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商郅郁經過顏優淳照看後就好了很多,在他昏昏沉沉睡去前莊栖風正拉着顏優淳在客廳裏小聲咨詢食療的問題,後來他醒過來一次,那時臺燈還亮着,朦胧中他看見莊栖風趴在他床邊睡着,後來就開始做夢,最後似乎是被夢裏什麽東西爆炸的聲音給驚醒了,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天色微微發亮,莊栖風人已不在房內,他隐隐約約聽見廚房有動靜,想他也許已經起來了,随即又閉上眼睛,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是莊栖風那張俊美絕倫的臉。
“感覺怎麽樣?好一點沒有?”見他醒來,莊栖風第一句話就問。
商郅郁只覺渾身無力,整個胃空空蕩蕩,餓得厲害。
“淳說你醒後要喝一點水,再吃一碗粥,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要給你拿過來嗎?”
“嗯。”商郅郁點頭。
莊栖風走出卧室,先将水端進來,商郅郁慢慢坐起來,莊栖風見狀,幾步走近放下水杯,出去幫他在沙發上拿了個靠墊進來,跟枕頭一起墊在他身後,讓他盡量舒服地靠坐在床上,随後才又去端來一碗粥,跟水杯一并放在床頭櫃上。
“吃完粥半小時後再吃藥。”他似乎早已把醫囑背得滾瓜爛熟,對商郅郁說。
商郅郁慢慢喝下半杯水,再端起粥,粥煮的非常稠,相當入口,商郅郁沒想太多,只是問莊栖風,“昨晚你應該沒怎麽睡吧?”他不等莊栖風回答又說,“一會兒我去上班,你就在我家睡一覺。”
莊栖風一聽就皺起眉頭說,“你還有力氣上班嗎?”
“請假的話會給別人添麻煩,而且我已經好很多了,多虧有你照顧。”商郅郁說。
“我可什麽都沒做成。”莊栖風別開臉,不怎麽愉快地說道。
商郅郁笑着說,“人生病的時候最怕孤獨,你不是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莊栖風聞言,回過頭來卻說,“有一件事你可不能怪我。”
商郅郁一怔問,“什麽事?”
莊栖風欲言又止,忽然又變得垂頭喪氣,說,“算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然後他擡起頭盯着商郅郁,“先喝粥,我要監督你喝完才行。”
商郅郁也不追問,他着實餓了,一碗粥很快就喝了個精光,莊栖風欲将空碗端出去,同時打算把水杯也一并拿出去加滿,然而就在他轉身前的一剎那,商郅郁突然注意到他手背上明顯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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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栖風。”商郅郁叫住他。
“嗯?”莊栖風停住腳步看他。
“你的手怎麽了?”商郅郁問。
莊栖風再要躲已經來不及,他不禁暗罵自己笨,剛才進來都是用那只沒受傷的手端進來的,結果一出去就給忘了,竟然用了兩只手。
“一不小心……燙到了。”他盡量輕描淡寫地道。
商郅郁由不得他躲,稍一傾身就抓住他受傷那只手的手臂,誰料莊栖風驀地倒抽一口冷氣,手上的碗差點端不住,商郅郁見狀眉頭就壓了下來,手上的力道下意識松了松,卻仍是沒有放開,沉下聲音說,“讓我看看。”
莊栖風見躲不過去,只好重新走近放下杯子和碗,将袖子挽起來。
輪到商郅郁倒吸一口冷氣,真不知道莊栖風是怎麽弄的,他的整條小手臂居然都是通紅通紅的,這可真是要命!
“很疼吧?”商郅郁看着心裏都在發疼。
偏偏莊栖風還故作輕松,“沒事,不太疼。”
“用涼水沖過了沒有?”
莊栖風微微一怔,商郅郁便知他什麽緊急處理的方法都沒用過。
“難道你以前從來沒有被燙到過?”他不禁要問。
莊栖風想了想,卻似乎想不起什麽來,最終搖了搖頭。
商郅郁看着他被燙傷的地方頭疼極了,感覺被他這麽一驚吓自己的胃好像又要開始疼了。
“你去把醫藥箱拿來,在客廳電視櫃的下面。”商郅郁的語氣難得不佳。
莊栖風“噢”了一聲,乖乖去拿醫藥箱。
商郅郁輕輕嘆一口氣,等莊栖風進來,他已經下床去浴室弄了一塊濕毛巾過來。
“來,坐下吧。”商郅郁坐在床邊,拍拍身邊的位置說。
莊栖風依言坐下。
商郅郁低着頭小心托着他的手臂,用毛巾輕輕冷敷,動作輕柔得不得了。
莊栖風卻忽然笑了,輕聲說,“你記不記得從一開始遇上我,你就總是在幫我處理傷勢。”
“沒見過這麽容易就會受傷的人。”商郅郁看着他,沒轍地說。
他當然記得,第一次發燒,腿上還拉了老長一道口子,第二次是過敏,全身斑斑點點怪吓人的,第三次就是這次,在家裏就能燙成這副模樣,真是了不起!
