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班師·調情

赫連真睡了一晚的好覺,覺得精神充沛,神清氣爽,心胸也豁達了,好吃好喝的受着,又開始了鬥蛐蛐玩蟋蟀混吃等死的日子。

她好受了,可就苦了咱們身體薄弱的二皇子了。

馨寧宮偏殿,久不聽聞的咳嗽聲又開始頻繁起來,二皇子自從那晚受了涼,便一直高燒不斷,加上底子薄,舊疾也排山倒海的複發起來,整日裏昏昏沉沉,殿裏藥香彌漫。

幸得阿婉醫術高明,又體貼細微,熬藥服侍的什麽也親力親為,倒是讓二皇子險險熬過這個坎兒。

這些時日将阿婉磨得形消體弱,眼眶也黑了好幾個圈,唯一欣慰的是,總算沒有辜負她這一番苦心。

二皇子稍微有些起色之時,這個年也快過了。

“阿婉姑娘,這些交給宮人做就好了。”

二皇子蘇醒之後便有些消受不了阿婉的美人恩,好好一妍姿俏麗的姑娘,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能讓她這般服侍自己。

阿婉吹了吹藥汁,道:“這些我都做慣了,換了別人我倒還不放心了。”

話落,又覺着言語有些突兀,便有些嬌紅了臉,解釋道:“我是說我家小姐以前生病都是我親力親為的,習慣了照料病人,這樣才能更準确清楚的知道病人的情況。”

“娘娘她……”二皇子頓了一會兒才道:“娘娘活潑的性子倒不像是經常生病的人。”

“活潑?”阿婉咋舌,能夠将自家小姐胡鬧折騰的性格說成是活潑,也就只有這二殿下了。

阿婉想起二皇子的病因,又不免埋怨道:“她那哪叫活潑啊,一天不惹事也就謝天謝地了,這次折騰她自個兒不說,反倒搭上殿下你了。”

“殿下也跟着胡鬧,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還不清楚麽,哪能在雪天裏站那麽久,還穿那般單薄,你不心疼自個兒,我……”

她突然頓住,正咬舌頭自己胡言亂語,那二皇子卻像是不明白似的,問道:“你怎麽了?”

“我這個做大夫的還擔心自己的病人呢!”

阿婉說完也不敢看二皇子的臉,尋了個借口便使了小宮女進來服侍二皇子,自己則到外邊清醒頭腦去了。

年關将近,又聞得容護将軍決戰大捷,班師回朝的消息,皇宮上下忙得腳不沾地。

皇後一向康健,卻也忙得卧病在榻,久不見好,羲和帝便全權交予容妃負責,妃子們自是清楚明白,容妃的輝煌時刻再一次到了。

慶功宴是在交泰殿舉行的。

交泰殿的廊柱是方形的,殿柱是圓形的,頂蓋黃琉璃瓦鑲綠剪邊兩柱間用一條雕刻的飛龍連接,龍頭探出檐外,龍尾直入殿中,實用與裝飾完美地結合為一體,殿宇裏的帝王氣魄一覽無遺。

羲和帝坐在鎏金的龍椅上,明黃龍袍愈發襯得他器宇軒昂,豐神俊朗,雅致無雙。

左文右武,群臣分坐兩旁,因着是容護将軍的慶功宴,衆大臣贊揚恭維不斷,倒也熱鬧。

赫連真扮成小宮女的模樣拿着酒壺立在一旁負責斟酒,左右顧望,心不在焉。

“容将軍此番大敗瓦剌,可是大黎和朕的大功臣,朕敬老将軍一杯。”羲和帝言笑晏晏,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臣謝過皇上。”容護只淺嘗一口便放下了酒杯,國字臉上是說不完的得意與自豪。

羲和帝也不惱,道:“朝陽自小被朕和容妃慣壞了,這次給老将軍添麻煩了。”

容護拱拱手,道:“皇上客氣了,朝陽既是容妃娘娘的女兒,那便是自家人,老臣自是要護住的。”

這話意思倒還頗深,朝陽公主不過是容妃養大的,便要護住,若是容家的親女兒呢,比如容妃,再比如,住了三年佛堂的太後。

果然,下一刻,容護起身至殿中央,跪了下去。

這一跪可把衆大臣吓了一跳,羲和帝連忙問道:“老将軍這是作甚,快快請起。”

“皇上,老臣有事啓奏。”

也不待羲和帝答應,便自顧自道:“如今年關将近,老臣聽聞皇後久纏病榻,且真妃恃寵而驕,仗勢淩人,老臣擔心皇後力所不及,以致妃嫔亂了宮闱,所以臣請旨讓太後重回寧壽宮,幫着皇後掌管後宮。”

“且,太後在佛堂吃齋念佛為大黎祈福三年之久,那佛堂清貧,實不是久居之所,這傳到鄰國番邦,怕是會妄加猜測,以為……”

“以為朕枉負天恩,不親不孝,苛待太後是麽?”羲和帝斂了笑,幫他補充了剩下的話。

“臣有罪。”容護磕頭。

靜默半晌,羲和帝爽朗的笑了起來,起身親自将容護扶了起來。

“老将軍說得極對,朕忙于國事,倒是差點做了這不孝不忠之徒。”

羲和帝吩咐了馮保親自去接回太後,又道:“容家一門戰功赫赫,容妃又伴朕多年,且育有大皇子,傳旨下去,賜容妃協理六宮之權。”

容護本來想要替容妃讨得貴妃之位的話到嘴邊,不得已咽了下去,也罷,協理六宮也差不了多少,日子還長着。

遂替容家一門謝了皇恩,得意的回了座。

赫連真氣得真是想将手裏的酒往容護頭上倒,敢逼她老公!

