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玉墜(2) 殿下牽着我,那我就能跟上……

“桓王殿下。”女子的聲音從前頭傳來,紀枝瑤從趙行背後探出腦袋來一看,迎面是個身嬌體軟的美人。

美人看到她的小腦袋,還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喚了一聲:“桓王妃。”

美人的美與紀枝瑤全然不一樣。

紀枝瑤是幹幹淨淨大家閨秀一般的清麗幹淨與端莊溫婉。

而面前這個,則是途經世事成熟風韻的韻味,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股撩人風情,況且她胸前瑩白半露,看的人面紅耳赤。

也只有紀枝瑤敢正面看過去了,旁的奴才宮婢都低垂着頭,不敢去看。

紀枝瑤咽了口唾沫,悄悄扒拉住趙行的袖角,她怕他看。

趙行餘光一垂,并未将紀枝瑤這點小動作放在心上,只冷淡的回應美人一聲:“孟昭儀。”

紀枝瑤也随着趙行,含笑喚了一聲:“孟昭儀。”

聽着比趙行的聲音熱絡多了。

孟昭儀點點頭,“桓王妃生得當真是漂亮,與桓王殿下相襯得很。”

紀枝瑤只是笑眯眯的點點頭罷了。

文公公在身後迎了上來,“昭儀快些,陛下等着您呢。”

孟昭儀嗯了聲,不再與紀枝瑤兩人說話,從身側穿過,沒有回頭。

紀枝瑤朝後看去,袅娜身影煞是迷人好看,她這時候才想起來,這就是這兩年陛下最是寵愛的昭儀娘娘。

從一個末等宮女,兩年時間之內一躍成了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孟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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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枝瑤微微垂眸,她還以為陛下是忙于政事才無暇面見她與趙行,卻不想他卻召了孟昭儀來。

陛下根本就不想見趙行。

她心裏發堵,說不出話來。

趙行斜眼一看,将小姑娘臉上的失落都寫在了臉上,他小臂一動,将袖擺從她手中扯出來,薄唇輕啓:“走吧。”

他先一步往前走,紀枝瑤随後跟上,他怕她跟不上了,便慢了一步,等了她片刻,與她并肩同行。

從軒華殿往外,要走上半個時辰,才能到長長的出宮甬道,宮牆又高又深,将湛藍的天際都遮了大半。

紀枝瑤心裏還頗有些憤懑,她輕輕哼了一聲,小聲低軟道:“殿下,咱們何時動身去楚南?那邊的府邸可置辦妥當了?”

再看向趙行時,她已經是含笑盈盈。

趙行頭也不回,答道:“陛下希望我早些去,那就準備着動身吧。”

他語氣平靜,波瀾無起伏。

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果。

紀枝瑤“噢”了下,清淺一笑,“早些去也好,我想在咱們的新家裏種上些紅梅,說不定今年冬日就能開了呢。”

趙行眼皮子輕輕一擡,長長的甬道映入眼底,他側眼一看,身旁的女子笑眼盈盈,仿佛當真很是期待一樣。

趙行忽然也有些期待起楚南來了。

過了會兒,趙行才說:“等你回門後,就動身了。”

“好。”紀枝瑤甜甜答應下來,她垂下眼眸,眼中所見是趙行修長白皙的手,她臉上紅了下,別開頭,慢吞吞伸過手去,想要碰觸,卻沒那個為所欲為的膽量。

她惱得抿了下唇瓣,還是下了勇氣說:“殿下,你走的有些快了。”

趙行腳步一頓,“嗯。”他慢了點,在等她跟上。

紀枝瑤呼吸深深,胸膛起伏,她紅着臉拉住了趙行的手,羞答答說:“殿下牽着我,那樣我就能跟上了。”

紀枝瑤感受到趙行差一點就要拂開她的手,可因為她的話,又生生制止住了自己。

他的手心微暖,從指尖一路傳遞到了心裏,紀枝瑤抿着唇笑,手指從他的手心裏劃過,十指交錯起來。

趙行呼吸一滞,沉沉看了眼淺笑盈盈的小妻子,眉眼柔軟,終究是沒有放開。

兩人并肩,十指相扣,一同出了宮門。

因着兩個人剛成親,又要在紀枝瑤回門之後就啓程前往楚南,所以府中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原本這些都是趙行貼身的永壽做的活兒,可現在紀枝瑤已經嫁了過來,是桓王正妃,桓王府後院裏的一應事宜都交到了紀枝瑤的手上去。

所以紀枝瑤剛從宮裏出來,就被永壽領着去看了禮單和賬本,還要整理下要帶去楚南的東西。

紀枝瑤這下就犯了難事。

她看着白紙黑字的禮單和賬本,眼睛都慢慢花了起來,不再聚焦,她識的字少,看賬本更是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她偷偷看了眼侯在旁邊的永壽和清溪,鼓了鼓氣。

