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做的來做便是。”

鄭明珠也有點動氣了,自己明明都把場面做成這樣了,稍有眼色的人都該再思量一下是不是可以糊弄,這人竟然還是說這樣無聊的理由,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鄭明珠怒了,她以前所接觸的那些管事掌櫃,個個都精乖無比,懂眼色,會盤算,便是有心做耗,也是做的精致無比,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那才過瘾!哪裏像眼前這樣的蠢貨,虧他還錦衣玉食,做了大掌櫃,真是靠着裙帶關系不成?

王坤的笑容僵在臉上,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不過就說了一個緣由,這少夫人就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打發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僅是他,便是這抱廈裏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如此有體面的一個掌櫃,一言不合,少夫人立時便要換人,而且這王坤說的這個緣由也是光明正大,少夫人到底是哪裏尋出來的不是?

這是這裏第二次這樣安靜了,似乎少夫人話并不多,可是一句是一句,句句都不容小觑,在這安靜中,王坤噗通一聲跪下的聲音便特別清脆:“少夫人,小的不服。”

鄭明珠說:“是你自己說生意難做的,我不為難你,你還有什麽不服的?”

王坤說:“這并非是小的不會做生意,少夫人便是換個人來,也管不了香料漲價,生意清淡的,還求少夫人細想想。”

鄭明珠淡淡的說:“去年初朝廷正式開放邊境貿易,只需繳納路引稅和交易稅便可在邊境榷場自由買賣,由此引得綢緞,茶葉、鐵、瓷等內地貨品産地價上漲一成左右,部分藥材,香料,木材,馬匹,皮毛等外頭貨品價格降約三成,王掌櫃所說的不知怎地,香料漲價厲害,我倒實在是真不知怎地了。”

王坤頭上豆大的汗珠滴下來,萬萬沒想到,少夫人竟然連行情都這樣清楚,而吳建榮竟說她完全不懂庶務經濟。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鄭明珠聲音并不嚴厲,只是淡淡的:“王坤欺主,把他捆起來,關到柴房去,稍後再處置。”

王坤大驚:“少夫人饒命啊,小的不敢了,求少夫人繞過這回……”

話還沒說完,早被剪秋帶了幾個小厮捆了起來,堵了嘴,鄭明珠臉上沒什麽神情:“實在沒空聽你那些鬼話,你先在柴房裏想一想,若願意說實話了,再來回我。”

朝着剪秋點點頭,立時就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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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刻鐘,幹淨利落的發落了王坤,鄭明珠看一眼僵立在一邊的盛記香料行的采買,他已經吓的面無人色,篩糠般的發着抖,鄭明珠看過來,他不由的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嘴裏連連說:“少夫人饒命,少夫人饒命,小的願說,再不敢有一個字欺瞞主子。”

鄭明珠這才笑了笑,回頭就命人:“不拘是誰,識字即可,叫他說清楚,去年一年買進多少香料,什麽品種,什麽價格,什麽數量,記下來就行。”

剪秋領命,指派了個小厮把那采買帶出去問話去了。

鄭明珠看向另外兩個掌櫃:“兩位掌櫃先想明白,假話我是不聽的,要來回我,便要說實話,若是不願說,我自己查也是一樣的。”

那兩人見了這樣形勢,早沒了早先的輕慢之心,連忙跪下回道:“少夫人明鑒,小的們便有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欺瞞主子的,求少夫人問一問,小的們自是字字都是實話。”

鄭明珠第一句就問:“去年一年,你們鋪子的入息到底是多少?”

這句話明明白白就是指他們賬簿上數額不實,十分篤定,毫不遲疑,那兩個掌櫃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臉色青白的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一頭一臉的汗,眼見的又瞞不住了,哪裏敢不說實話。

鄭明珠本來心中就有數,此時聽他們說的大概都差不多,知道這是收拾住了,便說:“膽子倒是不小,那這些昧下的銀子,你們都是怎麽分的,我想,自有本私帳的才是?”

那兩人不敢說,只是磕頭,磕的嘭嘭的響,額頭一片紅紫。

“罷了。”鄭明珠喝止住他們:“其實我也明白,你們自然是把銀子都繳了給吳管事,如今你們不說,也不過是存着他來撈你們出去的意思。”

說到這裏,鄭明珠鄙夷:“真是異想天開,別說他來救你們了,便是他自己,也自身難保,你們以為他能有多大的體面,竊取主子錢財還能安然無恙不成,癡心妄想,不可救藥,來人,去傳吳建榮!”

