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梅長大後
“！”見了血，白晗吓一跳，“怎麽了這是？”
幸虧她習慣随身攜帶創可貼，手腳忙亂翻出來一個給了林葉，“沒事吧，這筆……”
先前也有筆掉在地上被人踩破，林葉還是捏着寫，有次碎屑都紮進掌心了，她也當沒事。
白晗還以為是筆的問題，給了她一支新的，猶猶豫豫說道：“林葉，你可以，可以用我的。”
“謝謝。”林葉貼創可貼的時候，白晗發現果然有塑料碎片紮進了肉裏，□□之後不斷有血珠滲出來，看起來就很疼。
白晗掃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但林葉依舊一張面癱臉，跟正在流血的不是自己一樣。
白晗怕她覺得自己煩，不願意搭理她，抿了抿唇也就不多問了。
白晗心理有事，低着頭盤算着找個什麽理由把巧克力給林葉。
林葉忽然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當然沒有了，她本身比較宅，再加上滿心滿眼都是賺錢買房，哪來的時間認識男人，更別提交男友多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金錢的。
短時間之內白晗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但如果否認的話，這盒巧克力又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白晗含含糊糊道：“我不是說了麽，他有喜歡的人了。”
林葉盯着她：“結婚了還能離婚，更何況還只是朋友階段，你就沒想過要搶過來麽？”
那瞬間，白晗覺得林葉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是盯着獵物一般緊緊鎖定着自己，她脫口道：“可人家都已經在一塊了，我怎麽能拆散對方呢？”
林葉垂着眼睛，輕聲道：“那你是還不夠喜歡她，如果真的喜歡她，就不會眼睜睜看着她遠離自己，走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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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場陡然變了，白晗近距離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氣場碾壓，什麽叫做被震的喘不過氣。
她急忙在心裏戳系統：“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總感覺她這樣沉着臉，比當時不理我的時候還要可怕一千倍，一萬倍！”
系統：“大概是覺得你都有喜歡的人了，自己還沒有吧。”
白晗湊上去，小聲問道：“我吃不了巧克力，也沒有要送的人了，給你好不好？”
白晗怕她誤會自己把她當作垃圾堆，什麽都給她，還想多解釋兩句，但林葉直接點頭：“好。”
明明只是一個字，但白晗卻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
她看向林葉，雖然不太高興，但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沒敢問出口。
……
“你說白晗圖什麽？”
“誰知道呢？腦子犯抽吧，沒完沒了了，就算是游戲，也該厭了吧。”
“像白晗那樣從小就被衆星捧月長大的大小姐，大概根本沒受過這樣的冷臉吧，還真以為自己拍偶像劇呢，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哈哈哈。”
“倒是林葉，我看她最近很得意，嚣張得很嘛！”
“是呀，好幾天沒教訓了皮癢癢了吧，得意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就是，看着就讓人手癢癢，拉出來教訓一頓就好了！”
“這樣不好吧，忘了何曉曉她們的下場了？都說何曉曉就是被白晗找人打了，直到現在還是一場無頭官司呢。”
有人壓低了聲音：“何家都沒人敢吱聲，不是白家壓着還能是誰？”
“何曉曉那是什麽情況，那她都舞到白晗面前了，人家能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嘛？咱們要揍的是林葉，別讓白晗知道不就行了。人家白晗大小姐一個，也就跟她玩玩救濟窮人的游戲，真以為別人把她當朋友了？只要咱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白晗才不會浪費那個時間調查呢。”
“就是，白晗是什麽身份，林葉是什麽雜種，這兩人根本就不搭，白晗不過是看多了主動巴結上來的人，圖個新鮮罷了，現在的林葉和那些人也沒什麽區別，白晗遲早會失去興趣的。”
“誰？”帶頭說話的女生突然聽到身後門板響，猛地回頭，盯着其中一扇關着的門，和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
“砰——”
門板被踹開，露出林葉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是你呀。”踹門的女生不屑地看着她，“怎麽，躲起來偷聽我們說話？想跟白晗告狀？”
林葉低眉無言地抗拒她，看都沒看她一眼，側身想要從裏面出來。
“欸，說你最近嚣張，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那女生被無視，當即就怒了，拽着衣領把她摔在牆上，“我告訴你，你就是白晗養的一只狗，狗，你明白嗎。”
“哈哈哈哈，搖尾乞憐的那種！”衆人附和着，“真可憐哪，來來來，給我們看看，你是怎麽讨好白晗的，說不定啊……我們也能憐憫憐憫你，時不時賞你點饅頭吃吃。”
