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殺人滅口

沈嘉并不知道全城都在找他,因為是大年夜,街上沒什麽人,他們進客棧的時候并沒有被人看到,加上大家一時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跑去客棧住,于是一晚上都沒找到沈嘉。

向府裏,幾位大人也熬不了夜,等到子時,外頭鞭炮聲此起彼伏,大家也就散了,彭寅因為身體還虛弱被留在了向府,淩靖雲臨走前還特意與他小聲說了句話。

“他跟你說什麽了?”等人都離開後,向捷問彭寅。

彭寅低着頭,心裏忐忑不安,淩靖雲告訴他,敢算計沈嘉,那他彭家就要做好掉腦袋的準備。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他還不怕,畢竟姚知府才是主謀,他肯定會幫自己的,可是錦衣衛的話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面對布政使大人的問話,彭寅虛弱地回答:“淩大人讓我小心點,他是不會放過我的,連我的家人也……”他擡頭,目露驚恐,挪到地上趴着,“布政使大人,求您救救下官,下官真的沒說謊,下官願意與沈大人當堂對質!”

“好了,先養好身體,總有你說話的時候,這裏是大名府,本官斷不會讓淩靖雲胡作非為的,你就安心在向府住着,本官到要看看,他能怎麽發作你!”

沈嘉這一覺睡的并不好,半夜就發起高燒,那位老大夫又被找了來,一頓折騰,煎藥喂藥,沈嘉又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直到天明才睡下去。

第二天一早,潘默回去給沈嘉拿衣物的時候才知道昨晚大家都在找沈嘉,他派的人只通知了秦掌院的一名随從,那随從一晚上沒見到秦掌院也就沒告訴他沈嘉在哪。

秦掌院剛睡下沒多久,聽說沈嘉的護衛回來了,披着外衣起來,讓秦佟把潘默叫進去說話。

“沈大人昨夜去哪兒了?”秦掌院焦急地問。

潘默低頭回答:“大人昨夜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我們便将大人帶走了,就安置在向府不遠的客棧裏,夜裏,大人又吐又發燒,一晚上都沒怎麽睡,這會兒才睡下了。”潘默又把昨夜讓人送消息的事情說了,秦掌院把人叫來一問,果真如潘默所說,就知道這是一場烏龍了。

他把昨晚向府發生的事情告訴潘默,譴責道:“你要帶沈大人先離開本沒有什麽,可是也應該與主人家說一聲,如今他們一致認為沈大人畏罪潛逃,全城搜捕他呢。”

潘默深知秦掌院的性子,他與沈嘉是一道的,可以信任,便把彭寅見色起意的事情說了,“因向府不讓我等護衛進入,便由身手最好的一位悄悄跟着我家大人,然後竟然看到彭寅欲圖對我家大人不軌,他确實是我的人踹進湖裏的,若不是我家大人醉的厲害,我們恨不得撕了那賊子,他倒好,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秦掌院沒料到事情真相是這樣的,他當然相信沈嘉護衛的話,沈嘉前途無量,那彭寅只是大名府的一名小小經歷,沈嘉好端端的害他做什麽,至于說要算計張家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他可聽說那張家小姐容貌智慧都有所欠缺,沈嘉真要拉助力,長安裏可選擇的對象很多。

“今日他們肯定還要審案的,張大人愛女如命,怕是不會輕易相信你們的話,你們可要做好準備,免得沈嘉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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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說的是,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家大人,只是他病體未愈,今日是不會去向府的。”

秦掌院目光審視地盯着潘默,這個護衛面對所有人都不卑不亢,連布政使也不放在眼裏,也不知道沈嘉從來找來的,不過有這樣的人在身邊,沈嘉應該不會受欺負了。

沈嘉的護衛在客棧進進出出很快就被人發現了,然後大家發現,原來沈嘉并沒有藏起來,而是住在了離向府不遠的客棧裏,這可不像是畏罪潛逃的樣子。

向捷年紀大了,昨晚這一通鬧,他也沒睡好,第二天起身就晚了些,一起來就被告知沈大人找到了,而且沈大人因為生病所以起不了床,他的小厮護衛要求将事情延後處理。

向捷走出來問:“帶個大夫去看看是否真的病重,還有,消息傳給張大人他們了嗎?”