那兩人抖了半天,心底最後一點希望都給戳破了,自然而然驚懼不已,他們是知道的,這些銀子,繳了上去,吳管事只拿了兩成繳到侯府給少夫人,其餘的部分,分了一點給鋪子的掌櫃和有頭臉的如采買賬房之類,大部分是繳到了國公府,吳管事命他們做賬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只是受人管轄不說,還收了分紅,完全不能拒絕,便就踏上了這條船,私心裏其實也覺得,這銀子給哪個主子不是給,只要自己保住了這掌櫃的位子,且還有額外進賬,給國公府還比給侯府更好呢。

且吳管事本來就一手遮天,又是國公府吳大管事的親兒子,家裏嫂嫂還是少夫人跟前得用的人,想來兜得住。

平日裏這吳管事也是沒少許諾,話裏話外都是那個意思,少夫人再怎麽,也越不過太太去,你們替太太辦事,有什麽可怕的。

是以這兩人還想着等吳管事救他們呢,哪裏想到,少夫人第一個要拿下的就是吳建榮。

鄭明珠見那兩人依然不肯說出吳建榮來,不由冷笑道:“你們不說,這銀子自然就是你們昧下了,這樣的數額,全家發賣,哪一個跑得了。”

正說着,剪秋和忍冬都辦完了差事進來回話,見到抱廈裏這樣的情形,便知道鄭明珠已經把這邊審的差不多了,進去回了話,聽鄭明珠聲音平靜如昔,倒都不由的對看一眼,心中贊一句好涵養。

有一個掌櫃終于忍不住了,哭道:“小的糊塗,求少夫人開恩,這些銀子小的只得了一成,其他的都在吳管事那裏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願變賣全部家當賠了這銀子,只求少夫人開恩了。”

說着又是嘭嘭嘭的磕頭,剪秋忍冬早極有眼色的架住了他,鄭明珠心中暗暗點頭,怪不得是外書房出來的小厮,就是比府裏其他小厮有眼色,別的只呆呆站着,主子不發話他們就不動,這兩個倒是知道出手,人磕暈過去,話還沒回完呢。

另一個見這個已經反水,自己再兜着已經沒用了,連忙也幫腔:“少夫人,真是那吳建榮一手辦的事,小的們不過聽令行事,那吳建榮勢大,小的們不敢違逆是有的,欺瞞了少夫人,是小的們糊塗,可若是不聽吳建榮的吩咐,小的們就沒了吃飯的營生啊,還求少夫人明察,小的們也不敢妄想,只願繳還了這銀子,今後給少夫人做牛做馬報答。”

鄭明珠冷笑:“早點想明白,好多着呢,如今你們就在這等着,待吳建榮來了,你們當着他說給我聽聽。”

随即又問他們這騰挪銀子的流程,這兩人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說的十分詳細,其實也并無新意,不過是兩套賬的做法,實際收支一本帳,做給她看的有是一本帳,真帳也是按照規矩來的,繳了銀子,也是簽名畫押一樣不少。

竟是這樣光明正大,這樣現成的把柄這些人怎麽就不怕呢?

作者有話要說: 幾天沒求收藏,這簡直就跟收藏死了沒什麽區別。

又剛好寫到明珠發威這裏。

搞的我昨兒都在懷疑我這是寫崩了嗎?

崩潰

如果你們沒覺得我寫崩的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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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儆猴

越想鄭明珠還真是越想不通,她手裏過的這類事也是有的,可是大都做的極隐秘,私底下那一套都會想盡辦法遮掩,還第一次見到這樣光明正大的做法,簡直叫人駭笑。

鄭明珠不由的好奇起來,便問那兩個掌櫃的:“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們這樣做是真不怕查還是怎麽?”

這兩人倒是叫起撞天屈來了:“少夫人明鑒,小的們是照了規矩繳的銀子啊,小的們也就是糊塗在遞了假賬上來,若是遞了真帳,小的們又有什麽錯呢?小的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昧了主子的銀子啊。”

鄭明珠一怔,倒是想起來了,還真是這樣!

