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日逃脫不得,轉而抱拳對方生說道“大師慈悲為懷,潞東七虎已然名存實亡,我與五弟又身負重傷,若大師今日放了我等,我等自此封刀退出江湖,還望大師成全。”
楊蓮亭心裏狠狠罵了一句不要臉,呵呵笑道“殺了手無寸鐵的百姓,就仗一二句話就想推脫幹淨,原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是給惡人的臺階,楊某出生于神教,講究快意恩仇,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卻也是辛事了,總好過面對那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楊蓮亭的一通冷嘲熱諷卻也沒見激起什麽風浪來。方生又念了句法號,對項雲二人道“二位施主既然願意退隐江湖那是再好不過,如今我與覺心師侄剛好要趕回少林,二位不妨與我同行,順道去我少林聆聽佛法也好消弭些許殺孽。”一聽這話,楊蓮亭只能關于明白過來,原來老和尚存了這番心思,暗笑一聲。項雲二人眼見此,心下盤算“如今事敗,日月神教方面必将會出動人手海捕我們,如今身上有傷,怕是難逃一死,還不如随那和尚去往嵩山少林,日月神教再猖狂也不見得敢上少林要人。”思及此,二人點頭答應。
楊蓮亭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他勢單力薄,要殺項、歐陽二人絕無可能,不過将來、、、除非你二人永生不出少林。
此事了,楊蓮亭扶着牆進了雜物房,推門入內,點燃油燈一看,只見東方不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心中一驚,大叫一聲“大哥”沖上去扶起他。
方生聽聞響動,命覺心為那項雲二人包紮傷口,自己一人步入房內。楊蓮亭已将東方不敗扶回床上,為他擦拭一番,見方生入內道“我大哥身負重傷,失血過多而昏迷,大師,你可願救他?”老和尚看了看二人,思酌片刻,合十念了句法號,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敢問楊施主,這位可是貴教東方副教主?”楊蓮亭思索再三後還是點頭稱是。言至此,見老和尚還是不動,楊蓮亭有些焦急,上前道“我大哥是神教副教主,大師若與之結下善緣,豈非一件好事。”
方生微微一愣,随後嘆氣一聲,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對楊蓮亭道“一切皆是緣分,楊施主,此為我少林療傷聖藥,此次外出路上救人用了幾粒,如今只餘下一粒,你先讓東方先生服下。”楊蓮亭接過,也不疑他,直接倒出藥丸塞入東方不敗口中讓其服下。見他服下藥丸,方生上前為東方不敗診脈,脈象還算強勁,于是叫楊蓮亭将人扶起,坐于後方,一手附在東方不敗背上,運起內力為其療傷,一刻時後收回掌。此時東方不敗氣息平穩,方生又叫來覺心道“去将恒山派所贈的天香斷續膠取來,在找些幹淨布條來。”小和尚答應一聲,片刻就将東西拿來。傷口處理妥當,已是一更,楊蓮亭謝過後便靠着床打起瞌睡來。項雲與歐陽力在村民監視安葬了趙四叔一家,老和尚去了墳頭念經超度。
