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銀杏樹下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玉珩覺得和楚燃過的每一天都很尋常卻又很美好,生活是簡單地上朝、下朝、議事,京郊南、北大營也是少去了。他們兩人在一起也不是能光明正大公開的事情,楚燃是代國的皇室、這般俊秀的少年,他們之間的愛清澈、純粹。玉珩是從心底裏害怕,這關系若被世人所知,定會诋毀楚燃是為了滔天權勢、皇權富貴才會攀附玉珩,甘心當将軍的男寵。

玉珩怕楚燃會背負這樣的污名,他是從心底裏愛這個潔淨、聰慧的人。所以彼此小心翼翼的維護這秘密,兩人都身份特殊,一旦他們的□□洩露,流言勢必難堪而且一定是楚燃更難堪,因為玉珩有權有勢、有皇家庇護。所以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生活,看起來一如平常如舊,覓一人而得白首便是如此吧?

----------------------

天色略暗,玉珩外出回來見寝室裏沒有燭光,想的是楚燃不在,推門而入,剛進門便有人從背後捂了自己的嘴,被捂住的瞬間,玉珩是慌了一下的,轉念一想,整個王府裏有誰敢這麽大膽。

而後楚燃俯身,從背後輕柔的吻玉珩耳畔,低聲呢喃“哥哥,我好想你,從早上你出門就一直在想你。”臉頰貼在的玉珩耳邊。

“朝朝、暮暮、日日、夜夜都在見的人,怎麽還會那般想。”玉珩笑了,心想男孩子撒起嬌來也是這般纏人、可愛。

“真的很想,哥哥不想楚燃嗎?”聲音從耳畔傳來,楚燃的鼻息就在耳畔,一陣酥麻感襲來。

“想的,我也很想你,上朝的時候在想,走路的時候在想、出門的時候也在想,一直在想你,和你是一樣的。”玉珩是真的想了,上朝那麽嚴肅的地方竟也會想起楚燃,想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手,也只有這般漂亮的人才能生出那樣的一雙手,指節纖長、骨節分明是少年的手有力但纖巧,楚燃整個人肌膚白皙,手也依然是一雙極漂亮的玉手,再想起與這雙手十指交纏,再想他們……。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朝堂嚴肅,玉珩穿着一身正紅色的朝服,本該是很嚴肅的,可想起楚燃時心中自是開心,不自覺的就會有笑意浮在臉上,笑的這般甜蜜。父皇坐在龍椅上望向朝臣,大家都一臉嚴肅,恭敬肅然,就自己這個兒子笑的這般甜蜜,這是我的傻兒子嗎?

苻玉珩,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衆臣議事,好好聽我說話,你這個樣子一看就不像在想正經事,可真是我的好兒子。若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就叫禦史臺記下來罰你的俸。想想是親兒子,算了由着他開心去吧!是該給他再娶個媳婦了。

“你也這般想我?”

“和你一樣,離開了就很想你。”玉珩轉了臉親在楚燃臉頰上。

“哥哥,你喜歡特別的嗎?”

“特別?”

楚燃一張傾世的臉,眼睛裏滿是熱切的挑逗,手指游移在玉珩的頸窩。

濃烈的□□蔓延上來,楚燃走到玉珩面前,手反複輕觸玉珩的嘴唇。現在的楚燃只比玉珩略矮,猛的吻過來,真的是有一種壓迫感襲來,玉珩心裏生出一點小慌。這吻充滿攻擊性,是那種我不問你願不願意?就是要吻你的霸道。舌尖頂開玉珩牙關向深處探索,瘋狂的攫取對方的味道,彼此舌尖糾纏摩挲,便是玉珩對這樣的吻也是無法抗拒的,吻的快要忘了自我。

Advertisement

而後這熾熱的吻落在玉珩耳垂,輕聲低語:“哥哥,你也想要的,對吧?”呼吸是灼熱、急促的。

“你可是有經驗了,現在還來挑逗我?”