她先前見了總賬,心中早已先入為主的認定這些人是合着夥昧下了銀子,如今這樣一說,她倒真是明白了,真帳翻出來,他們的确是照了規矩繳了銀子,且有簽名畫押,吳建榮是大管事,本來銀子就該繳給他,再由他往上繳,如今吳建榮收了銀子,給他們一成,這便是吳建榮賞的,且不論吳建榮有沒有權限這樣賞他們,但他們受了賞卻是沒有錯。

不過鄭明珠還是說:“你們既然遞來的是假賬,自然是知道我只收到了假賬上列的銀子,只這銀子沒落到你們手裏罷了,細究起來,還不是你們昧下的?”

兩人無言以對,只垂頭喪氣的跪在那裏。

但他們這話倒也的确提醒了鄭明珠,這吳建榮做的這事,照足規矩,竟完全不像是因主弱奴強而欺主,倒像是真的在伺候主子。

鄭明珠心中一凜,莫非真的還有一個主子?這吳建榮拿了銀子,其實也是送到了那一個主子之處了?

若是真有這樣一個主子,而這背後的主子是誰,鄭明珠心中也是有數了。

鄭明珠原本只想着收拾了吳建榮,追回了銀子便好,如今看來,這樣做倒是行不通了,若是自己不留任何餘地,直接處置了吳建榮,這筆銀子十有j□j就這樣無聲無息石沉大海。

幾千兩銀子并不是大事,可鄭明珠咽不下這口氣。

吃了她的,非得給她吐出來不可。

這種下作的手段,真是叫她惡心。

鄭明珠沉思起來,看來這法子得變一變,多留一點時間,也好讓有些人有時間辦事才對。

四喜胡同離侯府并不遠,沒多久吳建榮就到了,因鄭明珠這件事辦的雷厲風行,剛捆了王坤就派人去傳吳建榮,顧媽媽剛打聽到這件事,派的小丫頭還沒出門,吳建榮已經傳來了,還什麽都不知道,此時進了門,見抱廈裏跪了一地的人,個個臉色煞白,其中兩個掌櫃都一臉不知是汗是淚,額頭紅紫,心知不妙,磕了頭,鄭明珠也不叫起,張口就說:“我查出來這有幾個鋪子沒了不少銀子,這兩位掌櫃說,都是交給了吳管事,是吳管事吩咐他們不許入賬的,現傳你來問,這是怎麽回事?”

吳建榮沒想到這才半天功夫,這兩個掌櫃就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心中狠狠罵了句沒用的東西,狠瞪了他們一眼:“回少夫人,小的并不知道這樣的事,小的都是照着賬上收的銀子,一概都繳了進來,求少夫人明察。”

這樣意料之中的回答,鄭明珠本就沒指望他立即認賬,只是說:“那是正好,兩位掌櫃如今還在這裏,正好當面問清楚,誰也別冤枉了誰。”

吳建榮立時轉頭喝道:“你們兩個竟這樣大膽,敢誣陷我,真當國公府的板子打不得你們不成?你們自己經營不善,賺不了錢,好生分說少夫人難道還會為難你們,倒這樣胡言亂語起來,還不快求少夫人網開一面,許你們今後好生經營,挽回顏面來。”

鄭明珠聽的清楚,‘國公府的板子’!

吳建榮還話雖是喝罵,意思卻是提醒他們國公府是大靠山的意思,幸而自己在他進來之前已經收拾清楚了,不然,真讓他堵了嘴,又要費一番手腳。

那兩人一聲不吭,垂着頭,他們也不是笨的,此時見他們知道的早已說完了,少夫人這樣精明,傳了吳建榮來卻是這樣問話,便知道少夫人有意要整治吳建榮了,自是一聲不吭,看他越是鬧的厲害,越是沒法收場。

這兩人心中早恨極了吳建榮,他端了管事派頭吩咐他們做假賬,真金白銀又是被他拿了去,還輕描淡寫的保證他們這樣做一點事也沒有,說少夫人從不管事,只由太太做主,他們又見吳建榮同樣毫不在意的在真帳上簽名畫押,一派光明正大的派頭,似乎真的并不在乎,這才敢去做,哪承想少夫人竟如此厲害?

鄭明珠笑道:“原來是這樣,吳管事這樣說來倒是情有可原。”

吳建榮心中冷笑,知道這少夫人不懂事,本就沒放在眼裏,只盤算着回去後如何處罰這兩個不懂事的東西!一邊笑道:“少夫人明鑒!小的承太太恩典,派了來伺候少夫人,自是盡心竭力,不敢懈怠。”

簡直和顧媽媽一樣,句句話都不離太太,好忠心的一家子!

