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算不和趙平生鬧別扭,  陳飛這一宿覺也沒撈着踏實覺睡。淩晨兩點多通報上來一起案子,付立新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則,進休息室給他薅起來一起出警。強/奸案,  但強/奸犯沒得手,有一大半夜閑的沒事出來遛彎的大爺聽見了呼救聲,趕在姑娘被糟蹋之前吓跑了那家夥,  随即報了警。

最先到現場的是東湖分局的,  隊長唐奎聽受害者口供時發現和之前另一個分局通報的強/奸案手段類似,  有嫌疑人跨區連續作案的可能,立馬上報了重案大隊。為什麽說手段類似呢?之前那起案子,  嫌疑人把女孩的內褲脫下來套自己臉上來着,這一起通過受害者的描述,确認那孫子也這麽幹來着。另外還有一個相同點,  那就是嫌疑人用來脅迫受害者屈從的武器——一把藍灰相間的蝴/蝶刀。

事發地位于一片待拆遷老住宅樓區域,裏面的住戶都搬空了,窗玻璃碎的所剩無幾,窗口黑洞洞的凝視夜幕。受害人租住在離此地大約一站地的居民樓裏,  之所以半夜三更摸黑走小路,  是因為出租司機還要送她的另一位同伴回家,她在路口便下車了。這姑娘一看就是剛去夜場玩回來的,妝容隆重,身上還有點煙味和酒氣。但她沒醉,接受詢問時思路清晰,  就是給吓着了,渾身直抖,  說話哆哆嗦嗦的。

唐奎從後備箱裏翻出件外套給瑟瑟發抖的姑娘裹上腿,天兒不冷,  但這姑娘穿的有點暴露,坐車後座上,裙子往上跑的都快露內褲了。上一個被襲擊的受害者也是穿着暴露,基于這一共同點來判斷,嫌疑人偏好明顯,目标是那些“看起來很風騷”的女人。

??穿什麽樣的衣服是女孩子自己的權利,盡管暴露的衣着确實會刺激男人的X欲,但只有畜生才會罔顧道德,強取豪奪。有的女孩子在遭受到侵害後選擇沉默,不報警,正是因為強/奸案中常見的“受害者有罪論”加諸于她們身上的傷害,遠比罪犯本身的行為更惡毒。

陳飛和付立新聽完唐奎的分析,表示認同。這類案子比較難搞,通常來說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小,排查受害者的社會關系沒多大用,先前那起案子出了好幾個月了都還沒破。而且跨區作案了,說明嫌疑人的活動區域很大,知道在哪下手不會被人發現。

再者,這類案子的犯罪手段可能會在下一次犯案時升級,從單純的強/奸轉變為奸殺。上一個受害者被施暴過程中一聲沒敢吭,但這一起不一樣,受害者在利刃的脅迫下依然大聲呼喊引來路人,下一次再碰上這樣的,很難說會不會讓嫌疑人起殺心。

不能說保持沉默任由壞人施暴、還是大聲呼救尋求幫助到底哪一個選擇是正确的,一般來說遇到這種事情,他們安慰受害者時都會說:“你活下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活下來,比什麽都重要。

。禦嚴禦嚴。

根據以往的經驗,陳飛考慮在上一起案子和這一起案子長達數月的跨度間,應該還有受害者,只是沒去報案,或者,報了又撤了。性/沖動難以壓抑,尤其是有病态偏好的——把女孩子穿的內褲套腦袋上實施犯罪,這號人得一次手能老實好幾個月?可能性不大。

“行,我安排人手去串各派出所的未立案記錄。”

唐奎眯眼呼出口煙,遠遠瞧着縮在女警懷裏哭泣的女孩子,惋惜搖頭。每次遇到這種案子,他都慶幸自己家的是個臭小子,用不着擔這份兒心。然而不操這份心,別的一樣得操,幹這行得罪的人太多,老怕兒子被人綁了害了,要不就是被居心叵測的人引入歧途。早些年他在緝毒那邊幹的時候,親手抓過某分局長家的孩子。

挂上給羅明哲彙報情況的電話,陳飛接過唐奎遞來的煙,低頭點上,說:“師父的意思是,既然跨區連續作案,那就成立個專案組吧,市局牽頭,還是你們東湖分局主調,回頭把立新擱你們這,同步消息。”

“怎麽又是我啊?”付立新不滿皺眉,“雖然說我是一塊磚,哪有需要往哪搬,可不能逮着我一人使喚吧?怎麽不派曹兒來啊?”

