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個穩重人,又都是熟識的姑娘們,要你操哪門子心呢。”
橫豎就是不放。
鄭明珠心中不安,又見林氏還在前廳招呼人客,與人寒暄,實在不好這會子就去打擾她,還是自己先看一看的放心。
只得連同寧馨郡主一塊兒拖到後頭去了。
剛走到大廳後頭的抄手游廊上,就見一個小丫頭子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見鄭明珠,忙道:“大姑奶奶,奴婢正要去回大奶奶,幸而大姑奶奶來了,也是一樣的,五小姐摔到了亭子外頭,摔了頭,現在還沒醒,後頭正亂着呢。”
鄭明珠眉心一跳,小姐們都在後頭國公府的花園子裏宴息,那裏正有一座熏染亭,鄭明珠記得,那亭的欄杆很高,怎麽會摔下去?
莫非是被人推的?只是各府小姐們之間自然也有相與好的,或是不對盤的,只是通常也不過是一些言語官司罷了,到這樣的地步兒倒是不多。
鄭明珠也來不及多想,只拖着寧馨郡主往後頭去,一邊問那小丫頭子:“到底是怎麽着?”
那小丫頭緊跑幾步給她引路,一邊說:“三小姐在花園子的大石頭那邊招呼客人,有幾位小姐不知怎的就與五小姐在亭子裏吵起來了,五小姐氣哭了,表小姐在一邊就與她們理論,就推搡起來,也不知怎的,五小姐就摔到亭子外頭去了,如今請了大夫,正在看呢。”
鄭明珠問她:“是哪幾位小姐”
那小丫頭緊張的答:“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在亭子裏煽火煮茶的,不認得小姐們。只看着服侍小姐的姐姐們亂成一團,才跑出來回大奶奶的。”
鄭明珠見她腰間拴着綠色的汗巾子,知道是沒入等的小丫頭子,難得有這份機靈,便不再追問,只是趕緊的往裏頭去。
亭子那邊亂了一群人,雖說這裏都是小姐,但大約也有聽到信兒的夫人奶奶也過來了,衆人見了鄭明珠與寧馨郡主,有忙着施禮的,也有讓開一條路的,待鄭明珠走進去,見地下跪着兩個丫鬟,看起來是撕打過的,披頭散發,此時見五小姐出事了,都吓的瑟瑟發抖。
鄭明慧滿臉淚的擡起頭來,叫一聲:“大姐姐……五妹妹她……”
這樣子,吓了鄭明珠一跳,簡直以為鄭明真沒了。
鄭明珠連忙問:“我聽說五妹妹摔了頭,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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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慧哭的說不出話來,倒是亭子外頭,正俯身醫治鄭明真的蘇太醫淡淡答:“沒多大要緊,不過是磕破了頭,吓到了,一時暈了過去。”
說着就指揮婆子丫鬟小心的把鄭明真擡起來,讓送回屋裏去。
鄭明珠忙緊走幾步過去看鄭明真,見她雙眼緊閉,面白如紙,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起來十分的脆弱。
鄭明珠看了一回,心中有了分數,溫聲道:“勞煩蘇太醫了。”
又吩咐身邊的瑪瑙:“這府裏你也是熟的,你領着她們小心的安置了五小姐,再命人回外頭的管事,說五小姐摔着了,請了蘇太醫來,叫管事不拘請哪位爺來陪一陪,派個小丫頭去回大奶奶,說我在這裏,大奶奶若得閑就來看一看,若事兒忙,就回頭再來也使得。”
瑪瑙一一答應了。
鄭明珠又對周圍圍觀的夫人小姐們笑道:“一點小事,并不要緊,倒是打擾了各位夫人和妹妹們的興致。”
叫小丫頭們:“還不給夫人小姐們換了熱茶。”
又忙給寧馨郡主使眼色,她會意,随手就拉着身邊黃夫人笑道:“姐姐前兒說的那花露……”巴拉巴拉就把人拖走了。
到底都是頂級貴胄圈子的夫人小姐,自有教養,見主人這樣說,再是好奇想看熱鬧也都含笑随着寧馨郡主過去那邊坐了。
見人都散了,鄭明珠這才回頭來,就有一個婦人趕着上來賠笑道:“大姑奶奶,這原是她們姐兒幾個玩笑,一時失手,不小心五小姐就摔了,我已經教訓過她們了,回頭待五小姐好了,再來給五小姐賠罪。”
“玩笑?”鄭明珠打量這婦人,三十多的樣子,能帶着姑娘進國公府交際,身份自然也不會很低,再看她身邊三個女孩兒,都是十二三歲的樣子,雖說有點驚慌,卻也并不是很害怕。
這幾個月來,鄭明珠十分努力的把帝都頂級貴胄圈各家各要緊人物都認了一番,記在心裏,有一些,如寧婉郡主,寧馨郡主還已經熟絡了起來,不過這個婦人是誰?