鄭明珠笑道:“太太給我選的人自然是好的,我也不會冤枉人,剛才兩位掌櫃說了,他們是有真帳的,上頭也有繳了銀子給吳管事時的簽名畫押,我想着,既然有這樣的東西,只要取了來一看有沒有,也就清楚了,誰也冤枉不了誰,如今我就叫人陪着兩位掌櫃去取了賬簿來,還吳管事一個清白。”

真是一把不見血的軟刀子!

那兩個掌櫃見吳建榮瞬間臉色煞白,心中竟說不出的趁願起來,活該!饒害了我,還要拿我做擋箭牌?說什麽少夫人不理事,好性兒,也叫你自己瞧個清楚。

那吳建榮心中大急,連忙強笑道:“少夫人明鑒,哪裏有那樣的東西,還不是這兩個混賬心中懼怕,随口亂說的,少夫人原不必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這樣蒼白無力,連旁邊站着的丫頭都笑了起來,鄭明珠笑道:“大管事都叫了冤枉了,我怎麽好冤枉好人呢?如今竟就叫人走一趟,要真沒有,處置起他們來也好叫人心服口服。”

剪秋便笑着領命,帶着兩個掌櫃出去了。

鄭明珠叫吳建榮起來,命人看了座兒,上了茶,卻并不說話,只是看他在凳子上坐立不安,仿佛有百十顆釘子在那凳子上似的,忍不住的往外張望,似乎盼着有什麽人來解救他。

鄭明珠喝了半盞茶,就看到一個小丫頭走進來,鄭明珠記得她名叫鈴铛,是個三等小丫頭,和玲珑走的很近。

果然她一進來,悄悄的沿着牆根溜上臺階,進了西次間找了玲珑說了兩句,玲珑便放下手裏的東西走了過來,悄悄回道:“少夫人,顧媽媽買通了西角門的婆子,悄悄出府去了。”

果然來了!鄭明珠看形勢大好,忙說:“去外頭叫一個小厮,悄悄跟着去,若是顧媽媽去國公府就随她去,若是別的,立刻來回我。”

玲珑忙去吩咐了。

鄭明珠猜想顧媽媽必是見事有不虞,回國公府搬救兵去了。

鄭明珠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顧媽媽這麽固執的相信只要太太出面,一切就會迎刃而解,可是她卻是知道顧媽媽是深信不疑的,此刻她兄弟有難,她必是要回去找太太的。

鄭明珠倒是期待這位太太真的來了的話,能怎樣讓她大開眼界。

先到的是真賬本,鄭明珠拿着賬本,翻了翻,便笑道:“原來真的是這個樣子。”

又笑吟吟的看了看吳建榮。

吳建榮垂着頭,一聲不吭,似乎也并不怎麽懼怕的樣子。

鄭明珠把賬簿擲到他的面前:“吳管事還有什麽話說?”

吳建榮雖是臉色青白,額間冷汗,嘴裏卻還是強硬的很:“小的是太太的人,少夫人便是要處置,也要交給太太處置。”

鄭明珠驚訝道:“我記得你是我的陪房吧,身契自然是在我的手裏,我處置你,和太太有什麽相幹?”

她倒要看看,他能鎮定到幾時。

鄭明珠冷笑吩咐:“既然這事明了,我也不在府裏動私刑,便把這奴才送到衙門去,由衙門按律判了就是。”

剪秋和忍冬應了是,便讓小厮們上前捆了吳建榮,吳建榮竟然掙紮起來:“誰敢捆我,我是太太派來的人,太太沒發話,誰敢上來……”

還沒等到太太來,鄭明珠就已經大開眼界了,這樣牛氣的奴才,真是少見。

那些小厮是侯府外院的,眼裏哪裏有什麽太太,只管上來按倒了吳建榮,牢牢的捆了,又見他嘴裏一徑叫着,便拿了布團堵了嘴,拖着就走。

還沒走到門口,就有小丫頭跑進來回道:“太太來了。”

終于來了!顧媽媽還真沒讓她失望呢,鄭明珠便叫小厮們等着,見吳建榮臉上明顯松了口氣的表情,心中倒是笑起來,一邊款款的站起來,走出房去,就見顧媽媽扶着朱氏,上了階梯。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文下的評論,我解釋一二。

