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七個紅包 是哥哥啊

沈月柔兄妹之間似乎有許多話還沒說夠, 也是,隔了一世那麽長。

沈修問清了沈月柔此刻為何會出現在柴桑城,眉間隐約透着不悅, 說道:“月柔唐突了, 宮妃私自出宮可是大罪。”

沈月柔将腰間的宮牌取下,吞吐道:“哥哥, 并非月柔魯莽, 是……”

她總不能說知道皇上會有危險, 自己未蔔先知,這恐怕比增歲丸更讓人難以相信。

“妹妹擔心皇上的安危,心裏總是忐忑不安, 在宮裏待下去早晚會憋出病來,哥哥你看月柔是不是瘦了?”

沈月柔撐開雙臂, 旋轉一周, 忽然腳下傳來難忍的痛感, 頓了一下,這才想起馬車裏還有個病人,趕緊讓那幾個镖師将那落水者從車上擡下。

沈修負手而立, 眉頭緊鎖,掃了眼那個落水者,只見“他”身着淺青色長衫, 粗布麻衣, 大約二十歲年紀,眉目倒是清秀幹淨, 可是……

“妹妹可知你與這男人公乘一輛馬車,會有什麽後果?”

既不知此人身份,看着面色慘白氣息奄奄的樣子, 也不知還能不能救活,他心裏有些怨沈月柔,平白添了閑事。

“月柔救人時未曾想過,只覺得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人死在自己面前而無動于衷。”

沈月柔從沈修眼裏讀出幾分不願,趕緊上前攬着沈修的小臂蹭了蹭:“哥哥,月柔在救人時從他身上滑落了這個。”

說完從袖袋裏摸出一塊玉玦,通靈青翠十分小巧,看着似是女子的貼身之物。

沈修并未觸碰,而是遠遠瞧了幾眼,心裏覺得熟悉似曾相識,又看了看那男子瘦弱的身子,還是生出幾分恻隐之心,嘴上不說,卻沒再多說什麽,只是不滿的對沈月柔說道:“若是日後他人問起,只能說人是我救得,記住沒。”

說完他又掃了一眼沈月柔身後的廉雪:“怎麽沒帶着翠果和重櫻?”

看樣子他把廉雪當成沈月柔的小宮婢了。

她趕緊在沈修身邊低聲道:“哥哥,那是宮裏的廉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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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視線越過沈月柔,懷疑的落在廉雪身上,嘴張了張,沒說什麽只對着廉雪微微颔首。他對着身後的小厮命令道:“同夫人說一聲,将小姐和廉姑娘安排在後院,幾個镖師與你們擠擠,将那病人送到我的書房偏室裏。”

沈月柔看了看那個落水之人,想想還是沒把她女子的身份說出來,想來人家隐瞞身份肯定是有什麽隐情,既然不想說,自己幹嘛要說出來?

沈修看了看沈月柔墊着的腳尖,問道:“受傷了?”

沈月柔淡淡笑了笑:“沒事,下河救人的時候碰到石頭了。”

“你下河?人是你救得?”沈修冷眉瞬間擰了起來,聲音也擡高了幾分:“你不會水性,黑水河你也敢跳進去?”

沈月柔頭垂着,臉上泛着紅色,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哎,再說就圓不回去了。哪知廉雪在背後聽得真切,面露困惑,明明對的她的柔姐姐水性就很好,那麽深的黑水河,怕都沒在怕。

太厲害了!

廉雪覺得幸好沈月柔是女子,不然自己肯定早就被她迷得失了心智,這樣的女子實在太優秀了。

沈修看妹妹知道錯了,也不忍心再去責備,便任由她攙着自己往庭階上走,剛到大門口,忽然門呼啦一聲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喲,聽着外面熱鬧,妾身趕緊出來看看,夫君這是……?”

是沈修的妻江氏。

這便是沈月柔不願來沈修府上的緣由,沈修不會過問沈月柔太多,畢竟是親哥哥,遇到事也會向着妹妹,但是江氏就不一樣了。

“這是月柔嗎?怎麽成這樣了?妾身差點沒認出來。”

江氏說的輕快,人卻站在門口沒動半步。

“嫂子不必擔心,月柔只是為了方便上路做了掩飾。”

沈月柔看到對方的目光看向自己攙着哥哥的地方,趕緊松了手,但是這下身子沒了依靠,便又刺着疼,幸好廉雪幾步走過來扶住沈月柔。

“月柔不是進宮裏當了娘娘嗎?怎麽來我們這柴桑城了?”

