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三嬸娘偶爾還要受那位謝媽媽的氣,這口氣就不是誰都咽得下去的。
再說了,能借別人的手,看到平日拿捏着自己的婆婆受點氣,作為兒媳婦來說,還是很有點喜聞樂見的。
又有好處又能出氣,陳三嬸娘立時就笑道:“大嫂說的是,只要能伺候太夫人好的,自然都聽憑大嫂做主。”
陳夫人笑了:“三弟妹說的不錯,就算咱們得些怨,也要伺候好太夫人才是。那就照着名冊把人都傳來,該送回四叔、五叔府上的丫頭,就煩請三弟妹費心了,侯府的人,我就帶走便是。這新來的這些人,因平日還要三弟妹管教,也叫他們進來磕個頭。”
陳三嬸娘既然選擇站在了陳夫人這邊,便不由的覺得陳夫人這句句話都說的格外動聽,不由笑道:“大嫂這樣客氣,這是大嫂府裏的姐姐們,大嫂j□j出來的人,自然是知禮的,且如今也不為我來的,只是來服侍太夫人的,如何用我管教,只不過大嫂不在這邊,平日裏有一點小事我就處理了,不驚動大嫂才是。”
一邊又忙吩咐自己的管事媽媽拿着名單去太夫人院子裏傳丫頭婆子去了。
鄭明珠坐在一邊看着,陳夫人一緊一松,誘以小利,陳三嬸娘就立刻變了立場,雖說并不是盟友,卻是贊同起來,有這樣的贊同,陳夫人做事自然就更方便些了。
兩妯娌立場不同,陳夫人顯然不至于期待陳三嬸娘幫她對付自己的親婆婆,但某些立場的贊同卻是需要的。
說着,丫頭婆子們魚貫而入,紫香唱了名字,便挨着上前來磕頭,待人都看過了,陳夫人便說:“在府裏我已經說過了,你們來就是為了服侍太夫人的,別打量不在府裏,無人管束,就放肆起來,或是仗着是服侍太夫人的,自是比別的人有臉面,不服管束,我若是知道了,是不依的,三夫人雖不在咱們府裏,也一樣是主子,你們也一樣要恭敬服侍,不可怠慢。”
丫頭婆子們都恭敬應是,退到門口站着,陳三嬸娘自覺頗有臉面,坐在上首十分自得。
傳太夫人院子裏人手的管事娘子出去了才片刻,便見太夫人扶着個丫頭一臉顏色不是顏色的走進院子來,另一邊一個打扮的十分豔麗的婦人扶着她,身後跟着一群丫頭婆子,謝媽媽在最前頭,太夫人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在門口就聽到怒道:“怎麽不把我也換了,就礙不着你的眼了?”
這個婦人看那穿着打扮,并不像丫頭出身的管事娘子,鄭明珠不認得,回頭看了墨煙一眼。
墨煙就俯身過來,附在鄭明珠耳邊輕輕說:“這是太夫人娘家的親侄女,楊家原本普通的緊,早先太夫人鬧着要這侄女嫁給五老爺,後來沒成,就做了妾。”
咦,既然是正經小姐,家世便不夠好,嫁不了侯府嫡子,也不至于做妾啊,這裏頭必然有點花樣。
楊家在那位大舅老爺崛起之前,的确普通的緊,不然也不至于嫡長女做了填房,雖說武安侯門第高,不算辱沒了她,但到底有元配嫡子在前,許多人家都不願意嫡女做這樣的填房。
陳夫人微笑着站起來,陳三嬸娘畏縮了一下,偷眼看了陳夫人一眼,又站直了,一起迎上去,太夫人一臉怒氣:“你來幹什麽,瞧我死了沒有?你們成日裏只知道折騰我,如今又要換掉我的服侍丫頭,就是想要逼死我是不是?”
陳夫人笑道:“媳婦來給太夫人請安,三弟妹說太夫人今兒心絞痛犯了,在房裏歇着,就不敢打擾,如今看太夫人這樣兒,竟是好了?”
