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六十九個紅包 彌天大謊

沈月柔一夜無眠, 翻來覆去的不知所想,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女人格外敏感,她總是會往并不好的一端去想。

為何皇上不能廣而告之, 将她懷孕的消息告訴別人呢?

又或者, 這貴人似乎做的太久了,什麽時候才能到後位?

她覺得有些冷了, 使勁抻着被角将自己縮成一團, 難道皇上對自己不夠真心嗎?

不知何時起, 秋風大作,沙沙吹着窗棱,人的感官在黑夜裏被無限放大, 她聽到殿外傳來的腳步聲,很輕柔, 那人走到門前停了下來, 輕聲和殿外守夜的艽子說着什麽, 嘀嘀咕咕的。

“誰?誰在外面?”

沈月柔将頭埋進棉被裏,她從未像這一刻這般無助、害怕。

那人聽到她的聲音,推開了門扉, 艽子似乎沒有阻攔,難道他也是莊貴妃的人嗎?莊貴妃沒有惠妃抽骨做藥引,便來尋她的骨頭了嗎?

懷孕的女人竟然如此脆弱。

那人越走越近, 向她的床榻過來, 鞋底摩擦地面,發出難聽的聲音, 将沈月柔的心緒撥的淩亂。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沈月柔縮在被子裏,無助的問着。

當被角被人撩起時,她看見那張冷峻的臉龐, 含着暖暖的笑意,沖她眨了眨眼睛。

“皇上!”

沈月柔蹭的撲了上去,猛地勾住他的脖頸,一直隐忍在眼眶裏的淚珠,嘩嘩的落了下來。

“怎麽了?為什麽哭?”

Advertisement

“我害怕!特別特別害怕!”

“不怕,朕在呢,朕護着你,一直一直護着你。”

--

蘇衍依靠在床榻上,看着腿上的人兒終于睡熟過去,輕輕摸了摸她雪白的臉頰。

這樣驚恐脆弱的她,蘇衍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孩,可以策馬奔騰在無邊荒漠之上,也從不曾說一個怕字,可以不懼艱險,踏上千裏尋夫之路,沒說過一個怕字,可就是這樣勇敢、堅強的女孩,竟然在這深宮之中,怕的縮到被子裏,不敢示人。

是什麽讓她如此害怕呢?

蘇衍将身旁之人的手指緊緊握着,他忙了兩日,不分晝夜的批完積累的奏折,又跟內閣大臣将重要之政事商議了個柒柒捌捌,這才抽出時間想來看看她,知夜已深,怕打擾她,便便悄悄而行,連劉冉都只留在珑月閣殿外守着。

然而他卻沒想到,沈月柔卻沒睡。

或許是太累了,蘇衍想了一會,便也覺得困倦,将人攬在自己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額頭睡了過去。

--

沈月柔醒來時,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噙着笑,閃閃亮亮的。

“皇上,您在看什麽?”

“看朕的小娘子,睡相可真甜啊。”

沈月柔臉上一紅,将小臉埋進那結實的胸膛裏,嗔笑道:“不打呼嚕嗎?”

“嗯,讓朕想想。”

蘇衍修長的手指将她的下巴勾了起來,微微擡頭與自己四目相對,道:“不曾打鼾,倒是流了口水呢。”

“嫔妾才不……”

不流口水。

話還沒說完,紅唇便被身邊之人覆了上來,他輕輕撚磨着,吸吮着,呢喃着:“好甜,娘子好甜呢。”

沈月柔微微張口,便被一條柔軟偷了進來,抵在上颚。

她心口重重一跳,有些手足無措,雪白的耳根染上紅暈,額頭上也滲出一片濕汗,她唇瓣紅潤,柔軟而泛着水光。

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炙熱又似乎隐忍,更多的是疼惜,沈月柔被他吻得幾乎要被融化了,喉間忍不住輕聲哼了哼。

她的聲音很綿很細,像只剛出生的小鳥,稚嫩又讓人不忍欺負。

吻了很久,沈月柔覺得頭都有些暈了,直到屋外劉冉的咳嗽聲響起,他才不舍的離開那香豔柔唇。

沈月柔的衣衫從肩膀滑落下來,蘇衍盯着那雪白,俯下頭,細細親吻。

隐忍而又神情。

“月柔。”

沈月柔有些動情,聲音都微微發顫,哼了一聲。

“你是朕唯一的女人。”

他将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四目相對間,沈月柔有些驚奇,微微張口。

像是無聲的引誘一般。

蘇衍俯下頭,唇瓣又貼了上去:“不許問,不許胡亂猜想,你是朕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沈月柔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這就是天子的告白嗎?

所以,這是需要互相回應的嗎?

“唔……皇上也是嫔妾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說完,卻聽見那人輕笑一聲,這是什麽?嘲諷嗎?還是說自己回答的格式不太對呢?

來不及多想,便又被那人一陣親吻壓了下去。

--

不知是不是蘇衍的一番話,以及……清晨的那番旖旎,沈月柔覺得昨夜的那些難受、不舒服,甚至是不知從哪裏來的害怕,都被那個又長又甜的吻清掃的無影無蹤。

嗯,我又可以了!

蘇衍穿戴整齊後,便在她的額間一吻,輕聲道:“朕去上早朝,娘子再睡一會兒,今日朕讓內務府給你來量尺寸,要做封後的衣裳。”

沈月柔本來還有些沉溺在那個吻裏,然而卻被他的話突然驚醒:“封後?”

蘇衍狹長的眸子微微一彎,嘴角上揚:“皇後,你一直想要的。”

說完便轉過身從卧房出去,拉開門,消失在清晨的陽光裏。

武則天:“撒花,恭喜月柔妹妹,如願以償了。”

衛子夫:“哇!好深情的小皇上啊!實名羨慕!”

