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你利用我時你也未曾如此。你離開的這些日子,你心裏想的究竟是何人?你一來,剛踏入我門便走,難道不是心急這去見他?”

思思的話讓楊蓮亭怔住了,這怎麽可能,他回黑木崖後的确心心念念的就是東方不敗,回來的第一刻想的的确也是東方不敗,可、、、他是自己的大哥,只是大哥啊。思思如此叫嚣還是頭一回,只是聽他意思是說自己對東方不敗有那種心思,心中有些火氣,厲聲喝道“思思你胡說些什麽,他是我兄長,你別發瘋行不行。”思思依舊哈哈笑道“我是瘋了,誰叫我愛瘋了你,我叫了你那麽久的寒洛哥哥,以為你可以做我的‘寒洛哥哥’可我忘了,你是日月神教堂主的兒子,你可以随意玩弄別人,你有了新歡便可以随意抛棄我了。”說着一口鮮血吐出,楊蓮亭急忙将他扶住。思思依舊道“這個夢早就應該醒了。”說完就昏了過去。

楊蓮亭将他抱回卧房,平一指趕來檢查後只說了句“怒火攻心”之後看了看楊蓮亭便走了。看着昏迷的思思,楊蓮亭不知該如何,叫來侍從照顧,便離開了。

提着一壺酒坐在涼亭,暗暗悔恨當初不該因一絲不忍将他帶來,如今這番,他又該如何。“還在想着那個思思?”聲音很是柔和,楊蓮亭一愣,這個聲音他熟悉,可卻是有些許不同以往。回頭看去,果然是東方不敗。讓過些位置讓其坐下,道“你怎麽來了,該泡藥浴了,趕緊回去吧。”東方不敗微微一笑,坐下後道“剛才動靜很大,我聽到了。”楊蓮亭垂頭喪氣道“我很混蛋對吧?”東方不敗不置可否,之後說道“別想那麽多了,有些事早些斷了也好。”楊蓮亭看着他,慘然一笑,說道“本是不願傷他才将他留下,可沒想到卻是傷的更重、、、大哥,剛才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東方不敗凝望他良久,最後點頭,起身走了。

楊蓮亭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心中卻有些悶悶,随後起身跟了過去。

東方不敗依舊泡了一個時辰的藥湯。等開門後,楊蓮亭進入,這時裏間依舊煙霧缭繞。東方不敗正在銅鏡前擦拭頭發,楊蓮亭上前接過。東方不敗看着沾染水霧的銅鏡,楊蓮亭的身影模糊不清,瞧着他的動作,東方不敗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

待擦幹,東方不敗說道“蓮弟,這次回去,我便真要閉關了,之前一戰對我卻有益處。”楊蓮亭嘆氣,心道“你是要去連那《葵花寶典》吧,如今他定然是沒有練成,光是如此,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就落了下來,若是成了,那便落實了不是嗎。”見楊蓮亭沒有開口,東方不敗轉過頭,卻在剛動的時候被楊蓮亭一句“別動”生生止住。楊蓮亭道“要多久?”東方不敗只搖搖頭,楊蓮亭嘆氣一聲,說道“神教你打算讓誰看着?要是我爹的話我希望你另找他人,上次被左冷禪一掌後雖說不重,但他一直咳嗽,我還想着等平一指回去讓他好好給看看呢。”東方不敗皺眉思索片刻,而後點頭答應道“我知曉了,蓮弟放心便是。”楊蓮亭看着他,心裏想着很多東西,最後也默默點了點頭。

十數天轉眼即過,東方不敗如今身體基本恢複,武功自然也是随意便能使出。乘着夜色便潛回了閉關之所。楊蓮亭也沒有留下,思思的事,不妨就此結束,只是依舊請平一指隔三差五替他診脈罷了。

果如東方不敗所言,那日閉關時間到後他出來了一次,只是楊蓮亭以為他會過段時間在閉關的,說知出來之後昭告神教上下他還要繼續閉關,衆人大為不解,但依舊無人敢有異議,神教這次交由向問天與童百熊共同執掌。交由童百熊,衆人理解,可那向問天卻是讓人費解的很。先不說前教主在世時對向問天多有倚重,如今任盈盈幾乎是交由他在代為照顧,此番作為想必是為了平衡教中勢力,只是依靠如今東方不敗的威望這需要嗎?不過這等事情對于下面的人卻是沒什麽多大體會,依舊按部就班的過着生活。楊蓮亭在東方不敗宣布閉關後有些茫然,他以為回來後可以跟他好好聊聊的,結果這家夥竟然什麽都沒于他說直接又閉關了。他回到了星班,開始如同行屍走肉的過着生活。