太夫人狠瞪了陳三嬸娘一眼,她昨日在侯府丢了臉面,今天聽說陳夫人來了,便不想見她,随口說了一句:“我心口疼,沒空見她,叫她自己回去吧,不用她來伺候。”
沒想到陳夫人張口就嘲諷上了,太夫人就轉而遷怒陳三嬸娘,這個媳婦是拿捏慣了的,積威深重,打罵都可以随意,根本不用像對陳夫人那樣需打起精神來。
陳三嬸娘被瞪了一眼,一聲不敢吭,就低下頭去。
太夫人坐下來:“心絞痛算什麽,只怕你就想着我死了才好,只我還沒死呢,你就要擺弄我身邊的人了?我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禮!”
陳夫人笑道:“媳婦聽說只有身子不好的人才愛口口聲聲說死,如今看來,太夫人是真不大好了?說起來,媳婦只是見太夫人身邊的丫頭和媽媽們伺候的不精心,太夫人回來才幾日呢,昨兒看起來就氣色不大好,且還有些惱色,媳婦不放心,今兒趕着過來請安,您又心絞痛,焉知不是下人不經心,氣惱着了?必要換掉才好。”
太夫人怒的一拍椅子扶手:“放屁,關他們什麽事,要論氣惱,也就只有兒孫不孝,才氣得了我,真真是好媳婦,如今越發要算計我的人,把人都算計光了,才好整治我是不是?”
陳夫人笑道:“太夫人上了年紀,雖不敢說行事糊塗,難免耳根子軟些,容易信人,身邊的人本該多勸着些兒,如今反不自律,越發要挑唆着主子了。別的也罷了,只太夫人身子本來不好,回來也是養病的,如今反倒讓下人氣惱着了,怎麽使得。媳婦想着,太夫人是慈悲慣了的,多半要替她們遮掩,她們又必是互相攻讦,誰也不認,一時之間也難辨是非,再說了,由咱們來審太夫人身邊的人,卻也是不妥當,媳婦便想着,總是太夫人要緊,不如索性都換了去,再挑好的使也就罷了,只要太夫人好了,別的事都可以慢慢來處置,三弟妹說可是?”
太夫人到侯府來生事,陳夫人是媳婦,一時動不了她,但也絕不肯被動挨打,至少陳夫人是當家主母,有她的權利範圍,她的回報方式。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祝福,大家都好有愛!今晚六點左右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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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低調的火箭炮!
☆、東風壓倒西風
陳三嬸娘看一眼陳夫人,又看一眼太夫人,心中顯然十分矛盾,一邊怕太夫人,一邊又十分不願意得罪陳夫人,一時間竟不敢作聲。
鄭明珠笑,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陳三嬸娘又想要好處,又想置身事外,也想得太美了。
鄭明珠對陳三嬸娘笑道:“三嬸娘,先前你吩咐了管家嬷嬷傳那些丫頭,可是這一些?”
她指的是跟着太夫人進來的,以謝媽媽為首的那群丫頭婆子。
鄭明珠這仇恨一轉移,明明白白告訴太夫人,陳三嬸娘同意此事并親手操作,太夫人果然怒道:“你來傳人?你敢來動我房裏的人,反了你了!我怎麽就有這樣不孝的媳婦!平日裏口口聲聲孝順,就是這樣孝順的?還不給我跪下!”
陳三嬸娘被太夫人罵的一臉漲紅,到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跪下了。
太夫人哼了一聲,一臉不豫的看向陳夫人,陳三嬸娘是她可以拿捏的,所以很順利的打壓了她,同樣是媳婦,她跪下請罪了,你如何能不跪?
陳夫人笑着坐下來,吩咐道:“既然人已經來了,紫香照着冊子把咱們家的人點了,都帶回府去。”
“大膽!”太夫人怒道:“誰敢動我的人。你……你這是忤逆!”