她眼珠一轉,神不知鬼不覺的往酒裏摻了一包白色粉末,恭敬的替容護斟滿一杯。

容護放開了心情,也痛飲了幾杯,赫連真得了手,自然而然的逃遁,轉身卻對上羲和帝了然的目光。

赫連真瞪他,看什麽看,和你不熟好嗎?她可是記仇得很。

她向羲和帝比了一個中指的手勢,昂首挺胸的走人了。

靠,白忙活一場,袁慕軒那死鬼竟然沒有去慶功宴,不是說一早便進宮了麽,想必又是在哪裏同女人厮混了,赫連真冷冷的想。

她在這裏将袁公子從腳趾頭罵到頭發絲兒,邊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她回頭一看,那假山上蹲着的不就是傾國傾城,風騷多情,浪蕩無邊的袁慕軒!

勾人的桃花眼正一眨一眨的朝赫連真釋放□的信息,還嫌不夠,竟然着了一身大紅的衣袍,明明是在幹偷雞摸狗的事情,他那閑适的模樣,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袁慕軒,你敢不敢去死!”赫連真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出口罵道。

袁慕軒嘻嘻笑了幾聲,流利的翻下假山,穩穩地站在赫連真面前,輕佻的挑起她的發絲,送到鼻尖聞了聞,才不緊不慢道:“我才不敢呢,我要是死了,表妹你不就要霸占我袁家富可敵國的財産,還要送走我的那些寶貝心肝兒?”

赫連真突然就覺得眼睛疼了,只是狠狠得盯着他,不言不語。

“真兒,讓你挂心了。”低低沉沉的話語萦繞在耳邊,然後自己的紅唇便被攫住,輾轉反側,戀戀不舍。

袁慕軒緊緊的摟着她,将頭枕着她的香肩,聞着她身上郁郁的芳香,整個身心都放松了。

“真兒,差一點,只差那麽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他在她耳邊吟語低喃:“那個時候我便再想,若是我死了,我的真兒可怎麽辦,她又刁蠻又淘氣,處處樹敵,不懂退讓,我死了,便沒有人來守她歲月無憂了。”

赫連真的手抖了抖,顫顫巍巍的回抱着他健碩的腰身,有不知名的液體從眸子裏眨了出來。

驀地,鞭子破風而來,兩人迅速分開,才堪堪避過。

“袁慕軒,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嗎!”朝陽公主氣呼呼的瞪着赫連真同袁慕軒,那幽怨的眼神,幾乎是要将兩人淩遲處死。

袁慕軒并不接這話茬,只是涼涼的看着她,道:“公主,下次你出場的時候,麻煩穩當些,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躲過你那條鞭子。”

“袁慕軒!”朝陽公主吼,朝夕相處,同甘共苦,甚至她為了他不顧安危跑到邊陲,竟然比不過赫連真嗎?

“她是父皇的女人不說,還嚣張毒辣,她哪裏值得你喜歡了!”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的。”袁慕軒吊兒郎當道:“就憑她是我的表妹,就是你千好萬好也越不過去的,你拿什麽和她比。”

朝陽公主咬咬牙,莫之奈何,哭着吼道:“袁慕軒,我讨厭你,讨厭你!”

袁慕軒看着她哭着跑開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表情莫測。

“喲,感情袁大公子又拿我當了一回墊背的。”赫連真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

袁慕軒深深的看了赫連真一眼,笑得妖孽至極,問:“那親愛的表妹可有覺得本公子哄人的技術可是又精益了?”

“嗯哼。”

對于赫連真愛答不理的态度,袁慕軒實覺有趣,狐疑的盯着赫連真道:“該不會表妹你将那番話當真了吧?啧啧啧啧,這麽多年了,表妹你依然如此蠢笨,還是,你心裏其實愛慕本公子已久?”

赫連真撥了撥頭發,笑道:“表哥,你無聊得緊了吧,你的長短我還不清楚?喜歡我有什麽丢臉的,我雖然不會接受你,但也不會嘲笑你那拿不出手的暗戀的。”

袁慕軒傾身,邪邪的朝她臉上呵了一口氣,咬她耳朵:“表妹你确定,知道我的長短?”

赫連真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說錯了話,暗啐了一口,袁慕軒這個騷包痞子!

“你還是死在邊關來得比較好!”赫連真踢了他一腳,暴走。

袁慕軒瞧着她氣憤的模樣,倒是越發笑得開心了。

真真假假,不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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