不出半月後,唐家二人找到他,說要回唐門去了。楊蓮亭與他們在附近的小鎮上喝了頓酒以作告別。

唐若嫣瞧他精神頭很差,問道“你怎麽了?不會還在為思思難過吧?”楊蓮亭斜眼倪了她一眼道“這事兒已經解了,我沒在想他。”唐若嫣嘟囔一句道“那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在想我家東方哥哥吧。”楊蓮亭擡頭定定的看着她,唐若嫣覺得奇怪,與唐啓明對視一眼道“你真在想東方哥哥?”楊蓮亭喝下口酒,看着酒杯道“前段時間因為思思的事情我有些煩悶,之後回了黑木崖就想等他出來後跟他聊聊天,可是、、、他居然一聲不吭又閉關了。”說完給自己倒滿後又是昂頭喝幹。這時候唐若嫣拉過唐啓明低估了一陣、、、

☆、情字害人

白駒過隙,二年時間很快過去,若不是每年都有紫衣衛士在端午送來“三屍腦神丹”的解藥,大家都快要将東方不敗遺忘在生活裏了。這日,議事大殿上争執不休,童百熊與向問天面紅耳赤,這時,一名紫衫衛士上得大殿,抱拳對二位代理道“向左使,童堂主,傳教主口谕,今日午時,教主将出關。”衆人一聽,各個皆驚,有驚喜,有震驚,也有的是驚吓。

教主出關,那是教中頭等大事。巳時正已經有不少人在外等候,而在午時剛到,禁地外圍已是人山人海。人們在初春的陽光下等着那位消失了二年的教主,私下竊竊私語。午時正,斷龍石緩緩開啓。只見一個玄色身影陡然掠出,身形之快只讓人瞧見一團黑雲,待那人站定,衆人才看清來人。此等身法怎是他們所能企及,衆人見之立刻躬身致禮,高呼“參見教主”。

東方不敗此刻披散發絲,眉眼間散發伶俐氣勢讓衆人心生畏懼。他瞧也沒瞧衆人,徑自向前走去。童百熊上前叫了聲“東方兄弟”他也是在淡笑微微點頭。童百熊見此也無太多思量,只是撓撓頭,心說東方兄弟沒于他敘話定是累了。于是也不說話跟在其身後。一種教衆依舊保持抱拳鞠躬狀,方才東方不敗展露的一手已經正攝全場,沒他吩咐,誰敢随意。一路過去,人群分分散開。走了幾步,東方不敗微微皺眉,随後開口道“本座累了,有事明日說。”說完又是一個縱身,衆人還未看清,人便消失無蹤。向問天身旁的一位長老道“向左使,教主的武功遠勝當初啊。”向問天皺眉點頭。

東方不敗進入教主院落後,陸向東正好命人收拾完。一見東方不敗,笑着上前道“教主,屬下已為教主備好浴湯,還請教主先歇息歇息。”東方不敗依舊面色淡淡,只是微一點頭便進去了,随手一揮間房門碰的一聲關上。陸向東覺得教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這才剛出關何人得罪了他?甩甩頭不去多想便去為教主準備酒菜去了。

Advertisement

東方不敗站在浴桶前,此時面上哪還有那份冰冷。手觸及到水後微微一笑,寬衣解帶坐入桶中。閉目養神間卻想着這兩年來獨自一人閉關的情形,為頭微微皺起,手不自覺的下滑、、、一滴淚從臉頰滑落,落入水中消失不見。這兩年來的孤單與痛苦,他只能一人承受,他很想找個人說說話,于是今日出關時,特地提前二個時辰命人通報、、、怎的沒有來?“哎”嘆氣一聲不願再去多想。

