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經可以确定自己之前的懷疑是正确的,子夜,不,是秦墨,那個看似溫和書生的翩翩公子,那個心思毒辣擅使詭計玩弄人心的天一樓樓主,對這個小他十歲初入江湖天真純粹的少年動心了。秦墨愛上沈炎。

而這個被秦墨稱為孩子、被秦墨保護着的少年,怕是也對秦墨動了真情。

沈睿不知道這是福是禍,對秦墨來講只是好是壞,對這個孩子來講又是怎樣的未來?

無論前路如何,在此刻他們都只能期盼秦墨再一次逃過地獄的追緝。

翌日,武當來人請沈炎回去,說是奉了秋譯的命令。

這話是飛影傳給沈炎的,他在秦墨房外站了一夜,白焰和鳶兒也一夜沒出來。

沈炎眼也不眨的盯着緊閉的房門,似乎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除了秦墨沒有人可以把他拉回這個真實的世界。

飛影亦看着房門呆立眨眼的工夫,很快又疾步出去。主子病重,并不代表很多事情就此停止。

白焰的臉色不算好,眉目間盡顯疲态,所幸眼中那抹笑意也很明顯,這讓鳶兒不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眼眶再度泛紅。

“這家夥,總算是沒讓我二十多年的心血白費!”沈炎伸了個懶腰,有些劫後餘生的味道,再次伸手出去探秦墨的脈象。

終于确定秦墨沒有危險了,白焰的心落回了一半,他也想起某些話他還得說說。

“鳶兒,記着,對于秦墨的身體來說,那些東西還是別讓他碰的好。”白焰的頭低着,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鳶兒當然是知道主子的身體狀況,可是她覺得……“師父,我只是想那樣主子或許會開心些。”

“開心?”秦墨的世界還能和這個詞有關系?

“和沈炎在一起時,主子是真的開心。”鳶兒真心實意的笑道,眼角還紅紅的。

白焰的手指停在秦墨的手腕處,呆立了半晌,才驀地回神似的重新将全部心神放回秦墨的脈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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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的時候,沈炎忽然想起那年娘去世時,北風呼呼的刮着,他被人攔在了門外,也是這樣門開的時候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他害怕門打開時那人會說的話,他想要逃離,他不想聽到門裏面走出來的那人說的話,除非那是秦墨。然而,腳底下像灌了千萬重物,讓他邁不出去一步。

白焰站在那兒,看着沈炎良久,眼中神色不明,語氣卻是漫不經心的:“暫時死不了了。”

沈睿露出一抹笑,溫言道:“他沒事了。”

少年的身軀狠狠地一震,擡腳直直的沖着秦墨走過去,邁過門檻時還被絆了一跤趔趄了下,吓得鳶兒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他,他自己立即就站好,眼睛隔着幾步遠直直的凝視着床上蒼白虛弱的男人,一動不動。

鳶兒伸着手僵了半晌,方低頭退了出去,輕輕道:“我去煎藥。”

被子有輕微的起伏,那是秦墨在呼吸,那是他活着的證明,他能聽到他輕淺的呼吸聲,他還活着。沈炎勉力扯了扯嘴角,試圖放松的笑一笑。

“你說,他是不是……”白焰幽幽道。

沈睿看了看他:“是什麽?”

“沒什麽。”

沈睿微笑着上前一步,關上了房門。

沈炎極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秦墨的床邊,慢慢的看着他細致的眉眼浮現,俊秀的容顏,微彎的睫毛。

“秦墨。”就像第二次見到他的那個晚上,沈炎不由自主的念出男人的名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将構成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畢生的牽挂。

你瞞着我什麽,你隐藏着什麽,我都不會問,我都不會在意,只要你還活着,只要你還在這兒,在我眼前。

秦墨,你快醒過來。

我等着你醒過來。

鳶兒和紅影在聽到主子說的葉影是去保護沈炎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嘴。

因為秦墨随即補上了一句:“你們不能讓我改變主意。”

他們不能讓主子改變主意,因為那個人在主子心中的分量比全世界加起來都要重。其餘的,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麽,都比不過那個人。

葉影躺在樹枝上優哉游哉的蕩來蕩去,主子又撐過去一次,就是不知道挂在主子心尖上的那位沈公子有沒有想明白主子在打的主意。

“其實,秦墨早就知道了吧。”預料到的聲音在下方響起。

“不知道。”葉影懶懶的開口,沈炎卻沒看向他,“主子想什麽,我們沒人能夠看透。不過,你為什麽這麽認為呢?”