“怎麽是挑逗呢?玉珩,你可以不要的。”楚燃眼裏是滿滿的欲擒故縱。

“你倒是什麽都一學就會。”

楚燃聽後更是用手輕觸玉珩嘴唇,反複游移;而後是喉結,熱切的吻落在喉結上急切而灼熱,急急的去解玉珩的腰帶,手處到玉珩的腰上,皮膚燙的灼到了玉珩。

“你等等,天都沒黑透,半亮着呢!總不能白日吧?”

“如果不是要避人,我就大白天要了你,也好清楚的看見你的臉,你的身體。”

光線雖暗了,卻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對方的身體,如此漂亮的一張臉起了紅暈,身體的每一處……,眸底湧動的……,楚燃更年輕、更直接,想要也不願等到夜晚。

玉珩将楚燃壓在……,急促的呼吸,指腹撫過……

(動作場面不讓寫,自行腦補。這段都不知道能不能過審呢?)

楚燃在書房裏看書,玉珩剛剛下朝回來,進門換了朝服很是喜悅的樣子,拉了楚燃的手“走,跟哥哥來,我帶你去個地方。”哥哥這般着急,楚燃也不知道哥哥是要帶自己去哪?

“去哪啊?哥哥。”

“去了就知道了。”

出了寧安王府兩匹駿馬已經被下人們牽了出來,一匹是玉珩長騎的棗紅色戰馬,那馬是陛下賜給玉珩的非常漂亮,身型勻稱、肌肉結實、步态優美,尤其是一身的皮毛極為光亮,陽光照下來反着光。那馬顯然是跟了玉珩多年,極有靈性非常的認主。自玉珩教會了楚燃馬術,也為楚燃尋了一匹駿馬也是棗紅色的,只是這馬和楚燃并不熟悉。

玉珩踏了馬鞍便飛身上馬,楚燃磨蹭了一會,玉珩心裏算了一下寫字、接吻、還有那個事情,你都快勝過我了,還好騎馬我是多年經驗能贏你的。想想又覺得很奇怪,這是比什麽呢?又想起楚燃吻自己的時候,這臭孩子是挺有悟性的,吻個人都能讓你欲罷不能。

長安城裏人太多便是騎馬也不快,一路要小心着行人,直到長安城城門,“哥哥,你要帶我出城去?”

“哥哥得了大鴻胪同意,方才能帶你出來。”

出了長安城兩人便可以策馬奔馳于這遼闊天地,玉珩的馬術是多年作戰累積的經驗确實是駕輕就熟,還是怕楚燃禦馬不熟練便一直在等他。金鞍美少年、策馬飛馳去,誰見了不贊一聲鮮衣怒馬少年郎。

玉珩帶楚燃縱馬而來的地方離長安城很遠,路過一個巨大的寺廟,因為是策馬而行只看到寺廟依山而建,規模甚是宏偉,山上有石窟無數,山下建有大雄寶殿、十三層浮屠塔鎖塵世悲歡。

而玉珩帶楚燃來看的并不是寺廟,而是極遠處的兩顆參天銀杏樹。這兩棵銀杏樹不知道是哪一年種下的?極為高大真的是參天巨樹,光是樹幹都需四、五個人才能抱的過來,現在是秋天一樹的銀杏葉全部金黃,在陽光的照耀下,每一片樹葉都仿佛在發光,楚燃擡頭,仰起脖子才能看到樹頂,層層疊疊極為繁茂,枝枝丫丫上都是金黃的銀杏葉,每一片銀杏葉都黃的晶瑩剔透,而樹下飄落的是一層一層的銀杏樹葉,層層黃葉如毯般覆蓋了周圍一裏地。

因為是出來游玩,玉珩也沒有全束發,現在只要不是正式的場合,就都如楚燃這般用個銀色镂空發冠,簡單的高紮馬尾,楚燃也是只不過是用的是青玉發冠。玉珩着雪月白浮雲紋交領長衫、楚燃着暮山紫長衫,楚燃的暮山紫顏色非常之美,是一種雲煙沾衣、海棠破碎、星雲缥缈之色,我攜世間春色、踏萬千山水而來,是這天地間難得一見的美少年。