陳夫人笑道:“如今媳婦當家,為了太夫人的身子着想,媳婦拼着太夫人責罵,也要換了好的來服侍太夫人才是。若是怕太夫人責罵就聽之任之,姑息下人,才是真不孝,媳婦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太夫人用孝道拿捏陳夫人,陳夫人就用家規反擊,當家主母自有當家主母的權利。
太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我看今天誰敢,天下怎麽就有這樣忤逆的媳婦,老侯爺不在了,這就眼裏沒人了,這太平盛世難道還沒有個理不成?我要往廟裏哭老侯爺去……”
在紫香冷靜的一個一個念名字的聲音中,陳夫人慢慢說:“太夫人若是要往廟裏去,媳婦也只有恭送的。”
太夫人打了個冷噤,或許是想到廟裏的日子,好不容易出來了……她懷疑自己真要去鬧出來,陳夫人就真的能讓她回不來了。
一時間突然有點害怕起來,老侯爺過世時的情形她是看在眼裏的,當時老侯爺單獨留了陳熙華說話之後,就吩咐要自己去廟了祈福。
這五年的青燈古廟生涯中,太夫人無數次的猜測他們到底說了什麽,老侯爺是不是留有什麽東西在陳熙華手裏。
否則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婆母,孝字當頭,陳夫人怎麽能這樣肆無忌憚?
她與老侯爺也是二十年的夫妻,她雖不敢說十分了解老侯爺,卻也多少有些知道,那個人雖說重情義,心思卻深,留一點後手她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這樣一想,不由的就心虛起來,太夫人有點猶豫現在這個場面該怎麽辦了,陳夫人見她不再撒潑,便只管處理這些人。
在場的丫鬟一共五個是侯府的身契,管事媽媽只有謝媽媽一個,陳夫人吩咐道:“既然已經理的清楚了,這就回去侯府,自有人接手這房裏的事。”
那謝媽媽有太夫人撐腰,如何肯答應,當初陳夫人是世子夫人,她是太夫人院子裏第一得意人,兩人交手各有勝負,此時也自覺有一搏之力,冷笑道:“當初便是老侯爺,臨終前也答應過奴婢可以陪着太夫人的,夫人如今卻要換了奴婢,另選人服侍,便是竟連侯爺的遺命都不理會了不成?”
太夫人得了提醒,忙道:“不錯,老侯爺當日親口說過,杏月是服侍我的人,便留下也無妨。”
當家主母要調派自己家的丫頭婆子,其實也是名正言順的,只是一般人家,哪個當家媳婦敢得罪老祖宗?自是奉承都來不及呢。
陳夫人則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原來謝媽媽名叫謝杏月?鄭明珠打量她,見她臉尖尖的,吊梢眉,一雙細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這樣的面相,年輕是想必還是嬌俏的,只是到老了,未免顯得刻薄些。
陳夫人溫和的一笑:“老侯爺臨去的時候也曾親口吩咐我,待他老人家去後,就請太夫人長住廟裏祈福,我如今也違背了,唉,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與謝媽媽再作不得聲,已經有蘇大娘帶着粗壯的婆子們上前來請了。
那五個丫頭,有三個是侯府送來的,另有兩個是陳三嬸娘現買的,因是使的侯府的錢,身契也就是侯府的了。
那三個原就是侯府的丫頭,父母兄弟姐妹,連身家性命都在侯府,哪裏敢說一個字,低了頭,一聲不吭就随着婆子往外走,買來的兩個丫頭見這勢頭,也不敢怎麽樣,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如此,就剩下了謝媽媽。
見太夫人沒了氣焰,陳夫人給鄭明珠使了個眼色,鄭明珠會意,輕輕走過去,悄悄扶起陳三嬸娘。
那陳三嬸娘還有點怕,回頭打量了幾眼,見太夫人萎靡了,陳夫人微笑點頭,才敢站起來,又感激的對鄭明珠笑一笑。
蘇大娘走過來,笑道:“謝媽媽,主子有命,可違拗不得,随我去吧。”
謝媽媽深知自己落到陳夫人手中絕讨不了好去,如何敢去,可是太夫人被廟給吓怕了,此時居然一言不發,她左右看了看,猶豫的太夫人,微笑着的陳夫人,終于一下子撲到太夫人的跟前跪下,哭道:“太夫人,您可不能這樣聽人擺布啊,奴婢服侍了您幾十年,今日一個不喜歡就要換下,且不說奴婢要是去了如何,便是太夫人您越發被媳婦給轄制了,您瞧瞧,誰家不是婆婆吩咐媳婦的?哪裏見過晚輩一言不合就轄制長輩的?只如今侯夫人便不敬長輩,一意要轄制你,今日您松了口,讓奴婢去了,後日又尋個花樣來擺布您,可如何得了?還求太夫人細想想!”
