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個紅包 有男主了,甜了
“柔姐姐, 你病剛好一些,怎麽又急匆匆出來?”
廉雪緊跟在沈月柔身後,看着她馬不停蹄地不肯休息, 心裏有些心疼。她雖然單純, 但她也能看出沈月柔是急切想見到皇上,總覺她有些事在嘴邊欲言又止。
“我心不安, 怕趕不及。”
沈月柔眸光定定, 一出門就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裏。
這次出宮廉雪其實對沈月柔有了更多的認識, 每一件事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将所有事安排的井井有條,扪心自問, 廉雪覺得這麽大的事讓她來安排,她肯定是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 所以在心底對沈月柔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幾分。
現下的她已經養成了習慣, 只在沈月柔身後跟着就好, 不需要去問太多。
但她一路似乎心中都有不安。
廉雪正在暗自思量這些事,突然路邊沖出來一個十來歲的小童,哭哭啼啼的抱住廉雪的褲腿, 哼唧的不知所言。
沈月聽見哭聲停下步子,回頭去看,只見那小童一身素衣, 頭上挽了個小啾啾, 抱着廉雪正哭的傷心。
路旁行人紛紛駐足停下去看,還一邊議論着。
“這是要把孩子扔了嗎?”
“你看這孩子怪可憐的, 穿的這麽單薄。”
廉雪一臉無辜,那比豆子大一點的圓眼轉了半天,迷迷蒙蒙的煞是有趣。
沈月柔掩嘴笑了笑, 趕緊走過來蹲在那小童身邊,溫和的問道:“為什麽哭?能否告知姐姐?”
“不要打我,我很乖的……”
他眼眶紅紅、淚眼汪汪讓人看了不僅生了憐意,沈月柔想都沒想,便從袖袋裏掏出絲帕替他輕輕拂去淚痕,剛想開口問,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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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麽哭?!”
轉頭去看,是個衣着鮮亮的女子,柳眉細眼說不出好看,只能算是可看而已。她一臉怒氣,瞪着眼睛走了過來,推開四周圍着的人群,近到小童身邊,沒來由的伸出腳狠狠踢到他的小腿上。
那小童強忍着抽泣,“啊”了一聲之後抖的像個篩子,害怕的往廉雪身後使勁鑽。
沈月柔擋了過去,淡淡笑笑說道:“姑娘何必動氣?左不過還是個孩子。”
“少管閑事!走開!”
她白眼翻了翻,手指指向那個小童道:“滾出來!”
沈月柔嘴角動了動,忍了一下,走到那小童身邊蹲下身子看着他柔聲說:“那個姐姐在叫你,先過去吧。”
可那小童雙眼緊閉,使勁搖搖頭,手指還微微發顫,整個人臉上寫滿了害怕。
那女子看那小童半天不動,心裏更氣,幾步走上前,彎下腰拎着他衣領喝道:“翻天了是吧?!罵你兩句還學會跑了?看回去我不抽了你的皮!”
小童雙手放在身前,不停地作揖道:“奴沒有,小姐奴沒有偷東西,奴不敢偷東西……”
那女子将他拎起來扔到一邊,尖聲沖着身後跟着的小厮道:“愣着做甚?還不帶回家去?!一個兩個都是不讓人省心的東西,回去我就跟我哥說,扣你們例錢!”
那個小厮趕緊弓着身子跑了過去,架起那小童。
本來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沈月柔也不願多管閑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那女子偏偏走上去沖着那小童後腰狠狠的掐了一下,那小童身子抽搐了一下,左右扭動,大喊着“疼!疼!”
沈月柔一個箭步跨上去,一只手抓住那小童的手臂,擋在那女子身前問道:“這個小孩是你家仆役嘛?多少錢我買了。”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你買?你看他可憐?”
“多少銀子?”沈月柔不想跟她多做糾纏,只是不忍看着這麽小的孩子在這種人手裏受委屈。
“你看他可憐?他偷東西的。”那女子向前跨了一步,推了推沈月柔。
沈月柔沒注意到,人群悄悄閃出一條縫,有兩個相貌極好的男子走了出來,站在最前面,尤其是身材削瘦的那位,青絲飛揚在風中,冷面紅唇仿若谪仙。
他看了看沈月柔,雪松般清冷的臉上挂上笑意。
“我出一百兩。”
那聲音如清泉擊石般好聽,沈月柔心頭狠狠緊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擡了眼,看到那個一直心心念念的身影後,鼻子一酸沒忍住,淚水像玉珠般噼裏啪啦落下來。
蘇衍像是被人攥住了心尖一般,痛的差點失去氣息,他想沖上去将那個女人摟在懷裏,揉進自己的身子裏,再也不分開。
手指動了動,卻被身旁的人拽了下衣袖,這才回過神,狹長的眸子蒙上一層冷光。
“臣去。”
身旁的秦敬低聲應道,看着皇上點了點頭,自己便信步走上前。
沈月柔此刻傻在那裏,她覺得周圍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那種纏繞在心上的擔心牽挂,那種肝腸寸斷猛地一下噴湧出來,再也無法壓抑。
她就站在那裏傻傻的看着人群中的那個人,那個魂牽夢繞的男人,那個高高在上屬于天下人的男人,任由自己的眼淚狠狠的砸在臉上,最後順着腮邊流到脖頸裏,越來越涼。
蘇衍竟不知這個傻女人哪裏來的勇氣,幾千裏的路程就這樣無所畏懼的只身來了,一個連上京城都沒出過的千金小姐,就這麽傻傻的走了幾千裏路,只因為擔心他。
一月前,蘇衍一紙诏書将秦敬召到了北疆,這才聽說宮裏有個沈貴人,拿着腰牌出宮要來尋皇上。
算算日子,她走了将近兩月,蘇衍不敢想,這兩個月她是如何過來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怎麽這麽傻?”