因為系了腰帶身材更顯得修長、挺拔,楚燃在前、玉珩在後,兩人就站在這參天的銀杏樹下,踩在這一地的金色銀杏葉上。玉珩走近十指交叉緊握住住楚燃的手,兩人并肩站在樹下,巨樹參天,黃葉飛舞,兩位少年姿容俊逸、身姿提拔。只能說于這一片金黃裏,此二人美到極致。

玉珩看着漫天的金黃樹葉說“遠處的那個佛寺,漢朝時就有,算起來應該有200、300年了。父皇曾請佛教高僧來魏國弘揚佛法,就是在這那個大寺裏。我當時就來過這裏,遠遠就看見了這兩顆銀杏樹,當時就在想這世上還有這般參天巨樹?聽寺裏的禪師說,這樹要秋天來看才漂亮,秋天來樹會變成金黃色是極美的。我當時就想,這麽大的一棵樹,滿樹金黃該是有多美,就一直想着到了秋天一定要帶你來看。終是從春天等到秋天,這方才等到樹葉變黃,你覺得好看嗎?”玉珩看向楚燃,他們一直在避諱外人,好像很少這般十指緊扣的站在一起。

“哥哥,來過很多次嗎?”

“之前來過兩次都沒有完全變黃,就一直在等,等到我也覺得非常美了又怕數葉都落完了,就趕快帶你來看。”楚燃覺得很暖,來了好幾次了嗎?只為等銀杏葉都變金黃,專門帶我來看嗎?這裏離長安城不近呢!

高處飄落下一片銀杏樹葉,玉珩伸了手,金黃色的銀杏樹葉,緩緩飄落被玉珩捉在手裏,遞給了楚燃。為什麽只有銀杏的葉子是扇形?金黃的一片竟是這樣的別致。

“楚燃,你知道嗎?這銀杏也有雄雌之分,聽禪師說高的是雄的,矮一些的為雌。”

“樹還有雄雌?”

“我也是聽禪師說的,你說兩棵樹,一雌一雄可以在一起幾百年,歷人世滄桑、百年煙火,就這般一直在一起,也是讓人羨慕。”

“哥哥,我與你,不也是覓一人而得白首!”玉珩看着楚燃笑了,笑容如夏花之絢爛。

“楚燃,這裏漂亮嗎?你喜歡嗎?”

“當然漂亮了,哥哥等了這許多季節才帶我來的地方,我當然喜歡!”

“你不能離開長安城,其實哥哥好想帶你去很多地方。帶你看盡世間美景、享盡人間繁華,只可惜每每都是在戰場。其實受困于長安城的不只是你,哥哥要上朝、要在南、北大營督導,也一樣不能輕易遠離長安,所以只能帶你來看這百年銀杏。”哥哥說這話時神情是低落的。

“哥哥怎麽會這樣想,楚燃喜歡這世間的風景,喜歡人世繁華,但是楚燃更喜歡哥哥,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的那種。”玉珩怎麽會不知道,楚燃有多喜歡自己,這般清澈、靈動的一個人。

“哥哥,楚燃心中這世間萬物都沒有你生的漂亮。它們都不及哥哥好。哥哥不用這般費心,便是在寧安王府。不,便是黃沙千裏、大漠孤煙……,只要有哥哥在身邊,那裏便也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漫天的黃葉飄落一對絕美少年迎風而立,他們緊扣十指立于這美景中,願人生永如今日般美好。

遠處的寺院傳來鐘聲陣陣,鐘聲凝重、悠遠,仿佛真的可以穿透這個凡塵、人海,渡人入六道輪回……

“哥哥,你信佛嗎?”

