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共戴天,心照不宣

第62章 不共戴天,心照不宣。

親吻迷離。

宴語涼輕輕啃咬岚王的薄唇。

岚岚身上又香又甜,長發順滑。宴語涼親他親得腦子裏昏昏沉沉。

很上頭,畢竟他最初……那時他還不知道他文武雙全、不知道他南征北戰收複失地。不知道他的各種好。

就覺得他好看。

如今短短幾個月過去。他終于不再那麽色令智昏,變得更愛看他越來越多露出的笑意,愛看他不小心吃到酸時悲憤的臉,喜歡他高冷外表下暗戳戳的小欣喜和小嘀咕。

更是心疼他的傷病、冷硬殼子下笨拙。

宴語涼以前從沒想過,原來把絕色美人的糖紙剝開,還有那麽多的絢麗和令人心動。

親吻虔誠又認真,青瞿努力回應。

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後,莊青瞿沒有忍住,又輕輕咬了宴語涼兩小口。

在鎖骨下面有點點肌肉的位置咬的,那裏肌肉緊實,有一點點的彈牙。

夜色柔媚。他是真的對着這一片肌膚渴求了那麽久。一直強忍着不碰,終于一旦碰觸就再也不想放。

阿昭的手感其實非常好。

腿修長,身材絕佳,淺蜜色的肌膚誘人,這人懶,幸而是随便在楚微宮搬幾塊琉璃磚就能有薄薄腹肌的好體質。

咬起來很實在,又有淡淡奶香。莊青瞿這麽想着眼裏發暗,忍不住又多咬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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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總說自己乏善可陳。

當年一堆伴讀美人衆多,二皇子也是公認的“相對一般了點”。

但其實根本不是,只怪那些人沒眼光。

都瞎,看不到阿昭笑起來時三分不羁,三分狡黠,三分胸有成竹的撩人。

更不明白阿昭偶爾哭起來,“嗚嗚嗚嗚嗚”時的又傻又好笑。

宴昭是世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折服了他的人。

莊青瞿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爹和死對頭澹臺榮焉老丞相裝模作樣一起吃飯。

澹臺榮焉兒子多又優秀,喝高了就開始炫耀。

尤其澹臺泓有個哥哥年紀輕輕就中了武舉,澹臺榮焉萬分得意地說此子抓周時抓到了虎符,将來注定赫赫戰功、封侯拜相。

一邊說,一邊眯着眼不懷好意觑莊薪火。

“聽聞小莊公子抓周時,抓到的是一塊銅錢?啧啧,這将來多半是要富甲一方的啊哈哈哈。”

莊氏是軍功世家,反而澹臺氏才是財閥。大夏數百年來都有些重武輕商的傳統,一直以來雖澹臺氏勢大,但莊氏更受敬重。

澹臺榮焉話裏話外卻想讓自己兒子奪軍權而讓莊氏小公子當富豪,挑釁意味濃重。

小莊青瞿當時只有五六歲,并聽不懂這層意思。

只看他爹臉色不好。便向蘇栩要了一枚锃亮銅錢,走過去展開手心,大夏的銅錢上印的是日月與星辰的圖案。

他奶聲奶氣道:“澹臺大人錯了。青瞿所抓并非銅錢,而是這星辰日月。”

“青瞿以為,人生在世,就該去摘那日月星辰。”

澹臺榮焉:“日月星辰太高,小青瞿未必摘得到啊?”

莊青瞿:“青瞿的日月星辰并非天上日月。青瞿要摘的,乃是将來世上最好之物、最好之人,是世人眼中的日月星辰!”

五歲的小孩子說話一套套的,澹臺榮焉臉色不妙了。

換成莊薪火得意萬分:“哈哈哈哈,說得好!”