太夫人剛猶豫了一點的心又沉了下去,謝媽媽一直是她的心腹,當年她在侯府的種種作為謝媽媽就沒有不知道的,若是真落入陳夫人手裏,守得住守不住就難說了,太夫人想了一圈,真得不得不保住謝媽媽才是。
可是陳夫人一番作為,如此強硬,太夫人還真的有點心虛,氣焰早就被打壓下來了,一時竟也擺不出先前那種譜了。
太夫人掙紮了一番,終于不情不願的低聲求情:“老大媳婦,且不看僧面看佛面,杏月從楊府就跟着我來的,離了她我也不慣,別的人換了也罷了,就讓她留下吧,今後……”
作為婆母當着這許多人低聲下氣的求媳婦,未免覺得難堪,可是這樣形勢之下,太夫人頓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今後我也不管你的事,也就是了。”
陳夫人微微笑,正想說話,太夫人身邊那個楊氏侄女倒冷笑道:“侯府真是好大的威風,威逼婆母,拿捏長輩,這個孝字竟顧不得了。這樣的事我還真是第一次瞧見,若是傳出去,侯夫人只怕也沒什麽好名聲吧?”
陳夫人瞥了她一眼,問悄悄站在一邊的陳三嬸娘:“這是誰?怎麽在你府裏大呼小叫的?”
陳三嬸娘還沒說話,小楊氏冷笑道:“侯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也是,咱們是哪牌名兒上的人,侯夫人如何記得。”
陳三嬸娘道:“這是太夫人的娘家侄女兒,五弟的二房如夫人。”
陳夫人笑道:“果然不是什麽好牌名兒上的人,怪道我不記得。”
一句話就氣的那小楊氏一臉青色,她因是太夫人的娘家侄女,在五房別說其他人,便是五房正經太太也要讓她幾分,在陳家也是頗有臉面。
陳家未分家前她就嫁了進來,她也見慣了當年太夫人整治陳夫人,也仗着自己太夫人侄女的身份頂撞過陳夫人,只當初那情形,有太夫人撐腰,不過被訓斥兩句,也并無大礙。
此刻她見太夫人低了頭,如何忍得,那可是她親姑母,太夫人這樣的身份,怎麽可以這樣低聲下氣的求着兒媳婦?連帶着她也沒臉了。
小楊氏便道:“姑母也是太慈悲了,要誰服侍還不是依您的主意,您是長輩,只有您說話的,沒有兒媳婦說話的,您喜歡了,便給她們臉,不喜歡了,要打要罰那也是媳婦們該受着的,哪裏有您求着她的道理?”
太夫人不得已求了陳夫人,正不自在呢,此時更是深恨她多嘴,話還沒說完,便道:“你給我閉嘴!”