這婦人雖是穿金戴銀,卻是沒有诰命的打扮,又叫自己大姑奶奶,鄭明珠在心中猜想這是誰,正好看見一旁站着的國公府表小姐周寶雲,想起小丫頭子說的話兒,便道:“雲表妹,這是怎麽一回事?”
那婦人急道:“大姑奶奶這是什麽意思,四嬸都跟你說了是不小心,還問雲姐兒做什麽?難道還不信我不成?”
四嬸?
鄭明珠恍然大悟,在國公府交際,除了那頂級貴胄圈子的夫人小姐們,身份低些的自然就只有自家親戚了。
鄭家的幾位叔父,不論嫡庶,如今的官職地位比起安國公鄭瑾來都差許多,只是別人家他們去不了,安國公府嫡長孫的周歲宴,這些叔父嬸娘自然都是名正言順的來的。
鄭明珠看她一眼,不喜不怒,淡淡的道:“若是別的人傷了,自然四嬸娘說什麽我也就聽了,只是如今傷的是我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管誰說了什麽,也都自然是要問的。”
周寶雲顯然也被吓到了,忍着淚,聲音還有點發抖:“慧姐姐在那邊招待年長些的姐姐們,我就陪着真妹妹在這邊招待姐姐妹妹們,先前我原在那邊,沒注意,後來真妹妹和芳姐姐她們說話聲音大了些,我才聽到了過來,芳姐姐說……說太太回不來了,沒人會護着真妹妹了,還說了些很……很不好聽的話,真妹妹急了,就吵了起來,香雪見真妹妹哭了,就趕着上來說了兩句,芳姐姐惱了,叫丫頭去打香雪,真妹妹上前攔,那丫頭就把真妹妹推到外頭地上去了。”
香雪是鄭明真的大丫鬟,朱氏親自選給她的,從小兒就在身邊服侍,想來公府備受寵愛的嫡幼女,母親當權掌家,全家上下且不說,便是堂姐妹表姐妹,在她跟前自是矮了半截。
于是她身邊的大丫鬟,自然也是極有面子的,多少瞧不起那些上趕着讨好朱氏和小姐的親戚們也是有的。
如今雖說朱氏不在了,這氣焰一時半刻也還下不來,小姐們吵嘴,這丫鬟也敢上前去說理,那朱氏在的時候那情形,倒也想象得出來了。
周寶雲雖然說的沒頭沒尾,中間又不停的停頓,哭泣,反複,到底還是聽懂了來龍去脈。
堂姐妹們見朱氏倒臺,自然覺得明慧明真就此落魄了,有些人無事生非還要嘲笑兩句呢,更何況長期被東風壓倒西風,心懷妒忌的堂姐妹?
鄭明珠嘆了口氣,世上的事多麽滑稽,朱氏為了兒子女兒一生尊榮富貴費心心思謀劃,到頭來,卻是她害得他們被人指責,嘲笑。
因為朱氏的所作所為而導致的結局,堂堂的公府嫡子嫡女成了沒娘扶持的孩子,甚至比母親沒了的孩子更慘些,那是一種羞辱,因此連出身更差的堂姐都敢看不起她們。
鄭明珠雖然嘆息,卻并無愧悔,鄭明珠的一生,同樣也因為朱氏而成為了悲劇,她替鄭明珠讨得公道,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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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威風
鄭明珠笑道:“原來是這樣,太太是長輩,太太怎麽着了,也是幾位妹妹議論得的?”
先一步把錯給壓到對方頭上才是。
那幾個堂妹嘴角下撇,嘀咕了兩句,似乎頗為不服氣。
鄭明珠看一眼四嬸娘,又看看那邊幾個似乎還有點不服氣的堂妹,心中已經大約知道該怎麽處置了,安國公一系絕不能被人欺到頭上了不還手,甚至應該略霸道些,才是高門風範。
鄭明珠笑道:“四嬸娘見今兒客人多,想要大事化小,免得外頭人笑話咱們家,這個我明白,只是五妹妹這個樣兒,說不得拼着客人笑話,也要有個說法才是?”
