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結怨·鬧劇

赫連真在袁慕軒那裏憋了一肚子的氣,看什麽都不順眼,派了青禾去買糖葫蘆,半天不見回來。

正百無聊賴之際,人群卻突然騷動了起來,一輛馬車速度極快的行駛在大街上,撞翻了無數小販,赫連真瞳孔不斷的收縮,眼見着馬車就要撞上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赫連真只覺腰間一緊,随後身子被抱了起來飛離了地面,避過了馬車,随後穩穩地停在了地上。

“表哥……”

袁慕軒并未理睬赫連真,而是返身一個飛旋,一腳将馬腿踢到骨折,馬車停下,而這時一個妙齡女子卻從馬車裏摔了出來。

“混蛋!”只見那女子不過十三四歲模樣,柳眉杏眼,皓齒朱唇,雲容月貌,雖顯稚嫩,到底是個美人胚子。

她着了一身紫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的杏花用金線勾勒而成,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将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等赫連真打量過來,那女子的鞭子已經對着袁慕軒招呼了起來。

會武功?原來是個狠角色,怪不得這般嚣張。

赫連真眼中的狠角色在袁慕軒看來,不過三腳貓的花拳繡腿,輕輕幾招便讓女子吃了虧,若不是看她是女子,他哪裏會這般手下留情。

而那女子奈何不了袁慕軒,又不是吃虧的主兒,瞄見赫連真一個人站在那裏,鞭子一個回收,便向着赫連真的臉揮了過來。

“真兒!”袁慕軒大喝,他離赫連真較遠,就算他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在這瞬間護住赫連真。

赫連真見着鞭子揮下,閃身躲過,而那女子還不甘心,又一鞭劈頭蓋臉的揮了下來。

赫連真正為到手的玉珊瑚飛了不爽,剛要好好教訓撞上來的倒黴鬼,卻在下一秒,一只大手捉住了強勢而下的鞭子。

“刁民,放開我!”少女氣勢嚣張,對着袁慕軒大罵。

“姑娘,天子腳下,在下還從未見過你這般刁蠻的女子,這是大街,不是你府裏的後花園,還請你以後注意一些。”

說罷,袁慕軒将手一揮,那小女便被他的內力揮出去三丈,若不是輕功較好的侍衛及時接住她,想必她不斷兩根骨頭都要脫一層皮。

袁慕軒一向對女子溫柔,尤其是美人兒,往日裏常常十句話裏有九句都是調戲,哪裏這麽粗魯對待過女子,看得赫連真詫異不已。

“娘娘!”青禾驚呼,忙着檢查赫連真有沒有受傷,并未瞧見那少女的模樣。

“這個你拿着。”袁慕軒将一疊銀票塞給赫連真:“宮裏上上下下要打點,自個兒機靈些,別吃了虧。”

說完,深深看了赫連真一眼,也不理會赫連真激動放光的眼神兒,甩給赫連真一個不屑的表情,繼續回去花天酒地。

兩人安全的回到了馨寧宮,這番出宮,順利得有些詭異了。

青禾說是白日裏驚吓過度,而阿婉亦是給她了熬了一碗寧神的湯,囑咐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晨起時,羲和帝身旁的小太監來傳旨,說是朝陽公主回宮,皇上在汀蘭水榭設了晚宴,特地給公主接風。

“朝陽公主?”赫連真初進宮,自是不知。

“娘娘,朝陽公主是已故娴妃的女兒。”青禾答道:“雖說娴妃不受寵,連帶二皇子也不被重視,但皇上卻偏寵朝陽公主,幾乎是有求必應,且皇上的公主那麽多位,只這朝陽公主賜了封號。”

青禾說到此處,想了想,道:“朝陽公主是由容妃撫養長大的,因此同容妃的關系比較親厚,平日裏飛揚乖張了些,但有皇上和容妃護着,宮裏的嫔妃們常常是繞道而走。”

“惹不得?”赫連真從青禾這一大篇的鋪墊只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青禾默,表示赫連真猜想正确,自家的娘娘是什麽性情,她也大致了解幾分,怕是和那朝陽公主的性子不相上下,她很有必要先提個醒兒,朝陽公主一定一定惹不得。

“青禾你擔心什麽,”赫連真笑笑,保證道:“我不惹她就是了,再說了我和一個小女孩有什麽好計較的。”

這下,四大丫頭皆默了,她家娘娘好似忘記了自個兒也不過比朝陽公主大不了幾天。

晚宴的時候,赫連真着了一身真紅金羅大袖曳地宮裝,挽了堕馬髻,發間僅斜插了一枚蝴蝶流蘇簪,簡單大方。

青禾特地挑了一串罕見的玉質手钏,用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的緞盒盛放,這玉質手钏還是當日赫連真封妃之時羲和帝賞的,珠子粒粒渾圓飽滿,寶光灼灼,微微一動便是流動的紅光游轉,實屬百年難得一見,想必那朝陽公主一定會喜歡。

赫連真氣得差點吐血,太敗家了,這些東西都是她的寶貝心肝,自個兒平日裏都舍不得拿出來,憑什麽要便宜那朝陽公主。

在宮裏折騰了半天,實在是拗不過青禾,扁扁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妥協了。

赫連真到的時候衆妃差不多都已到齊,她向皇後禮貌的笑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安排在皇後之下,與容妃相對,朝容妃扮了一個鬼臉,氣得容妃咬牙。