“疼嗎?”敷了将近十五分鐘,上藥的時候商郅郁眉頭緊蹙,輕輕問他。
“疼。”莊栖風回答,笑意卻偷偷藏在眼底,滿滿的就快要溢出來。
上完藥,商郅郁拿出紗布,一層一層包紮好,囑咐說,“記得不要碰水,不要過多活動,別去曬太陽,今天你哪裏都別去,什麽都別做,知道嗎?”
莊栖風點點頭,注視商郅郁用如此認真的表情一一交代他注意事項,忽發感嘆說,“怎麽辦,被虞曉瀾料中了,苦肉計果然絕妙無比。”
這句話莫名其妙,商郅郁不由擡起頭看他,卻被莊栖風滿臉的笑意打敗。
一瞬間明白到他的感嘆是從何而來,不由在他額頭輕彈一指道,“你啊,下次再弄傷自己,我可不會管你。”他說着收拾起醫藥箱走出卧室,留下莊栖風一個人坐在床邊傻笑。
但還沒過一分鐘,莊栖風就聽到商郅郁在客廳裏無可奈何的低喃聲,“……莊栖風,你可真能幹,我現在很慶幸你不過是燙傷而已……”
莊栖風用不着走出去,就知道商郅郁此時面對的是何情景。
商郅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家的廚房,大半個都已經是黑乎乎的了,整個竈臺上全是從天花板落下的灰,牆壁上仍然殘留被煙火熏過的痕跡,水池裏漂浮着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殘骸,這副慘烈的模樣,簡直像是被外星人襲擊過一樣。
終于明白顏優淳那句“丢人”是何意,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莊栖風的垂頭喪氣是怎麽回事,他不僅是真的“什麽都沒做成”,還把他的廚房炸掉了,原來那一聲爆炸根本就是從現實中來的,跟夢境無關。
莊栖風慢吞吞踱出去,偷偷瞄一眼正對着廚房的商郅郁。
商郅郁此時連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麽擺,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一團糟的廚房。
“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想煮一碗粥而已……”
商郅郁說完轉過頭去看莊栖風,後者緊閉上嘴,不搖頭也沒點頭,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沖他眨巴眨巴,商郅郁就知道又被他猜中了。
“我去上班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再待下去他一定會胃痛,眼不見為淨,最是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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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鄭宜翎難得看見商郅郁不時去看手機而且一臉心煩意亂的樣子,不由地問,“出了什麽事?”
商郅郁後來雖然把那一堆爛攤子丢給莊栖風就管自己出門上班,可他最終意識到自己仍是個操心的命,始終不放心家裏那個典型的破壞分子,倒不是擔心他把自己的家都給破壞掉,而是傷成那樣的手臂再亂來的話會好不了。
不知道該怎麽跟鄭宜翎解釋,事實上連他自己都還沒搞明白莊栖風怎麽會把煮一碗粥的事情做得那麽轟轟烈烈,不僅把廚房炸掉,還把自己折騰成那樣。
“說來話長。”商郅郁不想多說,因為只要一想起自己家廚房的下場頭就會痛,“我先打個電話再說。”
最終還是撥通了莊栖風的號碼,出門之前他懶得再多說一句,甚至頭也沒回,實際上他還從來沒有那麽沒耐心過,莊栖風可能是第一個挑戰到他耐心極限的人。
電話一接通,傳來莊栖風低沉悅耳的嗓音,“商郅郁,我以為你正在考慮把我列入黑名單。”
“你語調中的輕松自在告訴我你根本沒有在為這個問題而擔心。”商郅郁一針見血地指出。
莊栖風低低笑起來,說,“廚房的事,我會對你負責的。”
商郅郁生怕他再做出禍國殃民的事,叮囑他說,“莊栖風,你把自己的手管好,廚房的問題別去管。”
“放心,我會處理妥當,你安心上班別管我,晚餐也不用操心,我會找人來做。”
商郅郁相信莊栖風神通廣大,什麽都能搞定,但就是不放心他在生活上處處體現出來的白癡勁,真不知道以往他一個人是怎麽過活的,不過那家夥到底是個明星,也許樣樣都有現成的,輪不到他來操心。
“總之注意別碰水。”商郅郁不放心地又叮囑一遍。
“可是我想洗澡。”莊栖風固執地說。
商郅郁聞言沉聲道,“莊栖風,如果你要自虐請便,我說過,不會再管你。”
“……可是,澡總得洗。”
“等我回來再說,可以幫你搭把手。”商郅郁很自然地說。
莊栖風一時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定定地說,“……商郅郁,我臉紅了。”
“……”
挂斷電話,鄭宜翎的腦袋立刻湊過來,“我聽到了莊栖風的名字哦,你跟他的關系似乎突飛猛進!他在你家?”
商郅郁按壓自己突突跳不停的太陽穴,面對一臉八卦的鄭宜翎,攤手道,“鄭記者,如果你想要去采訪他的話,請自便。”
“才不要,會害我吃閉門羹。”鄭宜翎說完提議道,“不然你可以請我去啊?”
“下次可以嗎?家裏現在不太方便。”她的問題又讓商郅郁想到了廚房,不由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鄭宜翎拖長了音調,盯着他笑得好不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