四嬸娘道:“不過是姐妹間拌嘴,一時急了,出了意外罷了,誰家還沒個牙齒咬到舌頭的時候呢。大姑奶奶是明白人,自然知道。”
鄭明珠見她給臉不要臉,臺階都給了,她還梗着脖子裝不明白,連處罰丫鬟的話也沒給一句,便拉下臉來:“別人家有沒有我管不着,我只管咱們家自己的事,五妹妹如今還沒醒過來呢,四嬸娘總得給句話吧。”
四嬸娘跟鄭明珠打交道不多,但總也知道這個侄女性子安靜和順,不言不語,是個好性兒的,此時見林氏沒來得及來,卻是鄭明珠來了,心中大感慶幸,匆匆交代兩句好話,就想走為上策,沒料到鄭明珠倒是不依不饒要她給交代。
四嬸娘此時也顧不得那丫鬟了,只道:“大姑奶奶要什麽話?我剛才也說了,我先回去教導她們幾個,回頭待五小姐好了,自然帶着芳姐兒幾個來給五小姐賠罪。”
說着給那幾個小姑娘一使眼色,拔腿就要走。
鄭明珠好笑,不緊不慢的說:“四嬸娘要走,我這個做侄女的,自然不好攔着,只管走就是,只是幾位妹妹,傷了我家五妹妹,倒要先留下,待我妹妹好了再說。”
鄭明珠這話一放,她身邊的丫鬟和鄭家的丫鬟忙都上前來圍着,鄭明珠吩咐道:“把幾位堂小姐都帶到五妹妹院子裏喝茶,待五妹妹醒了再說。”
四嬸娘自然不幹,一邊呵斥丫鬟一邊對鄭明珠道:“大姑奶奶倒是厲害,什麽大事就要把我家姑娘扣在你們府裏,這是我家的小姐,可不是你們國公府的丫鬟。”
鄭明珠依然和風細雨的笑着:“小姐才只是扣着呢,要是我們國公府的丫鬟,早拿出去打死了,我還在這與四嬸娘說話?外頭還有客人要招待,我也忙的很,四嬸娘若是放心,只管自己回去,若是不放心,就陪着幾位小姐到五妹妹院子裏等着也就是了。”
這一副我說了就算的樣子,把四嬸娘氣的發抖,怒道:“我今日就要帶她們走,我看你敢攔着我不成!”
鄭明珠懶得再多說,只簡單吩咐:“攔住小姐們。”
四嬸娘見丫鬟們連同粗使丫頭都來了,自己一家子也不過兩三個丫鬟,哪裏抵得過國公府人多勢衆,想走顯然是走不成了,頓時就撒起潑來,高聲罵道:“這才是好侄女呢,仗着人多勢衆,竟要把嬸娘關起來!我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禮?再說了,現如今這誰不知道你太太就是你害的,如今倒來裝好人了,要籠着妹妹?可憐你太太從小兒一片心就疼着你,自己兩個親女兒倒是靠後了,就得了你這樣的孝敬?連你太太都這樣,我自也不指望你孝敬,只我好歹也是你嬸娘,你既從小兒沒娘教,不懂禮,如今我就替你娘管教你。”
一頓高聲叫罵,那邊兒的小姐們都聽到了,紛紛回頭看,鄭明珠鎮定的很,這四嬸娘哪裏敢真管教鄭明珠,不過是拿着長輩身份罵幾句,罵給衆人聽一聽。
再怎麽着,自己也是親嬸娘的身份,雖說家勢不如國公府,到底也是孝道為尊,鄭明珠難道還敢還嘴不成?
鄭明珠微微皺眉,走前一步,劈手就是一個耳光:“閉嘴!”