……

日月星辰可不是亂說。

莊青瞿自幼高傲,本來就什麽都要最好。日月星辰他本來就總有一天定要?去摘。

可惜後來很多年,他都沒找到可被視作日月星辰的存在。

莊氏府邸裏放着數不清的好寶貝,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卻沒有一樣讓他動心。

聽話懂事的美人也多,可他眼光高,亦是不屑一顧。

本來進宮當伴讀前,他還對傳聞中天資聰穎又容姿華麗的三皇子抱有一絲期待,結果令他失望至極。

更別說沒用的太子、怕生?內斂的宇文長風、澹臺家的死對頭、還有那只牆頭草狐貍。

二皇子尤其頑劣、懶散、不學無術,更沾不到日月星辰的邊。氣死他了。

直到後來。

他發現二皇子就是一顆掉落在塵埃裏的星星。

這顆星星很堅強,不用任何人去撿、不用別人修複和安慰,就可以發出光來,冉冉上升、照亮天際。

他很喜歡。

哪怕星星發耀眼燙手,讓他漸漸覺得有點……夠不到。

可他永遠亮晶晶。

此刻亵衣已經全揉在了一邊。肌膚相觸,莊青瞿抱着他的星星。很有一種渎神的感覺。

月亮透過雲彩,暗了又亮。

莊青瞿淺瞳裏映出了皇帝的臉。

一直在他身上不要?臉各種扭動的人,猝不及防的在淡淡月色下暴露出他一張大義凜然又破釜沉舟、混雜着羞澀的悲壯臉。

明明在怕,還趁着黑在那亂動。有點好笑……

莊青瞿把他抱住,嘆氣。怎麽他等了那麽多年,等的就是那麽好笑又惹人生?氣的一個狗東西。卻又心滿意足。

高高在上的帝王墜落凡間,在他懷中露出了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有趣神情。

“阿昭,不急。”

“放松,不用急。我已等了那麽多年,不急這一時。”

宴語涼反而愧疚:“朕知道,可朕想小莊舒……”

他伸手去摸。

而莊青瞿是多麽難測的一個人。明明剛才親親時還肆無忌憚地沉迷,此刻卻突然又想起他那世家公子的禮義廉恥,僵硬着,死活不給龍爪摸。

宴語涼:“小莊還害羞啊?”

“……”

“那朕給小莊摸一摸,好不好?”

他很快為他的溫柔妥協付出了難以言說的代價。

事後腰酸、腿軟,餘韻不斷,第二日起來脖子上藏不住的各種印子,整個人很明顯被肆意揉捏過一番的模樣。

身後莊青瞿卻事不關己一般,領子盤扣扣到最上面。一身金盔藍披,英姿飒爽。

“要?去巡視了,阿昭還能走麽?”

“……”

“應該可以走吧?又不是真的做了什麽。”

宴語涼:你還不如真的做了些什麽!!!

是沒做全,可朕……很多次!腰酸腿軟啊啊啊!

……

早上陽光正好,岚王與皇帝一起巡視大營。

綠柳營如今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好多人也早就選擇性遺忘了當年加入軍隊是為了跟着岚王搞謀反大業的初衷。

紛紛感嘆:“哎,陛下和岚王感情真好。”

“君明臣賢,讓人羨慕。”

“國之棟梁得遇賢主,大夏之?幸……”

“那可不是?京城裏的說書先生?都說了,人家可是是一對璧人啊!哎喲,蘇大人早。”

蘇栩:“……”

今日狗皇帝又穿了一身他親親老婆最愛的木犀黃!!!

還用他老婆神似的蹦蹦跳跳跟着岚王!

氣死了氣死了,想念老婆,又不能發火。一會去給老婆買兩個小甜瓜托人帶回去。

百裏之?外,處月大營。

處月小王子騰巴勒這兩天很是得意,他千辛萬苦想方設法,終于買通了阿摩耶的副官廖曦!

岚王莊青瞿這幾年打下北漠半壁疆土,其用兵如神、所向披靡人盡皆知。

幽瀾城又易守難攻,騰巴勒一直都在疑惑,祭司阿摩耶要用什麽奇跡妙法與之周旋?

如今終于懂了!原來阿摩耶的計劃并不是和岚王硬碰,而是帶兵趁夜從幽瀾城旁邊兩側山下的官道繞過,直接打後面一馬平川、防守不嚴的城池!

這樣随便占幾座城,直接把通往幽瀾城的糧道給掐了封鎖消息。

不用封鎖太久,三五天輕松足夠,要?知道幽瀾城中駐軍也有十萬,一旦沒有食物一定引起巨大恐慌,戰鬥力也會消解,到時候他帶精銳從後方攻城就事半功倍輕而易舉。

他帶的可是精銳。

這幽瀾城絕對可以打,一旦打下來,就是無可比拟的蓋世奇功。到時處月王位舍他其誰!

廖曦叮囑他:“但是皇子,此行一定得趁夜快速通過,切不可驚動幽瀾城守軍。出發時也得悄悄的走,否則若讓阿摩耶大人知道就麻煩了……”

畢竟,到時你們全軍陷在幽瀾城,咱們在大營裝死不去救,也說不過去不是?

