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短短幾日時間,關于“漫畫家阿言的男人是HK盛公子”的消息在坊間傳得比什麽都快,所有人都來問言慈了。

-你是不是在和盛公子談戀愛?

-聽說你是盛公子的初戀?

-你咋做到的?

一開始收到那些消息,言慈還會禮貌又委婉地回上兩句,耐性解釋兩人并沒有什麽特殊關系,到後來,越來越多,她索性難得解釋,直接拒收掉微信消息,微博也沒有上,微博上大多是粉絲在喊恭喜。

......恭喜什麽阿,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

也沒有出門的心情,出院後言慈一直就在窩在家裏,樓底下的連鎖超市買了不少吃的,三餐靠外賣,像是回到瘋狂趕稿的時候,能十天半個月都不出門。

待得百無聊賴,也畫不出東西,言慈丢掉手機往沙發上一躺,拆了包薯片打開電視純當消遣,正好是蓮城衛視,畫面上的男人英俊如斯,款款而談,身後背景是HK背景,言慈準備換臺的動作一頓。

記者問:“請問盛先生,最近有謠言說您女朋友是最近大火的漫畫家阿言,是否屬實呢?”

“......”

鏡頭面前的男人沉默片刻,外界誰不知道阿,盛公子幾乎從不談自己的私人問題,害。

“這一點我需要澄清。”他緩聲開口。

言慈一下來了精神,放下手裏薯片坐正身體一臉嚴肅地盯着電視屏幕,只見屏幕中的盛南薄唇微勾着,帶一抹笑意對記者說——“那不是謠言。”

言慈:“......”

她什麽時候是他女朋友了?

言慈側身去拿起手機,翻出號碼打出去,沒有超過三聲那邊就接起來了,“喂?”

就連隔着電話聽到他的聲音,言慈都燒得面紅耳赤的,她下沙發走到客廳小陽臺上,往小白凳上一坐,直言說:“你那采訪是怎麽回事?”

那邊閑适地反問,“什麽采訪?”

天空正晴,豔陽高照,言慈用手覆在眼皮上擋住照過來的明亮光線,“你......你說我是你女朋友。”

聞言,盛南勾着唇笑,但是沒有聲音,他拿着手機起身走出辦公桌到巨大落地窗前,還是用的問句,“有什麽問題?”

倒把言慈問呆了。

她怔了怔,又說:“我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麽?”他低低的笑。

那笑意,像是裹着密似的鑽進耳朵裏,好蘇,太蘇了。

言慈聽得好半天沒回過神,等反應過來時分貝提了些,“你怎麽總是在反問我阿,是我在問你!”

“問我什麽?”

“......”

言慈掐斷電話,轉身回屋,他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逗她。

聽見忙忙嘟音,盛南笑了,敢先挂他電話的人還真沒幾個,想到這會她應該被氣得漲紅了臉,就覺得心情大好。

......

當天晚上,言慈捧着ipad在床上追劇的時候,正看到男女主接吻的激情環節時,手機就響了。

來點人:沈妮。

對于這,言慈心裏多少是有些吃驚的,沈妮喜歡江渡,江渡慣着她,沈妮從來都不待見她,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事情——江渡住院了。

病了,很嚴重。

言慈手中的平板滑落到一旁,屏幕上還播放着甜蜜的畫面,在聽見這個消息時,言慈連暫停鍵都沒有去點。她頓了頓,問:“哪家醫院?”

沈妮說:“南雅醫院。”言慈聽後,下床的動作一頓,還是抿了抿唇問:“什麽病,有沒有生命危險?”

沈妮在電話那端吼她:“你來不來阿,屁話這麽多!”吼完直接摔了電話。

言慈放下手機,開始換衣服,拿包裝好銀行卡,然後出了門。

電梯裏時,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算是深夜。言慈一路到車庫,握方向盤的手總有些抖。

她有種不祥預感。

沈妮向來排斥她和江渡接觸,如果不是什麽很嚴重的病,是斷然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言慈開着車,速度維持着疾速,好在夜晚車少道路通暢等紅燈的次數也少,不到半小時,她那輛白色寶馬就出現在了南雅停車坪。

一路走進醫院,向前臺護士詢問到江渡所在病房樓層。言慈剛出電梯拐彎,沒走兩步就看見垂頭喪發坐在醫院長廊上的沈妮。

“沈妮。”

沈妮是陶瓷師,身上還系着沾滿泥巴的圍裙,看樣子來得很急,她擡起頭看着言慈,眼神裏有些空洞,“要是他死了怎麽辦?”