首先,她偷錢不過是拿了嫁妝裏的一些金銀首飾,那些因為是常有出入的,并不記名,實際上除了主人精明,時間長了就基本查不出,至于錢財,她拿的是鋪子的部分入息,也就是利潤部分,并沒有敢動鋪子本身,這個借口很多,經營不善之類,而且時間長了依然不好查。

其次,關于身份問題,請再回去看及,讀者都是聰明的,所以一眼看出她包藏禍心,可是原本的鄭明珠并沒有啊,這是重點!她很敬愛這位繼母,她沒有覺得自己被虧待,連她對顧媽媽也是真心尊敬的,世子并不是不想替妹妹出頭,而是怕打老鼠傷了玉瓶兒,不是世子不做,是鄭明珠自己不願意,甚至陳頤安露出不願意鄭明珠親近繼母的意思的時候,鄭明珠還一反溫順和他争執,覺得他攔着她盡孝,所以并不是鄭明珠拿她沒辦法,而是鄭明珠本身親近她,才讓周圍的人拿她沒辦法。這一點其實是我再三鋪墊的。

再說下面lily的回複,公主的确開府,可是公主逝世後,公主府和下賜官員會收回的,公主只是上遺折留住了嫁妝,因為她有子女,所以一般皇帝,只要不是很讨厭這個公主,都會答應,這也是對公主的一種優待。

感謝midco的地雷,謝謝!

ps:再求收藏!昨天在文下打滾撒嬌之後,收藏果然漲了,謝謝大家,看來不求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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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來了

鄭明珠見了朱氏,臉上并無異樣,只是笑道:“太太怎麽這時候來了?天都這樣晚了。”

此時已近申未,天色又快要下雨的陰沉,看起來很晚的樣子,朱氏滿臉怒色,瞪了鄭明珠一眼:“我養的好女兒,不然我也不會這個時候跑上人家的門。”

這個樣子和那天回娘家的母女情深大不一樣,鄭明珠便笑道:“太太這話,我怎麽聽不懂。”

一邊說着,一邊迎了她進屋裏,面帶笑容,神情輕松,簡直不把抱廈裏跪了一地的人當回事。

朱氏倒是一怔,她這個女兒她是再了解不過的了,否則也不能這樣牢牢的把她捏在掌心裏,連出了嫁也一樣。

這些年來,她養鄭明珠也是煞費苦心的,鄭明珠也果然按照她的意願養成了,清高、嬌貴、懦弱、糊塗,認為天下就只有朱氏對她好,為她着想,簡直比親生母親更好,只對朱氏親近,奉她為母,朱氏說的話簡直比聖旨還管用。

朱氏也深谙張弛之道,不管是冷臉,發怒、斥責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招數都不能常用,用的多了,就沒什麽效果了。

所以她今日這樣冷着臉來,便是預計鄭明珠必是滿臉惶恐,只求她息怒才是,這樣她再哭上一哭,讓鄭明珠跪着求了她,便揭過這件事,包管今後再也不敢提。

這麽些年來,這還招數還是第二次用而已,那第一次效果就是格外的好。

只朱氏沒想到,鄭明珠見了她說了這樣的重話,竟然還是笑吟吟的,倒叫她疑惑起來。

鄭明珠陪着朱氏到正廳裏坐了,笑吟吟的叫人上茶,明明抱廈裏跪着那些人,還有她的鋪子的大管事被堵着嘴捆着跪在那裏,她卻全當沒事人一般,笑道:“爹爹身子可好?那日回家沒見着爹爹,實在惦記的很,正巧昨兒有人送了兩支老山參來,都是好年份的,我正想着打發人送去給爹爹用呢,可巧太太就來了。”

朱氏見她不提起話頭,竟一味的說起家常來了,不由更怒,茶也不接,俏面含霜,冷冷的說:“你今日這是在幹什麽,一時半刻不見,這裏跪了一地的人,如今還要打要殺的,吓的顧媽媽立刻來回我,生怕出了事,你自己瞧瞧,你這院子像什麽樣子了!”