沐浴完畢,用過飯食。這時候門外有人禀報說是聖姑求見,東方不敗面露笑顏。

任盈盈如今已滿九歲,小姑娘長的越來越标致。一見東方不敗便叫了聲“叔叔”高興的撲了上去,本想如同往常一樣抱住東方叔叔的腰撒撒嬌,可是卻被他擋下了。東方不敗伸手為她捋開碎發,瞧着這張俏臉,在她鼻子上一刮笑道“盈盈如今已是大姑娘了,怎的還如此毛毛躁躁?”任盈盈吐了吐舌頭,抓着東方不敗的手搖着,笑道“我這不是見到叔叔高興嘛,叔叔,我聽向叔叔說你的武功又精進了,可不可以教盈盈啊。”東方不敗微笑,卻是轉移話題道“盈盈,可吃過了?”任盈盈點頭。東方不敗牽着她到了院廊下坐定,随意詢問了些近況,盈盈說道“叔叔,你不知道,現在神教上下可熱鬧了,向叔叔在這兩年裏已經把咱們神教的勢力擴展到五岳腳下了。呵呵,他們啊,動都不敢動一下。東方叔叔,以後咱們是不是就可以一統武林了?”東方不敗看着這個年紀尚小的小姑娘,笑了笑道“盈盈,一統武林并不簡單,如今的局勢還不到時候。”任盈盈想了想道“東方叔叔,向叔叔說你武功高強,差不多比我爹爹還厲害了,為什麽不行?”東方不敗摸摸她的頭道“盈盈,五岳劍派并非鐵板一塊,咱們只要等,他們早晚會分崩離析。至于少林和武當,咱們現在還不能動。”任盈盈不是很明白,還想問什麽時瞧見東方不敗靠在廊柱上,似是很累的樣子,她也知趣的說要去習琴,這便告辭了。

任盈盈走後,東方不敗依舊沒動,眼見瞟着門外,陸向東見了,上前問道“教主,可要找人來?”東方不敗淡淡說道“不”頓一頓,又說道“等下你将童堂主與楊堂主請來。”陸向東領命。

不多時,二位堂主到。東方不敗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二年向問天很勤快?”童百熊呵呵笑了一聲,道“可不是?東方兄弟你閉關的這二年,向問天那小子命杜青峰向五岳劍派撒了不少人,而且将那周圍的賭場妓院七八成都收歸了神教,這些東西那五岳劍派自是不入眼,起初他們也沒在意,不過啊,等在意了也就那咱們被辦法了。”東方不敗點點頭,又轉向一直在咳嗽的楊天成,說道“楊堂主可好些了?”楊天成擺擺手道“沒什麽,就是咳嗽咳嗽而已。教主今日出關展示的一手倒真是精妙,不知是何武功?”東方不敗放下茶杯,由于下後道“《葵花寶典》”楊、童二人大驚,對視一眼後道“教主當然是武學奇才,我教自得了那《葵花寶典》後無一人習成,如今教主能練成,當真是天佑我神教啊。”說完,楊天成有咳了一陣。

東方不敗面色晦暗不明,轉開話題便聊起了家常。童百熊的二兒子又新添了一個小子。老童很不識趣的說着,結果被楊天成一腳踢醒。擡眼看看若有所思的東方不敗,想必是想起那個孩子了,童百熊有些想抽自己嘴巴子的沖動。楊天成為緩解氣氛,将話題轉移到自家兒子身上,說道“教主,你出關就好了,我家那小子還請教主帶我管教管教。”聽到說起楊蓮亭,東方不敗擡起頭,問道“蓮、、、蓮亭怎麽了?”楊天成想着這段日子家裏鬧的不可開交,于是嘆氣道“這小子也不知這兩年是怎麽了,不務正業不說還三天二頭往外跑,家裏好好的媳婦也不理不顧。哎,若是外頭有中意女子,只要與我說一聲便是。再說,玉貞這孩子又不是小心眼之人,還能阻攔他不成。”東方不敗聞言,心中突然有些堵得慌,楊蓮亭的秉性他清楚,想必又去找那個思思了,深吸口氣道“他何時如此的?現今在哪?”楊天成喝了口茶,嘆氣道“我也不知在哪,自上次罵了他二句,這不,已經十來天沒回來了。”東方不敗随意寬慰兩句便沒了聊天心思,二人倒也識趣,起身告辭。

送走二人後東方不敗便躺下歇息,可心中有事如何能睡得着?他在想楊蓮亭,這個在這兩年裏唯一能給他回憶的人。東方不敗不是本人,他清楚自己是怎麽了。既然睡不着,索性起身換了身衣衫,獨自一人施展輕功而走。

