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四個紅包 衆多女人之一

“皇上, 現下仍不見公主影蹤,還是先找尋公主吧。”

沈修垂手而立,恭敬的詢問蘇衍。

蘇衍懶得擡眼去看地上抖抖搜搜的田家夫婦, 先皇有意提攜田、秦這兩大世家, 頂着群臣的谏言給這兩家加官進爵,又把公主嫁進田府, 也算得上是厚待老臣了, 但卻不成想, 田家竟如此苛待廷易。

思來想去蘇衍這才覺得或許是自己鮮少關心這些外嫁的公主,才讓這些人有了可乘之機,整日裏游手好閑不思進取, 反倒是因着祖上的一點蔭德庇佑,就敢在這裏對皇家血脈呼來喝去。

同樣是老臣之子, 秦敬便從不嬌縱, 從底層士兵做起, 踏踏實實的,這才是可用之才。

蘇衍心裏多少有些怨自己,若是能多些珍視, 或許就不會有這些悲劇。

廷易也是個烈性子,該是抱着同死之心,才将心中所恨付之一炬。

沈修在一旁冷眼看着,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心裏念着那個瘦弱的公主,此刻生死不明莫名有些揪心, 看了看旁邊的秦敬,走近些道:“秦兄,三公主下落不明, 你身手好,不如随我一同去廢墟裏尋一尋?你看我家這個妹妹,滿臉都是擔心,咱們兩個男人總不好讓一個女人去做這些事吧?”

秦敬眼神望向蘇衍,得到允許後沉聲道:“沈兄先去,我要先将這兩個黑心的東西綁起來,還有那個田文安,有一個算一個,三公主尋不到,便用他們的血祭奠。”

沈修點點頭,田文安一直在他手下任職,因着知道他祖上的功勳,又是驸馬爺,對他多少有些寬縱,平日裏遲到早退最多不說,還不肯聽沈修安排,幸而沈修也不如他表面看起來這般書生氣,懲罰也是常有的,倒是不曾徇私。

像沈修這樣的人,多少有些看不起田文安,自己沒什麽本事,還總喜歡趾高氣昂呼來喝去,整個柴桑城,田文安也就對沈修還有些忌憚。

再不濟沈修的父親依然是當朝的宰相,歷經兩朝風雨,依舊穩坐高堂,足可見沈家之根基深厚。

沈修望了望燒成灰燼的正廳,邁着步子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皇上,嫔妾來遲了。”

聞聲去看,原來是廉雪捧着一只青瓷提壺,急匆匆的趕過來。

蘇衍微微颔首,若不是此次來尋沈月柔,他幾乎對這個屬于自己的女人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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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并不覺,但昨夜與沈月柔親近一番之後,仿佛下意識裏忘記了自己還有那麽多的後宮妃嫔,再看沈月柔那雪白脖頸後的隐隐紅痕,心下有一絲異樣。

怎麽此刻略微有種……嗯,就對不起人家的感覺?

蘇衍自我嘲笑一番,抖抖衣袖,順手将沈月柔勾過來,将那白嫩的柔荑攥在手心裏。

那知沈月柔并不領情,看到廉雪過來,将手指縮了回去,迎上廉雪道:“雪兒來這裏做什麽?一個人過來萬一迷了路可如何是好?”

廉雪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低聲說:“其實我是跟着秦大哥一起來的,只是在那邊街頭看到賣這個的,就先去買了,才會晚了一些。”

沈月柔注意到廉雪對秦敬的稱呼似乎改變了。

她眼尾掃了掃秦敬,那個淩厲的身影正在将田家夫婦二人捆綁起來,又從一旁扯了塊麻布,塞進二人嘴裏,他聽到廉雪的聲音,回了回頭。

鋒利的眸光掠了一眼,覆上一層暖意,便立即轉身走向廢墟裏。

所有的細節都落進沈月柔的眼裏,她雙眉蹙了蹙,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沈月柔又看了看蘇衍,春風輕拂,将他耳畔的青絲掠起,比起從前多了些溫暖,少了些清冷。

可這樣的男人要分享給別人嗎?

沈月柔扪心自問,她做不到。

撇撇嘴,心上攏起一層朦舞,她輕嘆口氣,總想着能得一人心的希冀,大約是不行了,想及于此,沈月柔心裏有些憋悶。

曾經幼年時那段經歷又蒙上她的思緒,差點就被皇上的柔情騙過了,忘記他也是冷絕無情的帝王。

幾人在雜亂的庭院裏站了一會,便看見沈修橫抱了一人從廢墟裏出來,身後的秦敬還一手提着一個人,信步走了過來。

沈修懷裏那人身材瘦弱,蜷縮在他懷裏更顯的纖細,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寬大的白袍裏晃蕩,衣角蕩下來,随着沈修的步伐似浪花一般搖擺。

“皇上,三公主尋到了。”

沈修将懷中之人緊緊抱着,仿佛一塊易碎的玉杯,小心翼翼的倍加呵護。

“送公主去休息,找大夫來瞧瞧。”

蘇衍隔老遠望了一下,看着廷易那張慘白的小臉,心裏更加愧疚,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竟也沒有給這個當皇上的哥哥寫一封信。

還是寫了自己沒看到?