“你問我,我喜歡他還是愛他。”

“呃……”他是這個意思嗎?“好吧,就當我是這個意思。”

“我是愛他。”

“哦……”

“但是……”沈炎的眼睛因為一夜未眠已經帶了血絲,此刻卻異常的明亮。

“但是?”

“但是,你為什麽這麽問?”

“我好奇。”認真且真摯。

沈炎道:“秦墨一定不這麽想。”

“啊?”

“因為他太笨了。”

“啊……哦。”

“我去見師父,你留在這兒。”沈炎道。

葉影沉默了下,道:“您确定要把孤鴻拿回去嗎?”

沈炎掃過手中的劍,道:“秦墨是在威脅師父吧。沒什麽必要,我不打算涉足江湖,他沒必要想那麽多,也不必為我籌劃這麽多。反正以後他在哪兒我在哪兒。”

是哦。葉影無語的望天。

“您能說服主子嗎?”

沈炎默默地瞪過去。

22.秦墨

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沈炎,少年坐在他的床邊,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精神看起來倒還不錯,應該不是晝夜不分的一直坐在這兒。

“我睡了多久?”

沈炎答道:“二十個時辰。”

“你記得這麽清楚。”秦墨笑道。

“嗯。”沈炎摩挲着他落在頰邊的發絲,道,“我剛剛吃過午飯,你餓了嗎?”

秦墨搖搖頭:“你先扶我起來,我躺得腰酸背痛。”

沈炎扶他坐起來,又拿被子細細的将他圍起來,只留了腦袋露在外面。

“喂……”秦墨哭笑不得。

“我去叫白焰和鳶兒來,你要乖乖的,別動。”沈炎又掖了掖被角,叮囑道。

白焰。秦墨顧不上聽清他後面的話,而是注意到他嘴裏說出的這個名字。他這麽叫白焰,白焰竟然還能讓他活到今天?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怎麽好像天地翻了一番,他都不認識了。

啧,白焰不會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吧?就知道那家夥不怎麽靠譜,真是……沈叔叔做的孽憑什麽要他來受?

白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眼神空洞,一看就是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了,當即把手裏拿着的核桃丢過去:“又想什麽有的沒的了,給你吃個核桃補補腦子。”

秦墨沒好氣的撿起核桃又給他扔過去:“勞累您許久,還是您需要補補。”

“你再說一次您,我拿針紮死你!”白焰咬牙道。

秦墨讨好的笑笑,實在沒力氣和他耍嘴皮子了,由着他不甚溫柔的一把抓過他的手,手指切上他的脈。

垂眸斂神細細的感受着秦墨的脈象,怎麽也比不上平常人的強健有力,不過對于秦墨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

“看你的樣子,沒事了?”秦墨笑道。

白焰瞥着他:“你怎麽就知道沒事了,萬一我告訴你你要死了呢?”

秦墨眼角上翹,眸底映出笑意:“那你從此可就清閑了。”

“哼,可惜,這對我來說是個壞消息。”白焰搖頭嘆息,“你暫時還死不了。”

“喏,你的藥來了。”白焰擡擡下巴,道。

鳶兒環視一圈,奇怪道:“你們看我幹什麽?”

沈睿見其他人都不答話,便道:“是你家主子在等着你的藥呢。”

“真的?”鳶兒懷疑的道,順手把藥遞過去,“主子,您的藥。”

“是,我哪天沒有乖乖吃藥了?”說着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小口,“還這麽苦!?”

“是師父!”鳶兒指着白焰,“這次是師父的藥方。”

白焰挑眉:“怎麽?”

某個人低着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着苦澀的藥汁,長長的睫毛跳動着無辜的光波。

沈炎抿着唇等他慢悠悠的喝完一整碗藥,适時地遞給他一杯溫水,又接過他手中的藥碗。

秦墨握着茶杯愣了一會兒,方才喝了一口,慢半拍的問道:“你去見過你師父了?”

“我把孤鴻交還給師父了。”沈炎道。

“哦。”

沈睿道:“師伯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子夜你也別多想了。”

“對啊,對啊,人家可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俠前輩,怎麽會跟你這種卑鄙無恥的人計較呢?”白焰話中帶刺。

“看來,”秦墨手指撫着杯沿,道,“你們還沒有解決好你們的問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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