向府的下人回答:“老爺,給沈大人看病的大夫是大名府最德高望重的于大夫,他的話應該可信,這會兒各府應該都得到消息了,奴才回來時聽說張大人已經帶人去客棧了。”

向捷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張淮對那個傻女兒太上心了,這件事估計沒那麽容易了結,如果沈嘉真的出了事,皇上也許會以為是他們大名府的官員故意陷害朝廷的欽差,那麻煩就大了。

“走,一起去看看。”至少在案情明了之前,向捷不能讓張淮把沈嘉給傷害了。

玉笙客棧,張府的家丁手持木棍将整個客棧都圍起來了,在他們對面,是三百禁衛軍,一個個身着铠甲手持長槍,可比家丁有氣勢多了。

大過年的,客棧裏住了不少走商的客人,看到這樣的場面連頭都不敢露,一個個縮在房裏不敢出來,客棧的東家吓得不敢說話,更不敢阻攔。

張淮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門口,與禁衛軍副統領李德昌對峙着。

“沒想到是李副統領帶隊出來,這件事與公務無關,乃是我家的私事,李副統領确定要攔着本官?”

李德昌态度還算配合,只說:“張大人要進去當然可以,但您家的家丁不能進,皇上命我等守護欽差使臣的安全,我等不能讓沈大人處于危險中。”

“好,我自己進去見他,但如果他犯了事,就算你端出皇上來,他也要受到應有的懲罰!”張淮氣勢洶洶地進入客棧,上到二樓後一眼就看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外守着兩名威勐的侍衛。

外有禁衛軍,內有高手護衛,這沈嘉還真不是個好惹的。

“沈嘉可是在此?”他走到門口問道。

其中一名侍衛板着臉回答:“沈大人是住在這裏,但大人身體不适不宜見客。”

“好大的牌面!你去通傳一聲,就說大名府提刑按察使來了,問他見是不見,有件案子他是疑犯,若是不想在這裏說可以去本官的衙門裏說!”

那侍衛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低頭說:“大人剛睡下不久,他病體未愈不宜操勞,請張大人稍後。”

張淮怒極反笑,這沈嘉排場也太大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敢拿喬,真當自己是皇上的寵臣了?

“咳咳,是誰來了?”屋內突然傳來了沈嘉的聲音。

剛才對張淮很不客氣的侍衛此時語氣溫和地回答:“回大人,是按察使張大人來了,說是有件案子您是疑犯,要問話。”

“咳咳……快請張大人進來吧。”沈嘉是被門外的聲音吵醒的,昨晚向府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他甚至不知道彭寅是否還活着,會查到他身上一點不奇怪。

張淮推門而入,見沈嘉撩起床帳,臉色蒼白地坐起來,屋裏還站着一名黑臉侍衛,替他掖好被子,然後就警惕地站在床邊,深怕他會吃了沈嘉似的。

難怪昨夜向府的護衛說,沈嘉是被人強行帶走的,有這群侍衛在,沈嘉還真是有恃無恐!

“給張大人搬把椅子來。”沈嘉靠在床頭,歉意地說:“張大人恕罪,下官身體不适不能起身行禮了。”

張淮冷哼一聲,“這是小事,沈大人是什麽病?昨夜不是還好好的?”

沈嘉咳嗽了幾聲,虛弱地回答:“可能是昨夜喝多了酒又吹了冷風,出來的時候就發起了高燒,今晨才退燒,勞您挂念了。”

張淮又問:“本官記得,昨夜是彭經歷帶你出去的,你可知彭經歷昨夜遭遇了什麽?”

提起彭寅,沈嘉臉色變了一下,眉頭緊蹙,眼裏透着厭惡之色,“那彭寅真不是個東西,下官以前沒有與他打過交道,不知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他借着下官酒醉之際,竟然……竟然……哎,下官都不好意思開口,當時我已經迷煳了,并不知道他怎麽了。”

沈嘉身旁的黑臉侍衛插了一句:“大人,屬下見他對你意圖不軌,于是教訓了他一頓。”

“啊?你是怎麽教訓的?”沈嘉疑惑地問。

“屬下一腳将他揣進了湖水裏。”

“這大冷天的……”沈嘉看了張淮一眼,有些歉意地說:“不知彭經歷如何了?我府上的這幾個護衛都是草莽之徒,下手也太重了。”

“可彭經歷不是這麽說的。”張淮一時也分辨不出誰在說謊,他正要把事情原委告訴沈嘉,就聽到向大人的聲音。

“沈大人,您可否告知本官,你昨夜在後院裏可曾見過張大人的女兒?”

沈嘉一頭霧水,雙目清澈,“張小姐嗎?下官從不曾見過,連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是嗎?”向捷對沈嘉可沒好臉色,張淮雖然也是黑着臉,但到底有自己的形式标準,沒定罪前不會把沈嘉怎麽樣,向捷卻沒這麽正直,“沈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這客棧也不是審案的地方。”

沈嘉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問:“沈某到底犯了什麽罪要對簿公堂?如果是彭寅死了,那下官确實也算有罪,可他不是沒死嗎?”