陳夫人就笑道:“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兒,且倒當着我的面兒挑唆老祖宗。你是五弟的人,我就不在這裏管教你了,蘇媽媽,你派一個媳婦,帶兩個粗壯的婆子,送這位姨娘回五老爺府裏去,當着五老爺的面兒,把這番話說與五老爺聽一聽,賞她十個嘴巴子。若是五老爺或是五夫人不肯,你也不要頂撞,自來回我便是。”
小楊氏第一次見陳夫人這樣強硬,聽得目瞪口呆,立時道:“姑母,姑母,您這媳婦也太跋扈了,這如何使得。”
太夫人一聲不吭,小楊氏頓時被兩個婆子捂着嘴拖了出去。
鄭明珠笑着搖頭,蠢貨,這蠢貨想當初在侯府顯然風光過,如今還看不懂形勢,如今的侯府與太夫人,難道還是以前的侯府與太夫人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祝福,也謝謝大家的禮物,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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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
陳夫人這才好整以暇的開口:“罷了,太夫人既這樣說,我也不好再勸,只是難免憂心些,這一次且姑且記下,若是今後再不精心,不好生服侍太夫人,只顧着挑唆主子,鬧的太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安心養病,我絕不輕饒。”
謝媽媽後槽牙咬的格格響,卻不得不低頭,只得給陳夫人磕了頭,退到後頭去了。
陳夫人站起來笑道:“既如此,媳婦就不打擾太夫人養着了,為着這些個奴才,倒鬧的太夫人費了這半日神,也是太慈悲了緣故,要是為了這些個不長進的奴才氣惱着了,倒是媳婦們的過錯,幸而我早想着,換了些好的來。”
鄭明珠也站起來,辭了太夫人,一邊又扶了陳夫人,兩婆媳親親熱熱的往外走,陳三嬸娘忙送出來。
陳夫人對陳三嬸娘道:“我也是個心軟的,見謝媽媽到底服侍了太夫人多年,竟就放過了她,如今也只有弟妹多費心,照看着太夫人了,若是這謝媽媽有點什麽不妥當,或是仗着太夫人慈悲,不把人放在眼裏,弟妹到底不是她正經主子,只怕不好處置,只管打發人來回我,我自然處分她。”
陳三嬸娘雖然今天當着人跪了一跪,也不由的心中趁願,這位大嫂雖說厲害,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且只要不惹着她,或是順着她一點兒,還有不少好處。
想當初在侯府的時候,自己雖然是太夫人這一邊的,陳夫人對他們三房也并沒有克扣過,長房的小姐們做衣服,自己的女兒也有,且料子都是一樣的,給長房的小姐們打首飾,也照樣兒賞給自己的女兒,那個時候,女兒雖還小,穿戴竟比如今強。
也就是自己這位婆婆,拼了命的折騰,折騰的長房不待見三房四房五房了,折騰的老侯爺去了之後直接分了家,折騰的自己如今坐吃山空。
陳三嬸娘苦笑道:“大嫂雖是這樣說,咱們做晚輩的,又能如何,到底是娘身邊得臉的老人,便是略出格些,也只能忍一忍罷了。”
陳夫人笑道:“三弟妹純孝,我是盡知道的,太夫人交給你我也放心,橫豎這次重新選的丫鬟婆子都是老成穩重懂事的,自然與以前不同,你也不必太憂心了。”
陳三嬸娘會意,笑着送陳夫人與鄭明珠上車。
蘇大娘帶了丫頭婆子們上了後面的車。
鄭明珠笑道:“母親這樣說,那今後侯府裏的丫鬟婆子不給謝媽媽臉面,或是有些什麽不好,那也就是侯府的事了,與三嬸娘并不相幹了吧?”
陳夫人笑道:“不管和誰相幹不相幹,只要她們不消停就夠了,我們侯府能清淨一點,才是要緊的。”
鄭明珠點頭稱是:“母親說的是,總不能為打老鼠傷了玉瓶兒,只要別來擾了咱們清淨,就是好事兒。”
陳夫人笑:“可不就是你說的這個理。”
這一回這樣狠狠的打擊了太夫人一次,又換了她身邊的人,想必能消停些日子了,她年紀也大了,兒子爵位也無望,真不知還要折騰什麽,其實她若是安靜些跟着親子過日子,陳夫人還是願意花錢買個清淨的。
鄭明珠也算是看得明白了。