珊瑚連忙上前拿手絹子給她擦手,勸道:“縣主息怒,仔細手疼。”
一時間萬籁俱寂,安靜的簡直連風聲都沒有一點,那邊的小姐們當中也有小郡主小縣主小郡君,在家裏也是威風慣了的,可到底年紀還小,縱然遇到冒犯,也是爹娘或兄長姐姐之類出頭,沒有過這樣自己出頭的經歷,且因有封號,家族中略差些兒的長輩自然也不敢在她們跟前怎麽樣。
這一聲兒,簡直非同凡響。
那四嬸娘一開始簡直不能置信,捂着臉一臉錯愕,她這一輩子也沒想到,竟有侄女兒敢打嬸娘的!正要撒潑,聽到珊瑚那句縣主,頓時一個激靈,氣焰立時就下去了。
怎麽就忘了這個!雖說孝道為大,到底朝廷更尊,這……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侄女兒。
鄭明珠淡淡的道:“論理,掌嘴沒有我親自出手的道理,只你到底是我嬸娘,我自然要給你幾分面子,吩咐嬷嬷們按規矩掌嘴雖省事,倒怕你面子上過不去,說得我眼裏沒長輩,如今只好尊重些兒。免得你說出些更不敬朝廷的話來。我娘是平陽長公主,憑你也能替?”
那邊小姐堆裏頓時好幾聲掌不住的噴笑聲。
饒打了人,還是因尊重你,你端長輩架子,我就拿出縣主身份來,還能怕了你不成。
大盛朝公主郡主都厲害,寧馨郡主也不是沒在家裏罵過自家的長輩,不過此時她心中暗笑,縣主的威風也不差啊。
四嬸娘一頭汗,因公主去的早,鄭明珠從小又親近朱氏,在親戚的心目中,常常就已她娘來指代了,當然沒有人敢說出來。
此時一激動,先前還記得說你太太,後來就順口成了你娘了……
她是真的沒指着公主說,她也沒這個膽。
可是此時話已出口,剛才為了下鄭明珠的面子,聲音還特別高,人人都聽到了,哪裏還收得回來,當衆挨了侄女一巴掌,那真是有冤無處訴了。
這個縣主侄女,以前怎麽會覺得她好性兒,容易拿捏呢?
鄭明珠見那幾個女孩子此時倒有了些懼怕,便吩咐丫鬟:“把幾位小姐帶到五小姐的院子去,這個丫頭,敢打小姐,捆起來關到柴房去,晚點回了大奶奶再處置,今兒是哥兒的好日子,犯不着為了個丫鬟倒壞了心情。”
那丫鬟哭叫起來:“小姐救命啊,奶奶救命啊……救命啊……”
四嬸娘這會子又羞又惱,哪裏顧得上那個丫頭,芳姐兒想要說什麽,旁邊一個胖一點的小姐連忙拉拉她。
鄭明珠眼見芳姐兒的丫頭被捆走了,對跪着的另外一個丫頭說:“香雪?很好,你曉得護着你主子,很好,只是沒護住,反倒替她招了難,你可知道?”
香雪磕頭道:“奴婢知罪,是奴婢沒護住小姐,奴婢該死。”
鄭明珠道:“你小姐是公府嫡女,身份貴重,連帶你們這些大丫鬟,也該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姐尊貴才是,有人說了混話,別說你們小姐不該聽,更不該吵,連帶你們,也不用與那些人理論才是,沒的低了身份。你只需護着小姐走開,再去回了大奶奶,大奶奶自然會替小姐做主,叫那些沒眼色不知禮的從此不能再上門也就完了,小姐自然就再聽不到那些混賬話了,你可明白?”
香雪連忙磕頭:“謝大姑奶奶教導,香雪明白了。”
四嬸娘與那幾個堂妹被一席話削的一臉紫漲,可是鄭明珠身份端在那裏,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出來辯駁。
鄭明珠說:“雖說你沒護住小姐,但也一片心為了主子,忠心可嘉,就不重罰了,回頭我回你們大奶奶,罰你三個月月例就是了。”
香雪喜出望外,連連磕頭謝恩。
這件事,累的小姐摔破了頭,她覺得自己大概活不成了,沒想到這樣輕飄飄的随意罰了一罰,竟就過去了,實在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恩典。
按理,這丫頭确實應該罰的更重一些,只是鄭明珠這也是再三思慮的結果,鄭明真年紀小,不僅是沒了娘,娘更是那樣的一個處罰,別說在一個大家族,就是在這個公府裏,自然也有捧高踩低的人。
香雪從小兒跟着她,又是朱氏親自選的人,想必忠心是有的,這樣看來,鄭明真身邊有一兩個強硬一點的丫鬟,并不是壞事。
太太歸太太,妹妹歸妹妹,公府嫡女的尊嚴自也應該維護。
再者,這也是做給四嬸娘看的,我們公府不僅是小姐,就是丫鬟也自然更貴重些,罵了你家小姐,也就這點處罰,小姐之間也是有差異的,公府嫡女本來就應該貴重!