就在楊蓮亭睡得舒坦的時候,感覺到好似又什麽東西蓋在了身上,一驚之下跳了起來,手中長久順勢要出鞘,卻被人一把攔住。“蓮弟,是我。”待看清眼前人,楊蓮亭呼出一口氣,說了句“吓死我了”後就一陣咳嗽。東方不敗為他撫着背順氣,問道“傷的可重?”楊蓮亭咳嗽一陣氣息勻了,搖頭道“就錘了一下,還好,應該沒傷着骨頭,放心吧。”看看他站在自己身邊,皺眉将他按坐床上,道“你才好了些起來做什麽,趕緊躺下。有老和尚在那‘潞東二貓’不敢惹事,你安心休息,這會兒童伯伯應該快刀了,等他來了咱們也算安全了。”
東方不敗點頭道“那和尚也算慈悲為懷。”楊蓮亭聽出他言下的贊賞之意,随便應了一聲後說道“咱們這也算欠了少林寺一命,将來大不了不跟和尚計較就是。你先睡會兒,我出去看看,算時間童伯伯他們也該來了。”東方不敗點頭答應,說了一句“小心”就任由他出去了。
楊蓮亭看着依舊黑乎乎的天,時不時聽見幾聲狗叫。看着黑漆漆的小道不由哀嘆一聲“童百熊啊童百熊,你丫是烏龜蝸牛麽?要不是有那和尚,你的東方兄弟、我未來的大靠山就嗝屁了呀。”想着想着,眼睛掃見遠處似乎有些亮光,卻也看不真切。楊蓮亭想起以前看《成吉思汗》,那劇裏他們有聽地辨人數的本事,于是也不嫌髒,撅着屁股聽着地面震動。耳朵裏轟隆隆,看來勢頭不小,眼見确有火光靠近,楊蓮亭爬起來拍淨身上灰塵。
馬隊靠近,由于道路狹窄,隊伍拉的老長。當前騎士眼尖,瞧見有人在那,立刻打馬沖出,楊蓮亭定睛一看,竟然是陸向東,大笑一聲卻又差了氣,咳嗽一通後來人已經下馬,騎隊也緩下馬速。四處又是犬吠連片。今日這村莊算是不眠之夜了。
☆、又見桃谷六仙
陸向東走近楊蓮亭,瞧他咳嗽相比是受了傷,心急主子的他,急道“公子,副教主如何了?”楊蓮亭好不容易緩下氣息,剛想說上話,童百熊就走了過來,大聲嚷着“楊小子,趕緊帶咱們去啊。”又轉身對身後之人道“所有人警戒”衆人應諾下馬跟随楊蓮亭他入了村。
村民們今夜是火氣上湧,先不說村頭老四家被人殺害,就這幾次三番的從睡夢中吵醒就已經“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了。本想出門大罵,可看清數十人手握鋼刀後,脾氣一下子跑沒影了,趕緊關上門窗,熄燈抱着老婆孩子睡覺去了。
這等動靜自然也傳到了方生他們耳裏,方生又是唱了句佛號關上房門不予理會。而那項雲、歐陽力更是躲的遠遠的,連房門都沒敢開。
進入村頭趙老四家,東方不敗此時已經扶着院門站在門口。衆人見了集體抱拳道“屬下見過副教主。”聲音洪亮,又惹來一群狗吠聲。楊蓮亭見此有些想笑,但只是扯扯嘴角不敢亂說話。退到一邊,讓幾人敘話。看着東方不敗如今面色紅潤,與之前派若兩人,楊蓮亭對少林和恒山的療傷聖藥是佩服不已,心說什麽時候去跟方證還有儀琳小妹妹騙點去,這可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啊。
幾人聊了一陣,東方不敗叫過楊蓮亭,讓他去把絕塵牽出來,楊蓮亭應了一聲就去牽馬。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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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一個聲音大叫道“大哥你看,前面果然有村子咱們沒走錯。”楊蓮亭一聽,臉上不由得挂起了笑容,還真是有緣。又聽一人道“唉,兄弟們,前面有火光,是不是知道咱們桃谷六仙回來了來歡迎咱們啊。”
這時候陸向東想叫人把那幾人趕走,楊蓮亭立馬攔下,沖着遠處喊到“桃谷六仙,你們打架打完了?”