“人家現在都吃高級狗糧，看不起我們這些饅頭。”
“哈哈哈哈，是呀，買，跪下汪汪兩聲，逗得姐妹高興了，姐們就給她買！”
林葉死死盯着叫嚣得聲音最大的那個，眼神陰鸷，她死死咬着下唇，都咬出血了。
“怎麽，你還不服氣，老子……”被瞪的那個後背發涼，不可抑制地拔高了聲音，揚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身後女生抓住她的手，隐晦地看了林葉一眼，湊上去咬耳朵：“別打在臉上。”
“呵呵，也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現在還是白晗的狗呢，但我警告你，你最好受寵的時間長一點，別太快落在我手上，否則我弄不死你！”
放完狠話，這些人都準備走了，忽然聽到一道分貝雖小，但咬牙切齒的聲音：“她不是。”
衆人愣了愣，回頭就看到林葉脖子上青筋暴起，低着頭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不斷重複着：“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
“呵呵，她怎麽不是？”
“千金大小姐憑什麽跟你做朋友？憑你身上髒兮兮臭烘烘跟垃圾一樣，憑你學習成績差，憑你長得醜？你說說，你有什麽地方值得她把你當人看的？”
“咚——”
林葉一拳打在門板上，整個隔間猛烈震顫。
她臉色鐵青，眼神陰沉的可怕，周身都萦繞着濃郁的陰霾氣息。
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言論了，但先前她不在意，可現在……
她害怕，害怕她們說的是真的。
她接受不了！
再聯想到白晗沒能送出去的巧克力，林葉整個人都要發瘋。
如果，如果白晗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如果她不再一廂情願地接近自己了，如果……
此刻的林葉思緒混亂，她一呼一吸間仿若一個黑洞，未知又可怕。
原本還想多說幾句嘲諷話的幾人被她吓到了，看着她手背上的點點血跡，磕磕巴巴說道：“你幹什麽？想打架？”
她們當然不怕打架，之前打的林葉還少嗎？
但她們怕的是現在林葉的狀态。
給人一種随時都有可能同歸于盡的感覺，讓人後背發毛，頭皮發緊，怪吓人。
就在此時，上課鈴聲突然響了。
就好像一把刀劃破蜘蛛細細密密的束縛，将幾個人從密閉窒息的空間裏解救出來。
衆人猛地回過神來，瞳孔震蕩地盯着瘋了一般的林葉，甚至來不及放狠話，轉身就跑了。
林葉看着手背上的血痕，掏出紙巾胡亂抹了抹。
都已經走出衛生間了，但又臨時返了回來。
她望着鏡子裏狼狽的自己，打開水龍頭，細細沖刷掉溢出的斑駁血跡，又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還是垃圾一樣，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又苦澀的笑容，整理好情緒，轉身出去了。
回到教室，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林葉幽靈似的站在教室門口，也不打報告，跟罰站似的。
白晗早就翹首期盼，生怕一眼沒看住，又出什麽事，擔心得差點沖出去找她。
林葉剛一出現她就發現了，長長出了一口氣。
眼看着林葉不進來，白晗比自己被關在教室外面還要着急，抻直了脖子看她，恨不得直接舉手讓老師放她進來。
三分鐘一張簡易的世界地圖，“地中海”轉身就看到了門口的林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上課鈴聲都響了多長時間了，當這裏是菜市場呢？這麽自由散漫。要是不想遵守校規，那就別上了，趁早回家得了，出去！”
這老師大概是早就看林葉不順眼了，說話陰陽怪氣的，班上的同學都低聲笑了，只有白晗，聽得怒氣沖沖，憋得滿臉通紅。
白晗蹭的站了起來，動作太大帶的凳子哐當一聲，全教室的目光瞬間彙聚過來。
一向膽小的白晗難得沒覺得窘迫，甚至大膽地打斷地中海的訓斥：“老師！”
“地中海”眯了眯眼睛，呵斥的話都已經到嘴邊了，轉身看到出聲人是白晗的剎那，臉色立刻又變了，一時之間五官沒跟上表情，整張臉都顯得有些扭曲。
“老師，是我讓她幫我去超市買東西的，抱歉，如果真的要出去的話，那也應該是我出去。”白晗将書往前一推，作勢要起身。
“地中海”表情僵了一瞬，讪讪笑了一聲，主動給自己找臺階：“是白同學啊，既然有特殊原因，那就進來吧，林葉也真是的，樂于助人的事早說嘛，老師差點錯過你了。”
“還呆在外面幹什麽？快進來呀，上課要開始了。”
“地中海”大概是覺得沒面子，背轉過身子去完善地圖。
白晗才不管他，當即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林葉，見她半晌不動，情急之下趕忙招手：“進來呀，還站在門口做什麽？”
林葉盯着她的臉看了半晌，低着頭不緊不慢走了進來。
白晗眼珠子轉了轉：“系統，她怎麽了？我怎麽看着她情緒不太對勁啊，跟我沒關系吧。”
系統反問道：“你做什麽了嗎？”
白晗一臉茫然：“我？我什麽都沒做啊。”
“難道是早上她給我講題的時候我走神了？”白晗低垂着眉眼，自言自語道，“可那道題老師都說了，屬于智力開發題，不需要每個人都掌握，我空間想象力本來就差，放棄那是不浪費時間。”
她心內跟系統強詞奪理，但對上林葉直直看過來的目光時還是有些心虛，小心試探着問道：“不是去衛生間了麽，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是哪兒不舒服？”
“沒什麽。”林葉掏出地理課本，手搭在上面許久也沒翻開。
白晗看了更奇怪了，欲言又止。
一整天，林葉都有些心不在焉，神思恍惚，像是在煩惱什麽，白晗絞盡腦汁也沒能來對方一個眼神。
但她又不像是在跟自己鬧別扭，白晗有些不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