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趙平生在ICU裏躺了快一個月,  終于轉到普通病房了,陳飛請了長假,專職陪床。最近這段日子,  所有媒體的頭條都是有關金山的案件報道。陳飛翻了幾眼報紙,氣哼哼地甩到一邊。

“這幫記者真夠可以的,介紹‘金山’的發家史用的篇幅比介紹你這個獲一等功警察的還多!你瞧瞧,  就連他外面養小才被老婆算計都特麽寫成小說了,  早知道他們有這掘地三尺的能耐,  咱吭哧吭哧廢那勁呢!”

正做霧化治療,趙平生戴着面罩不方便說話,  只好伸出胳膊握住陳飛的手,用眼神示意對方不用生氣。現在大家都愛看壞人的故事,因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可好人呢,卻好的千篇一律。他不在乎報紙上是不是把他歌頌成英雄,還能活着擁抱愛人,對他來說已是天賜的恩典。

陳飛面上一繃,  擡眼看看隔壁床上那位悄無聲息的植物人,  低聲罵道:“這還有人呢,你要點老臉!”

本來說給老趙同志挪個幹部病房,沒想到治病還紮堆兒,全滿,只好跟這位在抗戰時期功勳卓著的老爺子擱一起。好在人老人家安安靜靜的,  簾子一拉,屋裏就跟沒這人一樣。

眼中挂笑,  趙平生心說也不是誰不要老臉。苗紅來看他的時候都跟他說了,他在生死線上掙紮的時候,  陳飛在手術室外面當衆說要替他守墳。

四舍五入不就是公開出櫃了麽。

咚咚。

象征性的敲門聲響起。一瞬間陳飛抽手的速度快如閃電,差點給趙平生從病床上帶下去。陸迪抱着捧包裝精致的鮮花進屋,看陳飛一臉故作鎮定的看着自己,再看看床上那位被輸液管扯得直咧嘴的傷患,偏過頭輕咳一聲掩飾笑意。

“你怎麽來了?”陳飛确信,自己沒通知這位曾經的情敵老趙同志受傷住院的事。

“看新聞說市局有位警員受槍傷住院了,打不通平生的手機我就給平輝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的。”

走到窗邊,陸迪騰出手挪了下擺滿窗臺的花束,把自己帶來的那束插了進去。窗臺上一水兒的百合勿忘我滿天星,哦,還有送菊花的,獨獨他那捧玫瑰殷紅綻放,教陳飛看在眼裏,心裏別扭的直擰麻花。

——送玫瑰,幾個意思?

攏了下風衣下擺,陸迪守着床邊坐下,探身關切道:“沒什麽大事吧?傷口還疼麽?”

不方便說話,趙平生擡起夾着監護儀的手輕輕擺了擺,随後用眼神示意陳飛給陸迪拿瓶飲料。自打他轉入普通病房,前來慰問的領導們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誰來都得帶點東西,屋裏堆得都放不下了,就地開個超市一點問題沒有。

陳飛不情不願的弓身掏了瓶功能飲料遞向陸迪。人家是來探望傷病號的,不好給人轟出去,可只要一想起這哥們有多惦記老趙同志的第一性征,他就滿嘴的牙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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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哪了?”陸迪接過飲料,回手隔着被單輕拍了下趙平生的腿。

陳飛忍住白眼:“心肝兒脾肺腎,沒好地方了。”

聽出陳飛不樂意了,趙平生暗搓搓的挪了下腿。與他人産生肢體接觸,是陸迪說話時無意識的習慣動作。這習慣其實沒毛病,在社交場合易于快速拉近陌生人彼此間的距離,只是眼下這個裉節上,別把陳飛惹毛了。

視線微移,陸迪邊擰瓶蓋邊說:“傷這麽重不也挺過來了?所以說平生還是有福運護體,我在德國時接過一個案子,那警員只是被打中了胳膊,卻還是死在感染導致的并發症上了。”

“人各有命,得,你們聊,我出抽根煙。”

陳飛打定主意不看他倆同框——眼酸——起身朝外走去。進安全通道推開窗戶,剛把煙點上,手機就震了起來。曹翰群打來的,說晚上帶孩子來看趙平生,問用不用捎什麽東西。

“不用,都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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