那六個正在争論前面這些人是不是來迎接他們“武功高強,俠義心腸”的桃谷六仙時,聽到了楊蓮亭的問話,六人停下争論,片刻爆發一陣哈哈之聲。一人哈哈笑道“楊蓮亭,是楊蓮亭,哈哈,還以為咱們把那小子弄丢了,沒想到在這裏迎接咱們呢。”嬉笑間,六人施展輕功,瞬間就來到衆人面前。周圍教衆一見六人輕功,心知他們絕非泛泛之輩,只是他們不知是敵是友,各個握緊手中鋼刀。
楊蓮亭早已走到人群前,借着火把看清面前六人“哈哈哈哈”楊蓮亭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見面前六個衣衫不整,臉上各個烏青。他們還嬉皮笑臉的對着楊蓮亭傻笑。桃實仙看到楊蓮亭分外高興拍手笑道“哈哈哈,咱們沒有吧你弄丢,走走走,咱們跟你去見你大哥,讓他告訴你咱們就是武功高強俠義心腸的桃谷六仙”
桃花仙此時一巴掌打向桃實仙後腦勺,說道“你個笨蛋,他剛才不是說了‘桃谷六仙,你們打架打完了?’你看,他已經知道咱們是桃谷六仙了。”
桃枝仙也上前說道“就是就是,你看他在這裏這麽多人一定是找到他大哥了,他大哥找人來迎接咱們了。”轉身對楊蓮亭說道“楊蓮亭,你找到你大哥了對不對?”
楊蓮亭點點頭,心中極想看看這六個家夥見到東方不敗會事什麽神情,于是說道“是找到了,你們要不要見見?”
六人拍手叫道“好好好,咱們也想聽聽你大哥當面怎麽說我們的,是不是也說我們英俊潇灑,武功蓋世。”衆人見那六人瘋瘋癫癫,如今又在這裏“黃婆賣瓜”不由四下哈哈大笑起來。陸向東也忍不住,心說一定是楊少爺又胡說八道了,提溜着眼珠子看向身旁的東方不敗,瞧不出是個什麽表情。
楊蓮亭呵呵笑道“我大哥自然是時常誇獎六位的,這不,他剛才還念叨着六位英雄呢,還說這許久不見甚是想念,還說想跟六位大飲三天三夜呢。”
六人一聽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桃根仙說道“好說好說,咱們兄弟最是英雄也最是喜歡跟人喝酒,叫你大哥過來,咱們兄弟帶他喝酒去。”陸向東童百熊等人憋着笑,眼角都撇着東方不敗,只見此時的東方不敗額頭微微突突了一陣。
楊蓮亭自是不知身後某人雙眼閃爍的小火苗,依舊不依不饒,繼續道“好好好,這是小事。現在啊咱們還有個大事。”
桃花仙奇道“大事?什麽大事?這天下間還有比跟咱們桃谷六仙喝酒還大的事?”
楊蓮亭“哎”的一聲嘆息,之後義憤填膺道“就是啊,我方才跟我大哥說起你們桃谷六仙武功怎麽怎麽了得,剛說到你們扛着我狂奔千裏氣不喘腰不彎,我大哥說那是因為六位內力深厚堪稱天下第一啊,結果、、唉”六人起初聽的很是受用,可這“結果”二字讓兄弟六人像是火燒了屁股一般,各個跳腳追問結果怎樣。
楊蓮亭深吸口氣,道“結果那時候跳出二人,一個手裏頭一支判官筆,長的像個教書先生,好似叫項雲。還有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手裏一把流星錘,他叫歐陽力。他們有個稱號叫‘潞東二貓’那二人很是不服氣啊,上來就砸了我大哥為六位精心找的百年汾酒。又大叫大嚷的說‘狗屁的桃谷六仙,他們見了咱們倆都得跪地叫爺爺,他們的功夫算個屁,老子一腳一個就能踹他們到茅坑裏’他們敢這麽說你們,我跟大哥當時就氣不過了,一拍桌子就跟他們打了起來。”說着楊蓮亭扒開衣服,讓六人看了之前的傷口。依舊憤恨道“當時我跟我大哥喝了不少酒,這不被他們所趁。我大哥本來想幫六位宰了那二人,誰知道,那二人是少林寺的人,六位也知道大門派之間打打殺殺那是有門道的,咱們不能跟少林結怨不是?所以就打傷那二人放他們走了。”