“哥哥這樣的人,滿手、滿身的血,怎敢信佛?若是,哥哥應該是羅剎吧?才會奪了這許多人的性命。”玉珩說這話時,表情是悲哀的,他打的戰太多,殺的人太多,這是他的命、他的宿命。

“哥哥怎麽會是羅剎呢?”楚燃笑起來,那笑燦若驕陽。

“哥哥品質高潔、一心護佑百姓,寧靜致遠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羅剎!”

“哪有你說的那麽好!”

“有的,哥哥是個很特別的人,哥哥溫潤如玉,但鮮血濺在臉上也是常事;哥哥品質高潔,可累累屍骸才能鋪成你要走的路;哥哥心懷百姓,卻要踏破漫天箭雨而生。”

“哥哥就像從血海裏撈出來的一塊玉。”

“周遭都是血腥、都是殺戮,但哥哥卻是這血腥裏的玉。玉不染塵、玉不沾血。”

“楚燃,你要知曉,這世間每個人都希望自己人生順遂,能過好。哥哥也這樣希望。但是很多時候往往事與願違,滿懷希望卻一無所得,擺在你面前的更多是一路艱辛,一路血腥,血腥就不走了嗎?”

“哥哥覺得,旦問自己,旦問初心,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旦問所為、莫問前程。”

“旦問所為、莫問前程?”楚燃還是少年,沒有經歷過那麽多磨砺,那麽多對與錯、成與敗,不是很能聽懂哥哥的意思,卻也明白哥哥說的是對的。

“楚燃,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擔心過生死,父皇有哥哥照顧,。我自己孑然一身,又時常戰場拼殺,總要看淡生死才行!不過一條命,疆山需要那便給個了這疆山,未來不過是忠骨埋青山。但有了你,我現在會擔心!也會希望真的能有魂魄,這樣若戰殺沙場,魂魄也可以陪着你,護好你。”

想起趙州戰場,哥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楚燃也是怕了,“哥哥不會死的。哥哥,我們一定會有很好的以後。哥哥想過以後嗎?”

“以後?平生所願,不過凡塵煙火、恬淡度日。以後天下太平,戰場不需要我了,我就跟我父皇或者哥哥觐見去封地生活。到了封地,我應該也沒啥事情可幹,就每天寫寫字、種種田。”

“種田?為什麽又要種田?”楚燃想起他和哥哥好些年前确實是種過田的。

“那不然幹啥?不上朝、不打仗、不帶兵、不操練的,我幹什麽呢?種種田,給自己找點事做,總不至于太無聊。”

“那楚燃希望哥哥的封地,離代國近一點,我以後也要求去鎮守封地,到時候我可以常常去見哥哥,和你一塊種地。”

“又是你種地,我養豬嗎?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哥哥,你怎麽這麽小氣!我養豬,你種地,行了吧?算了、算了,髒活、累活都歸我,好吧?你就坐着,蹲一邊坐着玩,看我幹活,好吧?我把你養的白白胖胖,這樣行了吧?”如此美好的少年,說出這般幸福的未來,一切都美的不像話。

玉珩聽了開心,逗楚燃“我自己種的地,能産多少糧食?還要管你吃?我管不了。”

“如果是哥哥養我的話,我可以少吃一點,我還可以自帶口糧去和你過日子。”

玉珩聽到過日子,也是覺得很幸福,小夫妻嗎?一起過日子?銀杏樹周圍沒有人,玉珩用雙手捧起楚燃的臉,這樣漂亮的一張臉,被自己捧在手心,“楚燃,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特別的喜歡,你是比我性命還重要的存在,你懂嗎?”

楚燃怎麽會不懂?而後吻了上去,輕輕的吻着玉珩的唇瓣、輕輕的頂開牙關、輕輕的探向深處,輕輕的舌尖糾纏,玉珩的手挽過楚燃的腰,陽光之下一樹銀杏葉金黃、風起黃葉漫天飄落,兩人在這空無人跡之處盡情相吻,這般恣意、這般忘我、深深相愛……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