“人家得回家伺候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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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之下,陳飛虎眼一瞪,副隊長那勁兒一下就拿上了。自打曹翰群的媳婦因病去世,隊上人可憐他閨女小小年紀沒了媽,事兒能少給他派就少給他派,出差或者參加專案組這種回不了家的活兒也不給他安排。

“那員外呢?他不用伺候孩子呀。”

“他還得帶徒弟呢。”

“……”

眼瞧着唐奎別過頭去,付立新不言聲了。說多了顯得自己幹工作挑三揀四,招人笑話。雖然他也有老婆孩子爹媽得顧,但號稱羅明哲手底下“四大天王”的陳曹趙付裏,數他歲數最小,家庭結構又最完整,可不得什麽活兒都得他往上頂麽。

“立新,來東湖分局可比市局舒坦,我們那的食堂按菜系分窗口,再說玉光也念叨你好久了,等着跟你一起喝大酒呢。”

唐奎出言打圓場。他是典型的那種又會幹工作又擅長處理人際關系的主,老隊長卸任之前,上層全票通過對他的接任安排。別看人是在分局,行政級別可比在市局幹了二十年的陳飛還高。認識他的人都說,照這樣按部就班的提拔下去,穿上白襯衫是早晚的事兒。

聽唐奎提起史玉光,陳飛左右看看,問:“诶對了,史大頭怎麽沒來?”

史玉光是副隊,按理說隊長大半夜都吭吭哧哧的爬起來出現場了,副隊沒有不出現的道理。史大頭這外號不是陳飛給起的,而是史玉光同志的親師父,說史玉光頭鐵,什麽硬碴子都敢往上撞,可叫史鐵頭不好聽,就叫大頭。

“玉光最近身體不太好,給放他幾天假養養。”

唐奎皺眉笑笑。有些話不好說給外人聽,實際情況是,史玉光最近光榮的加入了“綠帽俱樂部”,正在跟媳婦鬧離婚。孩子女方不要,財産可數的清清楚楚,兩邊親戚打的跟熱窯似的。這種情況讓他辦案子,心神不定的容易犯錯,不如等處理好了再工作。

“那可得注意,別回頭過勞了。”陳飛點點頭,又掃了眼受害者坐的車,擲下煙頭踩滅,“行,我先回去了,白天還得查案子,那個立新,你受累啊。”

拍拍付立新的胳膊,他和唐奎點了下頭,轉身朝停車的地方走去。微涼的夜風吹進車窗,拂在臉上,清爽宜人,驀地,腦子裏那些繁雜的思緒清明了幾許。開出兩個路口,他一打輪,奔家的方向而去。

趙平生睡得正沉,被陳飛敲起來開門,一臉的不爽,但什麽也沒說,開完門就回屋接着睡去了。

陳飛進屋轉悠了一圈,發現洗臉池下水通了、衣服洗完晾了、客廳燈泡換了、廚房門推拉自如了、地板都給拖的光可鑒人,不禁打心底湧起絲愧疚。确實,這些事情輪不着他使喚趙平生,人趙平生不欠他的,他去人家家裏蹭宵夜蹭床,從來沒說幫着幹過一丁點的家務活。可這麽多年了,他仿佛習慣了對方的照顧,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卻未曾想過對方本可以不去理會這些瑣碎的日常小事。

推開小卧室的門,他看趙平生面朝牆背沖門躺在單人床上,默默的嘆嘆了口氣,沒去打擾對方寶貴的睡眠時間。回客廳關上燈,他合衣躺在沙發上,聽着挂鐘秒表滴滴答答的響動,疲憊卻放松的閉上了眼。

這就算和好了,無需言語。他回了家,用行動表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吉的親爹幹爹都出來了,HIAHIAHIA

對不起我短,這幾天幹了将近兩萬字,有點萎~

周日上夾子,由于我是個死撲街,發新章節會拽排名,所以停一天,周一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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