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春日(1)一更 踏青

過年時候, 家家戶戶都熱鬧得很。

桓王府也是如此。

雖然紀枝瑤和趙行剛到楚南,也沒什麽親眷在此處,但府中一大家子人, 熱鬧起來也是能鬧翻天的。

等到更冷的時候, 紀枝瑤還将庫房裏存着的棉花取了出來,讓外院裏粗使的丫鬟們一起做了棉衣, 做了的, 都能得些銀錢。

等做好了, 紀枝瑤便拉着幾車的棉衣出去,在城裏分發給困難的人家。

領了棉衣的人家,人人都感恩戴德, 直誇桓王妃是心善的仙人,誇的紀枝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些話聽着, 比趙行對她說的情話還要臊人。

轉眼時間,冬日就在冷凝中慢慢過去,許是因為有趙行陪伴在側,所以日子過得極快。

紀枝瑤還沒有反應過來, 楚南街上已經人人穿上了春衫。

院裏的常青樹依舊長青,它葉下的花盆裏, 在某一天的早晨,紀枝瑤猛然發現竟然發了一根小芽。

她欣喜若狂,甚至圍了一個栅欄将常青樹和花盆攔住,主要是防着小煤炭破壞了她的花。

紀枝瑤歡喜地去找趙行分享這個消息, 剛到議事廳外面, 就瞧見裏面的人出來,迎面而來的青年男子将紀枝瑤吓了一跳。

那個男子,竟然與已經被趙行除掉的朱朝天竟然有幾分相像!

所以這就是代替了朱朝天位置的男子麽。

那男人走過來, 看到驚愕的紀枝瑤,還彎了彎身子,恭恭敬敬道了一聲:“王妃萬安。”

紀枝瑤回過神來,方才覺得自己剛剛是在不妥當,竟然盯着一個男子看了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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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些時日的光景,楚南的确是已經趙行完全掌握在了手中。

紀枝瑤穩了穩心中的情緒,就去與趙行說了花種發芽的事情,兩個人歡喜了一整日,下令讓府中人嚴加看管小煤炭,生怕它爪子一動,就把嬌弱的花芽給刨沒了。

春日明媚,暖陽正好。

紀枝瑤讓周姑姑準備了好些個吃食,拉上趙行出去春游了。

此時萬物複蘇,春風十裏,一切都欣欣向榮。

加上紀枝瑤挑了一個極好的日子,太陽好得很,正是個春游的好時節。

紀枝瑤和趙行說:“從前在侯府時,長姐總是會和好友們一同去春游賞花,可我在京中沒有朋友,也只能偷偷羨慕着。”她掂了掂手裏的食盒,趙行聽着幫她接了過來,聽她說:“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出去春游該多好。”

紀枝瑤想象中的春游,是與關系親近之人在草地上撒歡,看滿天高高揚起的風筝和波光粼粼泛着溫柔的春水。

聽得隔壁孩童在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調的歌兒,她笑得跌落在趙行懷中。

這就是踏青春游啊。

趙行将食盒放在了馬車裏,紀枝瑤剛出門,路過的百姓就笑盈盈熱絡的與她說話:“王妃這是要去踏青吶?陽青湖邊的草兒綠,花兒俏,估摸着有許多人嘞。”

紀枝瑤盈盈一笑,點點頭說:“正是要與殿下去那處。”

百姓們轉頭一看趙行陰沉沉的冷漠臉色,立馬就噤了聲,僵硬地匆忙離開。

走遠了,仿佛還能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來:“你說,王妃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偏看上了桓王?那般陰沉可怕,多吓人啊。”

“誰說不是呢。”

聽到了的趙行臉色更加陰郁,他幽幽看了眼離去的背影,吐了口濁氣,轉過身要與紀枝瑤說話。

一轉身,就迎上了紀枝瑤溫軟笑意的眼神。

紀枝瑤走過來熟練地拉住了他的手,哼了一聲,“殿下才不陰沉吓人,殿下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

趙行僵直的後背慢慢松了下來,是啊,他的枝枝也是最好的人。

怎麽會覺得他可怕呢。

他又多想了。

趙行扶着她上了馬車,一路馬車晃蕩,她沒有這樣的經歷,即便是走過熟悉的街道,也覺得一切都新奇無比。

看她嘴角高高揚起的模樣,趙行瞧她的目光也愈發的溫柔起來。

很快的,就到了陽青湖邊。

果真如同旁人所說的那樣,花紅柳綠,春意盎然。

不少楚南城裏的世家子弟們,都在此處踏青,應當是看準了今日的好時光。

衆人一看到趙行來此,都有些不自在起來,過來打了招呼,便離得遠遠的。

趙行還冷着一張臉,一看他就覺得不好相與,把旁人吓得夠嗆。

紀枝瑤無奈笑了一聲,“殿下也對着別人笑一笑嘛,瞧把他們給吓的。”

趙行看向她,微微挑了下眉,笑了起來,“這不正好,旁人就不好打攪到我們了。”

紀枝瑤笑容更深。

清溪他們去将亭子收拾出來放了吃食,還不知從哪裏買來了鮮花插在瓷瓶中,像模像樣的。

紀枝瑤和趙行都不是好動的性子,便坐在亭中,她煮了茶,趙行便喝。

放眼看去,世家姑娘們都笑着放風筝,風一吹,就飄得很高,紀枝瑤看過去,眯了眯眼。

也有姑娘碰到了心上人的,看一眼便羞紅了臉,枉那些少年郎意氣風發青年才俊,卻看不出姑娘家的心事。

紀枝瑤噗嗤笑了一聲,回頭就看向抿了一口茶,将所有眼神都投在書上的趙行。

果真,還是她家夫君最是俊郎。

這時,周姑姑從亭外走來,向兩個人問了安後,讓人把東西都拿了上來。

紀枝瑤看了眼周姑姑拿來的酒壺,疑惑地“嗯?”了一聲,“姑姑怎麽帶了酒來,我不飲酒的。”她看向趙行,“是殿下要飲酒?”

