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現丈夫v前男友

晁弈回到酒店後,沉思了一下,還是給謝書秋發了個約法三章。

【落子一弈】:1.互相之間不能有逾距的動作;2.雖然是形婚,但也是婚姻,不能出軌;3.不能幹涉彼此的私人空間。謝教授,這個約法三章能接受嗎?

謝書秋很快回了過來:“可以。”

兩人又訂了下明天的扯證時間,直到謝書秋囑咐他記得穿正裝,晁弈才想起來,自己沒帶。

他每場簽售會的服裝從不重複,從衛衣到大衣,各種款式都有,就是沒帶正裝。花花綠綠的襯衫倒是挺多,可唯一一件白色還是從謝書秋那剛借來的。

他思量了一下,決定回家拿。

說來也巧,晁弈家、謝書秋家和這家酒店其實都在西區,路況良好的情況下,互相之間開車只要二十來分鐘。

晁弈蹲樓底下等了五分鐘,打了輛車往家趕,心裏不停祈禱林岸別在家。

可惜,晁弈打開門的那一刻,被裏面溫暖的玄關燈深深刺傷了心。

“小弈?”林岸有點不可置信,“你願意回來了?”

晁弈皺皺眉:“你別說的跟什麽似的,這我家,我回來怎麽了。”

說完,他四處打量了下,擰着眉:“你還沒開始整理?”

“我......”林岸支支吾吾說不出個話,拉着晁弈的手臂把人往沙發帶,“小弈你別生氣,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我以後肯定,絕對不把你當家庭主夫,真的,你別跟我置氣......”

林岸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晁弈腦子裏瞬間冒出了那天吵架的樣子。

其實剛開始不是什麽大事。

林岸那天回家,發現扔髒衣簍的衣服沒洗,就質問晁弈一天天在家為什麽連個衣服都不洗,晁弈問他:“我在家也是工作,我是家庭主夫還是你的保姆?”

晁弈這話說的挺明白了,我是下面那個,我也天天擱家裏窩着,但我也是在工作,不是家庭主夫,更不是保姆,你這火發的沒道理。

本來話都說到這兒了,林岸服個軟也就算了,可林岸偏就是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指着晁弈說他工作輕松,自己是大夫,晝夜颠倒沒個定數,晁弈給他當個保姆怎麽了。

晁弈哪受過這樣的氣?還保姆?他氣的直接提了分手,第二天全國巡演開簽售會去了。

晁弈不耐煩地撇開他的手:“你別碰我,我說了我有人了。林岸,我再給你三天,三天之後我老公會來幫我搬東西,會改密碼,之後你沒搬走的東西,我就全給扔了,別怪我沒提前跟你打過招呼。”

“老公?”林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別騙我。”

晁弈恨不得今晚就去扯證,然後把紅本本直接甩給林岸看,他說:“由不得你信不信,你信不信跟我也沒關系,我話說得夠明白了。”

說完,晁弈徑直往卧室裏走,拿了套正裝,甩門走了。

走了之後,晁弈還覺得挺憋屈,自己剛剛沒發揮好,應該在他道歉的時候就給人一大嘴巴子,讓人滾出去。

不過晁弈倒是使了個心眼子,他跟謝書秋商量的是周末來搬家,不是三天後,以林岸的性格,他絕對會在家裏等一天,就為了看看這位“老公”長啥樣。

晁弈坐在出租車上,“哼”着笑了聲,就讓林岸坐在沙發上面壁思過一整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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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弈坐在高鐵上摩挲着指尾處的銀戒,左手的包裏放着嶄新的結婚證。

他沒想到謝書秋會帶着戒指來。

換句話說,他壓根沒想到要買戒指。

這就是個各取所需的形婚,哪怕謝書秋對他多少有點心思,但撐死了也不過是見色起意,新鮮感散了就什麽都沒了,談不上喜歡,更跟愛搭不上邊,所以今天早上謝書秋趁他不備給他帶上戒指,又把衣服拿回了......咳,他們家時,晁弈的詫異是多過感動的。

而這枚戒指也很快被眼尖的文姐看到了。

“晁哥?你......你跟林哥......結婚了?”文姐疑惑地問。不能吧,晁弈之前拒絕的很幹脆啊。

“謝書秋。”晁弈言簡意赅。

“......”文姐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在半空中,開開合合半晌沒說出話來,幾分鐘後,文姐朝晁弈豎了個大拇指。

晁弈問:“有這麽容易發現嗎?戒指當飾品的不是挺多的?”

文姐看了晁弈一眼:“可是你從來沒帶過任何飾品啊。”

這倒是,晁弈換衣服換的比變色龍還勤快,各種顏色的都有,但就是從來不戴飾品,項鏈手鏈耳釘,一概不碰。

晁弈坐在高鐵上若有所思,回想着早上文姐的反應,沉思了一下,把結婚證從包裏撈出來,拍照發了朋友圈。

二老的電話率先打了過來。

“晁弈!你翅膀硬了是吧!你結婚我們居然不知道!”晁媽的聲音沖上天際,聽得出确實是着急上火了。

“我回去再跟你們解釋。”晁弈把手機拿遠了點,失策了,忘了屏蔽了。

“什麽時候回!”晁媽問。

“周末,周末就回。”

晁弈應付完二老,微信上的消息已經轟炸的一塌糊塗。

“謝書秋是誰啊?你對象不是林岸麽?”

“今天不是愚人節啊晁哥!”

“婚禮呢婚禮呢?”

......

