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得了,是真的不記得還是不想記得?
“後來呢?”
“後來,秦墨倒是沒有插手過江湖事,只是專心于疏影山莊的生意,天一樓也只是做一些販賣消息和殺手的生意。”秋譯道,“這幾年,秦墨離開疏影山莊不知所蹤,疏影山莊的生意也全部由他的姐姐打理,似乎和天一樓無甚關聯了。不過,秦墨這個人,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為什麽?”沈炎不覺得秦墨怎麽樣,他只是被迫接下了父親留下的這些重擔,他壓根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他什麽事都沒有做過,只是那些人做賊心虛才視他為眼中釘。那師父也……沈炎在腦海中剎住腳,聽師父說。
“我在青州時,發現天一樓的人在跟蹤我。”
原來如此,沈炎松了兩口氣,道:“那是因為之前我提過師父的事情,他是在替我找師父。”原來他早就去找師父了,為什麽要瞞着他?
他教導了八年的徒弟就在十幾天裏被另一個人變得不聽自己的話卻去信任一個偷偷摸摸擅使陰謀詭計的小人!秋譯氣啊!
考慮到沈炎年紀還小,易受蠱惑,秋譯立即決定從今日起不讓他和秦墨見面,并逐漸讓他認清秦墨的真面目。
“我知道了,孤鴻的事情明日我去找秦墨說。先去見你師叔。”
耶?不是說我去嗎?
秋譯已經徑直走了,沈炎也來不及說什麽就追了上去。
師叔?誰?
賈武青!
秦墨沒有在飛影的屋裏歇息,而是去了沈炎的房間。
“主子?”葉影回報完秋譯和沈炎的對話,站在秦墨面前,見主子半晌沒說話,出聲疑惑道。
“哦。”秦墨仿佛才反應過來的樣子,道,“沒什麽了,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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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沈公子并未……”
“葉。”秦墨擡眸看他。
葉影恭敬的低頭。
秦墨道:“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秦墨從來不會在乎旁人怎麽看自己,無論是否是他的意願,他承擔着天一樓的所有,也包括那些罵名。即使這些看法有大部分是由父親身上轉嫁來的。他的生命是父親給的,他繼承了父親的一切,也算不上是冤枉。
在試圖和師父說拿回孤鴻的事情還是自己去做被拒絕後,沈炎回到了武當人暫時給他安排的房間,吹滅燈火和衣躺下。秋譯答應了沈炎不會強迫他接任武當掌門之位,只是将他以自己弟子的身份介紹給了武當諸人。因為秋譯在武當地位極高,衆人對沈炎也是一陣的問候恭維,當着師父的面他也不能直接甩手走人,只能勉強應付着,最後是師父看不下去催着所有人回房間休息。
等到夜深人靜時,沈炎神智清醒的起身,推開窗戶跳出房間。
“喂。”在秦墨居住的小院的圍牆陰影處傳來男子的聲音。
“誰?”
“主子的護衛。”
秦墨的護衛?“只有你一個人嗎?”
“公子若是想知道,屬下可以告訴您,不過……”男子頓了下。
沈炎接道:“我不會告訴秦墨。”
男子低低笑了聲:“三個。”
“這樣……那是你了。”
“是我?”
“師父只發現了兩個。”
“哦?是嗎?”
少年立在那兒,待了一會兒,問:“師父不會發現你的,是嗎?”
“目前為止,不會。”男子道,“公子,你師父在監視你,你不知道吧?”
“什麽?!”
“應該是怕你偷偷地溜過來見主子。”
“……師父呢?”
“我已經解決了。”
沈炎瞪過去一眼:“你做了什麽?!”
“我只是看老人家趕了那麽久的路,讓他休息會兒而已。”男人語氣極其的無辜。
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嗎?!沈炎憤憤的想,在秦墨那兒被調侃被堵的張口結舌就算了,到他手下這兒還這樣!
“你有事?”
黑暗中的男子低聲笑道:“我為什麽要有事?”
“不然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
沈炎看不到黑暗中的男子呲牙道:“您就不能認為我是閑得無聊了想找個人聊會兒天?”
“你認為我無聊的時候是不是也得去找秦墨聊會兒天?”這句輕描淡寫的威脅之語說的實在是太像秦墨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說得前所未有的有道理啊!葉影由衷的感嘆。
“公子方才答應我不會告訴主子。”他試圖掙紮一下。
“我反悔了。”少年臉不紅耳不赤的道。
近墨者黑,絕對的只是近墨者黑啊!葉影哀悼自己悲慘的命運,怎麽跟了這兩個無良的主子?!