江渡死了怎麽辦。

這問題問得言慈心一揪,她看了眼病房,然後又看沈妮,說:“到底什麽病,說清楚。”

沈妮捂着眼睛,有哭腔,“急性白血病。”眼淚從沈妮手指間隙流出來。

長廊裏一片安靜,靜得能聞針墜聲。

須臾,言慈輕輕地說一句:“骨髓移植能治,他不會死。”

沈妮放下手,紅着眼盯着言慈:“問題是沒有匹配的骨髓阿,醫生說照江渡的病情情況,撐不過一個月,他現在已經燒到昏迷了......

一個月。

三十天。

言慈在心中默默念這個時間時,主治宋醫生正好從病房裏出來,宋醫生看到病房外表情凝重的兩姑娘,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

言慈渾身都有些冷,江渡三十出頭,那麽年輕,那麽前途大好,怎能就這麽死去?她一把就拉住那醫生白大褂袖子,“宋醫生,救救他。”

“丫頭,你以為我不想嗎?”

宋醫生就是當初替言慈包紮的那位,江渡還帶她和宋醫生吃過好幾次飯。宋醫生說:“今年幹完我就退休了,江渡這小子現在居然要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我的心頭不比你好受。”

言慈不肯松開,咬着牙,“救救他。”

宋醫生看着那只死死拉住自己的手,嘆好幾口氣,說:“沒有配型的骨髓阿,這個沒辦法阿。”

“那就找阿!”

安靜長廊裏,言慈的聲音發着抖。

宋醫生默默看着她,不說話。

一想到江渡會死,言慈內心深處就湧出恐懼來,她松開宋醫生,拉開自己的包拿出幾張銀行卡,“多少錢都可以,宋醫生你救救江渡,我求求你......”

宋醫生兩鬓斑白,看這面前泫泫欲泣的言慈,無奈道:“這不是錢的事情,目前沒有能配型的骨髓,哪怕有你也不可能強行摁着別人的頭讓別人捐吧?”

言慈哪肯聽這麽多,只逮着其中字眼追問,“誰有,誰有能和江渡成功配型的骨髓,我去找他,我出錢,我去求,無論怎麽樣江渡都不能死。”

銀行卡掉了一地。

宋醫生伸手示意言慈冷靜,他說:“那個人不可能捐的。”

那個人?

意思就是有配型的骨髓。

言慈沒有去撿銀行卡,而是上前一步,追問:“在蓮城嗎,還是在別的城市,我親自去找。”

長椅上的沈妮怔怔地看着言慈,她一向自诩深愛着江渡,但是怎麽到了關鍵時刻,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言慈比她瘋狂得多。

宋醫生雙手揣回白大褂中,長籲一口氣,“言丫頭......”他沉默着,最後告訴言慈,“那個最近剛回國就滿城皆知的盛家少爺,是他。”

盛南。

言慈失神後退一步,“怎麽會?他?”

宋醫生說:“他有次住院留下過記錄,所以醫院數據庫裏能查到,他的血型目前能和江渡那小子完全匹配。”

如有驚雷,直劈頭頂。

沈妮站起來,走到言慈旁邊,看着滿臉無神的她,“我最近聽到一些消息......聽說你和那位盛先生有特殊關系,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去找他幫忙的話他應該會答應吧?”

宋醫生啧一聲,出言打斷:“你以為這是随随便便能幫的忙阿?采集供者骨髓一半采用骨髓穿刺,過程相當痛苦,得采3-5才行......那樣嬌生慣養的豪門公子哥,當年摔傷腿他爸差點把醫院掀蓋兒了,他能随随便便給人捐骨髓吶?夢呢?”

“啥特殊關系阿?能讓貴公子忍受痛苦給一個陌生人捐骨髓,真不現實,你可別言丫頭耳邊吹風,她到時候幹什麽傻事都得賴你!”

被宋老醫生一訓,沈妮沉默了,她不過是想要救江渡。

骨髓穿刺,過程痛苦。

幾個字在耳邊不停地回蕩,言慈渾身都在輕微顫抖,在那人眼裏,江渡是情敵,她現在真的要去求他嗎,求他救情敵?

光是想想,後背都升起一片寒氣,言慈不敢想象盛南聽到時會用什麽表情來看她,失望、憤怒、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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