蘇衍深情款款望着她,一步一步靠了過來,那冷檀的香氣漸漸撲進她的鼻息裏,将這個世界與她隔離開來,這一刻她的眼裏再也看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她立在那裏望着緩步而來之人,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說清的情緒,但每個情緒都在告訴她一件事。
她早就動心了。
沈月柔伸着雪白的腕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忽地疾跑了幾步沖進蘇衍的懷裏,手指緊緊勾住他的脖頸,貼着他的胸口大聲的哭了出來。
“我就是傻啊,擔心你……每日都在想你有沒有受傷……”
話沒說完,小臉便被人捧了起來,看着那雙閃着暖光的眼眸。
蘇衍的唇瓣輕柔的落在她的臉上,一點點将那滑下的淚珠吻住,從眼角吻到面頰上,又從左臉吻到右臉,最後又回到眼皮上,貼着親了很久後,又将那張如梨花的小臉捧在眼前,問道:“還哭嗎?再哭朕還要親幹淨。”
沈月柔紅着臉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渾身都很舒服,很想就這樣貼着他的身子,一直親下去。
“月柔,還要繼續嗎?”
他微微低下頭,唇瓣輕輕厮摩她的耳垂,暖氣吹進她的耳朵裏:“這麽多人看着我們呢。”
沈月柔身子一怔,從蘇衍的肩頭偷偷向後瞥了一眼,果然周圍的人群都在盯着他們。
幸好蘇衍一只寬袖擋在她的頭頂,旁人也只看個兩人重疊的影子,并不知二人在影子裏做了什麽。
沈月柔頭垂得更低,縮在蘇衍懷裏,低聲道:“皇上這可如何是好?”s
蘇衍嗤笑一聲,厚實的手掌托住她的後頸,輕輕撫摸沉聲道:“朕覺得不如就抱着到天黑,他們自然覺得無趣就散了。”
沈月柔捏着拳頭輕輕敲在他的胸口,嬌嗔道:“好啊,皇上不嫌,嫔妾也不在意。”
于是,身後那厚實的手掌摟的更緊了幾分,貼在耳邊的唇瓣又磨了磨她的面頰道:“月柔,朕想要你。”
沈月柔心裏漏了一拍,臊着臉将蘇衍推開,喃喃道:“呸,□□的竟說這些臊人的話,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轉過身趕緊向一旁的小巷裏緊跑了幾步。
終是感覺光線被低矮的屋子遮住,才停下身子靠在牆邊,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那彎着的眼角上挂着的滿滿都是喜悅。
原來,蘇衍聽到秦敬說沈月柔從宮裏出來,要來尋他便一直派人在柴桑城打探消息,畢竟秦敬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未下鞍,自然腳力比沈月柔的馬車快了很多。
掐着日子覺得她怎麽也要快到了,便再也坐不住,從布爾津帶着秦敬穿過暮色荒漠,來到柴桑城。
秦敬早在一旁看到了這二人的耳鬓斯磨,心底升起的羨慕當然不言而喻,他又看了看與他同樣看好戲的廉雪,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廉美人好像模樣又變了,比上次見她時終于好看了一些,想起之前在涼羽茶鋪見到她那雙黑亮的小眼睛,這一笑更是沒忍住更大聲了一些。
廉雪原本雙手托腮看着沈月柔和皇上上演着兒女情深,忽而聽到身邊有人嗤笑不止,晃着腦袋轉過身子望了望笑聲的發出者。
她手指指指自己,輕聲道:“秦統領是在笑我?”
秦敬自小在軍營磨砺,生的性子冷峻,确實沒見過如此有趣的女子,微微颔首道:“廉美人又變了樣子。”
廉雪轉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望了望,咬着唇瓣道:“是不是眼睛總算比豆子大了一點?”
秦敬好不容易忍住的笑意,剛想冷下來臉,聽到她這樣一說,又沒忍住笑了出來。
第一次聽到姑娘形容自己的眼睛是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