晁弈一個頭兩個大,美好的高鐵看小說計劃徹徹底底泡了湯,他一條消息沒回,刷新了朋友圈,謝書秋的頭像出現在了最上面。

一樣的沒有文案。

一樣的照片。

晁弈“啧”了一聲,盜圖怪。

給謝書秋點了個贊,晁弈才去一條條回複,不是,一條條複制黏貼,統一話術——

“婚禮正在籌備,屆時請您光臨。”

客套。刻板。敷衍。

他糊弄完所有人,剛想放下手機,謝書秋突然發了條消息:

“好,我要坐主桌。”

晁弈看得一愣,這才哭笑不得地發現自己複制得太入迷,竟也給謝書秋發了同樣的話。

他想了想,回複:“你還是站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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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售會每場都大同小異,連書粉的問題都是,晁弈在每個地方都不做過多停留,他也不喜歡逛街,一直保持着酒店、新華書店、高鐵站三點一線的生活,中間算得上插曲的,只有在從平江去往嘉平的路上,接到了一個出版社的電話。

雜志社一新人弄丢了晁弈上個月剛發過去的稿件,但現下出版社急着審核,這才來找晁弈問問能不能再發一份原稿。

這不算什麽大事,只不過那份原稿扔家裏,晁弈手頭也沒有電子版的保存,左想右想,晁弈打了個電話給謝書秋。

“喂?”謝書秋聽起來有點喘。

“你在跑步?”

謝書秋關了跑步機,站在原地擦汗,“嗯”了聲。

晁弈問:“你現在有空嗎?我想麻煩你件事。”

謝書秋周四沒課,也不用坐班,難得有整天空閑,他說:“你說。”

他聽完事情的經過,沒多考慮,說:“你把地址和家門密碼發我微信上,我洗個澡過去,來得及嗎?”

“來得及。”

話是這麽說,但謝書秋的洗澡速度還是比平時快了一點,洗完揣了手機就走出門。

他跟着導航到了晁弈家,六位數的密碼剛輸了三個,門突然從裏面被打開了,他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開門的是個男的,看着年紀不大,三十來歲,但精神不行,眼下一片烏青,給個竹子都能往上爬的那種。

謝書秋問:“你是?”

那男的說:“你就是謝書秋?”

謝書秋應了聲“是”。

“你跟小.....晁弈怎麽認識的?”男的問。

謝書秋沒立刻回答,他看着一手堵門一手扶牆的男人,沒說話。

他原本以為這人是晁弈的兄弟什麽的,但這人話裏的敵意蓋都蓋不住,他這才覺得不對,如果晁弈有兄弟在家,壓根兒不需要他這麽個形婚伴侶跑這麽一趟,只有一種可能,晁弈不知道這人在家,但能在晁弈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家門,還知道他,還對他有敵意,而且晁弈還不信任他......

“你是晁弈的前男友?”謝書秋問。

“他跟你提過我?”林岸眼裏瞬間發了光,“怎麽提的?”

謝書秋得了準确答案,想起晁弈對他前男友的态度,以及他們結婚的原因,也不再搭理林岸,沖人客氣地點點頭,掰開林岸的手臂就往裏面走。

謝書秋進去後,不知道哪個是書房,但也沒問林岸,随意開了一間,卻發現是卧室。

後面的人見謝書秋開了卧室門,瞬間慌了神:“你們真要同居?”

謝書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只是開錯了門,但他不介意替晁弈打消這位糾纏不休的前男友的念頭:“我跟他是合法伴侶,不能同居嗎?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和晁弈已經結婚了,麻煩你盡快搬離這裏,否則會影響我們感情。”

說完,謝書秋合上卧室門,裏面充滿着兩人的生活氣息,不僅是晁弈的,還有林岸的,宣誓主權歸宣誓,他無意窺探二人,尤其是林岸的私人生活空間。

他又打開了一間,這次是書房,整間書房幹淨整潔,窗簾被高高拉起,塵屑在陽光裏飛舞。

謝書秋走了進去,又輕輕合上了門,把林岸探究的視線隔絕在外。

他順着晁弈說的,在書桌左側二層的抽屜裏找到了書稿,用旁邊的複印機複印了一份,訂好,妥帖放進文件袋裏,又把原文件重新放回去,搗鼓了半天,打開書房門時,林岸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頹廢又糜爛。

随着他出來的動作,林岸擡起了頭,眼裏不知是紅血絲還是別的什麽,紅彤彤一片。

“你和晁弈,是......”林岸艱難地咽下口口水,“是在我們還沒分手的時候就、就在一起了嗎?”

謝書秋挪開視線,給了林岸足夠的體面和尊重,但說出的話卻很冷:“你不該這麽揣測他,他很好。”

林岸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是、是挺好,是挺好......”

林岸這麽念着,起身進了卧室,拿了個行李箱開始整理東西。

謝書秋沒再說話,往屋子外走去,出去時合上了門。

他開着車去雜志社,頭一次被堵車弄得有些煩悶,想了想,給晁弈打了個電話。

“我拿到文件了,現在去雜志社。”

“麻煩你了。”晁弈挺抱歉。

謝書秋頓了頓:“我見到了你前男友。”

電話那頭沒聲了,等了一會兒,他聽見晁弈“卧槽”了一句,随之很快說:“抱歉抱歉,我忘了今天的日子,扯證前一天我回去拿西裝碰見他,為了證明我......咳,就那個什麽、我有人了,我诓他說你今天會去我家幫我搬行李來着,他估計是等着呢,抱歉啊,沒給你造成什麽困擾吧?”

謝書秋聽完解釋,煩悶一點點退了,他說:“換個密碼吧。”

晁弈很爽快:“行,等我回來就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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