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一夜,段路昇被紮了一陣鎮定劑後已經睡下了,陳管家過來接了班,于是段輕言便獨自先回段公館。
他已多日沒有睡過好覺,眼皮沉得靠在黃包車上時已是昏昏欲睡,街上的霓虹燈跑着跳着從他身邊不斷閃過後退。他鮮少一人出門,以往出門不是跟李姐便是跟陳管家。兒時還被人抱在懷裏時,沈素心有時去戲院會帶他,但他總也不能好好看戲,除了年紀小看不懂之外,坐在他身邊的段路昇會一個勁兒對他動手動腳,不是掐他,就是踢他。
雖然不很疼,但也遭人煩。
經過君悅戲院時,段輕言又想起兒時高他一頭的段路昇,就這麽晃着長腿,晃着,踢他一下,晃着,再踢他一下。
“叫你踢我。”似是洩憤般,段輕言低頭想着,“如今總算把腿摔了罷。”
想着想着,車夫已經把車拉到段公館大鐵門前,然後把他放下。
鐵門吱吱呀呀地開了,門房老劉從小屋子裏頭跑出來,邊穿短褂邊說:“诶…诶…言公子…”
“不必客氣,叫我輕言就行。”段輕言說。
“言公子,二爺他…”老劉支支吾吾說,“二爺到底啥情況啊?外面現在傳什麽話的都有…”
“快好起來了。”段輕言裹緊了大氅,話剛出口就被風吹散了。
今夜的風格外地涼,段輕言走在路上與踩棉花無異,幾次都要撲空倒地。
段路昇出院的時候,段輕言也終于病倒了,躺在床上,腦門燙得厲害,怎麽也起不來床,直到丁子過來敲他的門。
丁子在門外喊:“陳管家派我回來傳話,說二爺回來了,要見你。”
段輕言無力去開門,只好說:“麻煩你替我說聲,我晚些時候再去。”
“什麽?”丁子在門那頭似乎沒聽清,“你不去?”
段輕言再想說話,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掩蓋了他斷斷續續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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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咳完,門外已沒了丁子的聲音。
段家接二連三出了這麽些大事,早已占據各大新聞報刊頭條,白天的時候,擠在段公館門前的記者堵得半條康森路水洩不通,段路昇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已有不少車輛尾随,随時準備捕捉一手新聞。
後來段輕言找了張那天的報紙,看到頭版照片便是段路昇。
定格的畫面是段路昇坐在輪椅上,被陳管家從醫院門口推出來。
如此驕傲而又不可一世的段路昇,又怎能忍受世人此番凝視。他回了段公館,發了一陣瘋,跌跌撞撞撐着輪椅站起,拖着一條跛腿,在主樓砸了個痛快。
後來段輕言燒退了,去找段路昇的時候,他腿上的石膏還沒卸,出行不便仍只能坐輪椅。
段路昇的房間多了一道屏風,隔絕了門外望向內裏的視線。
段輕言走近了屏風,卻聽見段路昇說:“滾。”
“是我。”段輕言說。
木地板響起了咯吱的聲音,是輪椅碾在地面的聲音,兩人隔着斑駁的屏風,誰也看不清彼此。
“前些日子你不來,如今也沒有來的必要。”段路昇的聲音從屏風後冷冷傳來。
“我病了,不想傳染于你。”段輕言輕輕說。
“卑劣的借口。”段路昇冷笑。
段輕言無視了他的話,徑直走向屏風,拐了進去。
段路昇坐在床邊的輪椅上,病號服換成了睡袍,臉頰上還有沒刮幹淨的胡渣,身後的床頭櫃倚着副雙拐。
段路昇腦袋的紗布拆了,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地散着,眼神依舊冷冽,也有些迷離。段輕言半跪了身子靠近他,伸出手輕輕把他的碎發撥弄整齊。
段路昇很快就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向自己。段輕言适時擡起腦袋,扶着輪椅,接住了段路昇落下來的吻。
唇齒輾轉纏綿了幾次,段輕言才推開他說:“我一靠近你,你便要親我吻我,你說,我若是病着,又怎敢來見你。”
段路昇捧過他的臉,段輕言唇齒微啓,段路昇的舌頭又輕松探了進來,在他口腔內游走着,細細舔舐着每個角落。
嘴唇還貼在一起,段輕言便聽見段路昇用含糊不清的聲音低語。
“言兒…言兒…”
段輕言沒有回話,由着段路昇一次又一次親吻,再一次又一次念他的名字。
段路昇一手從他的衣服下擺伸進去,在他光滑的背上摩挲着,另一手解開了他的衣領扣子,低頭舔舐着他薄嫩的鎖骨肌膚。
段輕言跪在地面久了,腿有些麻了,他想起些什麽,便說:“少爺腿還傷着,躺床上去罷。”
段路昇的腿還打着石膏,不宜長時間垂放。
段路昇看了他一眼,伸了胳膊将身後的雙拐撈過,撐着就要站起來,段輕言上前想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于是段輕言只好站一旁看他踉跄着懸着一條腿站起,然後往床沿坐去。
段輕言替他拉被子,卻被他一把拽過,倒在他身邊的床褥上。
段路昇翻身壓住他,拿手扼住他的下颌,臉貼得很近,嘴唇已貼到他的眉心。
段輕言說:“少爺莫傷了腿。”
“你可是覺得我傷了腿,便拿你沒有辦法?”