鄭明珠淡定的很,輕輕笑道:“哪有什麽大事,其實是顧媽媽膽子小,一點小事驚動太太做什麽,見太太這樣急着來,倒吓我一跳。”

“小事?”朱氏惱怒:“你自己瞧瞧,叫了這樣一群人,還有二門上的小子動手,又捆又打的,鬧的阖府不安,還是小事?你這樣子大張旗鼓的鬧,你婆婆豈不要說你不賢德,不貞靜?還有姑爺,又豈能容你這樣?這樣大的事,你就這樣一聲不吭動了手,今後別人說起來,說你這樣不容人,父母賞的奴才也随意打殺,目無尊長,不思孝道,你要怎麽活?我也無顏對地下的姐姐了。”說着便拭淚。

鄭明珠眨眨眼,好會說話!

瞬間就把這件事換了個面目,任是誰聽了這些話,都會以為是鄭明珠無故逞威風,完全是個潑婦做派。

朱氏見她沒說話,知道是唬住了她,又說:“你便再是不願意用那奴才,也不用這樣,你便遣了人來,悄悄的回了我,我難道還會為了個奴才不如你的意?平日裏我是如何待你的?便是天上的月亮,也替你摘了來,你偏要這樣鬧出來,又是在你婆婆跟前,你叫你婆婆怎麽想?你難道以為你還是在自己家裏,有百般的錯處都容着你,還怕你委屈了,處處都替你想的周到,如今你做了人家的媳婦,自然要事事隐忍才是,偏你還這樣不懂事,這樣子,你叫我怎麽放心得下!”

鄭明珠真是不得不佩服,這口才這水平,連消帶打,如今全是鄭明珠的錯了,鬧的婆婆生氣,丈夫不容,于是只能聽太太的了。

真是豁然開朗,原本的鄭明珠從那樣小就由她養着,怪不得能這樣糊塗!

別說小孩子了,便是大人,若心智不堅,思辨不及,也得給她繞糊塗,只怕立刻會說出‘那現在要怎麽辦’這種話來。

幸好我對付的這種人多了!鄭明珠默默的想,雖然朱氏的确厲害,卻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說了這些話,在朱氏身邊的顧媽媽和抱廈裏跪在地上的吳建榮此時都松了一口氣,眼見的朱氏走了來一頓訓斥,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少夫人立即不敢作聲了,知道危機已過,果然還是太太拿得住少夫人!

想來也是,少夫人是太太養大的,她再大,還能大的過太太麽?

吳建榮心中怨毒,只是苦于嘴被堵着,不能說話,只惡狠狠的盯着那兩個反水的掌櫃,那兩人面如死灰,勾着頭只是發抖,現在他們把吳建榮得罪的狠了,今後只怕下場凄慘。

原來這少夫人真的不厲害,先前若是能堅持一下,就好了!兩人追悔莫及。

朱氏見鄭明珠依然低着頭不說話,并不知道她還在默默的同情着那個小小的鄭明珠,便說:“幸而顧媽媽知道厲害,立刻來回我,我這才趕緊過來替你收拾。”

說着就對外頭吩咐:“你們,這就把吳管事和掌櫃的都放了,送出府去,立刻散了,今天這件事,一句話都不許往外說!”

竟在這侯府裏就發號司令了?鄭明珠真是大開眼界,她倒不信了,鄭明珠糊塗也就是了,這外院的小厮,尤其是剪秋和忍冬兩人都是陳頤安外書房的人,他們會聽這國公府太太的吩咐?

果然,朱氏趾高氣昂的吩咐了,外頭一句話也沒有,也沒有一個人有動靜,朱氏這才醒悟過來這是在武安侯府,她雖能拿捏住鄭明珠,卻使喚不動武安侯府的小厮,一時間有點下不來臺,便對鄭明珠說:“你瞧瞧你,自己立不起來,胡亂發脾氣,便是奴才也使喚不動。”

鄭明珠只覺得好笑,你使喚不動武安侯府的奴才,不是正常的麽?你若是連武安侯府的奴才都能使喚動了,還不索性把武安侯府的家也給當了?

顧媽媽又得意了起來,果然只要太太一來,萬事大吉,少夫人逞了這些日子的威風,如今總算不敢再說話了。

她重新活了過來,聽太太吩咐不動這院子裏的小厮,正是輪到她威風的時候,這時便忙走了出去,走到抱廈裏頭吩咐:“大膽奴才,沒聽到太太和少夫人的吩咐麽,還不快些放了人出去!”

