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
我的先發制人讓甄卯兒想在我面前得意一把的話沒有發揮出來,她用眼角瞄了瞄臺下的齊大志,我心裏更是不屑。不就是頒個獎給我嗎,怎麽會讓她有高我一等的錯覺呢,她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還在一邊堆着笑臉,成靖天已經站在我身邊,我讓開話筒他便低身說道:“能給老朋友頒獎真的非常榮幸,雅崎,你一直很努力,不要妄自菲薄。”然後向我握了握拳,意思讓我繼續加油。
我笑着對他點頭,眉眼含春,我就勾引成靖天了怎樣,有本事現在就打我啊打我啊。
我們離甄卯兒很近,都看到了她咬緊的牙關,她走到話筒前與成靖天并肩,也對我說了句“加油”,轉身來擁抱我,還故意面對話筒的方向說道:“雅崎,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們永遠是好朋友。”看她多大度,我哈!
我也伸手環住了她的肩,示意主持人将手裏的話筒舉到我的唇邊,我語帶哽咽地說道:“卯兒,咱們小的時候吵過鬧過,現在仍然還在一起工作,比起當年的其他姑娘我們實在是有緣,我希望這緣份能繼續,有一天你拿影後時,我如果能給你頒獎,那就是人生很完美的事了。”絕對的孽緣,我和她都懂。
彼此的擁抱在看不到的位置用了力,如果不是顧及形象我相信我倆此刻一定是潑婦般撕了彼此的衣服和僞裝。而二缺主持人還在樂,樂得跟他結婚似的,一邊贊嘆我們姐妹情深一邊笑着伸手示意我們可以找個環境幽雅閑人免進的地兒繼續情深別耽誤他下班。
回到位置上,我把獎杯塞到栾修手裏,一臉厭惡它有多髒似的。兩秒鐘後我反應過來這人不是龍銘幽,又笑嘻嘻地把獎杯抽了回來。栾修含笑地把放在唇邊的手移開,問道:“把我當小幽了?我其實很羨慕你們倆,即使不在彼此身邊,習慣和默契也如影随形。”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老兄,你是在開玩笑諷刺我吧。
他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掩在茂密黑發下的耳裏拔出小巧的藍牙耳機挂在我的耳上,我問:“幹嘛啊?”那端突然出聲,是冰塊兒的聲音,不陰不陽地說了句,“沒想到你能拿到年度最佳女歌手。”潛臺詞就是,他們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把這個獎給你。
我氣憤極了,再次把獎杯塞給栾修起身假裝去衛生間走出演播廳,一出門我便低聲對他說:“你就這麽看不得我有實力啊?你一天不諷刺我你難受啊?”
冰塊兒在那邊一頓,片刻說道:“有嗎?”我靠,這語氣,我吐血!
我問他:“你不是一直不願意別人看到我和栾修在一起嗎?這次怎麽願意了?”
他回答我,“因為你是第一次走紅毯。”
我更怒了,“你什麽意思啊你,你嘲笑我還是怎麽地,不就是在紅色的地毯上走兩步嗎?我回國那天不是走過嗎?在你眼裏我就那麽見不得世面上不了臺面嗎?”
他答:“我想讓你這回的第一次,風風光光。”
我驚了,驚得只會站在馬桶蹲位裏低聲對他喊,“你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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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典禮的第二天,我意外接到了齊大志的電話,他說他在我公司附近,問是否可以約出來見見聊聊。其實那個時候我還在家裏睡覺,昨晚頒獎典禮是在近十點半的時候才結束,事後又要做新聞采訪,離開電視臺的時候已經快11點半了。我說要感謝栾修,他說他還沒吃飯,于是我請他在龍銘幽旗下的酒店西餐廳搓了一頓,回到家睡下時,已經兩點多了。
即使我很困時差還在調整中,但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必要跟齊大志見上一見,一是好奇他找我的目的,二是我實在想問問他,和我的媽媽到底是什麽關系。
正中午,我開車趕到公司附近的日本和風料理餐廳,落座,齊大志便笑眯眯看起來相當慈愛地說道:“雅崎從日本回來,我也猜不中你喜歡吃什麽,想來吃日料,錯不太多。”
我笑,喝一口麥茶開門見山:“齊——先生,今天找我有何指教。”我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這多少讓我有點憂傷,我們此刻是個不折不扣的陌生人,不管曾經或者未來會是什麽。
齊大志招來服務生把菜譜遞給我,我沉着氣點了幾份壽司和一個壽喜鍋後略有不耐地看着他。他點好料理才言歸正傳,“我也是前幾天才聽甄甄說你原來是我們公司旗下的藝人,呵呵,沒想到我放走了一個歌後,現在想想覺得很是心疼啊。”
我在心裏翻白眼,面上還得笑着說:“哪裏的話,我不是什麽歌後,也沒想過當歌後,以前在貴公司承蒙照顧,呵呵呵~”
我倆一來二去又客套了一番,壽司鍋已經開始冒泡,我轉着手裏的清酒杯說道:“我想,齊先生今天約我出來,不是為了敘舊吧。”
“哦?何以見得?”齊大志笑得眼睛眯了起來,眼角的皺紋深深,我看到他不知道為啥腦裏浮出現兩個字——屌絲~
我說:“很簡單,想來以齊先生的能力,要查到我現在所在公司的老板其實就是我本人,并非難事吧?我們之間,難道還有合作可談?”我先發制人,表明我不會和他合作的态度。
齊大志倒不介意,看來他也沒看上我的公司,膚淺的男人,如果他知道我公司的後臺,怕要巴結我都來不及呢,我媽媽當初就是為了這種男人背負罵名?果然看男人眼光極差是我們家的遺傳。
他也晃着手裏的清酒杯,垂眸片刻說道:“其實今天約鐘小姐出來,是有事拜托你。”連昵稱都不用了,呵呵,我坐直身子,願聞其詳的态度。他繼續說道,“我想請鐘小姐,離阿修遠一點。”
“嗯?”事情是怎麽轉到栾修身上的?我壓下欲擡起掏耳朵的手,一臉不明所以、虛心請教。
齊大志低低笑出聲,又是一副慈愛的樣子說道:“鐘小姐怕也聽阿修說了,我們倆家是世交,其實簡單地說,我和阿修的媽媽是從小一個院子長大的,我們情同兄妹,他媽媽去世後,他的爸爸也遠走,我便自我感覺對他多了幾分責任,阿修的外公四年前也去世了,我想,如果他還有長輩家人,我算是一個。阿修這孩子什麽都好,也一直很本分,妻子長年不在身邊,卻一直沒有什麽緋聞,他的妻子相信他也和你說了,是陳氏企業的千金,她和阿修也是正統的門光戶對、青梅竹馬,大學畢業後順利結婚,感情深厚,不是誰都可以破壞得了的,鐘小姐,我說到這裏,你是聰明人,應該懂了吧?”