待得晚間與陳頤安說這個的時候,陳頤安‘啧’了一聲:“母親與爹爹一般心慈手軟,若是真這樣好相與,當初何至于鬧的這樣兒?也罷,咱們反正不懼,無非就是一點子麻煩而已。”
經歷這樣多事情,鄭明珠才深切體會到陳頤安替她争到的這個縣主的封號是多麽的要緊,就算在此時,面對侯府的老祖宗,這縣主也是她的護身符了。
第二日就是吉時,果然有正明宮掌宮內監薛太監前來宣旨,皇七女封莊順公主,下嫁武安侯第二子陳頤青,賜準驸馬陳頤青五品官身,以配公主。
并随旨賜下許多賞賜。
陳頤青面無表情,只随着陳夫人跪拜接旨。
陳夫人卻是歡喜的很,一臉喜色,封了個厚厚的銀封兒與薛太監,又留他喝茶,薛太監很客氣的笑道:“有勞侯夫人、縣主與二公子賞賜,奴婢原不敢辭,只奴婢還要回宮繳旨,宮裏規矩,耽擱不得,只得異日再領了,望侯夫人見諒。”
陳夫人只得又客氣了幾句,命陳頤青親自陪着薛太監走到二門去上馬。
依着規矩,陳夫人與鄭明珠都是有封號的,便得一一按品裝扮起來,坐了轎子,進宮去謝恩了。
如今後位空懸,正明宮的貴妃娘娘代掌鳳印,掌六宮諸事,陳夫人與鄭明珠便是去正明宮見貴妃娘娘謝恩。
鄭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奇的貴妃娘娘,一個并不算豪門的普通家族的庶女,十年時間,誕下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寵冠後宮,執掌鳳印,雖未封後,已經是後宮第一人了。
這樣的傳奇,鄭明珠不驚奇是不可能的,當初她的身份就算好奇也不可能見到這位貴妃娘娘,可如今,她卻名正言順的進宮來,面見貴妃。
正明宮正殿上首坐着的并不止貴妃一人,正中坐着的是穿明黃色貴妃服飾的,應該就是貴妃了,旁邊還坐着兩位也是身着宮裝的年輕女子,想必也是宮妃,還有兩三個看穿着打扮是外命婦的年輕夫人,年紀大一些的也不過三十出頭,容貌一般,氣質卻有些淩厲。
貴妃身邊還坐着一對長的一模一樣的圓臉少女,十三四歲的樣子,身着一式的淡黃紗衫兒,正在叽叽喳喳的争着與貴妃娘娘說着話兒,見進來了人,也只是瞟了一眼,并不停住。
正殿極高深闊大,裝飾以明黃為主,陳設華麗,到處是奇珍異寶,頗為耀眼,殿裏坐了這些女子,能在貴妃跟前有座兒的年輕宮妃,自然是位分高的娘娘,又有美貌外命婦以及坐在貴妃身邊的小姑娘。
這樣多人,可任誰的第一眼都會很自然的看到那位微微偏着頭,帶着笑意聽那兩個小姑娘說話的貴妃娘娘。
美,的确是極美,近三十的女子,似乎正是容貌的盛年,早無青澀,只餘美麗,眼波盈盈,如同一支剛剛盛放的芙蓉,美的極細膩,極雅致。
那種一種極致的溫婉美麗,柔如春水,叫人連走進來的步伐都會不自覺的輕一點。
雖是如此奪目的美人,鄭明珠卻不敢多看,也不能多看,深怕失儀,不得不說,她雖做了半年多的鄭明珠了,這宮中禮儀也是臨時抱佛腳,悄悄兒學的,如今進到這深宮來,卻也依然是亦步亦趨,怕失了禮儀。
鄭明珠随着陳夫人行禮,按禮節謝了恩,貴妃娘娘笑道:“侯夫人請起,嘉和縣主請起,賜座。”
這個時候,那對雙胞胎小姑娘才停了說話,貴妃指着臺階下坐着一個杏色衫兒的年輕婦人笑道:“這是我娘家妹妹,如今是威武侯張家的二少奶奶。”
又指了另外一個綠色衫兒的年紀大些的婦人:“這是我娘家嫂子文氏。”
文氏?鄭明珠看一眼,那文氏也正好看向她。
又拉着身邊那對雙胞胎:“這兩個是我大哥的女兒,今兒随她們母親進來瞧我。”
貴妃娘娘的這些娘家人都頗為倨傲,介紹的時候只是微微點頭,也并沒有站起來見禮,鄭明珠看着陳夫人,見陳夫人也沒動靜,她自也坐着不動。
這場面似乎就有點不大合适,旁邊那個穿着藍色宮裝的鵝蛋臉兒的宮妃就打圓場笑道:“恭喜侯夫人,莊順公主柔順恭謹,待人有禮,侯夫人好福氣。如今兩個兒媳婦,一個公主一個縣主,滿帝都也是頭一份呢。”
陳夫人笑道:“謹妃娘娘說笑了,今兒就是進宮來謝恩的,這原是聖上的恩典,貴妃娘娘的擡愛,只怕犬子不肖,玷污了公主。”
另一個穿着石榴紅的宮妃也笑道:“侯夫人太謙了,侯府的大公子那樣出息,滿帝都都知道,二公子自然與他哥哥是一樣的,便是劉昭儀聽說是貴府的二公子,也是十分情願的。”
鄭明珠因有婆母在前,又擔心說話不合适犯了忌諱,便謹守不如一默的古訓,并不說話,只是覺得這位宮妃話裏有話,有一點挑事的味道。
誰都知道陳頤安是明晃晃的太子黨,如今在貴妃跟前這樣說,是個什麽意思?