六個家夥抓耳撓腮叽裏咕嚕怪叫一通,看上去是氣的不成樣子,桃枝仙走到楊蓮亭跟前,面色猙獰道“那二只死貓在哪裏?”其餘五人也圍了上來追問。楊蓮亭一臉苦相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武功高強,是不用怕的。要是被人知道是我說的,回去一定會被我爹打屁股,不能說,不能說。”說着就背過了身不理睬六人。
六人大急,桃花仙上前,語重心長的道“楊蓮亭,要不怕,你偷偷告訴咱們他們在哪,咱們不說出去就是了。”楊蓮亭假意思索片刻,還是搖頭。六個家夥急了,跳腳叫道“快說快說,就當咱們兄弟求你了。”說完六個家夥繞道楊蓮亭身前,跪成一排當真磕起頭來。
楊蓮亭心下好笑,看着六個家夥越來越覺得他們可愛。只是他沒注意到這四周教衆那些佩服的眼神,他們各個都心說不愧是東方副教主的看重的人啊。
最後楊蓮亭一臉無奈,對那桃谷六仙道“那我說了你們不能告訴旁人,還有他們現在跟少林的禿驢在一塊,不能傷了禿驢。”六人點頭答應。楊蓮亭又道,“咱們這些人要是在這裏你們找上門去,他們一定知道是我說的,你們等我們走遠後在動手。”六人依舊點頭如搗蒜。楊蓮亭還有些不放心,說道“今天這麽多人看着,要是你們違背諾言,江湖上就會說‘桃谷六仙’是說話不算話的烏龜王八蛋。”六人停頓片刻依舊點頭。
楊蓮亭進屋牽出馬,順手交給東方不敗,他沒有接,直接跨上另外一匹,一馬當先沖了出去。桃谷六仙看着,竟然沒一絲反應。楊蓮亭心下奇道“難不成之前猜錯了?‘殺神’不是他東方不敗?”
楊蓮亭牽馬走到六人近前,又叮囑了幾句就上馬追去。桃谷六仙眼見一群人絕塵而去,待沒影之後哼哼唧唧的往項雲、歐陽力所在之處走去。
楊蓮亭□□乃是寶馬,片刻就追上了東方不敗,心中好奇問道“那六個嘴裏的‘殺神’不是你?”東方不敗依舊緊盯前方,嘴裏淡淡道“是我。”楊蓮亭更加奇了,道“他們之前見了神教旗幟就叫着殺神殺神的跑,為什麽見了你就像不認識一般?”東方不敗面色古怪,卻沒人看得出,片刻後說道“那是我還未曾蓄髯。”楊蓮亭恍然大悟。
☆、回家
東方不敗的傷其實主要都是皮外傷罷了,至于內傷,由方生的推功過藥,好的很是迅速。在林縣養了幾日便要回黑木崖。楊蓮亭本想讓東方不敗将傷養好傷了再回去,可東方不敗因心中挂念妻兒,又加之楊蓮亭快四年未歸,力排衆議下最後決定第二日出發回黑木崖。
水路,這次楊蓮亭第一個反對,他現在是越來越迷信了。先不說之前如何,這“潞東七虎”也與水沾了邊,這回是說什麽也不肯坐船了。東方不敗也不多言,命人安排了馬車便一路北上。緊趕慢趕十餘天總算到了崖下小鎮,站在街道上,楊蓮亭心下一陣唏噓。這三年多,變化到不是太大,卻讓楊蓮亭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陸向東像是看出了一些,拍拍楊蓮亭肩膀,轉身掀開馬車簾子。東方不敗從裏頭鑽出來,對楊蓮亭道“我先去看看婉兒,你可要一同去?”楊蓮亭早已對這個能得東方不敗心的女人好奇不已,自然點頭應允。
沿大路走了一條街,穿過巷子便是一座不大的四進院落。入內是小橋流水,有種江南風韻,雅致異常。二人說笑間,進了後院。早已得到消息的婉兒站在門口等候,瞧見東方不敗身影便是婉約一笑迎上前來。楊蓮亭這回是活生生見到了真人,想着東方不敗那時候的沒胡子的樣子,不由感慨一句,真是天作的一雙璧人。見婉兒好奇的看過來,楊蓮亭微笑着上前見禮道“嫂子,這回算是見着大活人了,果然是個美人,我大哥眼光的确不錯。不知嫂子可有姐妹,給小弟介紹一二如何?”
