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vol.12

我倆像被抓獲的販子,背着手站在她面前,任由宰割。

“你倆啊你倆。”班主任翹着腿,手抖抖成績單,鄭重其事道:“一個班長,一個體委,這算是怎麽回事——蘇陽就算了,你沒把全班的智商拉低我就謝天謝地——倒是陸呦你,你看看你,這次的成績算是什麽?”

“是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陽你也看看你的——我的媽,這什麽分數,不過話說回來,這該有多大的造化,才能那麽巧妙地避開正确答案啊。”

他努努嘴,标準差等生樣。

“之前頻頻翹課,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念着你們一個成績太好,一個成績太差,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想想,看來是太縱容你倆。”

“老師說得對。”蘇陽唯唯諾諾。

老師對蘇陽翻個白眼,望着我:“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都當耳邊風了”

“沒有。”我說。

“哎……”她轉換話題,“不過話說回來,你倆到底出去幹嘛了?一個考480,一個考270,不偏不倚正好整數,不上不下加起來正好750,告訴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一腿了”

“……”我們不可置否。

“你倆不會真的——”

依舊沒回答。

看我倆的表情,反倒是班主任沒話接了,此時的臉上盡然寫着“哎呀我的媽呀”。

我明白,也了解此刻她的心情,八零後的女生,尚還青春,沒少接受腐文化的影響……

猝不及防,她整理思緒,臉上表情千變萬化,良久憋出一句:“等我想好了該說什麽再收拾你倆,現在,你們兩個,去走廊罰站,給我長長記性。”

Advertisement

我們就這樣被她“興高采烈”地,罰在走廊站着。

她饒有興趣地看着我倆。

在我們眼前踱步了大概一分鐘,囑咐道:“站直點。”

我倆挺直了背脊。

我眼角瞧着蘇陽,見他掩飾不住揚起的嘴角。

如此比起來,蘇陽居然比我高半個頭,比我要壯一點,一張臉還比我陽光——此刻這家夥居然還在笑。

班主任背着手,上下打量着我們,但看那微妙的動作,分明是贊許地點頭。

還能更明顯點嗎。

“就這樣站着,挺好。”她恢複了正行,道,“要知道,你們都高三了,處于非常時期,一切以學習為主,其他的……那些事情,都等了考試完再做,可好?人又不會跑到哪,等高考完了,随便你們怎麽玩!”

她轉身走開,“在這裏反省反省,放學再走。”

望着班主任背影離開,蘇陽噗嗤笑了出來,賊兮兮的笑容任誰都覺得欠揍。

“笑你妹啊笑!”我踹了他小腿,“要不是現在還在上課,老子的臉早被你丢盡了。”

他依然在笑。

正值早上第三節課,十點多的陽光正好切斷了冷風,照射進教學樓,十二月的上海變得越來越冷,大家都盼着清晨的這一縷縷陽光,進行一天最和煦的吸收。我仰起臉,感受太陽的第一份恩惠,深吸一口氣,感覺暖意從頭蔓延到了腳踝。

“真好。”身邊的蘇陽冒出兩個字。

“什麽”我擡起頭看他的側臉。

“這學期要結束了。”

“別TM地給老子提學期末的事情。”我沒好氣道,“下次月考最好別來得太快,我還有一大堆書沒看。”

“最好來得快點。”

“為什麽。”我欲哭無淚。

“這樣就能放寒假了呀。”

“然後呢”

“寒假來了,我就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我愣住,望着他,他看了我片刻,又扯過臉,但放在背後的手突然動了。

他牽過我的手。

“……”我又是驚異,又是害怕。下課鈴聲并沒有響,老師學生都沒有出現,他趁着這短暫的時刻,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大家”展示了我們的關系。

那手心暖暖的,不知是不是藏在了口袋裏太久的原因,有略微的濕意,一會兒又松開了,兩只手枕在後腦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下課鈴響起。

陽光像只慵懶的生物,挪動着步伐一點點靠近蘇陽。照在他姣好的側臉,我想起多少次,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少年。

真美。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

這段時間我們當然沒閑着,在校園裏學習,在便當店裏打工,在花房裏聊天接吻,在某些角落有說有笑,打情罵俏……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而這一次,陽陽十分神秘地在我耳邊說:“我今天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不會是什麽下流的東西吧?”

這段時間他不僅對我照顧有加,還經常“加”得很過分,其中不乏給我送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憑着自己生活費多到用不完,好比如送給我某個大牌子的限量版骨灰盒,原因是“我看起來太樂觀”,就他這種毫無顧忌的施予,我完全可以去告他反人類罪。

“當然不是。”他眼神裏發出狡黠的光。

寒假第一天我們依舊在花房裏度過,這次少了翻牆的煩惱,也沒有時間限制。

所以當他掏出我疑惑的東西,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看到了那一盒“d*rex”。

當今高中生,應該沒有誰不知道這個安全套品牌的。

沒錯,是安全套。

“你還說這不是下流的東西……”我頓住。

不知道說什麽,心想,沒錯,是安全套,臉頰湧上一股熱流。

他嘲笑道:“你臉紅什麽。”表情也顯得十分尴尬。

他根本……也在害羞。

我打算掉頭就走。

不曾調查過,在這個年代,十七八歲還沒有初夜,是否算是正常現象。但是,我本人,自诩天上雪蓮一樣不可沾污的男子,怎麽可能和d*rex扯上關系呢?