好一個明人不說暗話,感情老家夥真把我當栾修在外豢養的小情人了。我笑,舉杯淺啜,答非所問,問非所題,我說:“齊先生今天在插手我和栾修的事之前,我可否先問你個問題。”
齊大志愣了一秒,又回複笑臉,“請。”
我問:“您是否,真正愛過一個人?或者,是否有愛而不得的那個人?”
齊大志的眸光瞬間變得飄渺,他盯着我,終于有了一點他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人滄桑,他答,“有的。”
我說:“我想知道,為什麽沒有堅持下去。”
齊大志的神思都好像走遠了,良久才回我:“因為她愛上了別人,結婚生子。”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繼續問:“那,有沒有覺得對不起過哪個女人?”
齊大志沒有一絲被掀隐私的不耐,似心裏有成年累月的苦悶要向人傾訴一般,再點頭,說道:“也是有的。年輕時比較倔強,以為她要的就是好的,放了手,後來看她痛苦,才知道不如當年堅持一下,也許讓她一直在我身邊,才不至于死得不甘不願。”
聽前半句的時候我心跳飛快,似乎有什麽就要浮出水面,可是聽到後面我就知道錯了,我要問的和他所想的,不是一個人。垂下肩,我苦笑,齊大志記憶裏的那個女人、後來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都不是我的媽媽,可是我的媽媽卻為他付出了那麽多。
最後,我問他,“你認識鐘芝嗎?我的母親。”
齊大志這回沒有猶豫地搖頭,果斷否認。我忍住一壺清酒潑他臉上的動作,起身,靠辭,“我想,我們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可談。”
奔出料理店、沖上我的車,我終于哭了出來,我為我的媽媽心疼,她這一生活得很憋屈,憋屈到為所愛之人生了孩子都沒得到名分,我想我比我媽媽強一些,至少我現在是法定的龍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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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了,起初的三天沒當回事,只當是小感冒,在家好好睡睡喝點水就能好,可是第三天我身上開始起了紅斑,在腋下和肋處,到了半夜,竟然出奇的痛醒。我照鏡子,看到紅斑上已起了透明的水泡,我以為染了什麽奇怪的病,這不科學啊,我和龍銘幽快一周沒見,而我沒有別的男人,最近也沒有接觸什麽不幹不淨的源體,難道是栾修下毒給我?
我翻出在日本時買的治療皮膚過敏的藥物先死馬當活馬醫醫,可是第二天不但水疱沒有下去還越演越烈,我急了,帶了墨鏡披了長發恨不得掩了面去了醫院。金傲月陪着我替我排隊挂號,用AYAKI的名字挂了號。我提心吊膽就怕查出什麽不好的病,候診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跟龍銘幽解釋、他會不會信我。結果很快出來了,現在的醫生醫德是蠻差,給我開了一堆檢查單子最後結果也不過是個帶狀疱疹~
這病其實不難治,只是到了夜間的痛感要比白天強烈很多,熬了兩天,身上的疹子已經開始幹硬結痂,疼痛卻仍然伴着我。這天晚上我實在沒辦法了便吃了安眠藥早早睡下,不知道睡了多久,覺得有人在拉我的睡衣下擺,我一機靈,睜開眼,其實大腦還在短路中,未完全清醒。然後,龍銘幽冷俊的顏便映入眼簾,我眨眨眼,努力讓自己清醒,我問:“你怎麽回來了?”我生病倒沒有刻意跟龍銘幽說了生病了,我覺得這不是大病還怕他要以為我小題大作過于矯情。
龍銘幽仍低着頭看我的身側,研究了一會兒才冷聲回道:“你幾天沒去公司,我就不能知道為什麽?”靠!龍銘幽到底在我身邊插了多少雙眼睛,我是有告訴金傲月這事不要聲張的啊。
我壓着不滿說道:“哼,那你現在看到了,我生病了,而且身上起了這麽難看奇怪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但這不是重點,至少應該不會影響你使用……所以,你回來是因為……?”
他坐直身子,俊顏籠在床頭臺燈暖黃的光線中,看着我,他挑了下唇角,“你不是說我,有神經病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個人最喜歡電影《致青春》裏陳孝正那一句聲斯立竭的“你神經病啊”,借用來一下,有沒有很歡樂?其實我還是挺喜歡龍銘幽這樣的男人……好吧,其實我是受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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