楊蓮亭進來時她就已經注意到,自從她有身孕以來就被安排在這小院,外人來往極少,而自家夫君也是只帶過童堂主、楊堂主和陸向東來過。今日這少年又是何人?說話如此不顧及,果真少見,再看夫君,面容雖說瞧不真切,可那雙眼睛卻不見怒意,心下更是好奇。
婉兒本欲見禮,微微蹲下就被夫君與那少年扶住。自古男女有別,如今那少年如此作為、、、婉兒本以為夫君會動怒,卻不見其有何反應,只聽他道“婉兒無需如此,這小子你不必理會。”轉頭對楊蓮亭道“蓮弟,扶夠了沒有。”這會兒楊蓮亭才想明白,立刻松手握着婉兒的手,撓撓頭道“失誤失誤,嫂子見諒。”這回又跟家好奇的看着這個女子,東方不敗毫無顧忌的叫他“蓮弟”那個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地位,呵呵,看來,這正妻之位怕不逃不了。
“蓮弟?原來你便是楊公子?夫君時常說起你。”婉兒這才明白以往威嚴如斯的夫君為何如此縱容這少年了。微微一笑,又道“之前夫君接到來信說你安然無恙,他高興的二宿沒合眼呢。”楊蓮亭看看東方不敗笑道“那是,我這大哥終于找回一個能欺負他的人,自然是緊張的睡不着覺了,對吧大哥”說着還不忘拱了拱他。東方不敗假咳一聲不予理會。從懷中摸出那枚玉佩交到婉兒手中,問道“這玉佩何時不見的?”楊蓮亭見他一回來就扯這些,真是沒一點情趣,于是截了話頭道“大哥,才回來,這些稍後再問,我這會兒都餓了,吃飯吧,吃完了我回黑木崖,你呢,好好的跟嫂子那啥,我可不敢多耽誤你們。”說完嘻嘻哈哈的跑到了飯廳裏。婉兒聽聞此話,臉上一片紅暈,而東方不敗則是笑罵一句也就作罷,扶着愛妻回了屋內。
飯菜早已備上,楊蓮亭也不客氣,就如同當年在東方不敗府上一般,不過這吃相倒是收斂了些,畢竟這嫂子在場啊。
這院子難得熱鬧,婉兒看着楊蓮亭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笑出了聲,說道“楊公子,飯菜味道可還滿意?”楊蓮亭灌了口酒咽下食物,含糊說道“古人囫囵吞棗,今日我囫囵吞菜,其中滋味真是沒吃出來,容我再吃上幾口說與嫂子聽。”聞言,東方不敗哈哈大笑,給他斟滿酒杯道“若是讓楊堂主和夫人見了,怕是以為我這段時間餓壞你了。”這話一出楊蓮亭來了精神道“你還別說,這一路還真沒怎麽吃飽過,一來擔心你傷勢拖得太久,二來騎馬不宜吃的過多,可苦了我了,你就端着銀子等着補償我吧。”
婉兒本是微笑着看着不曾如此說笑過的東方不敗,而聽楊蓮亭說道他有傷在身,立刻緊張起來,急道“夫君受傷了?傷在何處?可要緊?”東方不敗自然是好生安撫。這場面楊公子可看不下去了,好一對恩愛纏綿的“奸.夫.淫.婦”。胡亂巴拉幾口飯,一抹嘴起身欲走。
東方不敗見他要走,叫住了他“等下,我與你一起走”轉身對着婉兒道“晚上我過來,這會兒還有事。”楊蓮亭看着婉兒瞬間失落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剛想說幾句,東方不敗已經站在面前,道“走吧,我也要去複命。”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楊蓮亭看着還在失落的婉兒,道了一聲別,也跟了出去。
看着身前這人的背影,又想着原著,不由嘆息一聲。
小半時辰到得猩猩灘,此時已經有船舶等候,岸邊也站着幾個人。楊蓮亭騎在馬上遠望過去,為首是個高大漢子,楊蓮亭一見,眼眶裏就有些濕潤,那人不是楊天成還能是誰?