這樣子身份上的差異,你既然不明白,我就擺給你看看。
果然芳姐兒不服氣,掙脫了旁邊那個小姐,道:“大姐姐這處罰如何叫人心服,香雪也罵了我,就不處置她?那也不應該處置杏兒。”
鄭明珠瞥她一眼:“這是在我家,她傷了我妹妹,我自然要拿下她來,香雪有錯,我也罰了,難道你沒聽見?不過在我家,我愛怎麽罰她是我的事,若是在你家,誰罵了你,你就處置誰去。”
我要你心服口服來做什麽?我只要你不得不服。
公府不霸道一點,你們還真當公府小姐好欺負呢?到我公府來欺負我家小姐,膽子倒是不小。處置完了這一攤,鄭明珠也不理那位四嬸娘了,就叫人拖着那幾個小姐去五小姐住的石榴院。
四嬸娘無法,也只得跟着去,又叫人回家報信。
鄭明珠剛進了院子,叫人把幾位堂妹送到耳房去等着,便進去看五小姐,此時鄭明真已經醒了,恹恹的躺在床上,旁邊的丫鬟還在哭,珊瑚正在勸。
鄭明真見鄭明珠進來,表情十分別扭,她多少也知道一點母親是為何被送到家廟的,雖說母親有錯,可心中對這位大姐姐如何不怨恨,可是此時她出了事,替她出頭的偏又是這位大姐姐,實在是叫她十分矛盾別扭,無奈之下,眼看着就哭了出來。
鄭明珠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麽,只安慰了兩句,又出來去見蘇太醫問鄭明真的情形。
剛走出房門,卻見父親鄭瑾帶了人踏進院門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晉江好抽啊,我更文都困難的很
大家看文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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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對峙
鄭明珠擡頭見到鄭瑾,父親依然是一臉威嚴,這樣的年紀了,氣勢依然如刀鋒一般淩厲,十足英武。
鄭瑾是聽到管家的禀報過來的,鄭明真是朱氏幼女,聰慧活潑,本來就是他的掌珠,更兼朱氏剛剛被送走,這樣熱辣辣的剛去的幾日,鄭瑾自然更着緊鄭明慧與鄭明真一些。
得了禀報,鄭明真摔了頭昏迷不醒,鄭瑾撇下人客,就匆匆的帶着人趕了過來。
沒想到,進門先看見長女鄭明珠。
鄭明珠見了鄭瑾,沒什麽表情,只走了兩步,福了福身:“女兒給爹爹請安,五妹妹已經醒了,涉事的丫鬟和幾位妹妹已經扣了下來,蘇太醫與妹妹診治過了,既然爹爹來了,這裏自然交予爹爹處置,女兒先告退了。”
她從頭到尾不曾擡頭看鄭瑾一樣,簡潔的交代了這兩句,也不待鄭瑾說話,就要往外走。
鄭瑾見了長女,頗有點不自在,如今他是知道了,鄭明珠從小兒就被朱氏轄制,很受了些委屈,而自己在這件事上,雖說不是出自本意,到底也是袖手旁觀了,只不過此時已經處置了朱氏,給了她交代。
就算這是被鄭明玉逼的,可他覺得,這件事也就該算過去了。
可是此時,鄭明珠這樣冷淡而禮數周全,哪裏有一分父女之情?倒像是例行公事。
眼見鄭明珠往外走,鄭瑾不由的道:“珠兒。”
鄭明珠停了腳步轉回身:“爹爹還有什麽吩咐。”
一時間,鄭瑾不知道要說什麽,停了一下,他才問:“五丫頭可還好。”
鄭明珠道:“已經醒了,蘇太醫還沒走,爹爹問一問也就是了。”
鄭瑾又不知道說什麽了,鄭明珠就露出帶有一點自嘲般的笑來:“爹爹還是快些進去看看五妹妹吧,那可是爹爹的掌珠,出了這樣的事,自是着急的。”
這話說的鄭瑾皺眉道:“你這是什麽話,你們姐妹幾個,都是一樣的。誰有事我不管呢?”
“一樣?”鄭明珠小聲而清晰的嘀咕了一句,笑道:“不打擾爹爹了,我還要去看看二妹妹。雖說五妹妹是妹妹,二妹妹也一樣是妹妹。”
鄭瑾聽她這話不對,便問道:“你二妹妹怎麽了?”