她不大識字,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

一個不識字的庶女,怎麽着都是配不上桓王殿下,指不定趙行知曉後,原本就待她冷淡的他,會就此嫌惡她呢。

紀枝瑤輕輕嘆了口氣。

看了一會兒,她實在是看不明白,眼睛珠子一轉,撲到桌案上揉了揉眉心。

清溪見狀,下意識就問:“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紀枝瑤扶着額頭重重點頭,虛弱說:“清溪,頭疼。”

永壽眉頭一皺,彎了彎腰說道:“不如王妃歇息片刻,永壽去給您請大夫來瞧瞧。”

這可是當家主母,殿下身邊唯一的女人,永壽一點都不敢耽擱。

一聽要找大夫,紀枝瑤搖了搖頭,拖着疲憊的身子站起身來,“不必了,我去歇會兒就好,只是這些禮單……”

紀枝瑤作出為難的模樣來。

永壽道:“王妃快去歇息吧,這些東西由奴才來做就好。”

話正中紀枝瑤心意。

她一點都沒有推脫,淡淡含笑說了句:“那只能交給你了。”她手一伸,清溪明白的上前來扶住,徑直回了卧房中去。

秋光斑駁,都零零碎碎落在院中,稀稀拉拉的綠葉半黃,仿佛一陣風過來,就能将所有殘存都吹落掉了。

紀枝瑤被清溪扶着往房中走,路過廂房時想起自個兒的嫁妝還在裏面,“清溪,收拾東西的時候莫要忘了我的嫁妝。”

清溪點頭應“是”:“怎麽着都忘不了王妃的嫁妝。”

那可是紀枝瑤現在的全身家當了。

一到卧房,紀枝瑤就讓清溪先出去了。

她和衣躺上床,眼皮子沉重,她昨日就沒睡多久,夜裏又與趙行纏綿許久,夢裏還哭成淚人,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所以一沾床,就睡熟了過去。

這一覺紀枝瑤睡得極沉,一概不知外界之事。

永壽将禮單清算好後,還是放心不下頭疼的王妃,但是主子的事情,向來不是他能顧問的,他想了想還是去找了趙行,将王妃不适之事,知會了他。

彼時,趙行坐着,将手中信紙燒毀殆盡,煙灰被涼涼秋風一吹,就飄散四處。

徐林立在一旁,說道:“這些就是宮裏傳來的消息,殿下先前讓屬下私下裏接見的徐家舊部,還藏在晉京的,已經見了四五成,其餘的,都回了楚南。”

趙行神情晦暗,目光垂下,看着灰燼紛紛吹走,他的手指才輕輕落在了桌案上,不鹹不淡“嗯”了聲。

趙行:“趙立那兒的動靜也繼續盯着。”

徐林點頭:“是。”

房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徐林一打開緊閉的房門,永壽就腳步匆匆迎面走來。

差點就撞在了徐林的刀鞘上,踉跄了兩步後才停穩當,永壽驚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徐侍衛,怎麽靜悄悄的就開了門,吓了一跳。”

徐林眼神往後瞟了下,身強體壯的中年侍衛氣勢強悍,襯得永壽跟只小雞似的。

看到這眼神,永壽立馬就會過意來,腦袋一低,高高的朗聲說:“殿下,奴才有事求見。”

許久,徐林擋住的房中才傳來清冷的聲音來:“進來。”

永壽寧願和兇悍的徐林處,也不願與趙行相處,殿下明明生得是俊郎無雙,可是那股低沉的氣壓,真是讓人承受不住。

永壽彎着腰跨過門檻,面前的趙行正低頭看着手中的書,頭也不擡,薄唇輕啓:“何事?”像是想起了什麽,趙行眉頭不着痕跡一皺,擡起一雙陰沉的眼眸來,沉聲問:“不是讓你跟着王妃打整禮單麽?”

永壽不敢看去,垂着頭說:“正是因着王妃的事,方才娘娘說身子不适,便先去歇息了。奴才來請示殿下,可需要給娘娘請個大夫?”

趙行手中的書冊落下,抿了下唇,還是站起身來,長身玉立,身形勁瘦而挺拔,蒼翠秀直。

“你去請大夫。”趙行說着,從永壽身前走過,拂面而來清冽松香,如此清冷。

永壽應了聲是。

趙行已經出了門,穿過廊檐,方向正是去的卧房。背影一如既往的孤僻清冷,仿佛從未變過。

永壽松了口氣,探頭問徐林:“徐侍衛,你說,殿下這是對娘娘動心了……還是沒動啊?”

永壽一點都看不出趙行的心思。

他只好去問了自幼跟着趙行的徐林。

徐林無奈望了永壽一眼,又看向趙行已然消失的背影,不置可否嗯哼了一聲。

誰能摸得透殿下的心思呢。

永壽還得去請大夫,也出了門去,他微微嘆了口氣,“殿下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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