戍時末,初春季節的夜依舊寒冷,人們早早歇下。一個黑影閃入一所宅子,而大宅裏面一處院子依舊有燈火閃爍。

楊蓮亭手上拿着一件裘襖,為思思披上,柔聲道“思思,回屋吧,快亥時了。”思思回過頭,微微一笑,他比起二年前更顯單薄,面色也差極。拉過楊蓮亭坐下,說道“我還想再看看星星,寒洛哥哥,你再陪我一會兒好麽。”楊蓮亭無奈,幫他披好衣衫,将他摟入懷中,給他暖着手。楊蓮亭看着天上閃爍的星辰,不置一詞。思思看向他,心中愛戀不減當年,柔聲說道“寒洛哥哥,再給我唱首歌吧。”楊蓮亭依舊昂頭看向那片星海,悠悠歌聲在開合的唇齒間傳出,緩緩飄散遠方、、、

耳邊歌聲環繞,眼前二人依偎一處,好一副比翼□□的景致,只是那黑衣人充斥血絲的雙眼與緊握的雙拳,揭示着他此時的憤怒,只是他依舊不出一聲,死死盯着遠處的二個身影,他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如何。

楊蓮亭依舊擡着頭,雙眼中帶着眷戀一般看着星空,一曲畢,停頓許久,似乎在沉澱方才激起的情愫,之後笑了笑,說道“思思,你後悔過嗎?把心交給我這麽個、、、”思思用手止住了開合的唇,笑道“至少,到最後你還是在我身邊。”楊蓮亭看着他,不覺有些失神。回憶起十日前平一指給他的最後一次診治,這個願意将一生放在夢裏的人,他的生命已經餘下不了多少了,他要的是個夢,至少這個,楊蓮亭還是能給的,嘆氣一聲将他摟的更緊。思思因體力不支,随後帶着微笑在楊蓮亭懷中緩緩睡去。感覺到均勻的呼吸,楊蓮亭将他橫抱而起緩緩步入卧房。

院外,黑衣人冰冷的面容上兩行淚痕在月光映照下閃爍着晶瑩。“最後在你身邊?”他冷笑,“我東方不敗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身影瞬息消失不見。

東方不敗離開後沒多久,楊蓮亭從屋內出來。他嘆氣一聲,依舊擡頭看向星空,繁星點點,喃喃自語一句“你那裏,也能看到這星空嗎?”

東方不敗漫無目的的走在空蕩街巷中,此刻心亂如麻,夾雜着絲絲憤怒,他需要發洩。腳步頓然停下,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所宅子。翻牆而入,此時的院中早已一片蕭索毫無半點風情。漫步其間,腦中浮現出那一年,他帶楊蓮亭來的時候,他說“我喜歡這樣的江南風情,将來我若是有所愛之人,必要建所比這還要美的院子,将那人‘金屋藏嬌’。”東方不敗臉上挂起笑容,可片刻又消失無蹤。他如今不正是藏着麽?慘然一笑,坐于涼亭,又想起過往種種、、、看着手中一片殘葉,呢喃道“楊蓮亭,為何對我這般好,你可知,我已經無法将你抹去了”黯然的眼神瞬息淩冽,一掃方才哀傷之情,真氣灌入那片枯葉激射而出,直接洞穿在前方一顆梧桐,起身走出院子。

第二日,楊蓮亭被一陣砸門聲吵醒,起身開門。是侍候思思的那個小厮。小厮見他出來,立刻上前道“公子,思思公子他、、、”楊蓮亭疾跑入思思院中、、、

思思自小被賣入南館,他就像一片被風帶走的落葉,無處生根。楊蓮亭站在他的棺木前,看着面色慘白的容顏,他無法相信,昨夜還好好的,怎就、、、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都解脫了。看着還算安詳的思思,楊蓮亭心中有些愧疚,他欠他良多,可最是沒法還的便是情“若有來生,便讓我還你。”楊蓮亭走了,在思思下葬的後的第三天。

☆、愛字傷人

楊蓮亭回到神教已是東方不敗出關後半月了。這期間,沒有人來通知過他。若不是那日回神教的路上他遇上了外出辦事的那位老愛說些男女美好事情的同僚,他還不知道這事兒了。

那日,二人見面胡扯一陣才算說道正題。

“楊兄弟,教主出關後我都沒見過你,你去哪啦?”那位同僚随口說道。

楊蓮亭一聽此話,立馬拉住缰繩,心髒都快停下跳動了。他緊張問道“你說什麽?教主出關了?什麽時候的事?”