鄭明珠詫異道:“爹爹莫非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鄭瑾越發覺得奇怪起來。
鄭明珠就道:“難道二姑爺不是爹爹親自選的麽?肯把女兒嫁給他,總該知道些秉性,二妹妹嫁過去才一個月不到,就瘦了那麽些,總是有緣故的。”
她見鄭瑾有點不解,才說:“那位二姑爺,家裏莺莺燕燕滿屋子,自己的丫鬟也罷了,連他們家老太太、太太的丫鬟也摸上了,這才新婚呢,二妹妹回來也只是哭,我問的急了,才說一兩句,雖是委屈,卻也不好回爹爹。”
鄭瑾怒道:“為什麽不來回我?難道我還不能替她做主嗎?那個混賬,明日我就去找親家老爺,腿不打折了他的!”
鄭明珠雖不是鄭明玉真正的妹妹,骨子裏偏偏有幾分相似,此時就冷笑道:“爹爹歇歇罷了,這事兒二妹妹已經與嫂嫂說了,自然有哥哥出頭,有嫂子疼她,爹爹只管疼你心頭上的女兒去,一點兒也不相幹。”
鄭瑾就怒了,斷喝一聲:“混賬!有你這樣與父親說話的嗎?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
鄭明珠可不是鄭明玉那樣一倔到底的,爹爹一怒,順勢就哭起來,女孩兒本來就是水做的,這等利器自然不能閑置不用,她一邊哭道:“爹爹平日裏疼哪個,誰還不知道呢?別的人就算有了天大的錯,那也不算錯,我們就該忍着才是,如今我們已經忍了,爹爹倒又不滿意了,倒說我們沒來回爹爹,回了爹爹又如何?只不過是教導息事寧人,孝敬長輩,說的多了,只怕倒還要成了我們的不是了呢!”
鄭明珠哭到後來,倒是真的哭了,許多情緒爆發開來,為那些她未曾經歷過的前塵往事,為了那個小小的鄭明珠,曾經白紙一般的小人兒的委屈哭了起來:“便是回了爹爹,也不過尋些緣由遮掩了便罷,就拿二妹妹說起,這夫婿是二妹妹一輩子的大事,爹爹可曾為二妹妹考量一二?”
鄭明豔的婚事是朱氏挑的,身為嫡母,這自然是她的職責,朱氏當時是怎麽樣考量的,再無所知,只是鄭瑾本來就信她,只聽她回了對方的身世家門,聽說又是嫡子,也就點了頭。
誰知道是這樣的混賬?
此時竟被鄭明珠說的無言以對起來。
規矩程序是沒錯,可是朱氏此時犯了大錯,加上鄭明豔嫁出去的确夫君不如意,自然就有可說道之處了。
鄭明珠見鄭瑾一時無言以對,再接再厲:“再說了,就是女兒,我在家裏怎麽樣,爹爹難道真沒看見?就算爹爹沒看見,哥哥可曾來回過爹爹?爹爹又說了些什麽?倒是趕着哥哥要打要殺的,連哥哥都這樣,女兒還敢來求爹爹做主嗎?只怕早就萬劫不複了,若不是太太已經去了,女兒便是此刻也什麽也不敢說。女兒好歹也是公主親生,偏要奉承着太太,在自己家裏,還要上趕着太太家裏那些人,爹爹也沒看見?也就沒想過是為什麽?如今倒來問起我來了。”
這話又鄭明珠說出來,倒比鄭明玉說出來更有效果些,鄭明玉養在外書房,養出一身豪門貴公子的傲氣,連對着他老子,也說不低頭就不低頭。
可是這本該嬌生嬌養的女兒呢?
此時說出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血淚。
鄭明珠開始心中并沒有想要說到這樣的地步,她只是按照林氏給的話,想着演一出委屈卻孝順的劇碼給鄭瑾看一看,觸動他的柔腸,徹底抹去朱氏在府裏的地位,可是她卻越說越激動,對原本的鄭明珠那種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觸,尤其對有意造成鄭明珠這樣的朱氏,和無意中放任鄭明珠悲劇的鄭瑾的憤懑,不由的都爆發出來了。
這位愛她的父親,卻是造成她悲劇的源頭。
鄭明珠淚流滿面:“那個時候,女兒是什麽年紀?能做什麽?爹爹又為女兒做了什麽?小事且不說,一時哪裏說的完?現就拿女兒的封號來說,女兒好歹也是公主獨女,娘親是一品公主,論理恩萌女兒也是有的。雖說去的早了些,女兒還小,可是後來待女兒大些了,爹爹為女兒求一個恩旨朝廷就算看在外祖母的面上,又如何會不開恩,爹爹可曾想到?倒是女兒出了閣,夫君出面去求了表哥,才給女兒求了一個恩旨,這樣仰仗夫家,若非夫君、姑舅寬厚,女兒在夫家如何立足?這些事,爹爹別說為女兒做一分,便是想也沒想過吧?便是在這個時候,女兒受了委屈,爹爹還一心指望着女兒忍氣吞聲,大事化小呢!”