春暖花開時喝上一杯小酒,倒也是舒坦。

趙行也只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又看着自己的書,搖了搖頭,“不曾。”

周姑姑道:“最近街上賣果子的人多,所以老奴就買了些果子回來釀了果子酒,喝了也是不醉人的。這不,殿下和王妃出來踏青,正好能小酌兩杯。”

“果子酒?”紀枝瑤接過酒壺來,一陣陣果子的幽香襲來,很是清新,連灼烈的酒味都壓了下去,紀枝瑤欣然收下,與周姑姑道了謝。

她倒了一點果子酒出來,淡淡嘬了一口,果真是香甜,沁人心脾。她享受的眯了眯眼,對趙行說:“殿下,這果真是甜的,你也嘗嘗吧。”

她剛才抿了一口的酒杯上,留下了淺淺一層唇脂顏色,很是誘人。

趙行心中一動,将她剛才喝過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這酒不烈,一口喝完也并沒有什麽感覺。

唯獨有的,就是果子的綿甜,和她的味道。

趙行修長的手指摩挲過酒杯的杯沿,不明意味笑了一聲:“果真是甜的。”

紀枝瑤立馬就明白了過來,嗔了趙行一眼,趕忙拿過另外一個酒杯來,自顧自倒了一杯,匆忙喝下。

他那模樣,哪裏像是在說酒甜……分明是在說她甜啊。

紀枝瑤連喝了兩杯,還是被趙行給制止住了,趙行道:“莫要再喝了,雖說酒不烈,可像你這樣喝,難免會有幾分醉意。”

紀枝瑤慢吞吞“唔”了一聲,她此時已經是發覺自己看趙行已經是不太清楚。她從前都沒喝過兩次,酒量自然是極差,現在不過是多貪了兩杯,竟變成這樣了。

紀枝瑤暈乎乎的,可是樣子與平日裏毫無兩樣,只是眼眸中多了幾分朦胧之意,格外撩人。

她坐了一會兒,看別人在草地上撒歡打滾,好不快樂。她轉過頭來,也想要去趙行的懷中撒撒嬌。

腦子裏如此想着,紀枝瑤就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了,身子比腦子動的更快,她站起身來,踉跄兩步,一下就撲入了趙行懷中。

“枝枝?”趙行輕聲疑惑喚了她一聲,紀枝瑤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扒拉開他手中的書,仰起頭來朝着他笑。

這時候趙行才發覺她眼中的朦胧,怕是那幾杯果子酒作怪。

趙行失笑,明知自己酒量淺,還喝的那樣急,自作自受。

他寵溺地在紀枝瑤的鼻尖上捏了下,“貪嘴。”

紀枝瑤晃了晃腦袋,也不顧什麽禮節了,抛去了平日裏束縛,直接跨坐在了趙行的大腿上。

趙行愣了愣,身子不自覺地一緊。

紀枝瑤抱住,親了一下他的薄唇,涼涼的,她食髓知味般舔了下他的唇瓣,說:“要和殿下,長相厮守。”

嬌妻在懷,趙行焉能毫無動容。

踏青沒什麽意思,有意思的是,他的枝枝。

趙行側頭,就看到亭外有人聽到了動靜看來,趙行眯了眯眼,侯在外面的丫鬟侍衛們都吓了一跳,一個激靈,趕緊不去看裏面的場景。

清溪立馬就懂了,讓侍衛們擋住整個亭子,旁人再不能瞧見裏頭的光景。

周姑姑偷偷一笑,湊過去和清溪說:“還是第一次見王妃這樣,看得我這老臉都是一紅。”

清溪也是抿唇一笑:“照王妃那個性子,她若知曉自己做了些什麽,定然會臊壞的,還不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周姑姑點點頭,“不過照殿下和王妃這樣深厚的夫妻之情,有小殿下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亭中,趙行目光幽深,其中完全倒映着一張清麗勾人的臉蛋。

許是她喝過酒,現在才緩緩上了頭,臉頰上緋紅一片,比春日裏剛開的花兒還要嬌嫩豔麗上幾分。

被她那樣一撩撥,趙行也親了上去,一點點的深入,吸取她的滋味。

情到深時,趙行這樣的男子哪裏還能忍得住,一把就将紀枝瑤打橫抱起。

她好像輕的如一只小貓兒一樣。

紀枝瑤迷迷糊糊“唔”了一聲,下意識就環住了趙行的脖子問:“殿下要去哪兒?”

趙行目光灼熱燙人,沉聲回答:“不踏青了,回府。”

他唇角勾了勾,貼着紀枝瑤的耳邊說:“枝枝,我們去做比踏春更有意思的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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