劉娥:“咳咳,哀家該跟那幾個後輩告別了。”

萬貞兒:“有點想哭怎麽辦?本宮舍不得那個重重重孫子啊!”

葉赫那拉氏:“總算,總算是功德圓滿了吧。”

誰知卻被衛子夫潑了盆冷水下來。

衛子夫:“姐妹們,先別高興和憂傷,到封後大典還有一段時間,大家一定不能懈怠,守好最後一班崗!不給壞人留一絲機會!”

沈月柔漸漸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她知道眼前還有個很重要的人和事沒有解決。

莊貴妃決不能再留在後宮之中!

有時候人總是不禁念叨的,想着誰,誰就來了。

早膳過後,沈月柔坐在椅凳上,看着重櫻在縫制小孩子的衣服,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她還真是想笑。

忽然,艽子來報,說是湘瑾宮的碧琪姑娘來請,莊貴妃有事要沈貴人走一趟湘瑾宮。

沈月柔看看重櫻,道:“你在這照顧翠果和那位,讓紅珠陪我去湘瑾宮即可。”

于是,沈月柔便帶着紅珠,跟着碧琪一起去了湘瑾宮。

湘瑾宮裏來了很多妃嫔,沈月柔踏進殿門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她倒是許久沒見過這麽整整齊齊的後宮了。

放眼看去,挨着莊貴妃坐的是賢妃,再接着是麗嫔、還有兩個不太熟悉的嫔位,再接着是淩貴人、郭婕妤……

馬美嬌和裴晶晶也在其中。

大家都盯着沈月柔,有人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還有的在竊竊私語。

莊貴妃今日一聲碧色衣裳,挽了流雲髻,鬓角簪了朵粉色的絹花,顯得十分嬌嫩,正在專心致志盯着自己的指甲,看到沈月柔進門,長眉挑了一下,眼皮慵懶的擡了擡,紅唇輕啓道:“喲,人都來齊了吧。”

相思立在她身旁,自前向後望了望,道:“娘娘,人齊了。”

沈月柔福了福身子,便坐到唯一的空位上。

莊貴妃清了清嗓子,脆聲道:“今日将姐妹聚在湘瑾宮,其實是有一事。”

她的眉眼顯得十分漫不經心,有幾分風輕雲淡的玩味。

倒是沈月柔另一旁的馬美嬌,緊緊抿着唇瓣,看起來十分緊張。

“有人跟本宮說,沈貴人出宮時在黑水河邊救了一個人。”

沈月柔淡淡看着莊貴妃,不知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身旁的嫔妃,有幾位開始竊竊私語。

“喲,她什麽時候出的宮呀?”

“我聽說是去北疆尋皇上去了!”

“人家是沈相之女,有靠山,這宮門就像自家大門一樣,想出便能出了,哪像我們這群可憐人,進了宮裏,早就不知宮外是什麽樣子了。”

莊貴妃似乎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接着說道:“有人告沈貴人與那被救之人,日日夜夜混在一起,不設男女之大防,恐怕……是有了私情呢!”

沈月柔依舊沒說話,她倒想看看這番話到底從誰嘴裏說出來。

倒是她身後跟着的紅珠,一時沒忍住道:“誰這麽碎嘴,诽謗我家主子?”

哪知別人還沒說話,相思倒是先開了口厲聲道:“哪裏來的渾丫頭,敢在貴妃娘娘面前造次?!”

說完便從尊位上下來,走到紅珠旁邊,拽着她的衣領揪了出來。

“嗐,果然什麽主子調教什麽奴婢。”

“誰說不是呢?主子膽大妄為,做奴婢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沈月柔一把擋住相思的手臂,将紅珠推到自己身後,直直看着相思道:“相思姑娘,恐怕我宮裏的奴婢,還輪不到姑娘上手吧?”

莊貴妃敲了敲自己的椅子手把,道:“回來。”

她似乎不屑于這點下人之間的事,而是期待着馬上要到來的事情。

馬美嬌在一旁,忽然開口道:“貴妃娘娘,不如讓證人進來親自指證,這樣有些人便也無法狡辯了。”

莊貴妃點點頭。

馬美嬌卻站起身子,走出了殿外,過了一會,她才又走了進來,身後還真的跟着個人。

“民婦參見貴妃娘娘!”

莊貴妃揮揮手道:“來,大聲點,站在中間,告訴大家你是誰。”

那女人順着地上紅藍相間的地毯,徐徐走了上來,緩緩跪在中間,将頭伏在地上,一字一句道:

“民婦是沈貴人的嫂子,江錦。”

沈月柔一愣,這才看清地上所跪之人,正是她那已經跟大哥和離的前嫂子,江氏。

“竟然是你?”

江氏聽音側頭,道:“怎麽?沈貴人,不能是我嗎?”

“你那日帶了個男人住進我們家裏,又日日夜夜守着那男人,就連我要将他扔出去時,你也阻攔,拼死與我相博,害得沈修因此與我生分,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

沈月柔既好氣又好笑道:“沈修與你早已和離,你已不是沈家媳婦,亦不是我的大嫂。”

“那還不是你這個小賤人害的嗎?哼,幸好貴妃娘娘明察秋毫,發現了你的不軌,這下你便沒話說了吧?”

沈月柔剛要開口,便被一旁的馬美嬌搶先一步道:“聽太醫院的醫女說,沈貴人已有身孕,有身孕卻秘而不宣,還企圖找醫女偷偷堕胎,真是不要臉啊!”

沈月柔瞪圓了眼,側頭看着馬美嬌,這才發現,進入宮殿之中還有一人。

是昨夜為她診脈的醫女--影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