江氏面相溫柔,但實則是個不好相與的,當年剛嫁到相府時,也是伏小做低的,可沈修被外放後,她便不依不饒,定要跟着去柴桑。

本來此事沈相是不允的,但無奈這江氏在府中先是哭哭鬧鬧,後來看着這樣不成事,便又開始尋死覓活定要來柴桑城,沈相禁不住她這麽在家裏折騰,便派了人将她送來這裏。

江氏當時也是有其他考慮,她怕宮中的變化牽扯到自己身上,想着沈修在外當官,只要是規規矩矩,或許沈相的事情便也牽扯不到她,又想着柴桑城離京城遙遠,就算有事也好早做打算。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三年過去沈相依舊是穩當宰相之位,沈家也安安穩穩的未有任何波及。

她卻白白在這柴桑城呆了三年。

這窮鄉僻壤怎比得上京城繁華似錦,現下看着沈家人來,心裏更是賭了口氣。

沈修只是掃了一眼,向前推開門,用身子替沈月柔擋開一條路,道:“月柔進來吧。”

江氏被沈修擋在身後,本來還有幾句話,此刻被堵在心裏,更不舒服,又看着沈修對沈月柔更是溫和暖旭般,心裏一陣醋意騰了上來。

她心裏有氣,可是想着畢竟現在人家是宮裏的貴人,受不受寵不知,但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盡管心裏不舒服也只能忍下來。

但是當那落水者被擡進院子時,江氏臉色頓時一變,驚呼道:“這是死人嗎?”

一邊喊一邊向那人移了過去,擋在前面,厭棄的看了看,厲聲道:“這是還嫌你哥不夠晦氣嗎?撿個死人都往家裏擡!”

那幾個镖師面面相觑,求助的看向沈月柔,只見她柳眉微蹙道:“嫂嫂,這人是月柔救下的,大夫已經看診過,好好照料幾日便可活。”

江氏不依,堅決的說道:“這家裏進個死人,我不同意。”

沈修斂起平日的和顏悅色,冷着臉說道:“愣着幹什麽,送到書房裏。”轉身對江氏道:“人是我讓送進來的,有什麽只對我說便好,月柔會在家中小住幾日,你好生待着。”

江氏眼眶泛紅,嘟着嘴喏了聲,扭頭便往後院走了。

沈修看了看她匆匆的背影道:“走吧,好生休息,我看你面色也不正常,還是請了大夫來看看的好。”

廉雪也跟着說道:“柔姐姐肯定是在河裏着了冷水,凍着了,我摸着手怎的這麽涼?”

沈修停下步子,臉上焦急拉過她的手,探了探道:“果然是冰涼。”又轉過身子對那個小厮道:“快去請大夫。”

他轉過身對廉雪道:“廉小主,我家中簡單,人手少,月柔要勞你照顧一二。”

廉雪一只小手勾住沈月柔的腰肢,道:“沈太守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姐姐。”

…………

沈月柔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她頭沉得很,視線模糊了許久後終于在眼中清晰起來。舔舔嘴角還挂着的苦澀藥汁,她翻了身子,想着自己可能真的是下水後凍着了,只記得進了沈修家裏,至于怎麽躺在火鍋床上的,怎麽昏過去的,統統都記不清楚。

本想安穩休息幾日,但睡着時又夢到了皇上,他渾身血跡含着自己的名字,沈月柔心如刀絞。

她一刻也不想耽擱,只想馬上飛到皇上身邊。

“雪兒?”

廉雪端着藥碗走了進來,看到沈月柔醒了,眼睛一亮趕緊跑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間道:“姐姐醒了,燒也退了,太好了。”

沈月柔覺得頭好像輕松了一些,便對廉雪道:“幫我找件幹淨衣服,我要出去。”

廉雪嘟着小嘴,将手裏的碗送到她的嘴邊,喃喃道:“怎麽又要出去,安安生生養養不好嘛?”

沈月柔接過藥碗,一仰脖自己将碗裏藥汁喝了進去,苦的只撇嘴道:“我擔心皇上,雪兒我這心裏忐忑得很,總怕趕不上,誤了時辰。”

“趕不上什麽?又誤了什麽?”

廉雪收過來空碗,捏着帕子點了點沈月柔的嘴角,道:“姐姐總說害怕,我都不知姐姐怕什麽?皇上周圍有那麽多人護着他,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先想想城外的那一片荒漠我們該如何過去才好。”

沈月柔輕嘆口氣,撐着身子起來,看看窗外:“那人醒了沒?”

“沒,沒醒。”

“大夫怎麽說?”

沈月柔接過廉雪遞來的幹淨衣裳,自己慢慢穿上。

“說是不知生死,看天命。”

呸,救不好就看天命,嗐,這裏的大夫也太沒有職操了。沈月柔準備向紅包群求救,她摸了摸袖袋裏之前留着的那塊玉玦,對廉雪說:“妹妹可認識這玉玦?”

廉雪接了過來,仔細看看,忽然“咦”了一聲,道:“這玉玦跟劉太妃腰間的那塊有些像啊。”

劉太妃是先皇的妃子,養育了先皇的三公主,雖然不受寵,但她人淡薄常常伴在太後身邊,沈月柔去太後宮裏問安時,見過兩次,但至于她腰間所配玉玦,沈月柔倒是沒有仔細看過。

“之前寄游節宴會,我曾給劉太妃送過湯羹,見着玉玦漂亮,便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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