這兒處理。”秋譯道,“沈炎,跟為師走。”
沈炎一愣:“師父……”
“多年不見,沈炎,你也很想你師父吧。”秦墨保持着微笑,道,“你就跟你師父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師徒團聚了。”
沈炎濃黑的眸裏浮起明顯的失落,還是應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回來,你要早點休息。”
“我知道。”
“你的劍呢?拿上你的劍。”秋譯卻沒立即就走,而是對沈炎道。
沈炎下意識的看了眼秦墨,道:“明日我再來拿。”
秋譯眼中露出寒光,只聽到秦墨淡淡道:“鳶兒,聽說前幾日華山掌門給天尋說了門親事,是不是?”
“啊?”鳶兒被問懵了,“我不知道啊!有嗎?”
沈炎也被這莫明其妙的一句話吸引去注意力,沒人注意到秋譯一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
“老夫多謝秦公子這幾日對小徒的照顧。”仔細聽的話,一定會注意到這個人說話的時候恨不得殺了秦墨的語氣。
直到秋譯和沈炎的身影穿過小院的拱形門,秦墨才問了一句:“鳶兒,我認識沈炎多久了?”
鳶兒并沒有回答,白焰的聲音先響起來:“哎,我說你什麽意思啊?這個老頭子又是什麽意思?”
“他當初讓沈炎到疏影山莊找的人當然不是我,應該是沐天逸,可惜我先遇到了沈炎。”秦墨道,“對于這種自視甚高的武林前輩來說,秦墨只是卑鄙無恥的代名詞,他怎麽會讓他徒弟請求秦墨的幫助?”
秦墨的身體生來孱弱多病,這是衆所周知的,當年他的離去亦被說成是他已身亡,只是天一樓封住了消息。而之後,疏影山莊的生意全部由秦羽負責,天一樓也不再有秦墨主事的消息,疏影山莊和天一樓仿佛從未有過牽扯,彼此間再無交集。而秦羽和沐天逸成親後因為要打理山莊的生意所以一直住在疏影山莊,沐天逸也陪她住着。所以,秋譯其實是想讓沈炎來到這兒見到沐天逸,沐天逸不會認不出他拿的劍是武當掌門的孤鴻。這樣,沈炎順利加入武當成為武當掌門的繼承人,武當的人尤其是掌門賈武青十分熟悉沈叔叔,也許剛一開始不會在意和發現,但時間久了他一定會懷疑沈炎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沈炎的目的是找他的父親。所以,秋譯的目的,是沈睿。
“你怎麽讓沈炎跟他走了?”安慰人不是沈睿的長項,他只好換個問題問。
“幹嘛?你擔心?!”這下卻是惹了白焰。
“猜猜,秋譯的目的是什麽?”秦墨好心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