眼見兒子一馬當先沖将過來,楊天成也疾走幾步。馬上的小子個子高了不少,臉上的稚氣早已消失。楊天成擡手揉揉眼睛,罵咧咧的說了句“鬼天氣風沙這麽大。”
楊蓮亭跳下馬,面對兩鬓發白的老爹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楊天成上前,一拳壘在個頭與他差不多高的兒子胸口“小兔崽子,終于舍得回來了?”楊蓮亭聽他聲音有些沙啞,自己也哽咽着,卻還強撐,說道“玩兒累了就回家了呗。”楊天成哈哈大笑,揉揉兒子的頭道“好,累了就回家。”
東方不敗此時站在父子二人身後,眼角帶着笑意。楊蓮亭站在船頭跟老爹聊着在林縣的事兒,說到桃谷六仙時候父子倆放聲大笑。
楊府依舊還是那個楊府,裏面東西沒有一絲變化,楊天成看出兒子的異樣,說道“你娘不讓動,說,兒子回來了不認識咋辦。”楊蓮亭瞬間眼眶一熱,偏過頭看着天,好一會兒道“娘、、、娘的身體可好些了?”楊天成抹了抹眼角,笑道“上次收到信後就好了很多了,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你啊,以後不準下山了。”楊蓮亭狠狠的點了點頭。
楊夫人受不得風,在屋子裏焦心的等着。門開了,楊天成拉着兒子進屋。楊蓮亭這時候有些怕,害怕見到這個母親。楊夫人一見楊蓮亭,這孩子跟以前大不一樣,上去就死死抱住了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楊蓮亭雙膝跪地,叫出一聲“娘”後便是泣不成聲。母子二人哭成淚人,楊天成見此背過了身。
之後的日子過的很是平靜,楊蓮亭這段時間寸步不離的守在父母身邊。楊夫人身子一直如此,并不見好,平一指每次回教也都會為她診治,只是再好的藥石也補不了虧損的元氣。不過這楊蓮亭回來了,心境上楊夫人倒是好了很多,一天裏楊蓮亭也都會陪着她曬一個時辰太陽。
此刻,楊蓮亭為母親剝着葡萄,楊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兒子,兒子真的是大了。楊夫人接過葡萄吃下,說道“蓮亭,過了年你就要15了,也該給你尋房媳婦了。這麽些年可有中意之人?”楊蓮亭聽她這麽說,若是以往,他一定會以“年紀尚幼暫不娶妻”為借口推脫下,可看着她枯瘦的身形,花白的頭發,心裏就沒了反駁的勇氣。呵呵笑道“哪裏有什麽中意之人,娘,你急着喝兒媳婦茶了?”楊夫人笑着摸摸兒子的臉頰,說道“那是自然,我還等着抱孫子呢。蓮亭,若有中意女子便娶了吧,娘就怕、、、萬一喝不上我兒的喜茶、、、”“娘”楊蓮亭大聲止住楊夫人的話頭,随後柔聲道“您瞎想什麽呢,別說兒媳婦茶,就算重兒媳婦茶您都能喝得。別沒事兒亂想。”楊夫人呵呵笑道“好好好,那娘就等重兒媳婦茶。”
楊蓮亭其實心裏也清楚母親目前的情況,平一指上次來,就只叫他多陪陪,話到這份上他還能不明白?思來想去最終下了決定。