随着內侍的一聲唱喏,羲和帝便攜着朝陽公主踏了進來。

赫連真的目光随着那一抹明黃一點一點的放大,笑容淺淺,而當她的目光定格在羲和帝身旁的綠衣少女時,笑容驀地頓住,暗道時運不濟。

衆妃行了禮,羲和帝登上高位,而朝陽公主被安置在容妃身旁,看容妃滿面春風得意,同朝陽公主以及皇上言笑晏晏,想必朝陽公主的地位當真是與衆不同。

“父皇,聽說您新納了一個貌美的妃子,在哪兒呢?”朝陽公主果然嚣張,那口氣就像在随便打聽一個低等宮人一般。

赫連真聽着,頗不是滋味,她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正二品妃嫔,是朝陽公主的長輩,按理,朝陽公主得乖乖叫她一聲母妃,先是差點被她莫名其妙甩了一鞭不說,現下又被她如此輕視,這朝陽公主果然是寵壞了,一點規矩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竟然比她還嚣張,也是,有個當皇帝的爹,自是有這個資本,這是個拼爹的年代,她得承認,只是,她心裏就是不爽,不爽,很不爽!

“朝陽,不得無禮。”羲和帝雖是責備,語氣卻依舊溫柔,轉向赫連真,伸出手,道:“真兒,過來。”

赫連真趾高氣揚的邁着步子款款的移到羲和帝身旁。

赫連真将手交到羲和帝溫暖的大手中,盈盈一笑,被羲和帝一個用力,拉過去坐在了羲和帝的腿上。

“哼,長得也不怎麽樣嘛。”

朝陽撇了撇嘴,暗自打量赫連真,在各色佳麗的後宮裏,容貌最多算是上乘,既沒有皇後的端莊與妍麗,也沒有貴妃的雲容月貌,行為舉止如此輕浮,不知道父皇到底喜歡她哪一點,不過,看起來怎麽有點熟悉。

“朝陽,還不快過來見過真妃。”羲和帝招招手,向朝陽示意。

朝陽心裏雖然不願,但到底沒有膽子當衆拂了羲和帝的意思,起身,踱至兩人面前,乖乖行禮:“朝陽給真妃娘娘請安。”

“公主不必多禮,初次見面,我也不知道公主喜歡什麽,特意挑了一串玉質手钏,公主看看喜不喜歡。”赫連真接過青禾遞過來的盒子,努力的想做好一個長輩,笑意款款,內心卻将朝陽公主裏裏外外咒罵了個遍。

“玉質手钏?”朝陽公主打開盒子,眸子精光一閃,明顯喜歡得不得了,但她卻是将盒子一蓋,無所謂道:“謝啦,不過這些東西本公主宮裏多了去了,真妃娘娘也未免寒碜了些。”

這下赫連真放心了,趕忙喚過青禾,“快去拿過來。”

意識到衆人虎視眈眈盯着自己,赫連真咳嗽了兩聲,說了幾句場面話:“既然公主不喜歡,那我趕明兒再送其他寶貝過來,哈。”

青禾去接,朝陽公主倒不放了,她憋了氣,這個真妃太不識趣了,她又沒說不要,忒小氣了。

赫連真見兩人在那裏不上不下的,生怕盒子裏的東西有什麽閃失,起身走下臺階,一個用力,便将盒子拖了過來。

“你!”朝陽公主這下子發怒了,狠狠的瞪面前的真妃,這一瞪不要緊,瞪着瞪着就認出來了。

“哦,是你!”朝陽公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看她不整死這個真妃。

“對,是我。”赫連真退了一步,笑道:“我是真妃,你要叫我母妃的。”

“啊呸!”朝陽公主不屑的撥開赫連真,對着羲和帝道:“父皇,兒臣要告真妃昨日私自出宮,你快點把她打入冷宮!”

“私自出宮?”羲和帝将目光移向赫連真。

“我沒有。”赫連真狡辯。

“你有!”朝陽公主親眼所見,哪裏容赫連真抵賴。

“我沒有。”

“你有!”

“皇上!”赫連真一跺腳,垮下小臉委屈兮兮的奔向羲和帝。

“父皇。”朝陽公主也不是吃素的,你真妃不就是個妾,她可是羲和帝的親女兒,看誰地位高!

“夠了。”羲和帝直皺眉,喝止朝陽:“朝陽你太胡鬧了,真妃昨日一直和朕在一起,休得污蔑真妃,她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麽學的禮儀規矩麽!回去将《女戒》抄一百遍,若再這麽沒規矩,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了。”

赫連真正小人得志的朝朝陽甩眼神刀子,羲和帝已經劈頭罵了過來。

“還有你,身為一宮主位,像什麽樣子,回去好好反省”羲和帝的眼神落在赫連真手裏的盒子上,道:“既然東西送給了朝陽,哪有拿回來的道理。”

y的,過河拆橋有木有,有木有,赫連真氣得直想咬人。

羲和帝氣得拂袖而去,留下赫連真與朝陽公主相看兩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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