“少爺誤會了。”段輕言扯住身下的床單,有些艱難地說。
體型龐大的段路昇壓在他身上,每每要叫他喘不過氣。
“你又不恨我了?”段路昇問他。
段輕言偏了頭不去看他,段路昇的頭垂在他肩膀,銜住他的耳垂吮吸着。
段輕言被親得渾身酥麻,他想推開段路昇,又怕傷了他,于是只好說:“少爺莫急。”
不知又是何處傷了段路昇的自尊,段輕言的肩頭被掐住,段路昇的指甲仿佛要嵌進他的肉裏,讓他眉頭也擰緊了。
“自己脫了。”段路昇從他身上起來,坐在一旁冷冷說。
段輕言白皙的手指将扣子一粒粒解開,脫了褂子和襯衣後便停住了。
段路昇看了他一眼,說:“褲子也脫了。”
段輕言邊解褲繩邊說:“少爺不應急着出院。”
段輕言襯褲脫得慢,段路昇已一手托着他的腰,另一手扯掉他的襯褲,再勾着他的腿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
段路昇的腿雖不方便,但上肢力量仍驚到了段輕言。
段輕言兩腿被打開彎曲着,垂在段路昇腿側,屁股則坐在了段路昇的大腿上,段路昇膝蓋以下打了石膏,為了不壓迫到他,段輕言擡離屁股,懸空了自己的力量。
段輕言的手被抓着往段路昇的下身摸去,隔着薄薄的睡袍,他一下就碰到那根硬挺的火棒。
段路昇沒穿內褲,下身已有了擡頭之勢,将睡袍撐開了。
段路昇一手勾住他的腰,一手将自己的睡袍帶子解開,
睡袍敞開後,段輕言的穴口便立刻被粗大的柱頭抵住了。
他胸前敏感的兩粒被段路昇的舌頭舔舐撥弄着,似有一股電流從舌尖竄進他身體,惹得他身體一陣陣發顫,若不是段路昇勾住他,他便要不住地往後傾倒去。
“言兒,你又瘦了。”段路昇掐着他的腰,但總也扯不出幾兩肉來。
段路昇的手在他背上來回撫摸,漸漸往下了去,兩根手指已滑到了臀縫裏。
他吃進了段路昇探進來的兩根手指,許久沒做了,段輕言吃得困難,待段路昇将兩根手指全部沒入,他的身上已冒出細細的汗來。
段輕言情不自禁抓住了段路昇的肩,好緩解身體的異常。
“言兒。”
段路昇喚他,段輕言便低下頭與他對視。
段路昇的兩指還在他體內緩緩蠕動着,很快那手指蜷曲着,直向他最敏感的地方按去。
段輕言眼角淚痣上沾了幾顆晶瑩的液體,不知是汗液還是淚液,總之是讓段路昇的心瘋狂躁動起來了。
段路昇的手指在他體內抽動起來,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擴張了有一陣,段路昇覺得差不多了,抱着段輕言的腰就讓他在自己的陰莖上坐下。
段輕言被迫吞下整根陰莖,眼角噙着的淚再也忍不住,伴随着一絲呻吟淌了出來。
“疼?”段路昇将他往上提,有些不悅地問。
段輕言只是流淚,卻不說話。
“你可恨我?”段路昇鉗制住他的腰。
段輕言剛想說話,段路昇卻已換了神色,他的眼裏布滿陰霾,叫人看不出情緒。
段路昇将他往下按,強行用粗大的陰莖撐開他的後庭,段輕言的唇色霎時就白了。
段路昇鉗着段輕言的下巴,惡狠狠盯着他道:“無妨做你的眼中釘,要你生生世世眼裏有我。”
段輕言的手從段路昇的肩膀滑落,整個人癱軟在他身上。
段輕言極短暫地失去了意識,直到段路昇将他從身上取下來,放在床上,他才又緩了過來。
“今晚留下來。”段路昇已熄了床頭的燈。
段輕言被掩在被子裏,意識模糊着,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舔盡了自己全身上下,頸部,胸前,腰間,胯下,他被來來回回擺弄着,像一只玩偶。
段輕言見過這樣的玩偶,小時候沈素心從百貨商店給他買過一只。
段路昇從他手頭搶了過去,不斷撕扯着玩偶的四肢,年幼的段輕言一言不發,靜靜看段路昇撒潑。
月色朦胧,照進琉璃窗來,十八歲的段輕言裸露着身體,躺在段路昇的床上,像極了一只通體透白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