這日,楊蓮亭尋了個時間,等東方不敗不忙的時候找上了門。二人坐定,楊蓮亭開口道“大哥,我求你幫我個忙。”東方不敗有些不解,只是皺眉道“你直說,說什麽求字。”楊蓮亭點點頭,尋思一番後道“那好,我也不跟你矯情。給我找個女人,我要成親。”東方不敗一聽,愣了半響,說道“你、、、你不是說笑吧?我記得那時候你說‘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的,這就随便找一個?”楊蓮亭起身,走到窗前,神色黯然道“若是平常時候,我依舊如此想,可如今、、、我怕,我娘等不了。”東方不敗知曉楊夫人病情,由于現在身份不同,為了避嫌也只能難得前往探望,嘆了口氣說道“卻也是如此,平一指、、、他可說有什麽法子?”見楊蓮亭搖頭,東方不敗長嘆一聲道“我知曉了,會留意,定不讓你失望。”楊蓮亭回過身,有句話在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東方不敗瞧出,道“有話就直說”。楊蓮亭嘆氣道“前段時間收到聊城那邊的信,說是思思病了,我,我已經叫人将人接來,不日便到,如今還沒有安置地方。本不想麻煩你,只是,我想多陪陪我娘。”東方不敗點頭,起身走至楊蓮亭近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有數,這些都交給我”楊蓮亭點頭,又閑聊一陣便告辭離開了。
回到家門口,趙管事就在那裏焦急等着,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楊蓮亭上前笑道“趙叔,您老怎麽跟只熱鍋上螞蟻似的,出什麽事兒了。”趙管事聽到人聲,趕緊上前拉着楊蓮亭往裏走,急道“我的少爺,老夫人又暈倒了,平大夫在裏頭呢,您趕緊去看看吧。”楊蓮亭聞言,心中焦急萬分,三步并做二步急往前趕。
☆、紅白事
天空突然間陰沉下來,似要下雨。楊蓮亭急匆匆趕回爹娘卧房,此時楊天成和平一指都在。“平大夫,我娘怎麽樣了?”楊蓮亭走上前,輕聲問道。此時楊夫人雙眼緊閉,臉色有些灰白,高起的顴骨顯得更為消瘦。
平一指診完脈施針完畢,對着楊天成和楊蓮亭父子二人搖了搖頭。楊蓮亭心中煩悶頓起,走出房門對着門口一盆盆景就是一腳。蹲下身撇過頭卻是哭了。雨滴像是知曉此刻應該如何配合,也稀稀拉拉的點在地上。
楊蓮亭看着雨水落下,母親帶他如何他心裏明白,記得小時候有個頭疼腦熱,這個母親便是半步不離的守在身旁。她美麗端莊,性子溫婉賢淑,楊蓮亭覺得這是世間最好的母親。可如今呢,面容枯槁,病魔纏身,是誰的錯?若不是他當年一時貪玩,也不會一走就是三四年。母親如今這般,難道不是他的錯麽?若非當年顏氏叔侄三人,他又如何能被困三年多,不是他們的錯麽?楊蓮亭悔,也恨。
楊天成送走了平一指,嘆了口氣走到兒子身旁,撩起袍子與他并排坐着。“你不再的這些年,你娘時常以淚洗面,我這做丈夫的又時常事多不能長久陪伴。哎,你娘這輩子跟了我,是我的福氣,也她的晦氣了、、、”又嘆了口氣,拍拍楊蓮亭的肩膀,繼續說道“咱們就你一個小子,今後別再讓你娘操心了。進去吧,平一指說差不多要醒了,把臉擦幹淨。”說完他起身走了。
楊蓮亭扭過頭看着父親的背影,這個男人背負的太多了。楊蓮亭起身走回自己院子,收拾妥當後回來。進了屋,看見楊夫人正倚在楊天成身上說着什麽。楊蓮亭扯扯嘴角,努力裝出一副笑容道“娘你醒啦,我剛叫人去山下整了幾個西瓜過來,一會兒就該拿來了。怎麽樣?好些了?”