那位同僚驚奇道“什麽?教主出關這般大事你都不知曉?就在半月前啊,這教裏教外的最近都在鬧騰。你可知道幾位長老、、、哎,楊兄弟,你等等我。”

楊蓮亭完全被他的那句半月前給弄糊塗了。他與東方不敗的關系,怎的連出關這等大事都不來通知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一想到他可能出事,楊蓮亭一夾馬腹當先沖了出去。

一路火急火燎,心中總覺得東方不敗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會不來通知他。上到崖上随意找了個紫衫衛士一問,得知教主早上還在議事大殿出現過,此時正是午時,楊蓮亭覺得他應該在自己院中,于是直奔而去。遠遠瞧見陸向東正從內院裏出來,楊蓮亭加快腳步,上前一把拉住,氣喘籲籲說道“教主呢?他沒事吧?”陸向東被他這般火燒屁股樣給弄糊塗了。楊蓮亭見他不回答,只是看着自己,于是将他推開,也不多話,直接沖入院中。後面陸向東見他不由分說直接向裏沖,心中大驚,教主才吩咐的,不準任何人打擾,這楊蓮亭一沖撞倒是不怕,可倒黴的必定是他呀。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阻止住,門就被打開了。

東方不敗斜躺在一張貴妃椅上,握着書卷的手垂在一側,微眯的眼睛沒有擡起。這等慵懶之态讓楊蓮亭止下步伐,見到心心念念之人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蓮弟,你這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事?”東方不敗依舊沒有擡眼,只是淡淡的說着。

楊蓮亭沒有聽出語氣中的清冷,回過神後疾步走上前,在他身側坐下,語氣因激動有些微顫的道“你出關怎的不來通知我?你可知我一直在擔心你。”說着,一手便拉住東方不敗的胳膊道“你起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怎麽樣。”

東方不敗不料他有此動作,一下子沒避開便被拉的坐了起來。睜開眼,看着眼前這人,瞧清楚後卻是一愣,道“蓮弟,你留須了?”說着手還伸過去捏了捏。他的胡須很軟,毛茸茸的,很舒服,應該是才長出來的。

楊蓮亭握住那只手,說道“你先起來,之前的傷好了沒,站起來給我瞧瞧。”不由分說的一使力氣,東方不敗便站起了身。

他抖了抖袍子,攤開雙手,傳了一圈,之後靜靜的看着楊蓮亭。二年不見,他的蓮弟竟然高出了自己半個頭了。東方不敗微笑着。

楊蓮亭瞧着他沒什麽問題,這才舒了口氣,然後又是怒目而視,沉聲問道“既然沒事,為何不叫人通知我,你可知我日日擔心你、、、”說着說着聲音就小了下來。突然想起那時眼前之人閉關,唐氏二人說要回唐門,三人便尋了一天喝酒道別。只是看着他們二人你侬我侬時他盡然會想到這位大哥,第一次意識到的時候他吓了一跳,尋思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之後聊了一陣,結果唐若嫣突然說再過二天走,之後他們倆就追着他喝酒。有一晚他被那二人灌了個半醉,結果唐若嫣從他嘴裏套出了很多話。比如在東方不敗孩子死掉的時候看他哭的傷心模樣,他就想抱緊他、安慰他。比如看到東方不敗力壓群雄傲視武林衆人時,他覺得那時世間萬物都失了顏色,眼中只有他一人存在。比如在東方不敗受傷時他就想代替他受苦,比如、、、最後第二日,二人給出的結論便是他已經喜歡上了東方不敗。這樣的結果讓楊蓮亭很是不解,他當時還把那二人臭罵了一頓,冷靜下來後他也思考過這個問題,可最終他還是逃避這個說法。只是到後來,時間慢慢推移下他連自己也騙不過了。以前有個人說過“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座斷背山,只是看你沒有找到那個所愛的人罷了”也許楊蓮亭的命運就是與東方不敗綁在一起的吧,最終他承認了,也接受了,于是他一直在等,等他站在自己面前時,慢慢的讓他知曉自己的心。

東方不敗聽他這話卻是不領情,“日日擔心?”怕是日日與情人相擁吧。自己好容易出關,第一件事便是想見他,結果呢,他卻躲在溫柔鄉、、、想着那晚的事,面上冷了三分也哀了三分。他轉過身背對着楊蓮亭,道“蓮弟說笑了,你我兄弟何必在乎這等小事。我早已無礙。”