沈修應了一聲,腳下步伐更快了,頭都不回就抱着人往院門外走。

秦敬也越走越近,旁邊拴着的田棠看到其中一人,眼睛突然瞪大,狀似銅鈴,哼哼的将雙腳使勁蹬踹。

沈月柔尋聲望去,只見秦敬手裏的兩個人都奄奄一息,雙眸緊閉,其中男子的下半身已經被血水染紅了,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另一邊拖着的女子也好不到哪去,垂下的手上滿是鮮血,耷拉在身側,一邊走還一邊往下滴答血水。

“禀皇上,微臣到的時候看到三人都倒在地上,三公主并未受傷,這二人應是傷的不輕,請皇上定奪。”

蘇衍冷冷掃了一眼,道:“将這四人送進府衙大牢,找大夫給他二人看看,留活口。”

秦敬諾了一聲,将人拖着走了兩步,看到門口的兩個衙役,道:“将那二人一并壓入府衙。”

“柔姐姐,這結束了?”

廉雪扒着望了望那田家的夫婦二人,眼裏露出遺憾,沒看到懲罰惡人,沒聽到惡人的罪有應得。

沈月柔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嗤笑道:“暫告一段,期待後續吧。”

她看了看天,又道:“先回哥哥府上吧,看看公主怎麽樣了。”

廉雪緊緊跟在沈月柔身後,看了蘇衍一眼,有些害怕,就往沈月柔的另一邊蹭了蹭。

蘇衍将這些掃進眼底,冷到冰點:“朕有這麽可怕?”

明明已然是五月天,不知為何身在皇上身邊,總覺得比數九寒天還要冷,她打了個寒顫,用冰冷的手指尖戳了戳沈月柔,小眼神滿是求助信號。

姐姐,救我。

沈月柔收到信號,側頭對蘇衍道:“皇上天威,不怒便讓人顫栗,雪兒膽子小,害怕皇上也有情可原。”

“朕比秦敬還讓人懼怕?”

此話倒有些意味了,單從相貌而言,沈月柔覺得秦敬更能震懾人,那張眸子好似深潭利劍,鋒銳刺人。

廉雪倒是磕磕絆絆的回答道:“秦……統領其實人很溫和,接觸久了便覺得他一點都不可怕,只是很嚴厲而已。”

沈月柔眼刀子剜了過去,這小丫頭最近說話都這麽不經思考,不管怎樣她都是皇上的妃嫔,怎好說別的男人更好,這可是送命題啊。

廉雪本還想繼續說,看到旁邊飛來的眼刀子,一下就蔫了,縮在一旁不再出聲。

蘇衍哼了兩聲道:“朕想起來了,你是廉夕陳之女,你父親最近辦了一樁漂亮的案子,剛剛升了官,朕估摸着是不是該降降?”

廉雪眼見着紅了眼眶,淚珠打轉,沈月柔輕輕扯扯她道:“皇上打趣你的,不會的。”

她又轉過頭對蘇衍道:“雪兒膽子小,你便莫要再逗趣她了。”

說完徑自往後退了退。

不知為何蘇衍感覺到昨日那種親近,對方突然就淡了下來,微微不解,又不好再這邊詢問,只能自己也退了一步,勾勾沈月柔的手掌。

誰知手指剛觸到對方,對方便将手掌縮了一下,身子不自覺的往一旁側了側。

蘇衍一頭霧水,竟不知對方到底在鬧什麽別捏。

沈月柔和廉雪倒是一路喃喃不停,二人湊着也近,不自覺就跟蘇衍保持了一段距離,蘇衍回頭看着那張淨白小臉想湊上去,又怕對方真的不高興當衆甩自己幾句。

真像吃了一半的燕窩,發現有一只半截的蟲子似的。

…………

沈修先一步将人抱回府中,又吩咐小厮趕緊請大夫來看,到沈月柔回來時,大夫才提着藥箱姍姍而來,幾人一同來了書房,見三公主已經醒來,只是小臉依舊是慘白毫無血色,看着就讓人心疼。

沈月柔走上去,拉了拉她的小手,觸及之處一片冰涼。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跟大夫說。”

廷易眼珠轉了轉,眼眸深邃,和蘇衍的眼睛有八分相似,她微微側頭,看見蘇衍站在人後,眉心那顆痣動了動,頭頸使勁擡了擡,竟然要起身。

“哥……”

蘇廷易原本倔強的臉龐一瞬間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蘇衍從沈月柔身旁走過,拍了拍廷易的手背柔聲道:“廷易,是二哥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想哭就哭出來吧。”

沈月柔一把攬過廷易的肩頭,将她的臉埋在自己頸窩裏,溫和撫摸她的發絲道:“不哭了,先讓大夫瞧瞧,若還覺得委屈,一會都跟我說好不好,我替你做主。”

廷易微微擡頭,哭的通紅的眼睛淚汪汪看着沈月柔道:“你是我哥的……”

“衆多女人之一。”

沈月柔聲音很輕,但在場的人無一不聽的清清楚楚,蘇衍就覺得莫名懂了這女人突然變臉的原因,看來有人拈酸吃醋了。

嗐,朕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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