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次發·春·期

顯然周邊的同學也十分好奇, 有的人朝她們看去, 有的人低罵一句影響學習然後繼續看手裏的提綱。

“她是不是有什麽病?聽四班的人說她從來沒參加過體育課和跑操。”

“什麽病,會傳染嗎?我曹!不要害我啊。”

“切,能有什麽病,都是裝的呗,下節是班主任的課, 她不想再被刁難所以跑出去。”坐一排的女生回過頭,斜了眼空出來的兩個座位,她是語文課代表,“班長也真是閑的, 這種隔幾天就裝病去醫務室睡覺的人,還管來幹嘛。”

張右元耳朵不聾,加上性子急躁,聽見這些刺耳的冷言冷語肯定不能袖手旁觀。

“你是有醫生資格證還是怎麽樣, 一眼就看出人家裝病?”

王琳一笑, 站起來看着她, “前幾天叽裏呱啦讨論她八卦的不是你嗎, 怎麽?才幾天就被那點零食俘獲, 急着替人說話?”

“你他媽在說什麽屁話?”

“哦?還是說, 富有的暴發戶在給你發零花錢,就像她給校領導塞錢插入一班,所以你才能這麽狗腿。”

“你!”

湯義壓住張右元的肩膀,防止她不冷靜地沖出去揍人,随後她看向那女生, 嗓音嚴肅,“張右元會和幫溫煜說話,那是因為她不是那種當面一聲不敢吭,卻在背地裏用惡毒的語言揣測他人的孬種。”

“或許你很自豪自己從高一就一直在一班沒掉下去過,但如果我可以,我也能猜測那是因為你的母親是一班的語文老師,她用不正當手段讓你進入一班,讓你做了語文課代表,給你的成績做了假,讓你留在一班。”

“哦,你知道嗎王琳。”湯義嘲諷一笑,從溫煜那堆亂騰騰的卷子裏抽出一張,“上次月考,她數學分數比你高了十三分。”

“我認為,你至少補上一整本錯題集,才有資格在這議論,一個月考數學比你高出這麽多分的人,是靠什麽手段轉到一班的吧。”

王琳被堵的沒了話,要是別人她可以說,你這麽貶低我,那你自己又考的怎麽樣?

但面對湯義,她不行。

宋秋臨常年穩坐一班第一的寶座。

而湯義就是那萬年老二。

她不能也沒有本事,質疑一個總分拉她幾十分的人。

她可以對吊車尾的張右元惡語相向,但面對湯義,她甚至都提不起開口的勇氣。

因為她找不到優越感。

“你很沉默,我要謝謝你這份沉默,這讓我的耳朵好受很多。”湯義抽回壓制張右元的手,低頭看書,“希望你能保持這份沉默直到班主任來上課,讓我們能安靜預會兒習。”

王琳:……

張右元揉揉肩膀,兩眼星星湊到湯義邊上,“艹!湯姐!我現在開始喊你姐!你也太帥了吧。”

湯義冷酷無情推開她的臉,“閉嘴,你也安靜點。”

宋秋臨沖出走廊的時候,正好看見溫煜彎着身子鑽進廁所。

她跟進去,所有的廁所門都開着,只有最後一間門半掩,縫隙裏隐隐約約傳出喘/息聲。

擔心又是上回那種情況,宋秋臨連忙走近。

“還好嗎?”

“別!別過來!”

溫煜的大腦嗡嗡響,感官被放大了無數倍,她能感知宋秋臨的味道在靠近,連她呼吸快了幾拍都能聽出來。

這是不對勁的,但她什麽都做不了,她只知道她該離宋秋臨遠一些。

宋秋臨拉開門,但溫煜反應很快迅速扣上門,千鈞一發之際,宋秋臨猛地伸出手将手掌擋在門中間。

“宋秋臨!”

溫煜能清楚看到,她被門夾過的手指開始由紅轉紫。

“沒關系,不是很疼。”宋秋臨反過來安慰她,“但是你不能拒絕我的幫助。”

“不……”

“溫煜,我要知道你怎麽了。”宋秋臨忍着手指的疼痛扒開門,眼神堅定地望着她。

溫煜蹲着,頭埋進膝蓋裏,整張臉漲得通紅,她慢慢仰起頭,看向宋秋臨的眼神卻是迷離的。

“我不知道……”她看起來有些無措,嗓音壓低像是在極力抑制什麽,“我就是知道,我不該靠你太近,總是會有些奇怪的反應,你知道嗎,就像是有團火在身體裏燒,一直燒一直燒,洗多少遍臉都不管用……”

“所以,你需要我替你去書包裏拿藥嗎?”

“不用。”溫煜搖搖頭,“它對這個沒用。”

“那你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

“我能做什麽。”

我想要你觸碰我,抱住我,親密的,火熱的……

她漲紅着臉,卻怎麽也不敢把那些羞恥的話說出口。

溫煜搖搖頭,将臉埋回膝蓋裏,後頸處白瓷的肌膚染上桃紅,幾縷碎發散落在耳根,添了些媚氣,“你快走開吧。”

宋秋臨站直沒動,眼神卻一點點暗了下去。

“我不會走開。”宋秋臨蹲下來,牽住她的手,聲音輕的讓溫煜以為那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她說:“要我抱你嗎。”

宋秋臨心裏有個沒得到驗證的猜測,參照上次在醫務室溫煜的情況,她渴望外者的觸碰,如同渴望水份的魚類。

這和宋晝的情況很相似。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一向潔身自好的宋晝開始約見各色對象。

她很謹慎,從來不往家裏帶,但宋秋臨還是從幾次不經意看見的短信消息知道她複雜的“人際關系”。

起先她的反應和溫煜一樣,不可置信還有隐隐的厭惡。

姐妹倆因為此事冷戰了好幾個月,直到有一次夜晚,宋秋臨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沖到酒吧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宋晝撈回家。