鄭明珠揚起頭來:“女兒既已忍氣吞聲,爹爹就別指望女兒還能強顏歡笑,就算注定沒有爹爹娘親扶持,女兒也認命了!”
這一場父女對峙,雖不說驚心動魄,卻也十分少見,別說女兒,天性就要娴雅貞靜,就算是兒子,敢這樣和父親說話的,也極少。
偏鄭瑾這就遇到了兩個。
兩個都倔,兩個都委屈,兩個都說的他無言以對。
鄭瑾帶來的小厮早就在鄭明珠開始哭的時候就知機的退出了院子,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也早退到了房子後頭,院子裏只剩鄭瑾與鄭明珠,還有站在廊下饒有興趣的看熱鬧的蘇太醫。
以及門口停住腳步的鄭明玉和林氏。
鄭瑾能說什麽?說他當初把一個幾歲的小小女兒交給新進門的妻子是放心的,因為他覺得新妻子溫柔賢淑?說他看到他的小小女兒錦衣玉食的長大,出落的柔和貞靜,從來不埋怨不訴苦不委屈,便完全沒有覺得一點兒異樣?
若是以前,他大概還能板起臉來呵斥,可是如今事發,朱氏的确委屈了鄭明珠,那一日鄭明玉那話雖不中聽,到底說到了他的心裏,此時女兒委屈悲憤,竟讓他無言以對了。
兩父女一個哭一個一言不發,場面有點尴尬起來。
鄭明玉到底對他爹爹有些了解,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心裏是聽進去了妹妹的話了,只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做爹爹的自有做爹的尊嚴,再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委屈了女兒,也沒有真的認錯的道理。
這個時候,顯然最需要人打圓場了,林氏不好說話,只有鄭明玉上前去勸,順便把話砸實了:“爹爹息怒,雖說妹妹不該這樣對爹爹說話,只是畢竟是受了這麽些年的委屈,爹爹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妹妹計較才是。”
又吩咐林氏:“還不去勸一勸妹妹別委屈了,去你房裏歇歇,重新梳妝,外頭還有那麽多客人,可別叫人看了笑話。”
鄭明珠把心頭的話都說了個舒爽,哪裏還犟着不走,樂的把爛攤子丢給哥哥來收拾,低眉順眼的跟着嫂嫂走了。
有個哥哥真是好,不管啥爛攤子,丢下就走,知道有他在後頭收拾,給她撐腰,真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要加班,累不愛
謝謝妹子們的霸王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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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荊棘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18 09:24:29
☆、善後
鄭明玉這會子倒是個恭敬兒子了,似乎混忘了自己也曾在爹爹跟前鬧的樣子,倒勸他爹:“妹妹這也是委屈的狠了,才說這樣的話,心裏其實對爹爹還是恭敬的,妹妹是什麽秉性,爹爹自然是明白的,遠的不說,就今日這樣的事,就算是太太委屈了妹妹,可如今五妹妹出了事,還不是珠兒先就趕着來給五妹妹出頭,還不惜得罪了嬸娘,把人扣下來,要是珠兒真是那不知禮的,心裏沒爹爹,沒這個家的,哪裏還會來管五妹妹?爹爹說可是?”
鄭瑾只瞪了鄭明玉一眼,這兩兄妹越發無法無天了,一個個都要反了!
鄭明玉忍笑道:“妹妹這樣不恭敬,回頭我與大姑爺說一說,叫大姑爺陪着妹妹進來與爹爹賠罪罷。”
鄭瑾越發不自在,哼了一聲:“與姑爺說什麽?還怕人家看不到笑話兒不成?哪有娘家的事拿到人家婆家去說的,虧你還是世子,這樣沒個計較!再說了,陳頤安那混賬小子,哼,哼!”
鄭明玉笑着應是,知道他爹這是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