陳夫人恍然未覺,笑道:“榮妃娘娘過獎了,這樣給我們家面子,不過這是皇上與貴妃娘娘的恩典,想來也不是劉昭儀去求來的,不過既然榮妃娘娘這樣說,臣妾也該去拜見一下劉昭儀才是了,求貴妃娘娘恩準。”
貴妃點頭道:“還是侯夫人想的周到,劉昭儀是莊順公主的親娘,你們也算親家了,倒該見一見。”
于是吩咐身邊的女官引了陳夫人與鄭明珠前去栖鳳宮見劉昭儀。
謹妃就起身笑道:“姐姐,既是去我宮裏,不如讓妹妹引侯夫人和縣主去吧,倒也便宜些。”
劉昭儀位分低,并非一宮之主,如今便是賜住在謹妃的栖鳳宮的偏殿。
貴妃笑道:“如此也好,偏勞妹妹了。”
謹妃便笑着請陳夫人與鄭明珠随行,踏出殿門的時候,鄭明珠很清楚的聽到殿內一聲冷哼。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謝謝各位的厚愛,大家的祝福和地雷的那份溫暖,我都感受到了,雖然為了碼加更和這一章更新,沒有辦法一一回複留言,但我都仔細的看過了的!非常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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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處境
謹妃顯然也聽到了,也似乎覺得有點尴尬,只不過宮裏能混出頭的人,別的也罷了,裝聾作啞這本事顯然是修煉過的,此時若無其事的笑道:“莊順公主也正在劉昭儀那裏,侯夫人與縣主倒也可以見見,到底今後是一家人了。”
陳夫人笑道:“娘娘費心了,公主下嫁那是再也想不到的福分,我們一家子只擔心伺候不好公主呢。”
謹妃笑道:“莊順公主我也常見的,在先皇與聖上這些公主裏頭,若論貞靜和順,自是頭一份的,只不過到底是公主,也自與平常人家的小姐不同。”
她轉頭對鄭明珠笑道:“縣主與莊順公主是嫡親的表妹,如今又是妯娌,倒更好相與些。”
鄭明珠笑道:“我雖未常見到公主,不過聽幾位常進宮的表姐表妹說起來,公主的确是謙和寬厚的。”
謹妃笑道:“縣主說的不錯,如今看來,貴府二公子也是個有福的,這樣多青年俊傑中,聖上就選中了二公子,可見二公子是個好的。我聽我娘家嫂子進來說起這些,便覺着張家那位三爺就差些兒,怪道聖上不選他。”
陳夫人笑道:“這是聖上的恩典,咱們家的福氣。也要謝過娘娘。”
謹妃笑着搖手兒:“侯夫人太客氣了,與我有什麽相幹,随口閑聊罷了。”
鄭明珠在一邊默默的聽着,謹妃提起這張家三爺,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能有資格求尚主的人家就那些,張家想必威遠侯張家了,這家堪稱帝都八卦最多的人家,不僅爺們荒唐,便是小姐們也時有流言出來,聖上看不上他們家也是有的。
不過如今看來,在劉昭儀那兒遞消息的,那就是張家的人了。
只不知太夫人的娘家楊家,與張家有什麽關系呢?
鄭明珠回想了一遍,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不再想了,栖鳳宮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