這時的宋晝才願意告訴她,她生病了,這病讓她如同一個缺愛的孩子渴望他人的撫摸和觸碰,肌膚與肌膚相觸的感覺能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愉yue感,也只有這樣才能抑制她內心深處每日積壓着的惴惴不安。

肌膚饑渴症,宋秋臨知道這個病名的當晚,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上網搜尋各種資料來了解它。

宋晝沒有和那些女孩發生過關系,但毋庸置疑的是,她需要她們的陪伴,但沒有多少人能在不知道她病情的情況下,接受她病态的占有欲,所以她只能一個個的換。

宋秋臨不想,同那些只在宋晝生命中成為一個短暫過客的女孩們那樣,在溫煜這占同樣的位置。

她要做那個特殊的存在,無論多過火的要求,多一時興起的靠近觸碰,她都能忍受,也絕不會因此離開。

她不會讓溫煜有一點宋晝那樣的狼狽和無可奈何,她會陪在她身邊。

一句“要我抱你嗎”,對于此時饑渴到極致的溫煜,如同敞開的閘口,噴薄而出的浪濤近在咫尺,慫恿她去按照自己的渴望為所欲為。

她本該學習柳下惠,可面前這位對她的誘惑明顯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

她被牽引過去,順着手臂攀上宋秋臨的脖頸,再收緊,用力地将自己塞進她的懷裏。

将臉埋進她頸窩的時候,那氣味鋪天蓋地的襲來,讓她的肌肉瞬間緊繃,那是一種會上瘾的感覺,隐隐伴随的還有陌生的悸動,但她這次沒有松手,她放任自己投入蜜罐的誘惑裏。

“沒事的,我會陪着你,幫你,一直到你冷靜下來。”宋秋臨圈住她的腰,拍拍她的背,聲音平穩耐心。

“乖,軟軟。”

溫煜手指緊緊扣在她的肩膀上,指甲用力地都要扣進皮膚裏,她微微張嘴再次深吸了幾口氣。

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速度,身體在逐漸放松,像是升到到了阈值,她開始适應,滾燙猛烈的心跳逐漸平靜。

宋秋臨察覺到懷裏的人逐漸安穩下來,手掌按着後腦勺處,順了順她的頭發,聲音輕柔的貼着她耳朵問,“好些了?”

“嗯。”溫煜點點頭,鼻息噴在她的脖側,有些麻麻的癢,但人還是埋着頭沒起來。

她不能擡頭,不敢睜眼,她沒法在這種情況下直視宋秋臨那雙眼睛。

宋秋臨不會以為她是什麽愛占女孩子便宜的變态吧!

“我不會因為這個就疏遠你或者用怪異的眼神看你。”宋秋臨正視前方,眼神清澈,“你只是不舒服,如果是病它會好的,你也不需要給羞澀或者尴尬,現在能擡起臉看我了麽?”

“好……”

溫煜放松了繃緊的肌肉,恢複思考的一瞬間,她猛地一激靈。

“你怎麽知道我小名叫軟軟?”

“不,我不知道,我的貓叫這個,我只是用安撫它的方式在安撫你。”宋秋臨反應很快,“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好吧,你的貓也會這麽無緣無故的間歇性發狂?”

如果是那樣,她只能祈禱自己不會在那貓發狂的時候和她交換身體。

“偶爾,不經常,大多在春季。”

“你什麽意思。”

“比起擁抱,貓靜情會更有用,但我不能喂你吃那個。”宋秋臨說到一半,對上溫煜那瞪大的求知欲極強的雙眼,“我的意思是它偶爾會發C。”

“你剛才在用安撫發C的貓的方法對待我?”溫煜不可置信。

宋秋臨靜靜地看她。

溫煜差點口吐芬芳。

早上李晏然告訴她什麽來着?“它”嚎了一晚上,就好像在發C。

現在她能确定了,不是好像,去掉這兩個字就是她的現狀。

這只臭貓貓不止強行占據她身體,還把她的身體弄得怪怪的。

宋秋臨以為她沒力氣,于是虛虛圈着她的腰,轉了個身将人背靠在牆上。

溫煜膝蓋微屈,只靠腰上的支撐和圈着宋秋臨脖子的手臂保持平衡。

宋秋臨将手掌隔在她後腦勺和冰涼堅硬的牆壁之間,半垂首,伸出指尖在她脖子後的圓形疤痕上點了點。

結了疤的地方觸感沒那麽敏/感,但溫煜還是不适地縮了縮脖子,“你幹嘛?”

“你覺不覺得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那是因為你好奇心太強了。”溫煜偷摸摸擡起袖子,擦擦垂在睫毛上的水珠,“全班三十二個人,就你一個屁颠屁颠跟在我後面追出來。”

因為她幽默的語氣,宋秋臨輕輕笑了聲,她低下頭,垂下的頭發貼着溫煜頸側,溫煜僵住身子沒動。

她現在不頭腦發熱也沒有呼吸不暢,但很奇怪,心髒的頻率明顯變得不對勁。

“你說的對,我有好奇心。”

“上次在車站,你問我關于那個和我告白的女孩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完。”

“我不喜歡那個女孩,或者說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女孩,但我有個喜歡的人。”宋秋臨挺直了身體,睫毛半掩雙眸,眼底蔓着霧氣,朦朦胧胧深得看不清,她放輕了聲音,像是怕吓到溫煜似的,“我喜歡的人是個女孩。”

溫煜背貼着冰涼的牆壁,但渾身的皮膚卻像在被火燒一樣,燙的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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