我怎麽能用這種東西跟女人都不可能,何況是男人。

掉頭要走,他抓住我,說:“陸呦,你答應過我,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

沒錯,我是決心和他在一起,可我不曾想到這一步。

“我再考慮……”我說。

“我對你負責的。”

他擺出一副堅定臉,那充滿稚氣的臉龐,無論怎樣都不像是與“男子漢說話算話”聯系在一起的。

負責不負責是一回事,但是真要那個……任誰都要經歷一番掙紮。

而且對方又是男生,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一個同樣特征的身體發生什麽關系。

雖然很喜歡他。

看着他的臉,似乎是已經考慮了很久的事情。

我回過身面對他。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麽樣做。”

看過的□□裏并沒有這方面的教程,兩個男性。當時的我并不知道有GV這種東西。

“怎樣喜歡怎樣做。”蘇陽顯然覺得說出這話也有失矜持,不好意思摸摸頭,轉而驚喜道,“你的意思,是答應要跟我……做啦?”

我——當然沒有答應!

但沒等到拒絕,他便使出蠻力,把我擁過去狠狠地親吻。

(此處有審查問題,省略)

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有潤滑油這種東西。

也還好沒有用過,所以在那一晚,并沒有進行到底。

實在太痛了。

就一點點,我便被撕裂的疼痛刺激得叫出聲來。

十八歲的男生發育已經趨于成熟,下方的尺寸……已經可見一斑,尤其是運動量很大的男生。

你叫我如何不害怕。

已經沒有什麽欲望,我直接蹭起來。

蘇陽也吓一跳,被我推向一邊,臉上有無辜的表情。

“不做了。”

我欲哭無淚。

他臉色一變,我能明白一個人在即将得到了期待已久的東西,卻又失去的落差感,一定很失望。

“你怎麽可以這樣。”他說。

“沒辦法,我真的不想做。”

“為什麽?”

“太痛。”

“這樣都忍受不了,你還說你喜歡我。”他失望道。

這跟喜歡不喜歡是兩碼事。是真的痛,他要是在下面,說不定比我還慫。

“那你也說喜歡我來着,我們倆換一次試試。”我冷冷道。

“不行。”

他說,轉過臉去。這句話明顯刺激到了他。

我心裏一梗,思忖着,憑什麽我心甘情願做這些事,他卻一個簡單的“不行”就拒絕和我一樣的付出。

這才是“不夠喜歡”的表現吧!

“怎麽你不行我就行了?我就該被你做?你有男人的尊嚴?你以為我沒有?”

這句話說出,我才發覺有失偏頗。

“什麽意思啊,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說尊嚴了?”他有一絲愠怒,說道,“那你就別跟我談戀愛。”

我氣打不過一處。

什麽叫“那就別談戀愛”?跟尊嚴有關系嗎?

就拒絕一次,至于這麽生氣嗎?

這是在否定我的意思嗎?

老子初戀就這樣給你,你他媽就一句話把我趕走。

當老子沒脾氣?

我站起來:“好,那咱倆就各自找回‘尊嚴’,戀愛也別談了!”

他坐在那兒也沒挽留的意思。

我打算一走了之。

想哭,心冷,身體更冷,為什麽?

然後才發現光着身子……

迅速穿好衣服,我速速下了床,頭也沒回,此刻的他也沒有了欲望,睡在床上背對着我。

“嘭。”

我摔門就走。

這算是吵架麽?

還是分手了。

想了一個晚上,怎麽也睡不着。

憑什麽他說了算,這種痛楚就只有我來承受,他就跟個大少爺一樣只管high。

轉念一想,為什麽這樣就發脾氣了?

他為我打過架,打過工,為我付出那麽多。

這樣“疼我”也換不來“我疼”嗎?

如果真的很喜歡他,又哪在乎這點痛,他之前受的外傷不是更痛嗎?

是不是我錯了?

可轉又念一想,他憑什麽就覺得自己是強勢一方,難道,我不是男的嗎……

我就這樣轉念轉了地球一圈,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頂着熊貓眼接到咚咚電話,直接把我打回原形,恍然大悟并後悔莫及。

她第一句話直接調侃道:“昨晚你倆出去開房沒啊?”

“啥?”

她怎麽知道我倆昨晚在一起。蘇陽不會把我們的關系跟咚咚說了吧?這樣豈不是……

“沒開房啊,真失望。”語氣裏又暧昧。

我才松口氣,看來只是開玩笑。

(可這玩笑也開得太準了。)

“那去哪high了你們。”

“怎麽突然那麽問。”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什麽知不知道。”

“昨天蘇陽生日啊!我的天,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我昨晚還打電話過去詢問節目來着,他說生日只和你一起過,獨家奉獻,中國好兄弟啊!校草福利,你居然忘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良久,她訝異道,“等等,你不會連生日禮物都沒送吧?”

“沒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