“兄弟?小事?”楊蓮亭心中苦笑。我早已将你放在心上,原是對你只是小事麽。沉默許久,楊蓮亭便想告辭,只是卻想在瞧他一眼。伸出手想将他轉過身,可伸去的手在半空便停止,暗嘆口氣,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東方不敗方才只是置氣罷了,怎想他竟如此回答,且頭也不回便走。回過身,看着那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苦澀,“為何要騙我,你明明就在風花雪月,明明就是樂不可支,為何還要用關心我這樣的謊話蒙騙與我。”嘆口氣坐下,想起之前他那副焦急模樣又不似有假,心中又一陣酸楚,“蓮弟,你可知你對我越好,你便越沒有逃離的可能,你會後悔的,而我又怎忍讓你難受。罷了,只做兄弟也好。”

接下的幾日楊蓮亭回到了星班,依舊做起了紫衣衛士。每日看着這個意氣風發之人指點江山,心中的那絲隐隐約約的愛憐更甚。這個男人願意用自己的命成就一生榮耀,他可以将自己最大的痛深埋心底。這樣一個可敬可佩之人誰又能讓他敞開心扉呢。

在楊蓮亭正式回到工作崗位的二日後,有三位長老對東方不敗的處事頗有微詞,結果在東方不敗雷霆手段下瞬間失了性命,自那以後沒有人敢去觸碰這位“天下第一”的威嚴。如今神教上下可謂萬衆一心,加之東方不敗的安排一項妥當,“中興神教”不再是一句空口白話。短短一年裏,他就成了這個神教運作的真正首腦,他的意,無人敢逆。而在這一年裏,有個人同樣凸顯出了不容小視的才幹。那便是前教主之女--任盈盈。任盈盈已滿十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東方不敗大發雷霆時,唯獨她的話能讓東方不敗壓下心火重新審視。教內有不少人因觸怒東方不敗而沒死,全仰仗了她的功勞。是以,教中內外弟子門人都有些敬重這位聖姑。可這樣的情形卻是楊蓮亭不願看到的。他心知,任盈盈如今只是在收買人心,一旦時機成熟,怕是她會成為另一個“任我行”另一個“東方不敗”。他很想去找東方不敗談談,只可惜,自那次見面後他們單獨一處的機會幾乎沒有,他如何能與他說上話?

楊蓮亭心急,東方不敗卻是冷靜的很。任盈盈的小花樣他怎會不知,這個他一手照顧長大的女孩兒,她能成長起來他倒是願意見,畢竟神教數百年基業總不能交到一個廢物手裏。更何況,如今《葵花寶典》練成大半,在初始,論單打獨鬥他不一定贏得過方正、沖虛、任我行這等大家。可如今他極有這個信心。是故,一個有心思的小女孩他只是想着培養,而非忌憚。至于那楊蓮亭,他不願多去想。自那個小倌死後,底下傳來的消息讓他氣憤,他楊蓮亭竟與嬌妻分房而眠,他真就這麽忘不了他麽?想起那日看到的畫面,心,煩氣躁更甚。院子裏的小厮私底下說他脾氣越來越怪異,他是知曉的,可是誰叫夜夜有星辰呢。他恨這樣的夜晚。“好想陪你看星星?”哼,那般的詞曲也虧得他想的出。

夏日的夜晚,蟲鳴螽躍。楊蓮亭依舊悄悄溜進後崖一處密林中練習唐門技藝。一個時辰後,停下,擦幹滿臉的汗水,本想回去,卻見漫天繁星美不勝收,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圍繞着青草舞動。楊蓮亭忽然想起新版笑傲江湖來,咧着嘴自語道“若是你在這裏,倒是可以為我舞一曲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暗處的東方不敗五指掐入身旁樹幹,一年了,竟然還想着那個早已死了的人。

---------------------------------------------------

這夜,天氣晴朗,皓月當空,天上星辰不甚繁幾。這樣的夜讓一人心中憋悶不已。

一名不識趣的小厮過來說,已經是亥時了,請教主歇息。亥時?歇息?這樣的夜、這樣的敏感詞彙怎能讓他東方不敗不怒火中燒,直接一掌将人打了出去死活不知。越想越是氣悶,他直接使出了輕身功夫,獨自一人出院子,漫無目的的亂轉。這時,他瞧見了一個常在夢中出現的身影,看他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去做什麽,東方不敗獵奇心起,遠遠跟着。