剪秋和忍冬對看一眼,都靜靜站着一聲不吭,也不動,只等着鄭明珠親自吩咐,他們來當這趟差的時候就得了陳頤安的吩咐:“你們少夫人有些好性兒,或許有些人就敢替少夫人做主了,這些人不用理她,只少夫人親自吩咐的,你們才奉命。”

不得不說,陳頤安實在了解她,知道她有可能會順水推舟,心中不情願也不會說個不字,所以才堅持要她親自吩咐。

若是她自己都堅持不下來,那陳頤安也不強求,無非便是再失望一次罷了。

是以剪秋和忍冬此時沒聽到親口的吩咐,便當沒聽到一般,動也不動。

鄭明珠大感欣慰,她有意拖一拖,便是要看看剪秋和忍冬的反應,也就能大致估量出陳頤安的反應,此時見剪秋和忍冬一聲不吭,不駁回也不奉令,也就大概明白了。

顧媽媽見指揮不動人,氣的走回去:“少夫人,這樣無法無天不聽主子吩咐的奴才,還不立即叫了管家大爺進來打發了。”

鄭明珠倒還是笑吟吟的:“他們都是外院的奴才,我要是大張旗鼓的叫了管家大爺進來打發了,倒越發鬧的厲害,叫婆婆看了,那才是真不懂事呢,太太說是不是?”

一句話,把顧媽媽噎了個倒仰,朱氏瞪了顧媽媽一眼,只覺得她不中用,沒事提什麽管家大爺,把侯府的人都叫了來,越發沒個收場了,便皺着眉說:“雖如此說,這到底也要打發了才是。”

鄭明珠看夠了熱鬧,這才笑道:“太太一來,先派了我一篇不是,便叫放人,也不問這是什麽事?”

朱氏再沒想到鄭明珠竟然權當沒聽見她那些話,不依不饒只要查問,竟和她原本盤算的大不一樣,心中開始有點不安起來,只得說:“能有什麽事,不過是辦事糊塗,帳沒做好罷了,算得了什麽大事,不過訓誡一番,今後好生當差就是了。再說了,你這樣的身份,本來尊貴,過于計較這些須小錯,哪裏是大家子的做派,我早教導過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家裏才能寧和,你也才能安生,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是旺家之本,為點子小事就打殺幾輩子使出來的奴才,怎麽使得。”

鄭明珠似笑非笑的看了顧媽媽一眼:“原來顧媽媽竟是這樣回太太的?”

朱氏見鄭明珠就是不肯接受她的‘教導’,也難免心中發急,今日這鄭明珠到底怎麽回事,竟似變了個人一般!

顧媽媽自然更急,強說道:“自然是這樣,少夫人也未免太肯小題大做了。”

鄭明珠聽了,卻只是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着急辯解的樣子,只端起茶杯來,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昨兒還琢磨了一晚上要怎麽搞個加更,結果……

看公告吧,明天就得三更了……争取四更吧!

☆、悶棍

就算顧媽媽這樣的無禮,鄭明珠也不動怒,在她眼裏,顧媽媽也就跟個死人差不多了,哪裏值得她生氣。

她招招手,玲珑捧了早準備好的兩個鋪子的真假兩本賬簿來,鄭明珠對朱氏說:“這事到底怎麽樣的,還是太太親自看看罷,這只怕不止是辦事糊塗,帳沒做好罷,倒是做的太好了些才是。”

她就不信了,捏着這樣硬的憑據,朱氏還能說出無關緊要的話來。

簡直就是一悶棍!

朱氏心中說不出的怨恨,這真假賬簿她哪裏不知道,只是今日顧媽媽來回她,說是繳了賬簿來才兩個時辰,她便趕過來,打算在事情剛開始就給壓下去,鄭明珠手裏什麽憑據也沒有,就算疑心,只要不再繼續查,這事也就是件小事了,随便就能打發,而光憑着鄭明珠的疑心,自己出面了,要壓住她不再查也不難。

哪裏想到,才這麽一點時間,這些不中用的奴才竟就連家底子都全交了出來了,如今現成的憑據捏着,私吞主子錢財這罪名板上釘釘,連她也實在找不出理由來辯駁。

事已至此,若是依她,還不如讓鄭明珠發落了吳建榮,一了百了。

只是朱氏深知厲害,當着吳建榮和顧媽媽的面,她不能不救他們,否則,他們只要有一句話遞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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