“屬下只是想問問,您有多喜歡主子?還是您覺得用愛這個字比較恰當?”
21.生病
在睡夢中的男人皺着眉頭,和他平日裏無論何時都會帶着笑容的樣子很是不同,沈炎站在床邊看着這個男人躺在他的床上,在這個沒人看到的夜晚,他終于露出他真實的一面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沈炎仔細的看着這個人,秦墨其實長得很好看,只是因為身體不好臉色蒼白的過分,他的眉毛很細,像是女子的柳葉眉,但又沒有女子的細致妖嬈,他的眼睛總是很亮,真正笑起來的時候像是透過層雲的萬丈霞光,他的鼻梁很挺,每次吃藥的時候會皺着鼻子一副嫌棄的模樣,他的唇很薄,這樣的一張嘴次次堵得他說不出話。
秦墨。秦墨。
沈炎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怎麽也不夠。他伸出手,極緩慢的放在他的臉頰處。
鳶兒一直是起得最早的那一個,因為她要收拾房間,要做飯,要伺候主子起床,要給主子熬藥。她從來沒有睡過頭的時候,所以也沒有人會來叫她起床。可是今天她睡得好好的,就聽到有人“哐哐”砸她的房門。
“誰啊?”鳶兒披上一件外衣,半睜着眼打開房門。
“沈……”公子兩個字沒有出口,她就被沈炎拉走了,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到了秦墨的床前。
“秦墨不對勁。”他摸到他的臉和額頭冰冷的好像一點溫度都沒有。
鳶兒一瞬間完全清醒了,她蹲在床邊拿出秦墨在被子裏的手,滾燙的她幾乎要抓不住。
“去請師父過來。”
沈炎立即轉身出去,正巧在門口遇到聞聲過來的飛影和沈睿、白焰。
白焰直接越過他,鳶兒也起身自覺地讓開位置。
趁着白焰再給秦墨把脈,沈睿問沈炎:“你怎麽在這兒?”
沈炎此時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墨毫無血色的臉龐,飛影剛剛燃起蠟燭,在通紅的燭光映襯下他蒼白的透明的臉龐更讓他覺得揪心。
“我讓你照顧秦墨,你就是這麽照顧的?”白焰冷冷的看了鳶兒一眼。
鳶兒雙眼通紅的咬着唇,愧疚的低着頭。
“子夜怎麽樣?”沈睿問。
“他?”白焰沒好氣的哼道,“他不一直這樣。”
“去把我的銀針拿來。”末了吩咐鳶兒。
沈睿拍拍沈炎的肩膀,道:“別擔心,子夜沒事。”
“誰說他沒事的?”白焰冷冷瞥過來一眼,“他都要死了,你不知道嗎?”
少年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甚至比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還要蒼白,說出的話喑啞中竟帶着微微的哽咽:“秦墨說過,他不會有事。”
“好心提醒你一句,秦墨的話不可信。”白焰接過鳶兒拿來的銀針,道。
“鳶兒留下,其他人出去。”白焰的習慣是救人的時候不喜旁人圍觀,若不是為了秦墨,鳶兒也得被他趕出去,誰讓他收這個徒弟就是為了秦墨呢。
沈炎完全是被沈睿拉出去的。
這樣的情景在秦墨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沈睿見過很多次,幾乎每一次白焰都會說秦墨也許就會死了,可是每一次他都撐過來了。即便如此,他們都心知肚明,誰也不知道這種情形下次什麽時候會到,也不知道下一次這個人能不能再次撐過去。所以,每一次,他們都做好了秦墨會死的心理準備。可是這個孩子,顯然并不能這麽想。
“他是怎麽說的?”沈睿問怔愣的少年。
沈炎心裏腦子裏反複轉着一個念頭,秦墨是騙他的,秦墨是騙他的,秦墨就要死了,秦墨在騙他。
“沈炎。”沈睿的這兩個字總算是換回了他的一絲理智。
秦墨總是用他獨特的語氣叫他:“沈炎。”
沈睿沉重的嘆了口氣,道:“子夜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的身體狀況?”
沈炎在雜亂的思緒裏努力回想男人在那個陽光燦爛的中午說過的話。
“他說,他沒事。”他很想這麽回答,可是事實上,秦墨根本沒有清楚明白的說他沒事,他其實是在應付他,隐瞞他。是因為我不值得你信任,還是你不想讓我知道?
沈睿幾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