他猜測昨晚後院裏在找的人應該就是張小姐,彭寅想算計他的應該也與這位張小姐有關,可他的目的是什麽?姚奇然是主謀嗎?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沈嘉也有些疑問,他不怕上公堂與彭寅對峙,但他昨晚折騰了一夜,此時全身酸軟,根本下不了床。

潘辰攔在沈嘉的床前,臉臭臭地說:“兩位大人要查案可以,但我家大人身體不适不宜下床,你們要麽在這裏問話,要麽就等我家大人身體好些再問。”

“放肆,本官這是在查案,你一個小小的護衛哪有資格說話?”

“向大人,他說的話就是沈某的意思,沈某不才,雖然只是個五品官,但身負皇命,兩位大人無憑無據想拿去問話也是不行的。”沈嘉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他才是受害者,他還沒找彭寅麻煩了就想讓他妥協,沒那麽容易的事。

這件事說起來和向捷關系不大,他看了張淮一眼,問:“張大人覺得呢?”

張淮見沈嘉一臉虛弱,确實不像是裝的,而且淩靖雲有句話說的很對,沈嘉長了一副好相貌,就憑他這相貌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會拐彎抹角去勾引他女兒?

張淮寵女兒但不是傻子,這件事絕對有內幕,沈嘉的話反而更加取信于人,但如果不是他,自己女兒又是被誰算計了呢?

“既然沈大人身體不适,那就三天後再審查此案吧,希望屆時沈大人能給本官一個滿意的答複。”

沈嘉謝過他,保證道:“張大人放心,這件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他說了這些話已經明顯精神不濟了,眼皮耷拉下來,潘辰自作主張地替他送客出門。

等二樓恢複安靜,潘辰進來說:“大人,客棧外來一批衙役,張家的家丁已經全部撤走了,估計是為了看守您的。”

“知府衙門的?”

“是。”

“那你們小心些,以防姚知府做出破罐子破摔的事情來。”

潘辰沉着臉,“他敢!昨晚的事情屬下會仔細查證,如果真是姚知府陷害了您,屬下會讓他付出代價!”

“咳咳,先去查吧,後面的事情再說。”沈嘉躺進被窩,他也沒精神去想要拿姚奇然怎麽辦,總之先養好身體再說。

淩靖雲和秦掌院中午也來探望了沈嘉,見他睡得香也就沒打擾他。

淩靖雲私下問了潘辰潘默情況,知道事情的始末後笑了,“居然是姚奇然動的手腳,他瘋了不成?”

既然有懷疑對象,淩靖雲也不讓潘辰他們去查,而是讓錦衣衛接手,“你們就好好守着沈大人就行了,這件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同一時間,一封信從大名府送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長安。

趙璋恐怕怎麽也想不到,他派沈嘉出了一趟公差,他就三番五次的受傷生病,要是早知道這麽不順利,他肯定不會放人離開的。

錦衣衛向來精通查案,何況這件案子裏最重要的證物也在淩靖雲手上了,那枚香包經過幾位大夫查驗,發現裏面确實含有能助興的麝香等成分,平時聞着可能不覺得明顯,但喝過酒後,那些東西會讓人體的興奮度大大提升,不發洩一通是無法解毒的。

淩靖雲得知,沈嘉昨晚是靠一碗藥解的毒性,如果他扛不住找了男人或女人,那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人一個也好不了。

姚知府原本是要讓彭寅把這個香包拿回來毀屍滅跡的,可惜彭寅不僅沒辦成事還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好在他知道變通,知道把髒水潑到沈嘉身上,但姚知府也知道,這不是天衣無縫的計劃,要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他焦急地在書房走來走去,和師爺讨論對策,“有錦衣衛在,就沒有他們破不了的案,而且張淮也不是個好煳弄的,等見到了沈嘉,自然也會往下查。”

“大人放心,那個香包雖然是您讓人送過去的,但東西是外頭采買來的,您并沒有經手,而且不少富家公子本就會買一些助興用的香包,這東西并不能成為您害人的證據,倒是彭寅那,萬一他供出了您,那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姚知府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可他人在向府,我們要怎麽才能下手?”

師爺湊過來說:“他是府衙的小官,咱們去探望他也是應該的,也不用咱們自己下手,彭家人口不少,如果拿他家人威脅他,讓他自盡呢?”

“他肯嗎?”

“不肯也得肯。”師爺知道,像彭寅這樣的小人是最惜命的,但如果他不死全家都要死呢?他會怎麽選擇?