騰巴勒:“明白!明白!肯定不會讓阿摩耶知道。”

“廖大人你就放心吧,你的功勞我記得了,有朝一日論功行賞絕不會忘記你!”

廖曦笑笑,輕輕轉了轉手中黑色戒指。

這可真不敢當,早點忘了才好。不然到時候是得多給這位殿下買幾張紙燒燒了,回頭別做鬼都不放過他。

哦對了,草原不興燒紙,那還是因地制宜多買兩頭牲口獻祭吧。

數日後的一夜。

月黑風高,騰巴勒帶着他的十萬精銳悄無聲息直奔幽瀾城。

而幽瀾城外,岚王早已經連着幾個晚上在城後壕溝邊的山林裏埋伏着。

埋伏的第一夜,無事發生?。埋伏的第而夜,無事發生?。

連着幾日白天回城,宴語涼看他熬得發紅的雙眼都很是心疼。

“岚岚累不累?餓不餓,先吃飯!拂陵給你煮了粥,朕還特意給你捏了小豆沙糕。這次捏得不難看的,你嘗嘗?能……看出來是小鴨子嗎?”

其實不能。莊青瞿以為他捏的是頭象。

宴語涼:“岚岚待會早點睡,朕不吵你。不過你說這處月磨蹭什麽呢,怎麽還不來打?”

莊青瞿垂眸吃着豆沙糕,甜絲絲的:“不急,最多三五日,快了。”

宴語涼:“啊???還要?三五日?”

兩日岚岚就夠憔悴的了,三五日不是要命?北疆蚊蟲雖少卻也不是沒有,長此以往身體怎麽吃得消!

莊青瞿:“打仗自然是要吃些苦的,傻阿昭。”

“那朕……”

他都沒來及開口,嘴巴便被莊青瞿捏成鴨子:“跑來北疆本就得寸進尺了,我還沒找你秋後算賬,如今又想做什麽?不準說半夜要?去陪我,想也別想!什麽理由都不行!”

宴語涼是狗皇帝,腦子轉得飛快。

既然堅決不讓他去,他馬上就想到坑師律:“那,你與師律輪流?反正他本就是個夜貓子!”

莊青瞿不屑:“他?師律沖動易惹禍,指不定半夜耐不住跑了。阿昭在城中才要?看緊他!”

宴語涼:“放心放心,其實師律還挺乖的,這幾日在城內幫我運送糧草清點物資,都很賣力。”

“岚岚,這次你們是埋伏戰,從上面坑下面的人……應該不會又受傷吧?”

“你要?記得你可是主将,整個綠柳營指望着你呢,千萬保護好自己別勉強啊!”

莊青瞿:“阿昭放心,唯一可能弄傷我的人不會來。”

“送死的局,澹臺泓自己一定不會來。”

“……”

如果可能,莊青瞿真不想與宿敵心照不宣。

他望向城外黃沙、碧空高遠。

作為敵軍,這些年來他與澹臺泓多次交戰,每一回澹臺泓都是處處陰狠毒辣一心要?置他于死地,雖因種種原因?不曾真正得手。

但澹臺至少屢次傷過他,還傷過大夏皇帝。

北漠王和處月王因?此信他。

但莊青瞿知道,澹臺的戰場實力遠不止此。

當年一起讀書時,沙盤演兵對弈多次。澹臺泓一直是莊青瞿最難纏的對手,他比誰都清楚。

那日阿摩耶只是射傷岚王,又不是弄死了岚王,按說也不算多大的功勞。

卻瞬時就傳到了百裏之?外的淩雲城,傳遍軍營,勾得處月小王子帶着十萬精騎屁颠屁颠聞風而來。

誰傳的?

猶記多年前阿昭君臨天下。登基前夜,他、荀長、澹臺泓都賴在楚微宮不肯走,叽叽喳喳徹夜難眠,摸着龍袍上的精致刺繡打滾欣喜。

時至今日,莊青瞿也絕不會說澹臺那日眼中的流光溢彩有半分虛假。

盡管他們二人從性格到家族全部水火不容。但至少曾經,澹臺一定和他夢想過同樣的大夏。

一個有阿昭守護,掙脫泥潭重新崛起的大夏。

時至今日,兩人一無通信、二無交流。互相仇視。

可澹臺泓就是知道他已在幽瀾城布下了天羅地網。

一如他就是知道澹臺泓一定會想方設法送那群人來自投羅網。

他等着收割那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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