進入密林,他依舊往深處走,此地便是後崖,東方不敗不禁皺眉“這麽晚,蓮弟來此處做什麽?難道、、、難道與人私會不成?”(教主,你真能想)悄悄跟随,他倒要看看還有誰。眼見楊蓮亭站在崖邊,伸長脖子往下張望,聽他感嘆一句“真高啊。”

後方暗藏的東方不敗不由輕笑,還真像個孩子。

楊蓮亭手上戴着一個奇怪的東西,東方不敗瞧不真切,卻也知曉定是暗器一類。這小子自小就對這類東西感興趣,卻從不肯在內功上下工夫,如今沒了習練內功的可能,這暗器倒是保命的法子。瞧了一陣,東方不敗有些皺眉,他曾與唐門內門弟子動過手,這些招式他也曾見過。不由自語一句“唐門?”他如何習了那唐門內家功法了?唐門自古不傳外姓。是了,定是唐若嫣,想那唐若嫣也是千嬌百媚,這個蓮弟倒是好人緣。再想起他們間肆無忌憚的調笑與觸碰,東方不敗的心思又往偏處去了。

大半時辰後,見他看向天空,東方不敗皺眉“又在想他?”随後,耳畔響起他說什麽舞不舞的,東方不敗極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五指不由自主的嵌入了身旁樹幹、、、又是那首曲子。東方不敗再也無法控制,身形一閃便是一腳踢在楊蓮亭胸口。他本只是想出出氣,沒曾想過要傷他,可怒氣中沒能守住力道,而楊蓮亭本就在懸崖邊。只聽楊蓮亭“啊”的一聲,便向崖下墜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瑣事纏身更不了,今天就提前多發幾張

☆、牽手

眼看楊蓮亭落入漆黑的懸崖,東方不敗這才回過神,想去拉住卻也來不及。“蓮弟”東方不敗大叫一聲,情急之事也不再如同往日般克制,聲音帶着一絲尖利,随後便一個縱身也一并跳了下去、、、

楊蓮亭在空中打着旋的往下掉,他根本沒明白怎麽回事,只看見一個黑影閃過,之後便是胸口吃疼就掉了下來,這讓他覺得很憋屈,就算死也沒知曉是誰害的、、、忽然間,一只手臂繞過他的腰間,人的求生本能讓他不急思考就雙手抱住來人腰肢死死靠了上去、、、

東方不敗情急之中下跳下山崖,這是黑木崖崖後絕壁所在,神教在黑木崖建立以來,此處幾乎無人問津。這番墜下,他也有些後怕,此地根本不知深淺,月色雖明卻還是不夠,此刻終于抓住楊蓮亭,心中稍微放下些,掃視四周見又藤蔓盤桓便也心生一念。此刻低頭見楊蓮亭纏住自己腰身,嘴角微微勾起,空出一只手便抓向一旁的藤蔓,想借力予以緩沖。只是他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楊蓮亭如今已是個大小夥,二人的體重根本無法一下子控制住,鑽心的疼痛讓東方不敗皺緊眉頭,足下也不停歇借着下滑之勢尋找凸起岩石。

總算停下,二人懸挂半空。此刻,楊蓮亭才算是回過神,擡頭望去,借着月光看清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月夜朦胧,眼前之人被光暈籠罩更顯一股柔和之氣,楊蓮亭心中一動,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興奮道“大哥?你來救我的?”東方不敗此事手掌早已磨破,疼痛不已,聽他雲淡風輕的話語有些氣惱,不願于他多言,直接說道“上去再說。”說完昂頭向上看去,他們所處應該是崖壁中上段,以他如今的武功,一人上去絕對沒有問題,只是多了個楊蓮亭他便只抱着試試看的心思了。

楊蓮亭見他不回話,看了看四周,最後把注意力放在現在的這個姿勢上,楊大公子認為,若是換過來那才是正理。胡思亂想間感覺他左腳彎曲,似是要發力,立刻攔住,叫道“大哥等等,你往下看,那裏有個平臺,先休息下在上去。”東方不敗低頭一看,确實,一塊岩石突出在外。于是也不廢話,直接一個躍身飛掠過去。

二人落地,楊蓮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