姚知府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向家的下人已經不好收買了,而且彭寅死了,收買下人的事情也就斷了,“那就去辦吧,他落了水,大夫也說他身體虛的很,甚至以後連男人都做不成了,你告訴他,我一定會讓沈嘉給他陪葬的!”

師爺應了一聲,出門去辦事了。

彭寅自從知道身體殘疾以後就有些瘋狂,在向府他不敢放肆,但心裏的陰暗面被無限放大,對沈嘉恨得牙癢癢的,甚至想過要借這件事問姚知府要點什麽才行,否則他的犧牲也太大了。

“師爺,您來的正好。”彭寅看到姚知府的師爺走進來,急忙坐起來,事情發生到現在,他還沒跟姚知府對過口供,心裏有些不安。

師爺身後還跟着彭寅的妻子,手裏拿着一個包袱,瑟瑟縮縮地走進來,看到彭寅立即哭着撲了過去:“夫君……”

師爺站在門口解釋說:“我怕你家人擔心裏,所以通知了你父母妻兒,且讓你夫人給你帶些日常穿的衣裳來。”

“多謝師爺。”不可否認,在這種時候能看到家裏人,彭寅的心裏舒坦了許多,他摸着妻子的臉,心想:可惜啊,這如花般的妻子以後就要守活寡了。

彭寅還有很多事要和師爺商議,見過妻子後就讓她先回去了,向府吃穿不愁,還有好大夫,說不定他的身體還能治好呢。

他正滿懷希望,就聽師爺說:“彭寅啊,你也算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機靈聰慧,假以時日一定會得到大人的重用。”

彭寅乖巧地說:“還要多謝師爺照顧。”

“唉,你好我也好,所以我一直向大人舉薦你,也許是你辦事能力太好了,大人這次才會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我心裏一直擔心着。”

“師爺,是我辦事不利,沒有完成大人的囑托。”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你昨晚靈機應變的很好,基本把事情圓過去了,但沈嘉一出現,他的話就站不住腳了,雖然大人們未必信他,但肯定要查的,有錦衣衛淩靖雲在,你做下的事情不難查出來。”

“師爺……這……這怎麽辦?大人一定要救我啊!”彭寅想了又想,他之所以和沈嘉結仇,不還是因為姚知府?他受了這麽大的罪,總不能什麽都得不到。

師爺看着他,低聲說:“彭寅啊,大人說了,你只有一個女兒,不如從堂兄家裏過繼一個兒子來,等教導個幾年就能頂事了,你放心,大人和我會關照你家的,一定會讓你女兒嫁個好人家,你的父母妻兒我們都會照料妥當,你就放心去吧。”

彭寅愣愣地看着他,一開始不明白意思,等看到師爺手機拿着一枚藥丸,他吓得面無血色,“師爺……你……你們這是要殺我滅口,呵呵……哈哈哈……”

師爺小心地看着外頭,見無人靠近,低聲說:“你以為我想嗎?可你真的能頂得住錦衣衛的審訊手段嗎?你怕是不知道淩靖雲的赫赫威名,他是一定要保沈嘉的,不管你是不是主謀,他都會讓你認罪。”

沒人不怕死,彭寅搖頭說:“不不,有張大人向大人他們在,錦衣衛也不能屈打成招。”

“你太天真了,錦衣衛手段了得,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面上看起來無異樣,你受不住的。”

彭寅惡狠狠地盯着他說:“那我就供出主謀來,這件事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幫兇,想來主動招供,他們也不會要我的命。”

師爺嘆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把銀梳子,“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父母妻兒考慮吧,你是知道知府大人的,他恩怨分明,就看你怎麽選了。”

彭寅盯着那把銀梳子落下淚來,那是他送給妻子的定情之物,他怎麽會不認得?這麽說來,自己必死無疑了,否則還得連累家人。

他閉上眼睛,無力地躺在床上,連師爺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轉過頭,就見枕頭邊上放着一枚藥丸,像極了一粒普通的糖丸,可他知道,一旦入口。自己就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晚上吃了一餐豐盛的飯菜,彭寅問了下人,才得知沈嘉找到了,但因為身體問題沒有來向府,有三百禁衛軍守着他,幾位大人也拿他沒轍。

等聽說錦衣衛上門來找他問話,彭寅知道時辰到了,自己确實熬不住錦衣衛的刑訊,還不如乘了知府大人的意,一死了之,也免去了吃苦,還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這是一道不需要怎麽抉擇的選擇題,彭寅沒再猶豫,拿起藥丸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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