楊夫人伸出手,拉過兒子坐下,看了看丈夫,又看看兒子,說道“我知曉自己的身子,蓮亭,娘知曉你孝順,往後啊你得好好聽你爹的話,你、、、”楊蓮亭聽她這麽說話,心裏不是滋味,強自嬉笑一聲道“行了娘,我才不聽這老梆子呢,要聽也聽您的啊”楊天成也好不到哪去,啞着聲說道“你瞧瞧,這小兔崽子從小就這得行,要他聽我的還難着呢,往後啊還是你來管他。”楊夫人無力的笑笑,眼淚水卻是不自主的滾了下來。楊蓮亭伸手給母親擦幹眼淚,強笑道“娘您哭什麽。哦對了,我剛才找了東方大哥了,您見過他那個小妾婉兒沒有?我上次見了,就開始相信他的眼光了,我剛拖他給我去說門親事呢。您啊這幾天好好養着,等好些了就等着喝兒媳婦茶吧。”楊夫人聽了也笑了,說道“之前東方兄弟帶來過,那姑娘溫婉可人的緊,好似已經懷上了吧,這小子也是福氣。”楊蓮亭點點頭,說道“你兒媳婦一定比她還漂亮,您就等着吧”楊夫人笑着連連點頭“好好好,娘等着。”
九月初五,黃道吉日,這年楊家公子楊蓮亭年滿十四于此日成婚,教主任我行命神教護教左使向問天攜賀禮代其出席,副教主東方不敗主持證婚。教中各長老也都有賀禮送上,六堂堂主集聚一堂那是好不熱鬧。
楊蓮亭被架回婚房,在以往時候他從沒想過這一世的妻子會是一個連面都沒見過都女子,他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但他知道酒壯慫人膽。
喜娘将一只裱着大紅花的秤杆交到他手中唱道“秤杆上頭滑如油,一路星子頂到頭;二十八宿來保佑,稱過元寶挑蓋頭。關關睢鸠好風流,在河之洲左右求;窈窕淑女羞俯首,君子好逑挑蓋頭。新郎官,揭起開頭見新娘喽!”楊蓮亭深吸口氣,舉起秤杆就要挑蓋頭。這時一個小厮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少爺,老夫人、、、”不待他說完,楊蓮亭已似箭般蹿了出去。
父母卧房前,下人們已經跪了一地。“娘”楊蓮亭踢開衆人跑了進去。楊天成直愣愣的坐在外間,楊蓮亭進入他也沒臺一下頭。走至床前,平一指已在收拾東西,楊蓮亭通紅這雙眼跪在床前、、、喜事變喪事,白绫代紅羅。
楊蓮亭跪于母親靈位前三天三夜不起身,由于天氣熱,只停棺七日便在山下行了安葬禮。回到府邸楊蓮亭又跪守靈位七日不願起身。“夫君,去歇息會兒吧。”一襲白衣的新娘本想上前攙扶丈夫,誰知被他一推,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女子名叫韓玉貞,是東方不敗手下幹将韓文虎之妹,此女性情溫婉又兼之一股子詩書氣韻,在這江湖家庭實屬少見,東方不敗曾經見過一次,本是有納妾心思,卻正巧得知婉兒有了身孕,若不是為了不使婉兒心中不快,如今也等不到現在。
那日楊蓮亭得知消息,蓋頭未揭便沖出房門,這本是大大的不吉。之後又傳來老夫人仙逝的消息,她當即揭下蓋頭,命人扯了紅綢錦緞,準備麻衣孝服。
楊蓮亭對她是心有感激的,若不是這個女人,家裏也不能順利辦了這樁喪事。剛才心中因思念母親,郁結不已才沖動傷了她,這會兒想去攙扶她卻也是起不來了。楊天成這時候進門來,看見兒媳婦趴在地上,心知一定是楊蓮亭所謂。上前扶起她,對着楊蓮亭嚷道“你個混賬東西,若不是玉貞忙前忙後,你娘的喪事能這般順當?你就這麽對你媳婦?”韓玉貞上前攔下楊天成道“公公誤會了,方才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